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抬举飞扬了!安儿上有祖父,父亲,下有兄长,何时轮到我这个表哥做主亲事?即便是要议婚,也要前去洛城与我舅舅相谈,世子当真是问错了人!”楚飞扬推脱着!
但众人心中却是明白,以楚飞扬的影响力,别说是做主夏侯安儿的婚事,即便是此时把夏侯安儿嫁了,夏侯族亦不会反时!
可显然海王府的门第不是楚飞扬相中的,他只不过是拿长辈来推拖此事罢了!
而坐在一旁的韩少勉则是因为几人之间的对话,手心不由得冒出一层冷汗,看似平常打趣的对话,却是泄漏了太多的讯息!
若海沉溪当真娶了夏侯安儿,那海楚两家则是联姻,只怕这京中的局势又要改变,届时会发生什么时候,只怕无人知晓!
目光不由得看向身旁的端王,只见自己的姑父沉稳的坐在首座上,丝毫没有因为几人的争执而乱了方寸,神色间一如既往的淡然让人钦佩,难怪父亲常常教导自己多向端王学习!
注意到韩少勉看向自己的目光,端王冷硬的表情中挤出一抹笑意,伸手拍了拍韩少勉的肩头,笑道“少勉,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快向辰王楚相世子海郡王敬酒!”
得到端王的提示,韩少勉举杯站起身,浅笑着向几人一一敬完酒,目光却不期然的扫向远处那桌的寒澈,只见他一如往常那般冷淡的坐在自己的席间,对于身旁之人热切联络感情的举动视若无睹,即便旁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夹杂着排斥,他依旧能够独处!
看着自己手中空了的酒杯,韩少勉含笑着坐下,心头却是有些羡慕此时的寒澈!
酒席刚刚开始不一会,便见乌大人竟直直的闯了进来,那双耿直的眸子顿时看到主桌的位置,带着身后的侍卫快步走了过来“卑职见过几位王爷、楚相、海郡王!”
众人见守卫皇宫的乌大人竟出现在端王府,“心中诧异,端王冷静的问道“不知乌大人前来有何要事?若是无事,也请乌大人入席对饮一番!”
而乌大人却是摇头,紧接着低沉道“皇上请端王、辰王,楚相与海郡王立刻进宫!”
“不知有何要事?”楚飞扬看着乌大人凝重的表情,他的神色也紧跟着慎重了起来!
“相爷,皇上请各位立刻进宫,详细的情况,自有其他的大人向几位明说!”此时女眷众多,亦有不少品级低的官员,乌大人自然不能公然议论朝政,只能坚持自己的职责开口,只是看向楚飞扬的眼神却是微微暗了几分!
“既如此,那咱们也只能泰命行事!”放下弄中的酒杯,茅飞扬率井站起身,目光却是与云千梦在空中交接了一下,随即便与其他几人一同离开了端王府!
“到底出了何事?”见乌大人离开,众人这才放声议论起来,方才看那乌大人神色凝重的模样,当真是有些吓人!
“上歌舞!”可此时,端王妃的一声轻呼,却压住了这窃窃私语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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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容华宫!
‘嘴’一声,瓷碗摔碎在地上的声音,黄褐色的汤药洒了一地!
看着容贵妃越发憔悴的脸色,玉乾帝大怒的夺过鸳儿手中的药碗,使劲的往跪在不远处的太医身上砸去,怒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为何容贵妃的病情不见丝毫好转?你这个太医是如何当的?”
那太医浑身瑟瑟发抖,额头上均是冷汗,面对龙颜大怒却只能战战兢兢的开。”皇上息怒!微臣111微臣已是尽力”,可容贵妃脉象始终虚弱,不知是何缘故呀!皇上息怒!”
太医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更是惹得玉乾帝怒从中烧“息怒息怒!朕养你们,就是为了听一句息怒吗?”
越是看面前的太医越觉得气恼,每年朝廷花那么大的心思甄选太医,可谁知选出来的尽是些草包,连一个小小的病痛也治不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息怒?
“皇上!”而此时,帷幔后传来一声轻呼,带着一丝有气无力,让玉乾帝暂时放过那太医,“心烦的挥手让他退出寝宫,这才命鸳儿掀起帷幔,露出容贵妃的容颜!
“还是不舒服吗?”见容贵妃长发披散在肩头,那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垂满了整个玉枕,衬得容蓉原本便苍白的脸色越发的娇弱可怜,却又让她比往日的清冷多了一抹楚楚可怜的韵味,让玉乾帝一时间竟看呆了眼!
“皇上,是臣妾的身子不争气,与太医无关,还请皇上莫要怪罪于他!
“递给鸳儿一个眼神,只见鸳儿立即手脚麻利的扶起洋身无力的容贵妃,在她背后垫了软厚的被诿,让她半躺着与玉乾帝说话!
看着容蓉这般模样,玉乾帝则是微微皱眉,随即拉过她的手,隐下心头的怒意,微叹口气的开。”你又何必为他们说情?调养了这么多日,再差的身子也该好了,可如今你却是越发的嬴弱,让朕怎能不担心?这后宫中,也唯有你这容华宫最为清净,朕可是一直盼着你早日康复,能陪朕吟诗作对!
”
听着玉乾帝话中对自己的特殊,容贵妃面上却依旧是浅淡的笑意,眼中并没有被皇恩眷顾的感激,亦没有时眼前天子的动情,只是淡淡的笑着,如一缕轻烟拂过那过分苍白的娇颜“皇上说笑了!吟诗作对臣妾可不擅长!只是病了这么久,臣妾尚不能好好的照顾瑶公主,不如请皇上开恩,让公主回到皇后娘娘的身边!毕竟臣妾这容华宫整日的熬药,气味着实不好,难免会熏到了公主!”
而她的话却是让玉乾带微皱起了眉头,双目蒂着探究的射向面前虚弱的人儿,却只从容贵妃的眼中读到‘认真’二字,玉乾帝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缓缓开。”你向来冰雪聪明,又岂会不明白朕的苦心?”
见玉乾帝如此说道,容贵妃顿时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玉乾帝给制止,强按着她重新躺回床上,这才继续开。”瑶儿的事情,朕自会看着办的!你这容华宫最为清净,朕今日若不是烦了,也不会来叨扰你病重休养!”
注视着玉乾帝眼底淡淡的闪过一丝困扰,容贵妃谨慎的回道“这后宫尽是皇上的,岂有叨扰一说!”
“你病了这么久,若是平日里觉得无趣,便宣家中的亲人进宫相伴,或许会好的快些!这几日朝中事情繁忙,朕只怕是顾及不到你这了!”看到鸳儿重新端来一碗新煎的汤药,玉乾帝便接了过来,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则是拿着汤勺轻轻的搅动着里面滚烫的汤药,双眉微垂的轻声开口!
容贵妃看着他那半敛的目光,却是有些猜不透玉乾帝为何突然在自己面前提及容家的亲人,又为何无缘无故的向自己说起朝政之事,心中不禁暗暗警惕了起来,面上却依旧是一哥云淡风轻的表情,带着丝丝的病容,胜似西子三分!
“祖母年纪大了不宜出行,家中的事情又繁忙,倒也不能常常让她们进宫!况且宫中衣食住行皆是最好的,臣妾岂能再招家人进宫相伴?且近日太妃时常过来探望臣妾,比起宫中其他的姐妹,臣妾已是十分的幸运!”
听着容贵妃小心谨慎的回答,玉乾帝却依旧是认真的搅拌着碗中的汤药,半敛的目光始终专注着那泛着热气的药汁,随即舀起半勺的药汁亲自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英挺的浓眉顿时紧皱了下,随即笑道“这药汁可真是够苦的,也难为你每日当作三餐的喝下去!联已尝过,已不汤口,趁着能够入口,快喝了吧!”
语毕,玉乾帝让鸳儿扶起容贵妃,自己则是亲自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眼神始终温和,看着容贵妃因为苦涩的药味而微微蹙眉的模样,他不禁舒展眉头淡雅一笑!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老太君年纪大了,圄然不便出行!不过联听闻蓉儿与亲弟容云鹤的关系甚好,姐姐病了,容云鹤的确需要进宫看望一番!当日若不是他拎着绿豆糕进宫,想必蓉儿亦不会着了风寒吧!”见容贵妃听话的喝掉了所有的药汁,玉乾帝把药碗交给鸳儿,拿过宫女奉上的娟帕替容贵妃擦了擦唇角,状似无意的说着!
容贵妃的心跳微微乱了一拍,想不到事隔多日,玉乾帝竟还记得当日的事情,更是查清了表面上所发生的事情!
那么,依着玉乾帝的精明,对于当晚的事情,他是否亦是察觉出了什么?又为何会在今日无故的向自己提起这些?
就着鸳儿的手,容贵妃喝了半口温水漱了漱口,随后吐进小盂中,任由鸳儿替她擦掉嘴角的水珠,这才缓缓开。”他不过是小孩儿的心性,那日许是想念臣妾与太妃,便拎着几盒绿豆糕进宫,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臣妾以后定会叮嘱他不可随兴妄为!”
见容贵妃一哥诚惶诚恐的模样,玉乾帝却是笑了,带着暖意的指腹细心的为她狒去洒在额头的碎发,随即沿着她完美的脸庞缓缓往下,带着让容贵妃颤栗的暧昧,一手勾起她精致的下顼,自己则是迅速的低下头,在那略显苍白却仍旧不失诱惑的菱唇上印下一个重吻,随后不容容贵妃退缩的让她直视着他那满是威严又略带警告的眸子“朕可是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否则又岂会把容家的产业打理的这般的好?只不过,朕听闻他心仪的是楚夫人,不知这个传闻是否可信?”
容贵妃只觉那碰触到自己肌肤的手如一柄利刃正抵在自己的喉口,而那紧盯着自己的双眸又隐隐带着杀气,让她心头微颤,却强迫自己力持镇定,双目极其冷静的迎向玉乾帝,坚定的开。”既然是传闻,自然没有可信之处!楚容两家并无交集,又岂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怕近日皇上太过恩宠臣妾,才会有了这样荒谬的传言!”
容贵妃缓缓道来,心中却已是有些明了,玉乾帝今日会出现在容华宫,又旁敲侧击的打听楚家与容家的关系,只怕是与前朝之事有关吧!
“皇上,几位王爷与大人均已到大殿了!”而此时,余公公则是悄声走了进来,见玉乾帝竟与容贵妃互不相让的对视着,心中一时讶异,却还是尽职的把自己禀报的事情说了出来!
“知道了,联马上过去!”挥手让余公公退出寝宫外候着,玉乾帝继续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容贵妃身上“太妃向来谨小慎微,从不插手宫中的事情,希望朕的容贵妃能够多向太妃学习,不要让朕失望!”
说完,玉乾帝在容贵妃越发冷淡的目光下,含笑的再次轻吻了她的唇瓣,随后吩咐鸳儿好生照顾容贵妃,自己则是大步流星的走出容华宫!
“人都齐了?”看着恭敬的守在宫门口的余公公,玉乾帝阴沉的问道!
“都齐了!只是,皇上,…“余公公下意识的想问出口,可他毕竟是宦官,朝政之事岂是一个太监能够过问的!
果然,听到他的‘只是’,玉乾帝眼中瞬间射来一道凌冽的光芒,随后冷冷的看了余公公一眼,这才抬脚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此时大殿之上站满了二品以上的官员,看着最后走进大殿的楚飞扬等人,众人均是点头示意,却都没有开加。交谈!
楚飞扬握着刚刚从习凛手中接过的密报,双目含笑的看着坐在前面的海王,随即走到队伍的最前列,与端王等人静候玉乾帝的到来!
“皇上驾到!”一声高呼,百官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都平身吧!”玉乾帝头戴冕旒,面色凝重的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面的百官,沉声开。”众位爱卿想必都知道朕此刻召集你们所为何事吧!”
闻言,百官沉默,却均是面色沉重!
玉乾帝看着众人,犀利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阴沉,见没有人率先发表意见,视线便交织在楚飞扬的身上,见他神色淡然,便出声问道“楚相有何见解?此时不但关乎到楚大人的性命,更是关乎西楚南边边陲的安定,若是处理不当,只怕幽州危险!”
见玉乾帝开口提问,楚飞扬面色稳重不见丝毫慌张之色,心中的说辞早已在踏进大殿之前便整理了一遍,此刻更显从容不迫,只见他沉吟半饷,清朗开。”回皇上!此次事出有因,本就只是南寻国皇族内部的争斗,可虎威将军却是自作主张率兵攻打南寻,此时更是连累了幽州的百姓,依臣所见,应当立即召回虎威将军!”
玉乾帝听着楚飞扬的表述,搁在龙案上的手指则是慢慢的敲打着桌面,神色平静,却又透着一丝冷漠,让人揣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与想法!
“辰王,你有何看法?”半饷,才见玉乾帝转而问向站在另一列最前面的辰王!
江沐辰则是看了楚飞扬一眼,见对方面色淡然冷静,丝毫没有因为其父受伤昏迷不醒而有所动容,便冷然开。”回皇上!此时幽州边疆大吏楚培身受毒箭昏迷不醒,整个幽州已是陷入慌乱之中,虎威将军虽鲁莽,但由他坐镇幽州,只怕也会对南寻起到威慑的作用!如今之计,咱们只有先安抚幽州的百姓,让南寻看到我西楚不缺良将,让南寻不敢轻举妄动,随后再想其他的法子解决这次的冲突!”
“笑话,王爷何时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虎威将军初到幽州便想带兵攻进南寻,这般的不知轻重,若是把幽州大权尽数交给他,只怕西楚与南寻之间终有一战!皇上,此次西楚好不容易安抚了北齐,若是与南寻再起争执,难保北齐与东羽两国不会再起争夺西楚之心,届时西楚三面受敌,只怕受苦的还是百姓!”不等江沐辰的话音落地,楚飞扬便嗤笑讥讽出声!
他岂会不知江沐辰的心思,若此时与南寻发生争执,只怕届时必定会动用楚家在京都隐藏的兵力,若是撤走了这一部分的兵力,那京都之中便仅剩辰王、玉乾帝与海王的人,到时候莫说楚家危险,就连整个京都亦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更何况,此事本就是那虎威将军之错,他又岂能助长了此人的威风?
听着两人各持己见的说法,玉乾帝却是冷静的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转向端王,带着一丝刺探的开。”端王有何高见?”
无端被点名,端王面色沉着冷静,不显山不露水的缓声回道“皇上,微臣认为此事既要让南寻看到我国的厉害,又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楚相与辰王虽各持己见,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