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从后门溜了算了却意外的在签到处看了一个熟悉的人，似乎还遇到了点麻烦。
棉好想到姜尚尚临走前交代的话，挤着人头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余子航，怎么了？”
余子航一回头，看到是棉好，脸红就了大半，嘴巴抖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登记签到的小妹妹看不过去了，帮他回答，“他说他报名了，但是登记签到的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棉好想了想，拍拍徐子航的肩膀，和登记小妹说：“没事，我认识他，给他补个名字就行，别人问了就说是我带来的。”
事情解决了，徐子航结结巴巴的说了声谢谢，棉好笑着应下了，“别客气，Q大我比你熟，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当初填志愿的时候姜尚尚的父母反对两个孩子都离开家去别的省读书，所以姜尚尚填了S市之后，余子航就留在了Q大。前两个月姜尚尚临上飞机前还特地和她说：“听说余子航在Q大没朋友，他胆子又小，过得挺难的，以后你多去照看着他些。”
姜女王亲自下达的命令，棉好当然记在了心里。Q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年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接触。
竞赛的准备期间都是漫长的，但比赛却是迅速无比。一个晚上从好几百人里筛选出进入决赛的选手，两天之后竞赛正式结束，意外的是第一名竟然是半路杀出的余子航。
杨艳玲翻看了一下资料，咦了声，“年龄这么小？天才呀！”看向棉好，“听说还是你引荐的，怎么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个同学？”
棉好看了眼站在台上拘束的提着奖状的余子航，说：“朋友的弟弟，以前都没怎么碰面。”
颁奖完毕，余子航羞羞答答的跑过来和棉好说话，两人说笑了两句，余子航开开心心的走了，棉好留下来和部门的人一起收拾会场。正吃力的搬着一张厚重的红木小桌上楼，手上蓦然一轻，抬起头一看，竟然是秦进。只见他穿着休闲的白衬衫，袖口挽起来露出光洁有力的手臂，几下就将桌子抬到了楼梯口。
秦进问：“搬到哪里？”
棉好想了好一会儿，“再上三层，4501教室。”
4501本来就是个废弃的画室，凌乱的桌子堆了满室，秦进随便找个空位放了，拍拍手上的灰尘就问：“刚才和你说话那个男生挺眼熟的，是谁？”
棉好看了他一眼，“姜尚尚的弟弟，余子航。”
秦进走近棉好，将她落在脸颊一旁的头发撩到耳后，“和他说了什么？刚才看你们挺开心的。”
棉好将他的手一把拍开：“没什么。”
秦进右手揽住了她的腰，往下一带覆上她的臀部，弯下腰来又在她耳垂上咬了口，“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棉好抵着他的胸口，往后退了几步，顶上了墙，被他揉得喘了几口气，恨恨的咬着唇侧了头，“没有。可能太忙了……”
“太忙了？”秦进慢慢咬上她的脖子。自从那次去吃饭过后，打她的手机都是关机，在学校里也碰不上面，除了在空间，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基本没有什么沟通和交流。真是太忙了？
听到外边儿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棉好哽了一下，猛地一用力将他推开，秦进不防，后退两步，垂下眼，清清冷冷的就这么看着她。
棉好喘了会儿气，就和他说：“秦进，别这样了。”
别这样了？别哪样了？
秦进怔了怔，想到这段时间的种种，前两天他们不还好好的吗？他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不是吗？他愣了愣，突然又哑然一笑，“难道你是想和我说，我误会你的意思了？”
棉好点头，“没错。”
说着，她又走进秦进，将白净的手抬起，露出腕上白玉凝脂的镯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玉镯的束缚，我想我们应该什么关系也不会有。”说着，手猛地一甩，甩到了一旁的钢管上，玉镯和钢管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嗡嗡声满室回荡，棉好的手已经被震得发麻酸痛，玉佩依旧完好无损。
“你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玉镯怎么弄都弄不掉，我又怎么会和你纠缠到现在，当初刚回来那会儿，我就和你说了要分手了的。”顿了下，“你也同意了。”
闻言，秦进看了腕上和她一模一样的手镯好久，冷笑一声，“我当是什么……既然你那么想断了空间，那还不容易。”将脖子上的秦晋之好呈祥佩拿了下来塞到棉好手上，“玉镯摔不断，这个玉佩却脆弱得很，摔了，空间就没了。”
棉好挣了挣手，不想要，却被秦进一直握住，生生把玉佩的按进她手心里，怎么扯也扯不出来。
秦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摔啊，怎么不摔？”
看着秦进，棉好眼泪就下来了，“秦进！你混蛋！”
这可是秦家的祖传玉佩，明明知道她不敢摔的……
秦进笑了笑，一只手拽着棉好的手腕，另一手覆盖住她的手背，控制了她的五指，握住玉佩，“不知道怎么摔？来，我来教你。”
五指缓慢的收紧，又松开，手腕带出一个力道，带出一个优美的弧，“哐当”一声，玉佩撞上坚硬的水泥墙壁，落在地上时，已经成了两半。
秦进笑了笑。秦进又愣了愣。
棉好看着手腕上那原本禁锢着两人自由的玉白镯子渐渐消失，眼睛空了一下，就这样？就这样……碎了？
40第四十章
玉佩碎了，空间也没有了，意味着自由了。连最后的升级也不用，她和秦进，就这样彻底的解脱了。
棉好听棉妈说，因为玉佩摔坏的事情，秦爸暴跳如雷，后来拿玉佩去修却怎么也修不好，想去弄个金镶玉，也镶不上。向来有些迷信的棉妈还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这玉啊，都是有灵性的。修不了，说明你和它的缘分尽了。”
棉好绞着手机，犹豫了半天才按下接通键，刚看到画面上正在呼叫四个字，又眼疾手快的挂了，手机却猛地震动了起来。棉好心下一跳，看来电显示是姜尚尚，说不上期盼失落，松了口气。
接起电话，棉好喂喂了好几声，那头一直沉默。刚想挂电话，那头哇的一声，棉好就听到姜尚尚嗷嚎大哭的声音。
棉好急了：“尚尚，尚尚，怎么了？你你你，别哭啊……”
“棉花，棉花……他竟然真的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他竟然竟然……”
棉好不知道那个他是谁，姜尚尚什么时候有了喜欢的人？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尚尚，会不会是你误会他了？”
姜尚尚抽噎了两声，“怎么可能，我去找他的时候就看到那女人什么都没穿，我要进去，他还不让，他他……”
他了半天，也没见下文，姜尚尚猛地止住了哭声，说了句“没事了，对不起。”，就只听到“啪嗒”一声，电话挂了。棉好又拨过去好多回，都是关机。担心姜尚尚会做什么傻事，棉好拨了陈南的手机：“陈南，你快去看看尚尚……”
“你等会儿，陈南在洗澡，我叫他来接电话。”是个女声。
这个声音棉好认得，是杨茹的。棉好抬起头看了墙上的钟，二十二点四十三分，于是又和那头说：“不用了，转告他一声，说姜尚尚不舒服，让他赶紧去看看。”
“尚尚怎么了？”这次是陈南的声音了。
棉好眨眨眼，喉咙有些涩。再说出话来，声音微哑：“快去找尚尚。”立刻就挂了电话。
***
第二天起来进了卫生间照镜子，一双眼睛肿得不像话，只剩下一条缝了。趁着棉爸棉妈还没起床，赶紧到冰箱找了冰块敷在眼睛上。冰冰凉凉的感觉，在夏天敷着特舒服，棉好躺在床上用微凉的手指贴在脸上，有些庆幸现在不是冬天。
棉好刚知道自己的亲生妈妈是棉薇的时候，忒矫情，三天两头动不动就掉眼泪，又不敢在棉家夫妇面前哭，只能在学校里偷偷地抹。陈南那时候作为孩子王特别皮，整天就在学校里闹事，但因为那一脸温柔阳光的笑，捕获了不少小女同学手上私藏的糖果，整天就往棉好怀里塞。
那段时间棉好在学校眼睛老是红红肿肿的，怕被棉爸棉妈看出端倪来，放了学就到水龙头附近用冰水来敷眼。寒冬腊月的天，一双细嫩的小手冻得僵紫，弯着都嫌疼。
陈南看到了，就将她的双手扯了过来，捂在他暖呼呼的手心，“这么冷，为什么洗手不用热水？”
棉好抽噎了一下，指指自己的核桃眼：“不是洗手的，眼睛肿了，老师说用冰来敷会消得快。”
陈南捂着她的脸拉过来仔仔细细的看，又用舌头舔了舔她红肿的眼皮，“你怎么又哭了？”
棉好一听，眼泪又哗哗的落了，“我我，我想棉薇了……”
陈南急得抓耳挠腮，想伸出手去把她水龙头似的眼睛给堵住，又怕弄伤了她。想来想去，他翻翻口袋，找到几块钱，是家里交到用来交给学校，做每天早餐费的。
陈南叫她在原地等着，就风风火火的冲去了小卖部，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瓶热气腾腾的牛奶。将牛奶塞进棉好手里，陈南咽了口水：“你暖暖手。”
棉好急得摇摇头：“可可是，眼睛怎么办呀……”
陈南脱了手套套到棉好手上，然后又将他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了一遍又一遍，等把原本温暖的手都弄得冰凉了，这才敷到了棉好的眼皮上，问：“这样够不够冰了？”
棉好抱着热牛奶说：“够了，够了。”
其实那时候也还真是笨，手里边有手套，买一瓶冷饮用手套捂着敷在眼睛上也就完事儿了，竟然还傻愣愣的在大冬天里碰冷水。真是很傻很天真。
棉爸起床的时候，棉好的眼睛也消得差不多了。想到姜尚尚，又拨了电话过去，这次是通的，棉好小心翼翼，姜尚尚对昨天的事情只字未提。
刚放下心，棉好又听到她说：“棉花，以后放假我都不回去了，我报了个假期进修班，以后想出国。”
棉好愣了一下，然后哦了一声，“怎么这么突然。”
姜尚尚轻松的说：“其实上次回去就想和你说了，可一直开不了口，反正长痛不如短，现在说了比较好。”
棉好又哦哦了几声，听到那边说了拜拜，她又回答了再见。
挂了电话，收音机里哗哗的声音播报着天气预告。棉好记得前天甜美的播音员说了昨天会有雨，然后昨天就晴空万里了。昨天播音员又说了，今天会有雨，那到底还会不会有雨？
天气预报完了，就是一个英语学习节目，播音员正在翻译一篇关于天文科普短篇，棉好听着听着，就想不明白了。广播上都说了，国外的月亮其实并不比中国的圆呀，姜尚尚为什么还要去呢？又想到刚重生回来那会儿，怎么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又和上辈子一样了呢？怎么陈南又是和杨茹在一起了呢？怎么姜尚尚最后还是要出国了呢？
不，其实也不一样。上辈子姜尚尚还陪着她走完了大学，而这辈子，姜尚尚竟然连大学都不能陪她走下去了。陈南是在她结了婚之后才喝杨茹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的，可现在，他们就已经开始有一腿了。
棉好突然又觉得自己好笑。棉好，你又怎么知道上辈子姜尚尚在大学的时候没打算出国，你又怎么知道陈南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没有和杨茹有一腿？
***
棉妈也起床了，正煮好了一锅稀饭要端出去，就看到棉好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进到厨房来对她说：“妈，我想订张机票，到S市的。”
***
棉好还记得小的时候棉薇就曾经和她说过，女人啊，难过的坎儿就那么两个，第一，是男人，第二，是孩子。
很不幸的是，棉好两辈子这两个坎儿都没翻过去，而且在第一个坎儿上还载了不少次跟斗。她比较笨，学什么都比别人要慢，用姜尚尚的话来说她就是一头猪，还是一头棉花做的猪！——又笨又好欺负！
所以挣扎了两辈子，她也想不出什么聪明的方式来解决心里那道垮了二十来年的坎儿，最后决定，笨人还是用笨的方法来解决。
到了S市，打电话给姜尚尚，关机，又打电话给陈南，通了，接的人是杨茹，说陈南出去了，没带手机。
秦进没有带手机，有些着急的发现原来没了空间之后，他和棉好间的联系真的会变得如此脆弱。秦进也不知道今天来班上找棉好要做什么，似乎是来找她索赔玉佩的。秦爸火辣辣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现在他也不清楚，到底是后背疼呢，还是胸口疼呢。
姓杨的那个女生和他说：“哦，棉好啊，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好像她已经在S市了。”
秦进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哦，S市啊，陈南不就在那儿吗。又想问那个姓杨的女生，她怎么就这么急，还有一个月就放假了，怎么这么急的就去找他了？
41第四十一章
到了S市，棉好在姜尚尚和陈南之间权衡了许久，还是决定先解决自己的问题。人生地不熟的，棉好出了机场只能叫出租车。司机是本地人，S市口音很重：“小姑娘，侬要切哪？”
“S大。”
司机乐呵呵的笑了：“近着咧，十分钟！”
司机没说谎，到S大的时候，正好过了十分钟。棉好站在学校门口，又拨了陈南的电话，还是杨茹接的，说陈南还没回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她说。
棉好看了眼熙攘的门口，问：“陈南现在在学校吗？”
杨茹说不在。
棉好想了会儿，又问：“你们住一块儿？”
那边默了会儿，然后就“嗯”了一声，“就最近这两个月。”
“陈南回来了就告诉他一声，说我找他。”棉好说着，就挂了电话。怔怔的看着陌生的路口，纵横的路口弯弯绕绕也不知道会延伸到哪里，她也不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该去找姜尚尚了。
S大是全国著名的艺术类院校，门口停着一溜儿轿车，打扮或清纯或妖娆的年轻女孩儿们从学校里出来后就娇笑着揽着男人的手坐进了车里，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