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雪歇表示无奈:“这不是没人要么,有什么办法。”
“是嘛?那……”落雁脑子里刚想起一个人,音才要冒出喉咙,她立刻就打住了。“那?”未雪歇看着她。
“那……要是实在没人要的话。”落雁拍拍胸脯:“嫁给我好了。”
闻言未雪歇露出一个惊悚的表情连忙摇头:“不不,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像韦庆那样的男人,只有你能降伏啊。”
闻言落雁脸更是红了。
九月十七,萧国皇帝病逝,新君登基。
这个消息未雪歇是在云阳水城,河间行船之时,听见岸上突然有人说道。
落雁与她对面而坐,发现原本心情甚好的未雪歇笑意却有些飘忽,虽然一瞬即逝。
连萧皇都死了。未雪歇倒是有些怀疑,这萧皇是真的病死还是另有原因。因为,记忆中萧皇是在永历六年春末死的。或许那一年萧皇也不是病死的。
原本想在云阳住几日就走的,可是未雪歇病情反复不定,只得住了下来,幸好云阳的环境特别的好,依山伴水,也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九月二十四,太后邓氏猝与长乐宫,帝下旨葬皇陵。
却没让她与父皇合葬。
在床榻上躺了好几日,觉得身体都躺僵了,就想下床走走,落雁去熬药了,月前收到叶子的信,信里夹了张药方,按着上面抓了药,连着喝了好久,却是不见好转。未雪歇自己穿了衣服下了床,双腿没什么力气。
其实她这些日子回想过很多次,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原本以为自己还有好几年的光景,身体里的毒却不知为何变异了。就跟原先没想过未夜谌会死,羲久还能当上了皇帝一样。
走了两步就走不动了,她有些想念她的轮椅了。
大概是走的时候太用了,突然咳了起来,觉得胸口翻腾,猛的一咳,眼前一阵晕眩,待晕眩过后,才觉得嘴里一股腥甜,发现衣服上染了血。
未雪歇仰头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走去衣柜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把弄脏的衣服换了。推开窗子,外头的太阳极好。
这时落雁推开门进来,看见未雪歇站着,落雁一惊:“怎么起来了?”
“骨头都僵了。”
落雁放下托盘,立刻扶住看着摇摇欲坠的未雪歇。未雪歇被她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趁热把药喝了吧。”落雁端起药碗,未雪歇看了一眼,抬起头来:“好像没什么作用是不是。”落雁一怔:“没有啊,今天气色就好多了呢。”
“是嘛?”未雪歇轻笑起来,就着落雁的手把药喝下,前几日喝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苦味,现在喝起来都是淡淡的了。
“既然气色好了,我们今天就出去走走吧,我想回来气色会更好。”
闻言落雁一副为难的神色。未雪歇却是执意想去,无奈之下只好同未雪歇一起出去。受不得吵闹,两人走得倒是偏远了些。
人少地广,却发现有人在放风筝。看清楚了知道是一男一女,看见有人来了,两人交头说了两句然后就跑远了。
“要不,我们也买个放放?”未雪歇提议。
“我去买。”落雁想了一会儿道。未雪歇坐在石头上等待,良久,突然一个东西砸了下来,掉在她脚边。看了一眼知道是风筝,抬头看了看发现刚刚看见的男人往这边过来,未雪歇低头伸手把风筝捡起来,然后站起来。
男子是跑过来的,未雪歇将风筝递给他,那人道了谢就走了,未雪歇才坐下,胸口翻腾,猛的又吐了一口血。未雪歇手撑着石头,闭了闭眼,抬起脚在草地上揉了揉,直到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她才站起来换了个地方。
心里总是觉得自己可能要不行了,可是……可是……心里还是有什么没放下。他,他始终选了这天下,真当是无情不似多情苦。谁能想到昔日公主府上的一个男宠,其实是萧国皇室的皇子,不受宠的皇子,为了刺探承国事而委身公主府。
如今这个局势,也不过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之果。
总觉得时间恍惚之间过的好快,听见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想必落雁已经回来了。
未雪歇回神,想着可以放风筝了,笨拙的转身。
眼前的影子却有些模糊,大概是光晕交错,有一瞬间她还以为看见了他。眨了眨眼睛,轻笑起来对着落雁说:“看来我真的是病的不轻了。”
说完抬头,朝着落雁伸手,对方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未雪歇发现眼前没有风筝,她微微不满:“风筝呢?”满怀着不满抬头,脸上的笑意却是忽的定格。
“落雁?”未雪歇不可置信的喊了一句,握着自己的手却紧了紧。
未雪歇撇过头看了看旁侧,再看:“落雁……”嘴里却是一直喊着落雁的名字。正在她恍惚之际,突然就被抱住了,未雪歇僵住,耳边竟然响起好久以前,在密道里面,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话语急迫担忧道:“你吓死我了。”
未雪歇眼前蒙上一层水雾:“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未雪歇却继续道:“你是鸢诀,还是……萧奕?”
“你希望我是谁?”他终是说话了,好久好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未雪歇将头埋进他的胸口,低低的笑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落雁?可是又觉得不可能,那么肯定是叶子了……因为偶尔会通书信。却听他道:“不要小看我在承国的人脉。”
未雪歇又是恍然,却是是小看他了。
“所以,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话说出来就觉得搂着她的身躯一僵,若是在她周围都有他的人,那么她的状况他也该知道的,若是如此,那么他是赶来看他最后一眼么。
落雁正巧买完风筝回来,远远的竟然看见未雪歇身边站了一个人,她大惊仔细看一眼看清是谁之后想要大叫,这时嘴巴却被人捂住,落雁吓得风筝都掉在了地上。
“别打扰他们呀。”耳边是低低的熟悉的声音。落雁侧目,发现竟然是叶子!
她点点头,叶子这才松开她,她刚要说话,见叶子做了个嘘的手势,落雁只好沉下声瞧瞧的问:“师姐,你怎么在这?”
这时刚刚的一男一女经过,看见未雪歇与鸢诀搂抱在一起,脸上顿时就变了颜色。
“断!断……袖?”那女的不可置信的问身边的男子。那个男子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带着她往旁边走。
“雪歇。”鸢诀松开她,轻柔的叫唤她的名字。“我绝不允许你的生命就此终止。”他突然想起什么,然后笑道:“如果生命再重来一次,我还要眼睁睁的失去你,绝不可能。”他的指腹轻柔的滑过她的眉梢,轻柔的落下一吻。
“其实……其实我跟你一样……”未雪歇想告诉他其实她的生命也重来了一次。“我知道。”鸢诀笑言,未雪歇看着他,他又说:“所以,除非你还在恨我,恨我从前不知如何珍惜你,否则,不要再让我尝试失去你的痛,那样的痛尝一次就够了。”
未雪歇失笑:“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
——
新景三年五月,承国新城连日降雨不停,新城一带山洪暴发,房屋土地被淹,百姓苦不堪言,帝派官员前往新城赈灾治水。
“这次被皇上派去新城治水的官员,你猜猜是谁。”
“亦水。”几乎没有思考,未雪歇就将名字说出了口,坐在她身边的人挑眉:“哦?你消息挺灵通的。”未雪歇笑了笑。
闻言鸢诀笑出声来。
“那你知不知道,这次赈灾有个人帮了不少忙。”
还是毫无迟疑的回答:“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再提起他的名字。”她没有能力杀他,也不可能杀他,因为同是个可怜人,风玄冷做的这些事虽然是不得已,可是他为了达到目的杀了师父是事实,最后还杀了未夜谌,只可说值得同情却不值得原谅。
至于余烟,倒是钻研起医学来了,后来干脆跟着叶子两人各地游走,叶子偶尔来信,信中提起余烟,说是两人相伴过的甚好,无须担忧。还道途中遇到个有趣的人,叶子告诉她说那人喜欢余烟,现在还跟着她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甩的了,要是甩不了,她只好自己先溜了,省的发光发亮。
鸢诀拍拍额头:“看来你人脉甚广。”
未雪歇斜了他一眼,他明明知道她与羲久还有联系的。
“百姓是安抚了,可是这治水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你应该相信亦水的能力。”当时羲久开科举,未雪歇便让他去考试,没想到他竟也是个博学多才的贤士。一阵风吹进了屋子,吹得她发丝飞扬,未雪歇抬手。手到半空被鸢诀握住。
只见他看着她飞扬的头发道:“真美。”
未雪歇微怔道:“美?”鸢诀另一只手挽起她的发丝,在指尖打转:“这白色是世间最美的颜色,只有这个颜色才配得上你。”未雪歇盯着他指尖的白发,鸢诀重生后想尽办法寻得救她之法,可惜她中毒的时间太久,余毒根本就不能完全清除,所以她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到百岁,却是像一个活到百岁的老人,全白了头发。
那个时候还以为萧国登基的皇帝是他,不想却成了别人,后来问起叶子才知道他根本就没回萧国,两人一直都在古乾境内,只为寻解毒之法。
她问他为什么不登基为帝,他却只是笑笑说当皇帝太辛苦了,国家大事日日费力,后宫佳丽三千什么的还劳神,他倒是深有体会!听得他说起后宫佳丽,未雪歇好一阵子不搭理他,后来因为这个话题又衍生出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上辈子他什么时候死的,可是鸢诀却保持沉默,怎样都不开口,不论她怎么威胁都不说。
“韦庆跟羲久请辞了。”
“嗯。”
“可是羲久没准。”
“嗯。”
“落雁有喜了。”
“……嗯。”
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他认真的听着,应着。
未雪歇凝视他良久问道:“放弃皇位陪着我这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人不会后悔吗?”
闻言,他抬头,面如美玉,目似朗星,一笑道:“幸福在于懂得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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