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法。
“父亲,夫人还端着礼物呢。”见白令祖光顾着说笑,而芙香还福身拜着,白聿熙在一旁轻声的提醒到。
“是了是了。”白令祖点点头,接过芙香手中的锦盒问了句,“丫头,我这个寿星公可能打开瞧瞧?”其实寿礼对他而言不分贵贱,无所谓好坏,只是白令祖瞧着芙香蕙质兰心,很是好奇她会送自个儿什么玩意儿。
见芙香笑着点头,白令祖打开了锦盒的锁扣,掀开盒盖,发现里面竟躺着一对纸镇。
“南渊玄石纸镇?”白老爷轻呼了一声,没想到初次见面,芙香竟送他了一对宝贝。
“白老爷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南渊纸镇呢。”芙香看得出,白令祖似乎非常满意这份贺礼,看来她的心思果真没有白费。
“丫头,这礼物可贵重了啊。”白令祖伸手拂过盒中的纸镇,石面细腻光滑,玄色纹理清晰可见,仙鹤松柏寓意吉祥,是一对佳品呢!
“礼物贵重不贵重还是看人的。”芙香余光掠过白令祖手上的纸镇说道,“说来也不怕白老爷笑话,这对纸镇芙香早些年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位长者手中得之,可这对南渊玄石纸镇于芙香而言就真正只是两块石头而已。今日将这纸镇送于白老爷做贺礼,您老说这份礼物贵重,那可就是芙香送对了呢。玄石颇有厚重沉稳之气,白老爷又是爱书画之人,这纸镇恰好能让您老放在书桌上把玩呢。”
“哈哈,这丫头甚和我心意,聿熙啊,以后没事儿多让这丫头来府里走动走动。”芙香一席话让白老爷笑的合不拢嘴,连着篇儿的直夸芙香的好。
后来白令祖又拉着芙香聊了一会子天,直到有旁人前来给白令祖贺寿,他才放了芙香回去。
…※※※※※※…
酉时三刻,白老爷的寿宴正式开始。一时之间两个膳厅筹光交错推杯换盏,祝贺之语延绵不绝,欢笑之声此起彼伏。
酒过三巡,菜过八道,场子也渐渐热开了,老一辈的回忆往昔,相聊甚欢,而小一辈的不只是谁起了兴致带了头,竟然闹腾起了白聿熙来。
白聿熙本是滴酒不沾的,可是扭不过那几个相熟的好友,一杯下去,他周围便渐渐聚拢了人,怕是在场的谁都想和这个白府新当家的少爷攀个亲,带个故吧。
芙香远远的看着主桌上的热闹,刚转了头想再喝一碗清汤雪耳,可视线扫过霍衍的双眸,却察觉到了他满目的惆怅和无奈。
“霍少今日不开心?”她将本应往自己碗中倒的汤勺移到了霍衍的汤碗中。
霍衍本是心中郁结,压抑了一个晚上,似乎就因为芙香替自己盛汤的一个温柔举动而找到了宣泄口。
“呵,这么大的事儿,怕是全晁新都知道了,夫人难道不知道么?”他苦笑了一下,将那碗清汤雪耳一饮而尽。
汤汁鲜美,浓郁香甜,恰似眼前璧人,绝美无瑕。
“公子是说……霍家和侯府的亲事么?”犹豫再三,芙香还是问出了口。
两家结亲本是喜事,可因着前阵子侯府四姑娘叶宝盈那一闹腾,喜事就成了怨事。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前几日不知又是从哪里来的传闻,侯府欲嫁的不是四姑娘,而是大姑娘叶湘兰,而四姑娘上门霍府,是去替长姐抱不平的。其中原委众说纷纭,听着句句真切,又在晁新掀起了一股不小的波澜。
“哈哈,亲事?分明是一桩天大的笑话,还亲事呢。”霍衍将手中的汤碗重重的搁在桌上,压低了嗓音对芙香说道,“他侯府如今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由着他今儿个嫁四姑娘,明儿个嫁大姑娘的。怎么,当我霍府是吃素的,还是当我霍衍好欺负?”
“霍少已经喝的很多了。”见霍衍说着说着便想端起面前的酒杯,芙香便轻轻的出手按了下来。
迷离中,霍衍眯着双眸往芙香的脸上看去,夜明珠的光辉柔柔的洒在她的身上,她笑容妩媚,眼波流转,悦耳的声音如同一汪浅浅的清泉,冰凉透心,令人舒适愉悦。
“嫁娶之事,为何不能我自己做主?”霍衍心中惆怅,无论是侯府四姑娘还是大姑娘,此刻对他而言,都如同是一桩孽缘的开始。
“霍少若心中有怨气,便看什么都是错的。”见霍衍沉默的望着自己,芙香继续道,“据我所知,那侯府大姑娘叶湘兰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尤其一手刺绣更是活灵活现手艺精湛,霍少能得此贤妻,乃人生一大乐事才对呢。”
“夫人是局外人,自然不懂得我这个局内人的心境。”霍衍推开了芙香的手,举杯饮酒。酒入愁肠,真正是愁更愁!
“霍少此言差异了,正如霍少所言,芙香是局外人,才看的比局内人更清楚。”叶湘兰,她的长姐,不知为何,芙香突然有了冲动想为这素未谋面的长姐说几句公道话。
叶湘兰是庶出,芙香知道,她有她的难处。即便亲人不得相见,可对于叶湘兰,芙香还是从没有过一丝怨恨的。
“愿闻其详。”霍衍一只手抵着头,侧身面对芙香而坐,将她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这个女子,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却绽放的清新雅致,风韵独特,让他有想一探究竟的心思。
“如霍少这般大富大贵之家,婚姻大事本就不能由自己做主,父母之说媒妁之言乃天经地义。侯府四姑娘……那性子霍少也是瞧见了的,与其这样,那娶大姑娘这般贤惠有加的女子过门岂不是更好?”
这话听听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霍衍就是气在凭什么事事都由他侯府说了算。嫁谁不嫁谁,也不看看他这个娶的人愿意不愿意。
看着霍衍眉头紧锁,仿佛并不认同她的话,芙香又加了一句,“当然,芙香只是就事论事,若有说的不妥之处还望霍少不要责怪。”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就算有心,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更何况她同霍衍,俨然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可以打开心扉畅聊私事的交情。
那一晚,白府膳厅热闹非凡,祝贺声,敬酒声响彻一方,从未间断。可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霍衍的郁郁寡欢就显得更加格格不入了。
寿宴一直闹到了戌时三刻才渐渐散去,芙香想着自己既然是白聿熙请来帮忙的,就没有不打招呼便走的道理,所以一直坐在桌边等着白聿熙得空。
“姐姐还不走?”席间,唐九儿于她颇为投缘,一场寿宴下来,已热络的姐妹相称了。
“我想同白少打个招呼再走。”
天下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即便是再精致可口的菜肴,散尽后,剩下的只能是铺满桌面的残羹冷炙。芙香看了一眼醉酒的霍衍,一旁的顾秦生和唐墨正在努力的劝说他起身,可他还是死死的抱着酒坛一个劲的猛灌。
“我喜欢姐姐呢,以后得空能去茶舍找姐姐玩么?”虽然是一身男儿装,可是唐九儿只要一说话,满脸流露的便是小女子的娇态。
“当然可以!”芙香被她的话拉回了视线,笑着说道,“你若喜欢,就常来我的茶舍,也好和我做做伴。”
正说着,顾秦生和唐墨搀扶着已经醉的站都站不稳的霍衍来到她的面前,唐墨说道,“夫人,霍少醉的太厉害了,我们得先找个地方帮他醒了酒,不然他这个样子回去肯定是不成的,我看白少那里暂时还不得空,回头就麻烦你帮我们和白少打个招呼,说我们先走了。”
“好。”芙香关切的看了一眼眯着双眸的霍衍说道,“唐少放心吧,一会我会同白少说的,你们快些走吧。”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个膳厅的人终于散的差不多了,白聿熙这才得空发现了一直坐在桌边同言歌说笑的芙香。
“夫人。”他不敢再耽搁,连忙迎了上去。“抱歉,宾客太多,现在才抽了身。”
“无妨,白老爷寿宴,白少本就是要多担待的。”芙香见他走了过来,连忙起身又说道,“霍少今日似多饮了一些酒有些不适,顾少和唐少已经先一步送他走了,他们来去匆忙,就托我代为传个话。”
白聿熙听了以后沉思了片刻,然后点头道,“那我差人送夫人回去。”
“不劳烦白少,言歌早已经叫好了车马在门口候着,我话传完了,便不再叨扰了,白少留步。”
“夫……”
“白少。”还未等白聿熙开口挽留,芙香又抢在他前头说道,“芙香有私心,想同白少交一交朋友,即是朋友,白少以后就不要总是‘夫人、夫人’的称呼,唤我名字岂不是更自在?只是……”她见白聿熙没有答话,又轻笑道,“不知白少可否愿意。”
两人就这般在膳厅门口静静的相视而立,周遭穿梭的都是在收拾碗碟的丫鬟,可即便人来人往,她却感觉整个屋子仿佛就只有她和白聿熙一般寂静无声。
他背光而立,斜长的影子洒在短绒的地毯上,芙香不禁暗自叹道,这个男人,连影子都修长挺拔好看的紧。
良久,久到芙香几乎快忘记方才自己直言说了些什么,只听他缓缓开口,低沉迷人的声线如浓浓的墨滴瞬间滴落在清水之中,丝一般散落开,水色渐浓,沁入她的心扉。
“芙香。”
那个声音,她知道自己会铭记于心,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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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君子入瓮,姐妹相见(上)
。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三十三章 君子入瓮,姐妹相见(上) 在白府的一阵忙碌,芙香自然累的不轻。。她白天怕热,穿的少,又在茶房那么一蒸,晚上回去的时候就贪凉没有披肩衾,怎知就这般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了。
言歌见状连忙请了大夫过来茶舍瞧,大夫给开了药方子,嘱咐芙香需卧床好生静养三至五日才可下床。芙香不敢大意,便是浮生偷闲的躺了五天,病才渐渐有了起色。
那日,就在芙香刚喝完了最后一剂药后,言歌传话,白聿熙来了。
“怎么就病了?”白聿熙连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进了她的屋子,眼中的那抹歉意显而易见。
他知道父亲寿宴上煮茶的活儿其实并不轻松,虽然有言歌在一边帮着打下手,可是大部分都还是要芙香亲力亲为的。当日他疏忽,如蒸笼一般的茶房他也没想着让人备上了冰块,眼下芙香这一病,他内心自责懊恼不已。
瞧着白聿熙风尘仆仆的模样,芙香心头一怔,可脸上洋溢着的依旧是客气婉约的笑容,“白少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父亲寿宴完了之后我立刻去了一趟淮杨,今早刚回京,才听说你病了就立刻过来看看。”他这一趟去淮杨是早些时候就同那里的商会定好的日子,一去就是整整四天,回来的时候还是听唐墨说起他才知道芙香病了的事情。
“有劳白少挂心了。”芙香起身替他斟了茶,“只怪我自己贪凉,吃了药休息了几日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聪明如她,不是没有察觉到白聿熙的愧疚之情,可芙香知道自己这病,其实和去寿宴煮茶一事并无多大瓜葛,所以就轻描淡写的一语带过了。
白聿熙此番前来,是连家都还没来得及回就直接先来茶舍看芙香的,想着芙香还未痊愈,他也不便多逗留,匆匆的说了几句安好的话以后就起身要告辞。
可走至门口,他却突然转身回头,屋外碎光剪影,照着他的身姿如玉一般光洁无瑕。
“那日,你说有私心想于我交朋友,让我不要称你一声‘夫人’,那公平起见,你可也不要称我一声‘白少’?”白聿熙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迷人的声线如同一缕锦丝,滑过芙香的心头,醉了神,迷了魂。
不叫他白少,“那……要如何称呼?”芙香突然想到白聿熙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便唤我一声三哥吧。”
是了,以前他也如此说过,那时候是她偏执,明明心里想喊的要命,嘴上却偏偏将两人划分在了两个世界中。她不敢逾越,怕一旦拉近了距离,她会舍不得放手。
可近日她想透彻了,无所谓尊卑,无所谓贵贱。她只要好好的把对白聿熙的这份心思藏在心底,天知地知,那么哪怕只是朋友,她也心甘情愿无所畏惧的了。
“三哥。”思及此,一抹甜美的笑容在芙香略显苍白的脸上荡漾开,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欲语还休,淡然雅致。
白聿熙闻言,笑着点点头,安然离去。
…※※※※※※…
夏日如火,暑气逼人。茶舍生意也不似之前那般红火了,天气炎热,热茶有的时候还抵不过一碗冰镇酸梅汤来的生津止渴令人舒心。
芙香本就怕热,整整一个八月,因为月头的时候病了几日,倒让她连着后面的日子也怏怏的全身乏力,没什么精神。索性平日里三三两两的客人不需芙香出面,言歌和那些伶俐的茶娘们也能很好的招呼过去。所以芙香一得空便跑去画舫,和金步摇她们泛舟湖上,打打马吊,吹吹夏风,闲聊几句听个小曲儿,快活的不得了。
这日,芙香照例腻在金步摇的画舫,四个女人一桌马吊。她今天手气旺的不得了,连赢五把还没有下庄。
“妹妹今儿个是想把我的棺材本都赢了去呢。”金步摇刚丢出一个三万,就被芙香给碰了去。
“姐姐输不起?”芙香笑着看了一眼手中的牌,软软的打了个八条。
和金步摇接触的多了,芙香渐渐也摸透了她的脾气。金步摇是个典型吃硬不吃软的主儿,有的时候就是喜欢有人和她对着干。
“呵,笑话,我金步摇日进斗金,怎么会输不起。”
谁知她话音刚落,只听芙香笑着喊了一声“糊”,就见她“哗啦”一下推倒了手中的排,竟然是一副大七对子。
“你……”金步摇看着自己手里已经听张了的牌,下意识的就扭头冲着凤嫣然喊道,“她就碰万字的,你还打万子。”
凤嫣然一听,愣了半天才笑道,“姨娘,我听张的牌,没理由留着不要的万子从新顺牌吧。”
“呦,金姨娘还真是输不起呢。”说话的是宝珍楼的于妈妈。
宝珍楼一直被画舫压着,连带着于妈妈偶尔也要瞧瞧金步摇的脸色,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个芙香能让金步摇偶尔不痛快一下,她自然是多向着芙香的。
“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