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遵旨。”
二人异口同声,上前从陶公公各取一个荷包,有些紧张的打开。
宋思烟先一步打开,取出庚帖,打开一看,面色不由的一变,失声道:“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扑的跪在地上道:“皇上,臣女抽到的也也……也是六王爷的庚帖。”
那边陆贞明也取出庚帖,打开一看后,面色同样一变,“皇上,臣女的也是。”
什么?三个荷包内,放的全是六王爷的庚帖。
结果一出来后,大殿内马上一阵哗然,随之纷纷跪倒在地上,虽有满腹疑惑,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风云弈更是猛的走出席,抢过三份庚帖,扫一眼后,马上跪在地上:“父王,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儿臣,请父王为儿臣做主。”
难怪他一看荷包,就有种强烈的不安感,没想到问题果然出现这个环节上。不管是谁动的手脚,皇帝都会把他定为主要的怀疑对像。因为方才慕昭月在听到结果后,惊喜的一瞬间,那眼睛一亮的表现,早就落入众人的眼中。
“大胆!”
元帝大喝一声,从龙椅中站起来,走下高台,一把捞过风云弈手中的三份庚帖,面色骤然大变:“很好,这些蒙人的小伎俩,竟然玩到朕跟前来,竟然敢愚弄朕。”当众把三份庚帖撕碎:“陶公公,给朕查查,一定要给朕查出来,是谁干的好事。”
“奴才遵旨。”
片刻后,陶公公回道:“回皇上,方才送荷包进来的太监已经不见踪影。”
元帝没有出声,但是大殿内的气温已经骤然变冷,陶公公一顿,继续道:“皇上,奴才细想刚才环节,奴才接到荷包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一想才发现是墨汁的味道,新写的庚帖,墨迹未干,必然有浓浓的墨汁味。方才的庚墨汁全无,奴才觉得此事……一定是有人蓄意而谋之。”
蓄意谋之,四个字重重的敲在元帝的心上。
因盛怒而显得暴戾的目光,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上人,尤其是他的三个儿子身上:“你们,谁能解释给朕听,这是怎么回事。弈儿,你给朕说说看。”
突然被点名,风云弈不由全身一震:“回父王,儿臣也不知道荷包内,为何会全是儿臣的庚帖,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儿臣,儿臣对父王绝无异心。”
“绝无异心。”
元帝重复着这个字,扫一眼慕昭月:“那你告诉父王,你在此之前,可认识慕昭月。”
“回父王,儿臣不敢欺瞒,儿臣是在皇祖母寿辰当日初见昭月小姐,当时只觉得眼前一亮,皇祖母介绍后才知道她是左相府的小姐,但是……儿臣确实对她一见钟情,所以曾暗中悄悄跟左相夫人打听过昭月小姐一些喜好,但因为不知道昭月小姐心意,儿臣也不敢唐突。”
“这点哀家可以作证,当时皇后与各位夫人也在场,他们都可以作证,皇上不必怀疑。”风云弈的话一落,太后马上接言,没想到好好选个王妃,会变成这样。太后心中暗暗后悔不已,早知当初直接让皇上指婚就行了,又玩什么选妃出来,白白的生出这么事端。
唉!
皇后眼内闪出一丝精光,从席间走下来:“皇上,臣妾心里有一个疑问,想问问昭月小姐,不知可否。”
元帝扫一眼跪在地上的慕昭月,寒着声音道:“你问吧。”
缓缓走到慕昭月身边,皇后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盯着慕昭月的脸道:“昭月小姐,婚姻仍人生大事不能儿戏,你为何会愿意用抓阄的方式,决定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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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暗中谋划
第070章阴谋背后
皇后阴戾的目光,让慕昭月不由浑身一颤,连忙垂下头,声音尽量平静的道:“回皇后娘娘,是臣女的嫂子——左相夫人,她让臣女这样做的。”
嘶……
没料到慕昭月会这样回答,众人不由吃惊的看向薄情。
而瞬间成众人焦点的人,却若无事的跪坐原地,淡然的神情,让人眼皮不由跳动,似乎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皇后眼角上挑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意外,似笑非笑的扫一眼薄情,淡淡的道:“长嫂如母,昭月小姐理应听从左相夫人的嘱咐,只是本宫没有想到,左相夫人既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皇后话中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既然薄情能猜到皇上的心意,那么荷包一事,就有可能是左相府所为。
人群中,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
元帝威严、肃穆的目光,从高处,高高的睥睨着,跪在人群中,那道娇小、挺直的身影:“皇后言之理,左相夫人,你如何解释此事。”
薄情在元帝高压的目光中,从容自若的走出席,跪在慕昭月身边,含笑道:“回皇上,臣妾并不能未卜先知,但是臣妾却知道,无论是指婚,还是让老天爷来做主,秉承的都皇上的旨意,我们承的都是皇上的恩典,因为皇上就是我们的天。”我们天就是皇上。
后面一句话,从众人心中飘出。
元帝威仪的眼眸微微眯起,从高处,深深的看着,跪在下面,神色淡然的女子,思想一片混沌中。
薄情的目光却淡淡的扫过落在地上,被撕碎的庚帖上,看到上面干凝的墨迹,唇扬起几不可见的,淡淡的笑容。
风云弈跪在慕昭月的另一边,细细的回味着薄情的一番话,一个可怕的想法,渐渐在心中形成,眼眸中滞留着几分不敢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除了他,此事无人能做到天衣无缝。
后背,阵阵寒气袭来,风云弈不由的暗暗捏了一把汗,好险!
“那左相夫人以为如何?”元帝从混沌回过神,没想过会把问题,抛给一名未成的女孩处理。
红唇扬起优雅弧度,薄情淡然笑言:“回皇上,夫君繁忙,家中婆婆病情反复,臣妾尚年幼,府中事情诸多,暂时还离开昭月,请皇上容许昭月待臣妾成年后再嫁。”
当前的形势下,无论慕昭月嫁给谁,都会对局面造成严重的影响。
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嫁,至于等她成年,那是两年后的事情,两年后,时势已经是另一番光景。
什么?
不嫁!
殿内众人不由的一阵石化。
慕昭月顿时身体一软,几乎跪不稳,幸好薄情眼疾手快,暗中扶着她,想推开薄情那只手,却碍于头顶上那双眼睛,心里恨得直咬牙,面上却不敢再露半分。
整个大殿的人,目光都集中到薄情身上,太后生气得,面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抬起手指着薄情:“左相夫人,你好大的胆子,既敢替皇上做决定,你该……”
7
“母后,不必生气。此事,是朕要问左相夫人在先,左相夫人只是如实回答而已。”元帝忽然出声,太后不得不吞回口中的话,眼眸还是十分怨恨的看着薄情。
薄情如没有看到一般,只见元帝目光审视的,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深厚的声音道:“左相夫人之聪慧,与慕爱卿之才,是相得益彰,尔等皆有所不及,望各自珍重。今日选妃的结果,朕自晚些,自会让人到你们府上传旨,都散了吧。”说完,便大步的走下高台。
陶公公马上通传道:“皇上,起驾。”
“恭送皇上。”
大殿是上,一片恭送圣驾的声音。
“左相夫人,你陪哀家回永宁公。”
太后的声音从上面传后,薄情浅笑如风的道:“是,太后。”
永宁宫正殿。
薄情一人静静的跪在地上,太后坐在软椅中闭目养神,崔姑姑侍立在一旁,几次想开口,最终却又无奈的摇摇头。
“哀家一直以为,你是懂哀家心意的,看来是哀家错了。”
好半晌后,太后终于开口,薄情面色从容,不慌不忙道:“太后的心意,臣妾一直明白,也为此而努力。只是天意难测,天威浩瀚,岂是臣妾一介凡夫俗子能抵御,望太后明鉴。”
太后面上的表情一滞,蓦然睁开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薄情。
天意难测,即皇帝的的心意难测,天威浩瀚,即皇上的决定不容质疑,莫非皇上暗中又做了事情,太后不由疑惑的道:“此话怎讲?”
薄情自袖间,取出一片小纸片,双手举在头顶道:“太后,这是适才皇上撕碎的庚帖,臣妾特意看了看上面的墨迹,依稀认出是一线金所出之墨,而一线金的墨,在凤麒国只有一人能用。”
“谁?”太后马上问。
“当今皇上。”薄情淡然的道出。
“你说什么?”太后霍一下站起来,震惊的看着薄情。
薄情把碎纸片交给崔姑姑手中,道:“太后,把碎纸片靠近鼻间,细细的闻一闻,会发现墨汁味中,有一种淡淡的香味,臣妾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皇上常用龙涎香。”
从崔姑姑手中接过碎纸片,太后依薄情的话闻了闻,果然如薄情所说,有一股淡淡的气味,同元帝日常所用的香一模一样,不由的微微出神,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设计陷害自己的儿子,真是闻所闻。
这个皇帝,这个儿子,他在想什么?
回过神后,看到薄情还跪在地,嗔怪的道:“崔姑姑,快扶丫头起来,哀家忘了,难道也忘了不成。”
崔姑姑马上笑道:“奴婢是看太后疼左相夫人,跟疼自个孙女似的,还以为您是在享受儿孙的礼,那敢打扰。”说完,走下高台,扶着薄情站起来。
薄情理一下裙摆,笑意盈盈的道:“说句没规矩的话,在臣妾心里,太后跟臣妾的祖母是一样的,再没人像太后这般心疼臣妾了。”前提是,没有触犯到皇家的利益。
两人相互打趣着,太后一凝神,看着薄情,索然的道:“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做?”
薄情心里自然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做,一是试探自己的儿子,有无窥视帝位之心;二是试探朝中的臣子,是否暗中结党营私,面上却故意的犹豫了一下道:“太后,臣妾不敢妄自猜测圣意。”
“你这丫头,总是小心谨慎,哀家不为难你就是。”太后一听薄情的话,就知道她是心有顾忌,不敢轻妄言,正是这本分的表现,让太后愈加喜欢。
薄情面上故意犹豫了一下,轻轻的道:“太后,臣妾有个小小的提议,六王爷长年在外,京中若没个人打点不也行,臣妾觉得,是不是该先为王爷纳一门侍妾。六王爷不在京中的时候,也能替六王爷张罗着。太后觉得呢?”说完后,垂下眼敛,冷冷一笑。
太后端茶盏的手一僵,沉吟片刻后道:“确实该替弈儿张罗一门侍妾,只是,除了你们家昭月,自从他那王妃去后,哀家再没见过他,对谁家的姑娘动过心思。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薄情见太后把问题抛给她,也不客气推托,犹豫一下道:“臣妾心中倒有个人选,作侍妾最合适不过,只是怕太后您不会太喜欢。”
“谁?”
太后急急的问,薄情思量后,笑道:“是右相府的玉颜华小姐。”
太后一愣,道:“她的品行太差,怎行?”
薄情早料到太后会这样,缓缓的解释道:“论品行,玉小姐确实有失,但是如果为王爷前途着想,用一个侍妾的名份,换得右相大人的长久支持,也是非常划算的。臣妾愚见,太后见谅。”
话,不用说得太白,点到即指。
太后本是聪明人,自然很快就看清其中的利害关系,抿一口茶道:“只怕如此一来,会更加引起皇上对弈儿的猜疑。”
“这点太后不用顾虑,只说右相大人长年在外,常常忧虑京中的家人,尤其是女儿的婚事,六王爷为了能让右相大人安心,原纳其庶出之女为妾。况且,玉小姐本就是有意于王爷,并无不妥。”薄情见太后犹豫,马上安慰道。
太后神色还是犹豫不定,担忧的道:“哀家,还是有点担心,万一右相不同意,该如何是好。”
薄情听后,不由轻笑出声道:“太后,你实在太多虑。玉小姐虽然出身相门,但是无奈其母身份卑贱,除非是配四五品以下官员,才有望坐正室之位,小门小户的,那里比得上做王爷的侍妾体面、风光。况且,玉小姐有意,太后何不成人之美呢。”
“纳妾一事,哀家还是再斟酌斟酌,皇上刚刚才敲了他们一记闷棍,这边马上纳妾,终究不合适。待跟弈儿商量一下再决定。”太后还是下不定决心,婉然拒绝。
薄情不以为然的笑道:“不防,臣妾愚见罢了。只是时间上,太后可要抓紧点,毕竟六王爷是领兵之人,不能离开军营太久。”太后面上虽然拒绝,但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会成事。
心中冷冷一笑,玉颜华,看我如何把你,缀弄得生不如死。
“禀太后,雪妃娘娘给太后请安来了。”正说着,门外的太监来通报。
薄情马上站起来道:“太后,天色不早,臣妾先告退,改日再进宫给太后请安。”这云雪儿有些意思,什么时候不来,偏这个时候来请安。
太后抬头看看外面:“跟你聊天,日子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经是这个时辰,哀家也不留你。崔姑姑,你替哀家送送左相府夫人,再请雪妃进来吧。”
“是,太后。”
大殿外面,云雪儿从宫门外往里走,恰好与从殿内往外走的薄情不期而遇。
薄情见云雪儿换了一身嫔妃的装扮,眼眸不由的微眯起,看来昨天被某人警告过,心里笑了笑,驻足而立,微微侧眸行礼:“臣妾左相府薄氏,见过雪妃娘娘,娘娘万福。”
云雪儿打量薄情,一品诰命的服饰,不由疑惑的道:“原来是左相夫人。”却没有让薄情起来,而是审视着薄情冷冷的道:“听说,是你反对让左相府小姐,嫁给六王爷。”
原来是风云弈抱不平,薄情勾起唇角,扬起一抹讥讽:“娘娘大庭广众之下,替六王爷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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