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十泗冷笑一声,挥手让侍卫带月尊白玛退下。
侍卫带着月尊白玛退下后,墨十泗才稍微整理下衣衫,往宫室内走去。
“少主到——”
“少主到——”
一声声通报,让在房间里郁闷的格鲁派教主忽然眼前一亮。但真正转身时,面色又变得异常愤怒。一旁的教主夫人见了教主阴沉的脸,赶紧上前搀扶住格鲁教主,心忧的说道:“既然孩子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太为难他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混小子就是被你这样惯坏的。”格鲁教主愤怒的甩开夫人的手,转过身去,等着墨十泗进门。
墨十泗还在门外就看到了母咗,母咗正对着他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惹怒了他的阿爸拉。
“母咗,阿爸拉。”墨十泗进门后便对父母亲行礼。
教主夫人把墨十泗搀扶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墨十泗刚要起身,墨十泗的父亲忽然转身,一脚把墨十泗踢到了地上。
“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回来?”格鲁教主愤怒的样子把教主夫人吓了很大一跳,教主夫人怯怯的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墨十泗任由父亲如何踢打,就是不吭一声。
他父亲就像踢到软棉花上一样,越踢心里越气,越踢心里越是恼怒得慌。
“你是要气死我啊你?你真以为自己长本事了?带着那么多兵马出动,现在倒好,你倒是让我看看你的战绩啊!怎么?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吧?”格鲁教主愤怒得一双斜长浓眉紧蹙在一起,一双拳用尽了力气锤在墨十泗的身上,一声一声的闷响,让一旁的教主夫人听得心里滴血。
终于,教主夫人再也忍不住了,她跪在格鲁教主的跟前,哭泣起来,“教主,求求你不要再生气了。孩子安然回来了就好了,不要再责打他了。”
教主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格鲁教主一脚便把教主夫人狠狠踢开。
教主夫人身子本就瘦小,走起路来也是颤颤巍巍的,经格鲁教主一脚踹开后,整个身子骨就像要散架一样。
“母咗!”墨十泗呼唤着教主夫人,教主夫人从地上爬起身来对墨十泗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墨十泗转身看向格鲁教主,“阿爸拉,你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母咗没有做错事,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
“狗兔崽子!敢跟我这么讲话!好,老子今天就跟你说说你母咗的过错。你母咗把你这样的兔崽子生下来就是最大的错误,还把你这种人养大,就是更大的错误。你说!我该不该打她!”格鲁教主一双眼睛像斗牛的眼,血红。
墨十泗站起身来,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的阿爸拉,“你不能这样说母咗。”墨十泗心里已经压抑了太久,心里的情绪也被压制了太久,他想要爆发,想要发泄,但毕竟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生育自己、养育自己的阿爸拉,因此原本设定的怒吼,出口后成了一句近乎妥协的话。
又是啪的一声,格鲁教主狠狠的冲墨十泗扇了过去。墨十泗倔强的偏着头,等这记耳光的势头过了,墨十泗才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阿爸拉,像是不认识一样。
还未等墨十泗开口,墨教主便吼了起来:“不孝的东西!你让我损失了几万大军,你不但不知悔改,还有脸站在这儿跟我理论!好,你是翅膀长硬了是吧?能耐了是吧?那好,今天我们就在此做一个了断。”
说完,墨教主扔了一把长剑扔到地上。
“捡起来!今天我们就看看,是你厉害还是老子厉害!”墨教主浑身的愤怒都已被墨十泗点燃。墨十泗看着地上的长剑,长剑发出冷冽的光芒,就像他父亲一贯的眼神和神色那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会让他手执长剑,与他决一死战。
“拿啊!”墨教主再次愤怒的吼了起来,那双被气成猪肝色的脸更显出几分狰狞。
倒在地上的教主夫人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墨教主身旁,拉过墨教主的手,“你不要这样逼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
“滚!”墨教主奋力一掀手,便把教主夫人生生的推开到一旁。教主夫人踉跄了下,后背咯到了一个尖锐的硬物。是被墨教主之前愤怒的打断的横木。
“母咗!”墨十泗痛苦的吼道,同时快速的走到母咗身旁,拉过母咗。
教主夫人含笑的看着墨十泗,嘴唇颤抖的说着:“孩子,你能安全的回来,母咗已经很开心了。”
墨十泗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了下来,他哭泣的冲母咗点头,同时转过头冲门外喊道:“快来人!叫医尊!”
不一会儿,几个侍卫进门,赶紧搀扶起躺在地上的教主夫人,赶来的医尊看到教主夫人被断木扎出血的后背,赶紧让人把教主夫人抬到矮榻上去。
墨十泗和侍卫们一起抬着教主夫人就要往外走。
“站住!”墨教主的长剑直直的逼迫着墨十泗,墨十泗捧着母咗后背的手忽然愣在空气中,似乎在那一刻凝固。
其他人也愣了一下,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教主会对墨十泗这么严苛,就连教主夫人已经受伤了,他却还要和墨十泗决斗。
医尊不敢让教主夫人出现一点闪失,赶紧提醒众人让他们把教主夫人抬走。
一瞬间,整个房间只剩下墨十泗和教主两人。
墨十泗的手上还沾染着母咗的血,这些殷红让他想起母咗受过的苦,想起母咗为了让他墨十泗过得好一点而在阿爸拉面前所受的苦。
一幕幕,就像一幅幅讽刺的画从墨十泗的脑海里闪过。
墨十泗忽然捡拾起地上的长剑,用带血的手狠狠的握住长剑。好,既然墨教主要和他决斗,他愿意奉陪。
墨十泗的手才刚刚捏住长剑,墨教主便狠狠一挥手中的剑,一剑砍在墨十泗的手臂上。墨十泗快速的闪躲,才避免了整只手臂被墨教主砍下。虽然躲过了被砍断的危险,但还是被划破了很大一道口子。墨青衣袖也被划破了很大一道口子。
墨十泗抬眼看着生他养他的阿爸拉,不敢相信他会这样对他。一直以来墨十泗都只以为他的阿爸拉只是希望他变得更加强大,所以才对他格外冷冽格外严格而已,今日,他墨十泗才算真正明白了。整个格鲁派,除了他墨教主是人外,其他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能被称之为人。
墨十泗快速的提剑挡住墨教主的攻击,既然他这个阿爸拉已经不承认他这个儿子了,他墨十泗还有什么必要顾念父子情分?
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一时之间火光四射。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也不敢想象,此刻在房间里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是一对亲生父子。
忽然,墨十泗找到了墨教主的缺口,一剑挥下。长剑发出冷冽幽深的光芒,墨教主看向那长剑,心里咯噔了下。
就在长剑要刺伤墨教主时,墨十泗快速的收了剑。
就在这时,墨教主趁着墨十泗不注意,狠狠踢了墨十泗的膝盖,手举长剑快速的刺向墨十泗。就在长剑要捅进墨十泗的心脏时,墨十泗快速收剑挡住胸口的剑锋,才免受一死。
墨十泗飞身挥剑,和墨教主再次大战起来。
因为不再顾念亲情,不再顾念苦苦相逼他的是他的父亲,墨十泗的剑锋便狠戾起来。不到半刻钟,墨教主便败下阵来。
墨十泗手中的长剑直指墨教主的脖颈,门外的侍卫一见情况不妙,干净从门外跑进来,拉住还在犹豫的墨十泗。
“少主息怒啊,墨教主一直担心你的安危,他只是太希望你成为格鲁派的后继者啊少主!”
“少主,快起来吧。”
“少主把剑给属下。”
……
墨十泗犹豫之际,墨教主的长剑再次抽离,直逼墨十泗的脖颈。一旁的侍卫看得心惊胆战,不敢再上前劝这对父子。
此刻站着上风的墨教主嘲讽的看着墨十泗,“兵不厌诈,你现在像个什么样?你以为自己有一身功夫就了不起了吗?还不是输给了初出茅庐的阿旺楠杰。他阿旺楠杰本事再大毕竟也是根基不稳,他拿什么和格鲁派和萨迦王朝斗?而你竟然带着几万大军败在阿旺楠杰的手上。你……你竟然还有脸回来!”
“来人!”墨教主忽然高声吼起来,一旁站着的侍卫赶紧行礼,等候墨教主吩咐。墨教主对两侍卫说道:“把墨十泗这个不孝无用的人拖下去,教法处置!”
格鲁派教法极其残酷,是让受处罚的人在后方三十里外的荒漠里生活十天。十天下来,有的人彻底废了,有的人彻底疯狂了,有的人则根本熬不过十天……
“教主!”侍卫们迟疑着,让墨少主受这样的处罚,不是摆着让墨少主去死吗?他们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墨少主去送死!
“按本尊说的去做,否则,本尊让人把你们也送入荒漠里!”墨教主的面色十分难看,声音也像雷鸣一般。
两个侍卫只好不再说什么,拉着墨十泗退下。
两侍卫拉着墨十泗出了房间,赶紧问道:“少主,您为何不跟教主好好说说,那教法可不是人受的。”
墨十泗不语,只是沉默。
两侍卫又说道:“夫人好不容易盼着您回来了,现在你又要去受教法,这让夫人如何承受得起。”
“我母咗怎么样了?”提到母咗,墨十泗忽然激动起来。
两侍卫赶紧说道:“少主放心,刚才属下已经听医尊说了,夫人的后背只是被横木插进去了一丁点,没有什么大事。”
说完,两侍卫又说道:“少主,您可别怪属下多嘴。夫人身体本就虚弱,少主走后更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好不容易盼到少主回来了,却发现少主要受教法之苦,这让夫人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少主,依小的看,您还是随便找个人替代您去教法吧。”
“是啊少主,教主事务繁忙,是不会知道的。而且,只要少主在偏院里好好待着,夫人自然会命人送吃的去的,我们一定能躲过这一劫的。”
两侍卫为墨十泗出谋划策。
墨十泗沉默着,并不回答。
两侍卫看到墨十泗这样,不禁疑惑起来,赶紧拉住墨十泗,“少主,您倒是说句话啊,这让我们如何是好啊?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夫人伤心落泪吧?”
“是啊少主,夫人已经为少主的事情伤心落泪了好多日子了。”
墨十泗看了看两位侍卫,说道:“我该承受的,就决不让别人为我承受,你们的好意我记在心里了。还希望你们多多照顾我的母咗,让她不要太担心我。不过时日而已,我一定能活着出来的。”
“少主!”两侍卫没有想到墨十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无路如何都不肯让别人替他挨罚。
墨十泗无论如何也要亲自接受教法,两名侍卫没有办法,只好妥协的说道:“少主,那……小的明日来接你。”
墨十泗点头,转身走向教主夫人的房间。
医尊们还在教主夫人的房间忙碌,他们看到墨十泗进门,赶紧跪地行礼。墨十泗挥手,让他们起身。
“我母咗怎么样了?”墨十泗忧心的看着自己的母咗,着急的问向一旁的医尊们。
医尊们说道:“回少主,夫人身体里的木渣已经被我们清理出来了,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并无大碍。如果教主的力道再大那么一丁点,或许后果就不像现在这么乐观了。”
提及冷血无情的墨教主,医尊们也不禁畏惧起来。
而墨十泗在医尊们提到墨教主这个人时,一双手也紧紧的拽成一团,似乎要捏出水来。
这时,躺在床上的教主夫人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墨十泗安好的坐在她身旁,不禁温柔的笑了。墨十泗握住母咗的手,也笑着对母咗说道:“您好好休息,医尊们说了没事的。”
教主夫人点头,她看到墨十泗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于是伸出手来想要为墨十泗擦掉眼泪。可手刚一伸出来,就拉扯到后背神经,浑身都疼起来。
“母咗!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墨十泗一双好看的浓眉紧紧的蹙在一起。
一旁的医尊们看到这一幕母子情深的画面,也都不禁落下泪来。医尊们收拾好了药箱后,来到教主夫人的床榻边对教主夫人说道:“夫人,您要好好养身体,才能让少主更安心啊。这些日子您都不要再劳累了,好好歇歇吧。”
劳累?墨十泗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母咗怎么劳累了?
墨十泗正疑惑时,眼睛落到母咗的手上,看到母咗的手指竟然有很多被针扎过的印记。墨十泗忽然觉得心窝一疼,赶紧拿起母咗的手细细看了起来。
教主夫人的手指真的有很多乌黑小孔,就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墨十泗心里一阵慌乱,他从来没想过整个格鲁派除了冷酷无情的墨教主会对自己的母咗大吼大叫无故责罚外,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敢这样对他的母咗。
教主夫人含笑的看着墨十泗,说道:“母咗没事的,这些伤都不碍事的,不过是做针线时无意间扎到的而已,你不要太紧张了。”
教主夫人笑着责备墨十泗的样子让墨十泗心里更加担心。
“母咗,整个格鲁都没有人了吗?还需要你亲自去做这些活儿?”墨十泗一面心疼的责备着母咗,一面让医尊们赶紧拿了些药粉来涂抹到母咗的伤口上。
母咗笑笑,“没事的,这些小伤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好的。”
“母咗以后可不许这么劳神了。”墨十泗心疼道。
母咗点头,“有你在母咗身边,母咗就已经很开心了。对了,十泗,你阿爸拉没有责罚你吧?”
墨十泗不想听到任何关于那绝情教主的事,但他又不想让母咗为他伤心,摇摇头,故作轻松的说道:“没有,母咗,你安心养伤吧。等您伤好一点了,儿子陪你出去散心。”
母咗笑笑,“还说没有呢,从小你就不会撒谎。阿爸拉罚你面壁了吧?”
面壁,那绝情魔王现在的手段岂止是面壁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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