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小的只为保命。”小乞儿这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
“你放心,我之前就说过了,只要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你的命肯定丢不了,而且我还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出城。”
“爷还想知道什么?”得到了白聿熙再次的亲口保证,小乞儿立刻伸直了腰杆子变的积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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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中)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中) 问完了话,给了银子,又差人送走了小乞儿,白聿熙这才有了心思好好的整理一下那个小乞儿告诉自己的话。
小乞儿口中的那个左眼眉尾上有一颗黑痣的人无疑应该是霍衍的心腹吴越。他和霍衍私交多年,连带着吴越自然也见过很多次的面,吴越脸上这么明显的特征他不会忘记的。那么如此说来,放火烧白府仓房的事情,真的和霍衍有关系了。而且这么一来,也就能说明霍衍或者整个霍府都是和左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可是他不明白了,霍衍不顾多年兄弟情意,如此孤注一掷,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是没等白聿熙好好思索应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他人就被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好生的请去了悠然不问。到了悠然不问他才发现,一同被请来的还有芙香。
两人最近总是错开,各忙各的都凑不在一起,难得碰了头,却还是被这般隆重的请来做了客,自然也是不能说些什么贴己的话。
可是白聿熙瞧着芙香的脸色不大好,沉沉的似在生着什么人的气。趁着大厅还没有人,他便侧了身附在芙香的耳畔低语道,“我刚回去就听将离说你找我有事儿,今儿个怕是不方便了,明日我去素锦苑找你。”
“不用了三哥,我要找的其实也不是你……”她话还没说完,就见一身素服的云璟从偏门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笑容满面的苏伯年。
云璟还是之前的那个云璟,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和往日的俊逸斐然大相径庭,横生的至尊贵气不容任何人忽视。
本是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家宴,可是因为云璟身份的转变,白聿熙和芙香都显得有些拘谨。若是换了以前,芙香肯定在没动筷子之前就冲着云璟发问了。但是现在她却不能如此尊卑不分,毕竟如今的云璟已是景帝,九五之尊的身份是容不得她随意放肆的。
“本是想着在宫中设宴的,但是这会儿那里头还是乌烟瘴气的一团糟,朕自己看着都糟心,便是借了太傅的小苑一用。朕想着还是和以前一样,你们也别太约束了。”
云璟说的诚心,但是在芙香听来总觉得有些刺耳。那一口一个“朕”,无不昭示着面前这个男子,已经不是从前的七皇子云璟了。
“皇上刚登基,自然是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还能记着尔等,是尔等的福气。”云璟自然是苏伯年从中牵线给白聿熙的,而一开始苏伯年就挑明了云璟的身份。所以这些年的相处下来,白聿熙无时不刻的不在设想云璟登基称帝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因此今日出口的话,倒也自然不扭捏。
“今儿个朕一并带来的是御膳房的厨子,这道醉蟹做的味道极好,朕记得芙香夫人很爱吃。”云璟说着,就夹了一块醉蟹放入了芙香的碗中。
芙香有些惶恐,连连端着碗去接,却听一边的苏伯年笑道,“皇上的心思他们自然能感受到,皇上还是自然些吧,从前也不见得你给那丫头夹菜的,您今日这一举动,岂不是要让那丫头食不知味了吗?”
苏伯年随随便便开口的一句话就冲散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只听云璟失笑道,“与其是他们紧张,还不如说朕比他们更紧张呢。”此话一出,一桌四人皆笑出了声,
酒过三巡后,云璟朝着左手边的苏伯年使了个眼色,苏伯年立刻心领神会说有事儿要同白聿熙私下商量,便是将白聿熙带去了书房。
在座的都清楚,其实真正有话要说的,是云璟和芙香。但是既然是明着要支开他,白聿熙也只能顺了云璟的意。
大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而且静的有些诡异。芙香在等云璟先开口,可是云璟却端着手中的酒杯自顾自的独酌了起来。
芙香抿了抿嘴,感觉自己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一瞬间她脑子里有些糊涂,这场景,怎么仿佛自己是个戴罪之人一般在等候他的最后定夺。
就在如此的恍惚间,云璟突然压着嗓子问了一句,“嫣然呢?”
芙香一愣,猛的抬起了头,怔怔的看着云璟。这一刻,她还来不及思考,话就已经冲口而出了,“这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七……皇上的吗?”喊惯了他七爷,芙香真的一时还完全改不了口。
“什么意思?”云璟轻轻的搁下了手中的酒杯,终于将双眸聚在了芙香的身上。
“什么意思?”芙香重复了云璟的话,当下心中就有些恼了。她素来不爱云璟这种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什么叫什么意思,嫣然不是跟着皇上去赴二皇子的约的吗?现在她人不见了,皇上怎么反过来问我?这事儿,我也是今儿一早才从画舫金姨娘的口中得知的。”
“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芙香“噌”的一下站起了身,脸上尽是遮也遮不住的怒意,“我当然不知道,我还要问皇上您要人呢!”
“那么看来,你自然也不知道,嫣然其实是左相和二皇子安插在朕身边的眼线咯?”
本是怒意上窜的芙香被云璟这一句冷冷的话给怔住了。瞬间,她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一般,浑身上下通透的冷至心骨。
半晌,她才闷闷的找到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皇上是什么意思?皇上今儿个把人弄丢了,现在还想来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芙香的眼眶中蓄着浅浅的泪,她不愿意相信云璟的话,可是也明明白白的知道,以他今时今日的身份,是没有必要和自己扯这种谎话的。一时之间,芙香有种被出卖的感觉,被凤嫣然出卖了,也被云璟出卖了。
看着芙香痛苦的表情,云璟终于松了口,叹了口气将那日青云台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可芙香听完以后便更糊涂了,“她服了毒,若不是被二皇子的人带走了,那难不成她真的……”
“不可能!”知道芙香想揣测什么,云璟一口就打断了她,“我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不会连她的身形模样都弄错的。那两俱尸首分明就是想以假乱真的,她绝对不会死的。”
“那她……人呢?”芙香问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想到了金步摇同自己说的事儿。莫非凤嫣然的离奇失踪和张宗年有关系?
“我一开始就猜她可能和你筹谋好了的,可如今看来,她留了谁都不知道的一手。”云璟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怅然。
若是这件事儿连芙香都不知道的话,那凤嫣然的决绝也就可见一斑了。所以,那次青云台赴宴,莫非是她最后一次见自己吗?其实他能体谅她的身不由己,也能明白她对自己的用心良苦。如今他已君临天下,若是她愿意,这一辈子都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为何,她却最终徒留了一场空梦给他呢?
“她没有和我筹谋好。”芙香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纵使她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凤嫣然蒙在了鼓里,但是抛开她真实的身份不说,芙香不相信她对自己的那份姐妹之情是假的。所以,不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凤嫣然。
既然云璟这条路是死了,那么她就只有从张宗年那里下手了。可是这一条路,她却不打算告诉面前的云璟。
因为凤嫣然真正的心思,云璟看出来了,她也看出来了。无非就是还君江山,此生不见罢了。
而正当云璟和凤嫣然在大厅里私聊的时候,白聿熙也将从张宗年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苏伯年。
“霍衍?”苏伯年听了以后也很惊讶,“你说是霍衍让人放火烧了粮草的?”
“对。”
“为何?”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查。”
苏伯年捋了捋胡子眯着眼道,“能出卖兄弟的,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
“人心难测,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他在背后捅了我们一刀。”不难看出白聿熙是很失望的。
“白少看清楚就好。”苏伯年笑了笑,“如今皇上刚登基,龙椅还没有坐稳,各方势力就已经虎视眈眈的了。虽然左相人在宗人府大牢中,可是他身后的那些势力根深蒂固的,你也明白,想要连根拔起,几乎是难上加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同样的,新帝继位,也不可能开局便立刻顺风顺水的。”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苏伯年点点头,“所以宫外的事情,还要你多帮衬着些。”
“这些我都知道,苏公不吩咐我也会尽力而为的。”白聿熙笑着接了苏伯年的话。
苏伯年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随口又说了一句,“等到过些日子宫里太平些了以后,找个老夫得空的时候,你请了唐少和顾少两位来我这悠然不问聚一聚吧。”
白聿熙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了然了,苏伯年这是在替云璟聚拢京城中的商贾势力。唐少无意就是唐墨,而顾少便是顾秦生。撇开了霍衍不说,若是能将白、唐、顾三门握在手心中,那新帝在民间的势力也能算是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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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分崩离析,各方相求(下) 从悠然不问出来,白聿熙就发现芙香的神情更凝重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终于在两人快要在素锦苑的门口分开的时候,芙香才问了白聿熙一句,“三哥,你说他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白聿熙有些摸不着边际,“皇上的为人你清楚,他一定是个好皇帝。”
“可他却肯定不是一个好男人。”芙香垂了头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她说的很小声,白聿熙没听清楚。
“没什么。”芙香深吸一口气,然后温柔的笑了笑,主动的上前一步环上了白聿熙的腰身,脸蛋贴在他的胸膛道,“三哥,这阵子我们都很忙,等缓过这口气,咱们出城去散散心吧。”
“好。”许久没有的温存,让白聿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呼吸之处便能感觉到芙香身上那股淡淡的茉莉香。
芙香紧紧的抱着他,感受着白聿熙身上浓浓的暖意。她突然想到了凤嫣然,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云璟给不了她这样的暖意融融,她在最后才决定放手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芙香满晁新城的找张宗年,而且她还托了南风十里一起出手。可是张宗年却仿佛消失了一般,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但是越是这样没有消息,芙香就越觉得凤嫣然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极大。
而一入十一月,景帝在太傅苏伯年和右相冯庭广的支持下,开始大刀阔斧着手革新政策。首当其冲的便是轻徭薄赋,减免了一些繁重的苛捐杂税。如此一来,百姓自然是欢呼雀跃的,所以这民众基础,景帝便是轻而易举的握在了手中。
但是这样的举措,势必就使朝廷的负担加重了。税收的减少,使得偌大的大央宫各方面的用度开始吃紧,云璟第一次感觉到,用钱的压力大的很。小到一根红烛,大到皇家宫宴,哪里都要用钱,哪里都不能缺了少了。所以年轻的景帝现在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儿,便是想着如何节约,想着如何筹银子。
就是在这个时候,白、唐、顾三家联手,成了景帝的及时雨。万两万两的银子源源不断的通过苏伯年的手送到了景帝的跟前,解了景帝目前的燃眉之急,也压下了四方涌上的对新政的议论纷纷。
这其中,芙香也是玉手一挥,将一直搁在白府的那六箱满满的金条也一并送进了宫。用她的话来说便是一码归一码,凤嫣然的事儿她会记恨云璟一辈子,但是她却希望景帝能做一个永垂青史的好皇帝。
可是这其中,却唯独少了晁新的霍家。
其实,早在景帝继位后没几天,叶湘兰就发现了霍衍的魂不守舍。接连几日下来,他不是和吴越在书房呆上一整天,就是出门之后一直要到午夜才会回来。
叶湘兰也关心的问过几次,但刚开始霍衍还耐着性子好生的安慰她说没事儿,可是后来就突然不太愿意搭理她了,成天的连个好脸色也瞧不见。叶湘兰急在了心里,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公公也一样,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的,明眼人一瞧就是有很重的心思,可是问什么霍老爷却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
一直到苏伯年带着白聿熙、唐墨还有顾秦生进宫面圣了以后,霍衍才真正六神无主起来。当天夜里他就拉着叶湘兰打开了话匣子。
“你说,让我把芙香找来?”霍衍还是没有和自己说心里话,叶湘兰明白的。他肯定出了什么事儿,不然晁新四大商贾,为什么独独少了霍家一门没有被邀请入宫?可是,这关芙香什么事儿呢?
“对。”霍衍点点头,眼中有隐隐的期许,“有些事儿说了也是让你白操心,眼下或许芙香夫人还能帮衬着在太傅大人面前替我们说上一些话。”
“夫君,咱们霍家不会……犯了什么……”
“没的事儿!”霍衍害怕叶湘兰一语击中,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揣测。这一声,惊醒了刚刚在叶湘兰怀中睡着的孩子,当下小小的人儿就“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叶湘兰忙抱着孩子站起了身,一边轻轻的用手拍着儿子的背一边来回的晃动。
可霍衍却皱紧了浓眉嘟囔了一声,“吵死了,我今儿个睡书房,明日你别忘记去把芙香给请来。”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跨步出了屋子。
叶湘兰愣住了,霍衍的话似乎一记重重的耳光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他竟然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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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了第二天,她还是去请了芙香,而且是亲自去请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