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个机关的开关?机关后面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需要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才能打开?
想着,穆元华将两块玉佩拼到一起……
然后默默地叉掉这个脑洞。
——这么拙劣的花纹,印在绿豆沙上面都嫌难看,怎么好意思去当高大上的宝藏开关的关键钥匙?
算了,还是回头有空了问问越奕祺吧。
想着,穆元华将两块玉佩塞到枕头下面,扯了被子,滚蛋睡觉。
————
但是穆元华还没来得及问越奕祺这玉佩的关窍,两家长辈就议好了成亲的大喜日子,接下来直接进入了紧锣密鼓的婚期准备当中。
之前穆紫若未嫁时,作为旁观者的穆元华觉得结婚也就这么回事。
可轮到自己,才知道这里头到底多麻烦。
喜被喜枕等大物件不必她亲自动手,可给越家长辈准备的贴身物件,得她亲自上阵才行。
当初她还心疼穆紫若火烧眉毛似地准备嫁妆呢,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个中滋味,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分钟花。
穆家人怎么样穆元华已经没时间关注了,反正她自己是忙得兵荒马乱的。
赶紧赶慢,好不容易赶在婚期之前干完了所有的活。
给穆元华开脸的夫人请的是穆家大姑,魏国公府的世子妃。
反正是自家人,穆大姑下手毫不留情,拿两条细线,嘴上的祝词还没念完,已经刷拉刷拉几下子将穆元华脸上的茸毛绞了个干净。
惨遭蹂|躏的穆元华实际上已经将万恶的封建恶俗骂了个千百遍,可面上还得保持微笑,感谢姑姑的祝福。
绞完面,穆大姑看着穆元华,感叹道:“多齐全的姑娘啊,真是便宜越家那混小子了。”
说完,穆大姑冲着穆元华眨眨眼,道:“元华,要不咱们毁了婚,你嫁给大姑家的海松表弟?”
穆元华心小小地塞了一塞,又不好驳穆大姑的面子,只能呵呵干笑。
在后面坐镇的太夫人听到穆大姑这样说,佯作嗔怒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打自家姑娘的主意!早干什么去了,早不说晚不说,偏挑这个时候说!晚了,你就到一旁悔青肠子去吧!”
穆大姑搂着穆元华的肩膀爽朗大笑,说:“是啊是啊,肠子都悔青了!只能希望元华你早日生个大胖小子,等着娶海松的闺女了!”
太夫人被穆大姑逗笑了:“混话混话,海松的媳妇还没影儿呢,你就惦记上他闺女的事了!”
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穆元华松了一大口气。
在穆大姑与太夫人祖孙俩相互打趣时,穆元华扭头,看到身旁的两盆万年青苍翠欲滴,与缠绕在上面的红绳相映成趣,喜气洋洋的模样,心里头才有了些要嫁给他的实在感。
之前种种,回想起来,都像是在做梦。
————
开了脸,姑娘就该出阁了。
两日后,穆元华一大清早就被人叫了起来,开始梳洗打扮,穿嫁衣戴凤冠。
穆元华在太夫人屋里听了她一番语重心长的交代,又让穆候夫人亲手插上了象征富贵荣华的绒花。
看到母亲眼中含泪,穆元华想到今后不能常伴她膝下尽孝,心中一酸,也跟着红了眼圈。
穆候夫人抬手抱住女儿,笑道:“大喜日子,哭什么呢!”
话是这样说,可穆候夫人也禁不住哽咽了一下,又道:“好在也不远,常回来看看我们。”
“母亲!”
穆元华唤了一声,心中不舍,伏在穆候夫人的肩上落了泪。
太夫人倒是看惯了儿孙出嫁,一旁打趣:“赶紧哭,新郎官马上就到了,别来不及擦眼泪!”
说曹操曹操到,太夫人才说完,外面就响起鞭炮声,不一会儿就柳芽跑进来说:“姑爷到了!”
这一声姑爷叫得穆元华脸都红了。
一旁看着的穆安若替姐姐训了那柳芽一句:“咱们穆家小姐还没出门呢!你这小蹄子就上赶着叫姑爷了?!”
柳芽也补解释,笑嘻嘻地冲穆安若讨了赏,上前来扶穆元华:“小姐~让奴婢来扶您~”
穆候夫人抹了泪,又接了丫鬟递来的盖头,替穆元华障了面。
之后一旁负责撒播的老妇说了一通吉利话,上前来引新娘出门。
穆元华的视线被头上的红盖头遮住,只看得到脚下一片空间。
耳边是声声不绝的鞭炮声,还有沿路上人们说的祝福的话。
在这喜庆的气氛下,穆元华肾上腺素急速飙升,一大早就紧绷的神经,这回直线升到了顶峰,随时都要崩断一般。
接下来的事情穆元华就记不清了,她就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身旁的人让她往东,她就往东,让她往西,她就往西。
耳边仍是闹哄哄的,可自己扑通扑通鼓点一样的心跳却清晰无比。
拜过穆家祖先长辈,哭了嫁,穆元华被伴娘扶着上了花轿。
在这期间她企图去寻找越奕祺,可是人声密集,自己看到的又都是脚,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
纵然如此,心里却还是平静。
因为她知道,他就在附近。
这样就足够了。
吹吹打打的礼乐声中,花轿行至越府。
穆元华被人下了花轿,接了彩球绸带。
知道绸带那边的人是越奕祺,穆元华那绷了大半天的神经,这回终于松懈几分。
被越奕祺领着,穆元华的心慢慢地沉下来,耳边的喧嚣嘈杂都似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猛然全部止住。
穆元华看到的,只是眼前那条绸带。
在那绸带的牵引下,她被越奕祺带着,一步一步走向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
拜了天地,新娘新郎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洞房。
隔绝了人声,这回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穆元华被人扶着在喜床上坐下,接着耳边有轻微的金属碰撞声,继而一条细杆子探到她盖头下,轻轻地一挑。
眼前猛地豁然开朗。
穆元华一抬眼,就看到越奕祺笑得弯弯的眉眼。
“呀,真的是你。”
越奕祺故作惊讶地开口。
语气之中满是按捺不住的欢喜。
穆元华被他逗得噗嗤一笑,答:“是呀,是我。”
越奕祺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好半响才又说一句:“真好。”
案上的喜烛烧得旺,噼里啪啦地炸着烛花。
看着这个要与之共度余生的人,穆元华心底的宁静来得那么自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真的是你。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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