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小梅的眼里也闪过一道精光。
这时，肥妈却走了过来，一看到小梅便扯着喉咙吼了起来，“你这小妮子怎么在这儿？又偷懒不是？杂役队有那么多的事要做，你却捡了空闲来这儿攀高枝儿了！真是厉害啊！”讽刺的话语让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十分难堪。
小梅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模样。见胖妈还不罢休，便抬起头来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央吉玛。央吉玛嘴角扯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对胖妈说道：“胖妈，我正要给月尊祭司做晚膳呢，听说小梅能做，让她来打个下手。胖妈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让小梅过来帮你。小梅这么勤快，哪怕是做到半夜，也会把杂役队的活做完的。”
“那就好。既然你们有事要忙就先忙吧。”胖妈见央吉玛这么说了，心里也开心起来。转身时，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小梅一眼。
小梅看着胖妈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心里不禁一阵得意。看着吧，只要本姑娘完成任务，就不用再受你们这些奴才的气了。
“姐姐，我们走吧。”小梅挽过央吉玛的手臂。央吉玛却并不领小梅这份热情，将手臂从小梅的‘禁锢’里抽出来。
“虽然我们同样是婢女，但你还需要明白一个道理。婢女和婢女之间也是有差别的，你可不要觉得自己这个杂役队的婢女可以和月尊祭司的贴身婢女相提并论。”说罢，央吉玛走在前面，往做晚膳的地方走去。
小梅心里堵得慌，却没没有办法。
小梅低头，悄悄把左手伸入宽袍口袋里，那包小小的药粉还在。小梅嘴角含笑，追上央吉玛。“姐姐教训得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就是要分清楚尊卑，不然会惹主子不高兴的。”
“你知道就好。”央吉玛说着，心里却更加谨慎。这个小梅受了这样的委屈还能这样从容，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两人走到士兵们按着月尊白玛吩咐，现打的土灶旁。
小梅看着地上有几颗落葵菜，不禁兴奋的说道：“没想到这里也会有这样新鲜的落葵。”
“这是什么？”央吉玛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蔬菜，肥厚的叶子看起来很嫩，也很细腻。
小梅略微有些得意的说：“要说起来，这种蔬菜还是月尊祭司在远走不丹的路上遇到的。当时我们都饿得不行，缺衣短食的，月尊祭司却始终有办法让我们整个队伍食饱穿暖。”
“你说的月尊祭司这么好，那我就疑惑了，你们的梅索公主怎么还千方百计要陷害月尊祭司呢？”央吉玛露出嘲讽的笑意看着小梅。
小梅迟疑了下，说道：“梅索那个女人在梅香部落就刁蛮至极，也受到老酋长的宠溺，所以从小到大都没大没小的。从不曾把任何人看在眼里，所以她才会对善良的月尊祭司这个样子。姐姐，不是任何人都有你这样的好命的。姐姐之前跟着水天娇，虽然上山下山的很辛苦，但跟对了主子，这样也是一种甜蜜吧。现在又跟这月尊祭司，月尊祭司生性善良，对婢女们都十分好。姐姐这样的好福气，让妹妹好生羡慕。”
央吉玛像要故意酸楚小梅一样，说道：“是啊，月尊祭司对下人们的好，可是无人不知的。但是呢，也要看是对哪种下人。如果是那种整天思忖着坏心思，心里盘算着阴谋诡计的婢女，月尊祭司可不会放过的。”
“那是，那是。”小梅心里一阵心虚，但又觉得自己做得这样天衣无缝，月尊白玛又怎会看得出来。再加上，梅索公主早就对她说过，月尊祭司根本不是什么通神祭司，她会的那点把戏，也不过是点把戏而已。
央吉玛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哎？我很好奇，听说大梅和你们梅索公主的关系比你和梅索公主的关系要好，既然如此，为什么梅索公主又能忍心看着大梅去死呢？好多婢女们私下里都在议论，说是大梅姑娘的死是梅索公主造成的。”
“是吗？”提及大梅，小梅的心还是突兀的痛了一下。
央吉玛继续说道：“可不是呢？大家心里都在为大梅姑娘感到不值。你说大梅姑娘吧，跟着梅索公主，从那么远的梅香部落过来，一路上吃的苦，她梅索公主也是看在眼里的。做主子的，不说要对下人多好，可起码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婢女去死啊。当时把大梅姑娘押来的时候，梅索公主完全可以跟教主求情，也可以收敛自己的狂躁。可她竟然什么都没做，妹妹跟了这样的主子实在是……唉，真替妹妹寒心。”
“是吗？谢谢姐姐。不过现在好了，我虽然没有成为月尊祭司的婢女，但跟着竺巴噶举的队伍，也比以前强了。”小梅讪讪的说道。
央吉玛把掐好的落葵装到一个竹篮子里，说道：“妹妹若真能这样想就好了。当我听说梅索公主竟然让那些臭不要脸的马贼侵犯你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主子，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还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真是的。”
小梅摇头，不管央吉玛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戳到了小梅的痛楚。
央吉玛见小梅低着头，便一巴掌拍到小梅的肩膀上，“小梅，你别不高兴。这样的事情没有谁愿意发生，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好面对它。”
“嗯。”小梅点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锅里的落葵汤。
央吉玛一拍脑门，“哦，我还忘了去给月尊祭司的行礼收拾一下，今天一路风尘的，该让月尊祭司换一身了。妹妹你一个人可以吧？”
央吉玛期盼的看着小梅，小梅正愁没有机会下手呢，听到央吉玛这样说，立即高兴的说道：“好啊，你去吧。我这做落葵的手艺还是月尊祭司教给我的呢，姐姐你就放心吧。”
“嗯，既然这样我就放心多了，那我去了？”央吉玛看到小梅这么开心，心里更加鄙夷这个女人。
小梅连忙挥手，“去吧去吧，别让月尊祭司久等了。”
央吉玛回到帐篷内，月尊白玛见是她回来了，打趣般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这个丫头玩疯了呢，都做什么去了？”
央吉玛说道：“奴婢当然是在给月尊祭司做梯子。”
“梯子？我好端端的要什么梯子？莫非是你这个小丫头，又在闹腾什么吧？我可告诉你，我是月尊祭司，身份尊贵着呢，若是你让我有什么闪失，看你的脑袋还保不保。”说完，月尊白玛开心的笑了笑。
央吉玛绕道月尊白玛的身后，为月尊白玛揉捏肩膀。
“奴婢的脑袋保不保得住，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有了这个梯子，那些心怀诡计的人可就保不住脑袋了。”央吉玛说完，坏坏的笑笑。
听央吉玛如此说，月尊白玛也猜到了七八分。
“你这样胡闹，如果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我一保不了你。”月尊白玛冷面饮茶的样子，还是让央吉玛有些畏惧。
央吉玛略微收敛了下自己的表情说道：“月尊祭司，奴婢做事您还不放心吗？”
两人正说话间，一士兵在帐篷外说道：“月尊祭司，小梅姑娘送晚膳来了。”
月尊白玛顿时看向央吉玛，央吉玛有些不好意思的耸耸眉。
“让她进来吧。”月尊白玛说完，把手上的茶杯放下。
小梅从帐篷外走了进来。
“月尊祭司。”小梅在月尊白玛面前跪地行礼，将放有落葵汤的托盘高高举起。
月尊白玛的目光看向托盘里正冒着热气的落葵汤，“你做的？”话语里没有兴奋，也没有不悦。小梅立即说道：“奴婢是按着月尊祭司教的方法做的，月尊祭司可以尝尝，看适不适合您的胃口。”
那落葵汤鲜美的滋味已经随着热气飘向了三人，那汤里的落葵叶翠色欲滴，让人看了也不禁想要尝尝这汤。
“卖相挺好，闻着也香。”月尊白玛依然用不咸不淡的语气说着。小梅猜不透月尊白玛的心思，但听到月尊白玛说自己做的东西好，心里也甚是高兴。
月尊白玛看着小梅，说道：“你说你这个丫头还是挺伶俐的，学东西也快，梅索公主为何就这么忍心能命令马贼们起那种坏心眼。同样身为女人，唉……”月尊白玛是真的为小梅感到心酸，小梅对月尊白玛不怎么样，甚至还陷害过她。但小梅对梅索公主怎么样，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忠心，却落了这般下场。
小梅低头，不语。只是双手高高的举着托盘，期盼着月尊白玛能快点将落葵汤喝了。
月尊白玛见小梅高举托盘的手已经有些微微的颤抖了，便道：“小梅，你也别这样跪着了，起身吧。”
“谢月尊祭司。”小梅起身，将托盘放到桌上后立即将托盘里的那碗落葵端了起来。还很细心的吹开热气，好让落葵汤不那么烫。
小梅近乎讨好一般说道：“月尊祭司，你快尝尝。奴婢闻着这味也觉得好喝，这都还多亏了月尊祭司教授的方法。”
月尊白玛忽然盯着小梅的眼睛，如同一把犀利的剑，劈开小梅所有的伪装直击小梅的心脏。
小梅看的心里发怵，便轻唤了声：“月尊祭司。”
月尊白玛说道：“这汤看着是不错，要不这样吧，小梅。你跟着我一路走来也十分辛苦，跟着梅索公主时也没享什么福气。本座就把这汤赏赐给你。”
“这……”小梅的脸上露出一丝的慌张。“月尊祭司，这是奴婢特意为您做的，您就看在奴婢一片诚意的份上喝下这碗汤吗？”
月尊白玛扫了一眼落葵汤，说道：“既然你不肯喝，那本座就只好把这碗落葵汤赏赐给本座的贴身婢女喝了。”
央吉玛顿时瞪大了眼，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央吉玛双脚一软，跪在地上，恳求道：“月尊祭司，既然是小梅自己熬的汤就让她自己喝吧。奴婢身份卑微，没有这个福分。”
月尊白玛玩味的看着央吉玛和小梅，说道：“你说你们两个，本座赏赐东西给你们，你们竟然这样拒绝本座，让本座心里如何消受？小梅，你可不许拒绝。这落葵汤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是本座的一片心意。你就接受了吧，就在这儿喝，来，趁热。”
月尊白玛接过落葵汤，舀了一勺，递向小梅。
小梅瞪大了眼，畏惧的盯着勺子里的汤。那淡白色的热气，如同来自地狱幽灵的手，正在勾引小梅将命交出去。
第二章：收拾喽啰
“不要……”小梅呢喃着，头也抗拒的轻摆。爱叀頙殩央吉玛说道：“小梅，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自己做的汤，你在畏惧什么？”
月尊白玛看着帐篷口，“来人！”一声令下，小梅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月尊祭司……”
两名配有宝剑的士兵进入帐篷，对月尊白玛行礼。
月尊白玛将那碗落葵掷在地上，陶瓷碗摔碎的声音让地上的小梅浑身一颤。而那汤碰到地面后，也发出吱吱的声响，让人看了害怕。
“这……”士兵们看着被打翻的菜汤，顿时明白过来。两士兵立马上前押着小梅，小梅畏惧的低着头，事情败露后的恐慌和不知所措占据了她的思维。
月尊白玛看着小梅，“本座真的很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还要折腾？”
小梅的眼眶沾满了泪水，她看着月尊白玛忧心而失望的目光，说道：“奴婢知道，奴婢没有仓央月和央吉玛这样的好福气，没有您这样的好主子。可那又怎样？奴婢是公主的婢女，就应该誓死为公主效忠。”
“你为了给你的公主效忠，就可以伤害我的性命吗？”月尊白玛着实看不懂梅索几人的心思。
小梅无奈的冷笑一声，说道：“月尊祭司，奴婢知道这样做的下场会很惨，但为了效忠公主，奴婢也没有办法。”
月尊白玛看向一旁的士兵，问道：“按照教规，理应如何处置？”
士兵回答：“以刀戟割头颅，悬于城楼之上。在这荒野，没有城楼，可以树枝代替。”
月尊白玛看着小梅，“看在你对主子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我可以留你全尸，也不让你受那高悬树枝的苦。”
小梅含泪的摇头，近乎无力的说道：“月尊祭司不必如此，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奴婢只想提醒月尊祭司，做人不可太过愚昧。”
“那你倒是说说，本座如何愚昧？”月尊白玛看着小梅，气愤已经占据了她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小梅说道：“奴婢没有忤逆月尊祭司的意思，月尊祭司身为竺巴噶举的祭司，在远走不丹的路上，虽然处处显示着智慧，却从来不曾发觉我们梅索公主的计谋。竺巴噶举安定之后，月尊祭司依然事事小心，不敢多走半步。对我们梅索公主也是敬让三分。奴婢被马贼追，确实是因为梅索公主发了话。但奴婢来这儿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便是杀了月尊祭司。既然如今事情已经败露，奴婢也不怕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月尊祭司。在来的路上，奴婢已经做下了标记，不久，梅索公主就会带着人马来请月尊祭司喝茶。”
月尊白玛真不知道小梅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味道。
央吉玛见小梅说话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便吼了一句：“小梅姑娘，你可别不识好歹。我们月尊祭司早就知道你此次来我们竺巴噶举的目的。月尊祭司之所以让你跟随我们队伍一起走，就是为了不想让你成天打教主的注意，伤害教主。”
一旁的士兵对小梅的这番话也十分反感，说道：“小梅姑娘，月尊祭司在此，我等奴才本不该说话。但我是跟着你们一起从乌思藏而来的，月尊祭司对你怎样，对你们的梅索公主怎样，你们心里都应该清楚。月尊祭司不是对梅索公主敬畏三分，而是不想和梅索公主闹腾罢了。”
小梅含笑的摇头，眼眶里的泪如泉水般涌出。
“事已至此，奴婢也无话可说。我们公主好生痴情，即便是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依然不肯放开对教主的爱。试问月尊祭司，您日夜陪伴在教主身边，对教主的情意可否及我们公主一半？”小梅的目光逼视着月尊白玛。
月尊白玛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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