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讨楚氏欢心的缘故,虽然两个人经常渴,也经常要擦汗,但是这个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原本楚氏和莫果果以为两天才能准备好的木头,一天不到就弄好了,甚至还都去了皮,涂了墨汁啥的,直接等晾干就好。
两个人临走的时候,都不肯要工钱。楚氏一直要给,最后,他们居然一起说着:“没事儿,你要给的话,盖房子的时候,也雇俺们俩吧,到时候一起给!”
说完,两个汉子还没等楚氏答应,就走了。
楚氏瞪了莫果果一眼:“你这不是故意给我找事儿么?你没听他们盖房子的时候还要来?”
莫果果装作无辜:“娘亲,他们这么能干,到时候来帮忙不是个好事儿吗?”
楚氏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这个莫果果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的,这个孩子啊,心眼儿太多!
木料要放一阵子,干了才能用。所以莫果果他们就开始准备最后两样东西:粘土和放在里边的稻草。
北方这里基本上是不能种稻子的,所以这个稻草也特别难弄。正巧宋满存回来了,楚氏摆脱他去弄得。
让莫果果很奇怪的是,宋满存这一走就是走这么长时间,楚氏居然一点都不好奇,也没有惊讶宋满存的回来。
莫果果心里偷偷地想着,楚氏肯定是知道宋满存出去的事儿。这宋满存和楚氏的关系,让她怎么都觉得奇怪。
说两个人有情吧,但两个人都没有要在一起的意思;如果说没有情吧,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有些奇怪。一个念头在莫果果脑海里冒了出来:难道这两个人是老情人?
分手之后,两个总是会有些尴尬的。而且看宋大叔和楚氏的样子,肯定是宋大叔还喜欢楚氏,楚氏呢,没那么喜欢宋大叔!
宋满存这次回来,有一阵子没有离开村子,早晚也都不用出去了,便来莫果果家做了义务工。每天楚氏管吃管喝,但是,一文银子的工钱也没有。
这不是楚氏扣门,是宋满存自己要求的。
这些东西备好了,也差不多一个多星期都过去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会儿,楚氏和莫果果没有那么冲动,而是问了一些老人规矩。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在农村里盖个房子,还有好多规矩呢。
因为莫果果家的房子要先放倒,再盖。所以相当于拆一个房子,然后再盖一个房子。这两个过程,都有规矩!
首先是拆房子。拆房子之前,要给村长报备,如果村长批准了,才可以。
拆房子当他,要放鞭炮,莫家的人还要在这里跪着向老天祷告一番。最后,要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宣布拆房子。拆房字这个事儿,要在一天之内拆完,如果拖到第二天,所有的规矩都还要重新走一遍。
至于盖房子的事儿,就更麻烦了。
幸好,两个事儿都是要找村长和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这些事儿,他们也可以一起做,就不用费两次劲儿了。
首先就是要请村长。楚氏带着一些果脯先去请了一趟,可是村长说他们家也有很多活,只给他们批了文书,人却不打算过来。
这下子,莫果果和楚氏都着急了。
村长算是村里最有地位的人,在村子里拆房子盖房子,村长不来,这不仅仅是不吉利的问题,也说明莫果果家不受村长待见,是很没面子的事儿!
更何况,这也是一个信号,表明村长对他们家不满。
莫果果和楚氏知道,这是村长对薛二驴子被送官的不满,也是想要再从莫果果家弄点钱。通常遇见这种问题,大家都是送点钱啊之类的,如果村长对这个人的印象还不错,都会同意过去;如果村长讨厌这个人,就是送了钱也没用。
莫果果他们知道,如果要顺顺利利地盖房子,就一定要和村长打好关系。
他们家本来和村长的关系就不怎么好,给村长的礼是要送的,但是还要送他们不能拒绝的东西。不然,如果他们被没送到点子上,怕是会直接被弄回来,连面子都没有了。
村长这个人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是个狐狸,而且薛二驴子是村长的亲弟弟。看来还是要从他老婆孩子身上下手,他老婆爱美,他孩子好吃,想要他们收礼倒是也容易。
楚氏上镇子里买了两块做衣服的好料子,据说是从京城里进来的。这两块布就花了楚氏五两银子,赶上他们平时做好几套衣服的价钱了,为了房子,楚氏狠狠心,付了帐。
准备好给村长媳妇的东西,就该给村长姑娘婷婷的了。说实话,村长家里送礼的真是不断,什么东西也不缺。前一阵,楚氏他们又给她送了一些果脯,这会儿还有什么东西能吸引这个孩子呢?
楚氏想不到,莫果果却想出了办法:“娘亲,咱们蒸点发糕吧,这个东西在咱们这是个稀罕玩应儿,我估计这个婷婷肯定没见过。到时候让乐乐在那些小孩子面前吃点,婷婷肯定就会馋的。”
莫果果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过意不去,又要利用这个小孩子了。可是没办法,谁让这个村长不给面子呢!
楚氏听了也很赞成:“对啊,我记得上次咱们家吃发糕的时候,你三叔家和念儿他们家都说好吃,我估计这个婷婷也会喜欢。”
说做就做,虽然莫果果家的玉米面也不是很多了,但这次他们还是一下子就用了一半。
做好了发糕,最高兴的就是乐乐了。楚氏不仅允许她多吃点,还准许她带给小朋友。
这边,莫乐乐带着发糕出来找她的那些小朋友。
那些小孩一见乐乐,都为了上来:“乐乐,乐乐姐姐,你来啦!今天有没有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
莫乐乐在那些小孩子面前就跟个大姐大似的,她看了那个孩子一眼:“就知道吃!你们是不是只是因为我有好吃的才和我一起玩儿啊?”
几个小孩子集体摇头:
“当然不是!我们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咱们能玩儿到一块!”
“我们喜欢跟你在一起。你能带来好吃的,我们就更高兴了!”
婷婷也说话了:“乐乐姐姐,当然不是了,我平时不也带好吃的吗?上次还带了别人给爹爹送的牛肉干呢!不过你带的吃的,总是特别好吃!”
这些孩子的话,让莫乐乐特别有满足感:“那是,我娘亲和姐姐都是很厉害的。将来,我也要做厉害的人,发明好多好吃的!”
“恩呢,乐乐姐姐一定会的!”
莫乐乐这会儿才拿出来自己的好吃的:“给,这是我姐姐和娘亲做的‘发糕’,是用一种你们没见过的玉米做的!没加糖就甜甜的,可好吃了!”
小孩子们从来没看见这种东西,都很是吃惊,尤其是婷婷:“乐乐姐姐,这个东西咋是黄色的呢?”
莫乐乐给她掰了一大块:“因为玉米是黄的,快,尝尝,这玩应儿,比馒头好吃多了!”
薛婷婷接过来发糕尝了一口,然后迅速地把剩下的吃光了。作为村长的女儿,什么好吃的她也吃过了,尤其是吃细粮吃习惯了,吃这个粗粮做的东西觉得特别好吃。
莫乐乐看着她那个样子,很高兴,姐姐和娘亲给她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她还问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很好吃吧?”
薛婷婷一边吃一边点头:“嗯嗯,好吃!”
莫乐乐带过来的发糕其实不多,就算是给婷婷带的最多,也没有多少。
薛婷婷吃得是意犹未尽,看着莫乐乐再吃,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吐沫,问道:“乐乐姐姐,你能不能再给我点?”
乐乐看了看她:“我也没有了。不给了!要吃,回去找你娘亲要去!”
莫乐乐这么一说,薛婷婷可是上了心,回家之后,就每天说莫果果他们家的东西好吃,要吃发糕什么的。
开始村长和村长的媳妇还哄着,后来被孩子闹烦了,村长和村长媳妇开始商量:
“当家的,你看,这孩子老师吵着要吃那个‘发糕’,你看咋办?”
“我哪知道咋办?咱们家有没有那个啥‘发糕’,也没有那个‘玉米’,而且关键的是,这东西,还只有大生媳妇一家人又。俺弟弟刚给他们家做过那种事儿,俺又才拒绝了她,你看他们能给才怪呢!”
“那咋办?你看这个孩子都闹腾了好几天了!”
村长想了想,最后狠了狠心:“去!带着点银子,不管她要啥,咱们都给!”
079 莫果果吃豆腐
莫果果和楚氏还在打算着什么时候去村长家,去了该怎么说的问题,没想到村长媳妇大灵子就上门了。
楚氏和莫果果正在商量着,忽然听见大黄和小黑直叫,果果急忙出门看。
这一看不要紧,她可高兴了!
从上次跟大灵子打交道的经历来看,这个大灵子耳根子比较软,又比村长更疼女儿,再加上她喜欢漂亮的衣服。
有了这几点,她就不信拿不下她!
莫果果装作惊讶的样子:“咦,婶子,你咋来了?不嫌弃就赶快进屋子里坐!”
进了屋子,她就装模作样地开始和楚氏闲聊。
莫果果看着时机差不多,去外屋端来了一些发糕,跟大灵子说道:“婶子,尝尝,这是我和娘亲刚做出来的发糕。”
大灵子听婷婷说发糕的时候就很好奇了,这会儿看见了实物,很是惊讶地看着:“我的乖乖,这是个啥啊,黄黄的,俺咋没见过呢?”
楚氏笑着解释:“妹子,别说你没见过,我以前都没见过呢!是用玉米做的,咱们这都没有这个东西。赶快尝尝!”
说着,楚氏就给她掰了一块,递了过去。
大灵子虽然眼睛一直在盯着这块发糕,但还是推脱道:“这怕是挺金贵的东西吧?俺哪好意思……”
莫果果看见,打算再让一下,还没开口,就见她已经伸手接了过去。莫果果心里笑了,原来这个大灵子早就想吃了,只是嘴上让一下而已啊!
只要她吃了,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了!
果然,大灵子吃了之后,咂咂嘴:“唉呀妈呀,这东西咋做的?甜丝丝的,是加糖了?”
楚氏笑着说:“不是,这就是玉米好吃,而且也是做的办法的事儿,好吃你就多吃点,来一趟不容易。”
大灵子嘿嘿一笑:“那俺就不好意思了!”
不过这次,她显然是想到了面子的问题,克制着,没想是刚才那样狼吞虎咽,只吃了一小块。
吃完了,楚氏问道:“大妹子,你来就是来跟我们聊聊天的,还是有什么事儿啊?”
大灵子不好意思地说道:“俺来吧,主要是来跟你聊聊天;另外吧,也确实有点事儿。俺的姑娘婷婷跟着乐乐吃了点你们的这个发糕,就天天嚷着要,所以俺想问问,能不能给俺们一点。”
楚氏听了她这么说,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这个,其实妹子你开口了,俺不能不同意。俺这个发糕啊,是留着给盖房子的时候俺们请的最德高望众的人的。本来俺是想让村长来,结果他没来……”
大灵子一听,急忙问道:“那你们请到别人了吗?”
楚氏摇摇头:“还没呢!俺明天打算找人去请邻村村长呢!”
大灵子急忙建议:“要去找邻村村长也太不好看了。要不这样吧,你看,俺去劝俺们家那口子来,这样,把这个东西给俺成不?”
楚氏一听,很是“惊奇”:“是吗?要是大妹子真能说服村长过来,别说一块发糕,就是俺这所有的发糕都能给啊!”
大灵子一听,乐了:“成,俺回去就跟俺当家的说,保准儿他能来!这东西金贵,你们就给俺一大块就成。”
楚氏怕这点东西贿赂不了大灵子,便特意闪了闪身,露出了身边的几块布料。
大灵子一看这些布料,眼睛都直了:“嫂子,你的布料是在哪里卖的?真好看!”
楚氏笑道:“嗨,这是果果上次去镇子里的时候给我买的,说是省城时兴的花式。你看我天天干活,这种料子怎么用得到啊?妹子,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大灵子真是喜欢这个布料,一直抱在手里,但是嘴上还说着:“这哪里能成啊,俺可不能要果果孝敬你的布料。”
楚氏和莫果果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都很高兴。她的表情哪里是不想要啊,明明就是恨不得把这个布料直接抱回家。
于是,莫果果也装作松口:“要是我娘亲把这个给别人,我肯定不乐意。可是,如果是给您,我绝对不反对!您给我的感觉啊,就像是娘亲的姐妹一样。再说了,如果村长叔叔真的来,我们这两块布料算什么?”
大灵子其实就是怕莫果果不肯让,毕竟她自己家的婷婷那么霸道,她也不确定莫果果是不是那样的孩子。要是她要了,莫果果哭闹着不让,那她的脸上可就不好看了。
现在莫果果同意了,她自然是很开心:“那俺就谢谢嫂子了,也谢谢果果了!你放心,俺们家那口子不来俺也给拖来。保证让他出现在你家拆房子和盖房子的事儿!”
有了大灵子的保证,莫果果他们放了心。
莫果果他们开心了,大灵子回家之后,村长家却闹开了。
大灵子回家的时候,村长薛大牛正在抱着闹腾的女儿哄着:“姑娘啊,婷婷啊,乖,你娘一会儿就带着发糕回来了。别闹了!再闹一会儿爹爹不给你吃发糕了!”
听见爹爹说有吃的,婷婷不闹了:“爹爹,你骗人!咱们家哪里有发糕吃?”
“爹哪能骗你,一会儿你娘回来,肯定给你发糕!”
他的话刚落,大灵子刚好抱着布料,拎着发糕回来了。一进屋门,她就喊着:“婷婷,来,吃发糕了!还热着呢!”
婷婷一听,立刻冲了上去,看见了是发糕之后,对村长笑了:“爹,爹,真的是发糕,赶快来吃!”
说完,她就掰了两块,一块给自己,另外一块送给了薛大牛。
薛大牛接了过来,为了女儿有吃的还能顾上自己高兴:“好,婷婷最乖,你赶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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