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尘敛下眼光,跟随凤卿十余年,认识景墨也是有十余年,自然感觉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只是这是皇宫养心殿,他不能硬闯,看向少女:“郑姑娘…这…”
少女正是方才同两位老王妃一同进宫见景墨的郑婉言,美眸微微一眨,她与景墨见面的次数不多,而且还都是远远一见,并不了解景墨这个人,只是方才在养心殿里,这人还好端端的…怎么会…
想着,便朝侍卫道:“烦请这位大哥再通禀一声,便说两位老王妃有事让婉言交代景皇!”
侍卫原本不敢再去禀报,只是听郑婉言提出两位老王妃,他自然知道两位老王妃的地位,只得应了声,硬着头皮再往养心殿禀报。
这次侍卫很快回来了,只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回泠侍卫,景皇下令有什么事让小的代为禀报便是,今日不见任何人,请两位回去!”
这次,郑婉言也觉得其中有不对劲之处了,方才见景墨对两位老王妃的态度十分孝顺恭敬,并不像假装,怎么没多久便变了!
只是脸上却是不露,朝泠尘使了个眼色,泠尘会意,朝侍卫道:“如此,那便请禀报景皇,泠尘不才,没有办好景皇和傅公子交代的事!”
说罢,便同郑婉言一同转身离去,走了不一会儿,郑婉言便回头看了眼,再看向泠尘:“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泠尘此时担忧养心殿里景墨的情况,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
“景皇不见我们,傅公子总不该不见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傅公子来吧!”郑婉言说着,两人便停在了养心殿外的第一道守卫处。
☆、056 控魂粉
傅晋飞很快赶来了,泠尘将方才养心殿门口的事告诉傅晋飞,傅晋飞听后凝起了眉头,却是先看向郑婉言:“郑姑娘怎么来了?”
郑婉言微微一笑:“婉言不过想来问问景皇,为何派人查探自己的未婚妻?却是被景皇拒之门外了。”
傅晋飞一听,看向泠尘,泠尘急忙撇过头,当作没有注意到傅晋飞的视线,傅晋飞又鄙视了泠尘一眼,只是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景墨的情况,想了想,便道:“郑姑娘先在这里等着,我和泠尘进去看看。”
“傅公子是要擅闯养心殿!”郑婉言却是直言道。
傅晋飞一顿,又看向郑婉言:“郑姑娘言重了…”
“婉言和你们一起!”不等傅晋飞说完,郑婉言便静扬美眸道。
傅晋飞又是一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郑婉言,这仔细一看,方才瞧明白了,原来这郑婉言也有极深的武功,怨不得泠尘会被她发现。
想了想,反正她是景墨的未婚妻,一起去便一起去吧,便点了点头,三人往另一处通往养心殿的路走去,一路上的宫人见到傅晋飞是见怪不怪,只是行了礼,就自管自干活去了。
三人至养心殿的偏殿,这偏殿可进养心殿侧门,三人心中清楚,再往养心殿正面去也是枉然,而且若里面真有什么情况,再去,只会打草惊蛇。
十分轻松的避过值班的宫人,三人通过侧殿到了养心殿左侧的珠帘外,平日里景墨喜清静,因此殿内无人当值,此时也显得十分静默,甚至带了些诡异的气息。
“你们先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傅晋飞朝两人说了声,便大摇大摆的往养心殿内走去。
养心殿分三殿,正殿是皇帝平日批阅奏折之处,左殿是和大臣议事之处,右殿是歇息的寝殿,此时正殿里空无一人,傅晋飞往右殿走去。
没走几步,便闻到了一阵特殊的香味,是女子身上的香气,眉头一扬,看向右殿,这小子不会偷偷尝腥呢吧!
想着又摇了摇头,这小子在女色方面和凤卿一个样,更何况是这个当头,可是这香气是怎么来的?…这想着,脚步也是到了右殿外面。
此时,右殿里面,昀娴站在景墨面前,眸光微动,沉声道:“墨哥哥,你别怪昀娴,昀娴也是迫不得已的!”
景墨坐在明黄的龙榻之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一般,没有丝毫生动的气息。
昀娴又叹了口气,景墨刚醒来,侍卫便接二连三的进来禀报,只是一般的侍卫还好,若是叫卿哥哥身边的泠尘见了墨哥哥此时的模样,定会有所察觉,因此只能拒而不见!不过昀娴清楚,这个样子拖不了多久,她得尽快办好所有的事!
想着便朝景墨道:“墨哥哥,昀娴要你下道圣旨,为昀娴和凤然赐婚!”
在右殿外敛眉静听的傅晋飞皱了皱眉头,他自然是识得昀娴的,只是此时昀娴与景墨的对话格外别扭,景墨仿佛受制与昀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墨哥哥乖乖告诉昀娴,卿哥哥和顾明乐到底去哪了?!……墨哥哥不知道,昀娴恨顾明乐,昀娴也知道,卿哥哥和顾明乐并非游山玩水去了,墨哥哥乖乖说实话,他们到底去哪了?去干嘛了?”
“他们…他们去边关了…”
“边关?…他们去边关做什么?是和天阳国有关?!”
“去边关找九重雪山。”
“九重雪山?那是什么地方?”
傅晋飞愈听,眉头蹙得愈得,急忙踢开殿门进去了,这一脚甚重,不光惊了昀娴,也叫在侧殿等候的泠尘和郑婉言过来了。
“昀娴,你在做什么?!你对墨做了什么?!”傅晋飞一见到昀娴,便厉声质问道,他了解景墨,这种情况一定是昀娴对景墨做了什么!
昀娴根本没想到,傅晋飞会突然闯进来,心中又惊又惧,只是很快咬了咬牙镇定下来,朝景墨沉声道:“墨哥哥,快杀了傅晋飞!”
傅晋飞眸光一沉,不可置信的看着昀娴:“你说什么!”他与昀娴也算旧识,昀娴和顾明乐在一起时他还时常打趣两人,却不想此时昀娴如同变了一个人!
“墨哥哥,快动手!”昀娴已是退开了几步,凤然说过这药粉的作用,几个时辰之内,无论她让景墨做什么事,景墨都会做的,包括杀人!
“是。”景墨如木偶般点了点头,起身转向傅晋飞,没有丝毫神情,出手便一招袭向傅晋飞。
傅晋飞预料不及,险险躲过景墨一掌,看向景墨,大喊道:“墨,你怎么了?!快醒醒,我是晋飞啊!”看到景墨的样子,自然也是猜到了几分,昀娴定是用了什么邪法子,叫景墨失了自己意识。
景墨却依旧没有任何神情变化,又一招袭向傅晋飞,而且丝毫不留情。
傅晋飞眸光一沉,没有办法,只能和景墨过起了招,只是怕伤到景墨,反而处处受制。
泠尘和郑婉言听见动静,冲进右殿,看到眼前的情景,纷纷愣住了,泠尘更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若说这两人是在切磋武功可不像,这景皇对傅公子可是招招不留情!
郑婉言美眸微扬,紧紧盯着景墨,看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道:“这难道就是师傅所说,中了控魂粉之后的模样吗?”
“郑姑娘,你说什么?”泠尘立即朝郑婉言问道,此时他不敢贸然动手,必须先弄清楚当前的情况。
郑婉言收回眸光,看了眼退在一旁,一脸紧张警惕的看着她与泠尘的昀娴,眉头皱了皱:“婉言的师傅是西域人士,曾告诉婉言,西域有种药粉,也是毒粉,叫做控魂粉,中了此粉之人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且会受控于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人。”
“什么?天下竟有如此奇粉?!”泠尘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药粉。
郑婉言点了点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传闻这种药粉是由极炎之地的朝阳花所制,有控人心魂之力。”
“那郑姑娘可知控魂粉的解法?”泠尘忙又问道,心中愈发佩服起郑婉言了。
郑婉言眯了眯美眸:“我听师傅说…解控魂粉…需要与其相克之物,这朝阳花生于极炎之地,所以要有生于极寒之地的东西,才能解这控魂粉!”
“极寒之地…什么是极寒之地?!若不解控魂粉会如何?”泠尘一边紧看着景墨与傅晋飞,准备随时上前帮助傅晋飞一同制服景墨。
“若不解控魂粉,几个时辰之后…景皇便会不听命于下药粉之人,只是…也会逐渐失去所有的意识,最终会成为…没有意识的木偶…”郑婉言说着,眉头紧凝,看着昀娴,不明白那女子到底意欲何为,又或是与景墨有什么仇,竟会下此狠手!
泠尘心下一沉,又急问道:“那郑姑娘可知那极寒之地,解此粉之物?!”主子离京之前交代过他,要好好保护景皇和傅公子,如今景皇出了这样的事,他该如何向主子交代!
那边傅晋飞处处受制于景墨,撇见泠尘,急忙喊道:“快拿绳子来,先想办法把他绑起来!”
泠尘急忙扯下系在腰间的绳子,这是一般暗卫都会携带之物,轻便且牢固,以备不时之需。
由于泠尘的加入,景墨顾及不暇,而且没有思想的他,只记得那些招式,根本没有意识去同时对付两个人。
很快,傅晋飞便与泠尘联手将景墨制服了,且将他绑了起来。
昀娴见状,紧紧咬了咬嘴唇,暗恨不已,都到了这一步,却还是失败了!趁着傅晋飞与泠尘绑景墨的功夫,偷偷往殿外跑去,还没有到最后一步,现在景墨还听命于她,她只要叫进侍卫来对付傅晋飞和泠尘就可以了!
“你要去哪!”只是她还没有出右殿,郑婉言便拦在她前面了。
“你是谁?快让开!”昀娴死咬着唇,朝昀娴低喝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是你差点害死我的未婚夫,我自然不能轻易放了你!”郑婉言佻眸说道,嘴角挂着微微的笑意,却显出冷意。
“你…”眼看傅晋飞和泠尘就要绑好景墨了,昀娴不欲与郑婉言多做纠缠,想要一把推开她往外跑去。
只是…纵使她使了吃奶的劲,郑婉言却站在那一动不动,依旧笑意吟吟的看着她。
“昀娴!你到底对墨做了什么?!”傅晋飞没有听到方才郑婉言与泠尘的对话,一绑好景墨,便到昀娴面前,凤眸阴沉,似乎有种想把昀娴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傅公子,郑姑娘说景皇是中了西域的控魂粉,若几个时辰之后再不找到解粉,那景皇便会永远失去意识,永远如同木偶一般!”泠尘点了景墨的穴道,朝着傅晋飞道。
傅晋飞立即看向郑婉言:“郑姑娘,这是真的?!”
郑婉言点了点头:“应该没有错,景皇脸上还有些粉沫,应该就是控魂粉!”
傅晋飞方才也是注意到了景墨脸上还有粉沫未擦,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发出吱吱的响声,朝昀娴低吼:“快拿出解药,不若我不管你是谁,都会叫你生不如死!”
☆、057 暂压毒性
“我…我没有解药…”昀娴被傅晋飞吓得直哆嗦,她也没有想到,这药粉会如此狠毒,她也不想害墨哥哥的…
“郑姑娘,麻烦你搜一搜!”傅晋飞看昀娴的模样,大概已经相信了,她身上并无解药,却还是不愿放过一丝可能。
郑婉言点了点头,上前点了昀娴的穴,随后细细搜查起来,很快,朝着傅晋飞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傅晋飞眸光深沉,看着郑婉言:“郑姑娘,既然你懂这么多,可知哪里有解药?我这便去寻!”
郑婉言却是摇了摇头:“解药生在极寒之地,肯定不在京城,几个时辰…根本不可能得到!”
“那该怎么办…郑姑娘,你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傅晋飞求求你,救救墨!只要能救他,郑姑娘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傅晋飞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变成一个傻子!
郑婉言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着急,想来这傅晋飞和景墨的关系并不一般,也有些动容,想了想便道:“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
“什么办法?!”傅晋飞立即亮了凤眸。
“这…师傅临走时给婉言留下了一瓶雪凝水,也算是极寒之物,也许能暂克住景皇体内的毒粉!”郑婉言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玉瓶,这是师傅留给她的最后东西,她十分珍惜,也时刻带在身上,只是…此时却不得不拿出来了,不论景墨是不是她的未婚夫,他更是整个天圣国的皇帝,在这种时候一定不能出事!
傅晋飞激动的接过玉瓶:“这…该怎么用?!”
“想办法放他喝下去。”郑婉言说着,看向景墨,他现在这副样子,想让他喝下去恐怕也困难。
傅晋飞凤眸一敛,拿着玉瓶走到景墨身边,想了想,朝泠尘一会意,两人合力按住景墨,仰起他的头,生生将玉瓶中的晶莹液体灌入景墨口中,直至确定他将那些雪凝水全数吞入腹中。
郑婉言眨了眨美眸,看着景墨喝下雪凝水后便倒在床上又昏迷过去,走过去,拿起景墨的手,为他搭了搭脉,然后看向一脸着急紧张的傅晋飞,笑了笑:“傅公子不必担忧,景皇暂时没事了,只是…这雪凝水只可压制控魂粉,短则两个月,长则三个月,若没有找到极寒之地与其相克之物,景皇依旧会…”
“郑姑娘可知那极寒之地位于何处?!我立即就去!”
郑婉言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婉言也不知那极寒之地位于何处,况且,傅公子别忘了…如今这天下的局势,凤皇不在京城,景皇又成这副模样了,你若再离开,只怕…离天圣国灭亡不久了…”
郑婉言的话一针见血,叫傅晋飞也冷静了些,确实…此时他若再离开京城,那天圣国无人做主,朝堂大乱,内忧外患,唐晴靖再借机发兵,只怕不用两个月,天圣国就会被天阳国吞噬了!
“让泠尘去吧!”泠尘上前拱手,此事也只能让他去,景皇中毒的消息定然不能轻易外泄,可信而有用之人只有泠尘了。
傅晋飞一见泠尘,便想起凤卿,再想起那九重雪山…想了想便又朝郑婉言问道:“郑姑娘可听闻过九重雪山之地吗?”
“九重雪山…”郑婉言微微凝眉:“婉言好像听师傅提及过,只是…师傅说那只是传闻之地,不知真有假有。”
“那若真有此地,可属极寒之地?!”傅晋飞又紧问道。
郑婉言紧凝美眸看着傅晋飞:“若真有此地,应该…可属极寒之地,可是…世上真有此地吗?!”
傅晋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