《重生之两世长宁 作者:倪政南(起点vip2013-08-3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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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两世长宁 作者:倪政南(起点vip2013-08-31完结)-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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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却是传来一则令柳长宁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消息,皇帝一大早便将李玲珑召到了宫中。按理说,上次出了那样的险情,李玲珑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说之皇帝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既不差人去训斥李玲珑,也不见得有任何的疏远之意。其他的人见了,晓得这是皇帝有意偏袒,也就默契地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绝口不提。
    柳长宁一听说李玲珑进了宫,更是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父皇只昭了她进宫,若是被她口灿莲花、巧舌如簧地一番解释,这事还不知道是个怎样的结果。按理要当庭对质,还要有证人在场的嘛。”
    李正煜气定神闲地宽慰她:“父皇既然是有心隐瞒,哪怕罪证确凿他也会视而不见。如今他招了长姊进宫,我反倒安下心来。父皇虽然原谅了她,却并不是可以纵容。如今他怕是在敲打警告她,今后可不许再设计害人。”他伸手去抓起柳长宁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父皇的心意你我如何不明白,这番杞人忧天又是何故!”
    柳长宁却仍是神情凝重:“那一日,你不在公主府,自然不晓得那场面有多惊险。千钧一发之际我发出了袖箭,可我心里却完全没有底。那成功的概率不过是万分之一,若是失败了,海因斯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圈套李玲珑筹谋已久,自然是环环相扣、箭无虚发。她针对的绝不只是阿伊公主一人而已,那可是一箭三雕的毒计,就连你也免不了受拖累。”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攥住李正煜的手腕,却不晓得自己因为过分紧张,使出的力度实在忒大了些。
    仿佛是接收到了她的关心,李正煜的眉眼之间添了几分柔情,变得愈加醉人:“不管如何,如今海因斯好端端地活着,阿伊公主也有了孩子,不正是最完美的结局么?”他将额头抵在柳长宁的额头上,细语道:“何时你能给我添一个孩子,属于我们俩的孩子。最好是女孩,长得像你便美满了。”
    柳长宁的脸上瞬间升腾起两抹红晕,声音也变得清幽飘渺起来:“还是男孩子好,像你。”
    李正煜忽而一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啦,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难抑的激动:“大好春光岂能辜负,这便同我努力去添个孩子。”
    柳长宁只觉得脸上发了烧,连心跳声也仿佛鼓点般激荡起来。她将脸埋在李正煜宽厚的胸膛里,脑海里却成了一团甜蜜的浆糊。方才那些担忧和愤恨转眼便烟消云散了。
    也许是体力消耗得太过厉害,这一觉睡的极沉,等到醒来时已经是月近中天。她一睁眼,便见到李正煜以手支颐,正一瞬不眨地瞧着她。那原本利得如同箭簇一般的眼神,如今却像是笼着一层纱。眼神中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柳长宁还未开口,却听得他幽幽地说道:“方才在睡梦里你又哭了。”柳长宁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抹脸,却被他轻轻地握住:“告诉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起来?”
    这句话问得突兀,柳长宁便是一愣。她沉默许久,终于嗫嚅道:“这些日子我真的很开心,能同你在一块,便已经满足了。”
    李正煜叹了一口气,终是欲言又止。他轻轻地替柳长宁掖了掖被角,语气温柔地说道:“这些天你也够担惊受怕的了,好好休息吧。”
    便在此时,血手忽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门外。她的声音仍旧是恭敬内敛,语调却是有些不稳:“王爷,大事不好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皇帝之死

这些年来,血手可以说是李正煜培养出的最顶尖的暗卫。在任何时候,哪怕是生死关头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可如今一开口便让人听出了惊惧之意,着实蹊跷。他伸手正了正衣袍,又将绣着龙凤纹样的帷幔遮上,这才信步走到了前厅。哪怕是大难临头,他的声音永远是不疾不徐:“进来吧。”
    血手一进屋,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晒得黝黑健康的肤色里透着几分苍白,嘴唇也微微颤抖着:“王爷。”
    李正煜双眉轻挑:“孤教了你这么些年,一遇事怎么还这般失态?有什么事孤都会顶着,直说便罢。”
    血手却是深深地拜倒下去,他脸隐在阴影里,背脊却是瑟瑟发抖:“方才属下接了飞鸽传信,说是皇上不好了,恐怕拖不过今天。”他一番话说完,又深深地拜了下去。
    李正煜原本正自斟自饮,如今一双手虽未颤抖,茶水却已漫过杯沿倾洒在了桌几上。他的手被滚烫的茶水溅到,神志突然恢复了清明:“你说什么?”
    血手仍旧是跪着,他的声音隔着层层衣料便有些沉闷:“此事乃是秦姑姑亲口所言,定然不会有错。再等片刻,怕是便有公公来传旨了。”
    这些年,李正煜与皇帝的感情一直算不上亲厚。大多数的时侯是畏惧忌惮,便如同朝臣之于天子。直到近来,他渐渐晓得了皇帝对郭婕与两兄弟的感情,他才下定决心要弥补这些年的隔阂与疏离。只是,如今……如今这突如其来的死讯打破了他一切的计划,让他瞬时有些无所适从。原来,他并无法体会柳长宁口口声声所言的“孤身一人”的凄凉,如今却陡然生出了感同身受之感。
    他“霍”地一声从席上站了起来:“孤这便去瞧瞧父皇。”
    血手吃了一惊,只得伸手去抱住他将要迈出的右腿:“王爷,使不得啊。这消息乃是秦姑姑事先透漏,若是王爷便这般光明正大地闯将进去。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您在宫中埋伏了眼线?若是别有用心之人追究起来,不晓得要惹出怎样的事端!”
    李正煜忿忿地想要将脚从血手的钳制之下抽出,却不料他抱得太紧,几番努力终于失败。于是话语间便有些不大客气:“你是要孤坐在这里空等?若是没有来使通知,等到孤进宫之时看到的岂非是一具没了体温的尸体!”他语音凄厉。脸上的神色亦是狰狞恐怖。血手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当即一呆,手中的力道登时减弱。
    李正煜失了钳制,便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朝门外走去。便在这时,手上一沉。冰凉柔软的感觉从掌心上透了过来:“你向来都是处变不惊的性子,今日为何出此着急?”柳长宁瞧着他的背影,心里仿佛被钝刀割过一般难忍:“父皇乃是一国天子。有个三长两短,谁也不敢隐瞒不报。宫中离王府也不过是一炷香的距离,稍待片刻,便然会有使者上门通报。”她声音微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爷且安心等待,臣妾换了装便随您一道进宫。”
    她的话仿佛果真起了效,李正煜的身体一僵,却是应道:“好。”
    柳长宁料得不错。她刚刚理状完毕,连一头乌发都顾不及绑,便听得万妮儿急匆匆地赶来通报:“王爷。姐姐,陛下宣你们进宫呢。”
    柳长宁毫不迟疑地走到李正煜的身边,用力地握紧他的右手:“你放心。无论出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一路之上火光熊熊、马蹄声声。许多被惊醒了的老百姓披衣出门想要瞧个究竟,却被沿途御林军逼了回去。
    车驾离着宫墙越驶越近,李正煜的心也渐渐荡到谷底。眼前的场景叫他不得不相信,皇帝的病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即使医术高超,被称为“扁鹊在世”的李长也已是回天乏术。李正煜在宫门前遇到了先到一步的李正炽,他的脸愈加瘦削,渐渐显出青年人的稳重,身体也比先前壮实了不少。他的神情肃穆凝重,身体却像是旗杆一般挺着:“三哥,长宁。”
    李正煜并不说话,只是无声地牵了他的手朝着承乾殿走去。柳长宁在后头一步步跟着,脸上显出几分思量的神情。若不说素来的行为,单单是今日的表现,李正炽的冷静沉着已是在李正煜之上!
    李正炽仿佛是想起些什么,回过头来低声催促道:“长宁,走快些。”
    柳长宁朝他微微一颔首,一提裙裾便加快了步伐。她虽然竭力却道自己屏息凝神、心无旁贷,但一路之上的场景却仍旧尽数落在了她的眼中。比如泪如雨下的李玲珑,要不是险些着了她的道,连柳长宁也要心疼起她这番梨花带雨的模样;比如神情落寞的李正炳,虽然他总是容易让人遗忘,可是这番辛酸却像是发自肺腑;比如敦厚沉默的李正烱,饶是朱家作威作福,柳长宁也不曾真正恨过他,如今瞧他瘦弱无助的模样,少年丧父也着实不易;还有早已失势的裴清,虽然还占着惠妃之位,却是家世宠爱一概全无,她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中,也不知道此时是伤心多一些还是解气多一些。一众穿的简单清素的后宫女眷,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一般,也不晓得几分是因为舍不得皇帝,又有几分是为了终将远去的荣华富贵。
    柳长宁低了头,跟在李正煜与李正炽的身后进了承乾殿。被宣召进殿的除了他们,也不过朱长贵、朱昭华与阿伊公主而已。几日不见,徐长海的脸却像是老了十几岁,原本漆黑的鬓边生出了许多华发。他哑着嗓子道:“皇上等诸位许久了。”
    而皇帝此时却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他全靠李长的药剂吊着一口气,一双昏黄的眼睛向外凸起,显得半点光彩全无。他的手朝着天空摆了几摆,徐长海一点头,却见本该在边境驻守的忻毅越过众人从房梁上取下了有明黄色锦缎包裹着的物事。
    徐长海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缎,取出一副圣旨。又跪倒在皇帝的面前由他确认了,才道:“皇上念及自己的病情,因而数月之前便已经拟定了传位诏书,言明待到他弥留之际,便在诸位的监督之下,由老奴取出公布。”他的尾音微微地颤抖,脸上亦是留下两行热泪:
    齐王皇五子正炽,人品贵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承乾殿中是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皆是睁大了一双眼久久不曾出声。谁也没料到这样一个结局,几路人马争斗了这么些年,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后来居上。
    朱昭华气急,本想要膝行上前,却被朱长贵一把拖住,那边厢,李玲珑却是涕泪纵横、呼天抢地道:“父皇,您虽口不能言,但在场有那么多人见证,绝不会让别有用心之人蒙混过关。若是这诏书有假,您便摇摇头,若是这诏书正是您亲笔所写,您便点一点头。
    病榻之上的皇帝显是虚弱已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还来的却是微弱的一个点头。一旁的徐长海见了,便道:“诸位都该明白,这一切皆是皇上的布置半点做不得假。”
    李正煜第一个反应过来,朗声道:“五弟自幼聪敏好学、善良仁爱,诸位兄弟与他相比自有不及。诸位该不是忘了,父皇每每说起五弟,都言与他年轻时最为肖似吧。故而这番安排自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皇帝听了他的话,眼里忽而流下两行清泪。嘴角也微微抽动着,艰难地发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
    徐长海侧身听了,便大声说道:“皇上……皇上说楚王所言便是他心中所想。”
    李玲珑也激动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与雪白的肤色显得颇为凄厉:“父皇的心意儿臣明白,从今往后定会尽心竭力辅佐五弟。”
    皇帝想要伸出手来,但举到一般却重重地落了下来,连脑袋也偏向了一边。
    徐长海神情严肃地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徐长海重重地跪倒在地,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崩啦。”
    朱昭华紧紧地攥着拳头,连嘴唇也被咬破,沁出一片血迹。若是旁人见了,总要以为他这一番哀荣是因为哀莫大于心死,实则却是不然。身边朱长贵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她一切,那便是“回天乏术,顺其自然”。可是她争了一生斗了一生又怎能够坦然接受这样一个结局!
    殿门之外已经响起了一片哭声,隔着厚厚的墙壁与大门传进安静空阔的承乾殿里,更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诡异之感。那些爱过的、恨过的、争过的甚至是与皇帝毫无瓜葛的女人无不放声大哭。这哭声里除了哀叹就此逝去的好时光,自然也有对于未来的茫然与担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改天换日

ps:  今日起二更,希望酷暑里给大家一份清凉,推荐好友作品《半妖祸世》,重口味新欢迎阅读(嘿嘿,希望作者看不到)
    本该是姹紫嫣红的时节,因着皇帝驾崩的关系,整个京城却是一副银装素裹的萧条场景。莺莺燕燕的女眷们也脱下了霓裳羽衣,摘下了钗环首饰,卸掉了一身的脂粉,变得素淡起来了。她们穿着白色的素服,乌黑如云的秀发上只别着素色的花朵,簪着几枚银饰。脸上只上了一层薄粉,并用黑黛描了眉,远远瞧着便是一脸的哀容。
    皇帝停灵三日,大臣们却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与论乱之中。他们争论许久,终于定下了以“惠”字为谥号。这个不褒不贬的中性名词,成了皇帝近三十年帝王生涯的盖棺定论。若是没有近两年的共计,也许他会得到“厉”、“灵”一类带有贬义的谥号;若是他这些年能做出一副中兴之主、守成之君该有的样子,也许能得到“”、“武”一类带有褒扬含义的谥号。总之,不管如何,有了名正言顺的谥号,皇帝终于得以入土为安了。
    皇帝的昭陵早在他登基的第二年便已开始修建,前前后后造了近三十年,地宫的规模与地上建筑的恢弘程度都成了后商开国以来之最。
    柳长宁上一世已经亲眼目睹过皇帝入葬的盛况,对于今日有京城至茂陵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也便见怪不怪了。倒是她的心里却奇迹般地生出了几分释然,皇帝操劳一生,面对感情也是有口难言。郭婕死后每每在招魂台上眺望,却从未能瞧见她魂兮归来。如今到了九泉之下,夫妻二人终于能够团聚,不能不说是一种安慰。她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回头去瞧李正煜,能够重头来过、不计前嫌。也许是上天对她最大的垂怜。李正煜仿佛感应到她的眼神,便伸出手悄悄地在她的手指上捏了一捏。
    皇帝的葬礼肃穆而隆重。李正煜极力忍着,微红的眼眶和眉间川字型纹路却泄露了他的心事。至于李正炽,岁小的要荣登大宝,应该展现出天子的威严气度,却仍旧不争气地流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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