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一旁委曲求全的万宰相,南鸿烨却是冷笑一声,随即开口“宰相难道没有听到王叔方才的话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本宫乃南寻储君,岂能看着自己的国家毁在摄政王的手上?若非今日本宫无意间听到附属国一事,难道要等到西楚的大军进驻南寻皇宫才告知本宫真相?本宫怎还能安静坐在殿宇之中学习治国之道?只怕被人卖了也不知晓吧!”
当着南奕君的面便是一番冷嘲热讽,奈何此时南奕君却是无意与他发生口头上的争执,只见南奕君双唇紧抿,冷然的越过南鸿烨,径自朝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太子,您又何必非要横插一脚?此事皇上已是全权让摄政王处理,您此时出来,将来若是出了事,百姓定会埋怨您的!”看着南奕君消失的方向,便也知他定是去找凤景帝商量此事,万宰相则是规劝着南鸿烨,希望他在此时能够稍安勿躁,莫要跟着添乱!
可南鸿烨岂会听从他的劝解,眼神更是一沉,略带不悦的冷声道“舅舅糊涂了吧!此事不管是归附还是一战,对本宫可是没有一点好处!归附之后,只怕南寻也是名存实亡,本宫即便登上皇位,也只是个摆设!若是一战,双方实力悬殊,南寻毫无胜算,即便倾南寻全国之力侥幸赢了,留给本宫的也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南寻!若是败了,西楚最先斩杀的,便是皇族!你认为这个时候,本宫还有心思坐下来听老学究的之乎者也吗?”
说到这里,南鸿烨稍作停顿,见万宰相被他一番指责后脸色有些尴尬难看,眼底不由得浮起一抹不屑,继而重新开口“本宫不明白,舅舅既然是百官之首,为何总是被南奕君所压制住?且楚谢两家的把柄亦是在我们的手上,舅舅难道就不会私下找楚王谈条件?”
闻言,万宰相眼底划过一丝无奈,不是他不谈,而是对方根本就看不上他们提出的条件,更是无惧他的威胁!
“太子所言极是!只是,皇上有先见之明,早已让臣试探过楚王的口风,奈何楚王口风极紧,不管是金钱还是威胁,均是不放在眼中,着实让人头痛!”未免南鸿烨再派人前去与楚王接洽,万宰相迫不得已只能据实以告,以往南鸿烨能够平心静气,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差池!
听之,南鸿烨眉梢一挑,锐利的眼神瞬间射向皱眉的万宰相,却没有再次咄咄逼人的询问万宰相!
一时间议政殿内安静入夜,南鸿烨缓缓落座在南奕君方才坐过的凳子上,双手十指交差而握,眉宇间沉静冷睿,似是在想其他的法子!
“皇姐用过的法子,咱们自然不能再用!”南蓝欲杀楚王妃,这才惹得楚王对南寻步步紧逼!这还是楚王妃活着的局面!
若当时死的真是楚王妃,只怕此时西楚大军早已是兵临城下了!
“舅舅,那虎威将军与楚王关系不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南鸿烨嘴角不由得浮上一丝阴笑!
万宰相见南鸿烨似是想到什么计谋,只是看他的脸色,却让万宰相心底渐渐的不安起来,便出声阻止“即便吕鑫与楚王不合,那也是西楚的事情!与咱们南寻又有何干?太子不会以为咱们能够在他们二人之间挑拨离间吧?那楚王自来到南寻与摄政王和谈开始,便处处维护吕鑫,足可见他们二人即便是不合,但楚飞扬的心中却还是分得清轻重!太子与其想这些没用的,不如多多学习治国之道方才是正事!”
见万宰相还未听自己的计划便摆出一副长者之姿教训自己,又句句不离治国之道,南鸿烨心头暗恼,对万宰相已有些不耐之色,只是如今没了皇姐,南鸿烨办事自然是要依靠万宰相,便压下心中的不悦站起身,在万宰相耳边低语几句……
“太子,这……”听完南鸿烨的话,万宰相眼底闪过诧异,心中却是燃起希望,或许这个法子可行,届时西楚与南寻的位置将会颠倒,自是不用担心西楚会强行让南寻归附!
“舅舅有时间在此处惊讶,不如早先去准备吧!”抬眸看了看殿外,见雨势渐小,南鸿烨则是大步跨出议政殿,在宫人的护卫下走向后宫!
“王妃,这雨势渐渐小些了,看来过不久就会停了!”拍打在窗棱上的声音渐小,慕春则走到门口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看了看,随即返身走进内室开心的说着!
云千梦则是把指尖捏着的黑子放在棋盘上,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见天色比之早上已是亮白了许多,看来的确是快放晴了!
“元冬今日可好些了?映秋那边可缺药材?”一连的大雨,把云千梦困在内室中,只能稍慕春过去探望元冬,也不知那边情况如何!
慕春则是拿起方才搁在桌上的刺绣继续落针,同时恭敬的回答着云千梦的话“好多了,今早一去,她们三人倒是有说有笑的!奴婢见元冬气色极为精神,王妃放心吧!”
闻言,云千梦浅笑着点了点头,最近今日总是下雨,而元冬偏偏又是伤在腿上,万一调理不当,是既有可能落下病根的!只不过,此时她身边有映秋与迎夏照料着,倒也是让人放心不少!
正出神,正屋的大门便被人推开,一股水汽随之飘进房内,慕春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立即放下手中的刺绣走出内室,却见是楚飞扬走进正屋,便急忙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楚飞扬见慕春自内室走出,便知云千梦此时定是在里面,便朝慕春微点下头,把手中的斗笠交给慕春后大步走进内室!
“今儿个倒是早啊!”才过了未时便回来了,想必谈的不顺利吧!
云千梦站起身,见楚飞扬鬓发上沾了些水珠,便拿出娟帕走到他面前,在他落座后轻柔的拭去那点点雨水,笑道“听闻今儿个一早,吕鑫竟与王爷共坐一车前去皇宫,不知他心中又在打什么算盘了!”
娟帕拂过鼻尖,留下一缕自然的清香,楚飞扬见云千梦这般细心,眼底的凌厉尽收,点点柔情展现在她的面前,见她收回手,便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浅笑着开口“自然是想套交情!只不过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只不过是让他驻守南寻,回来时便立即与我分道扬镳,可见是气的不轻!”
见楚飞扬说的这般轻松,云千梦则是摇头莞尔一笑!
“不知那南奕君与凤景帝作何回答的?若是他们不同意归附,只怕咱们只能一战了!”心中终究是有些担心,毕竟这种国家大事并不可能尽数照着他们原先写好的步骤一一进行,云千梦便是担心这中途还会发生变故!
楚飞扬则是抬手替她把耳边垂下的青丝勾到耳后,这才笑道“南奕君正左右为难!不管是战还是归附,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尤其如今凤景帝竟还把所有的大事全权交给他处理,无论将来结局如何,被骂的始终是南奕君!给他们三日时间讨论,相信南奕君定会给出最好的答复!”
“三日吗?会不会太长了?万一那万宰相散播一些不利的谣言,只怕届时又会生变!”云千梦始终是有些放不下心,毕竟谢家的事情牵扯到楚家,她最是不愿看到爷爷辛苦一辈子积攒下的好名声被毁!
楚飞扬则是拍了拍云千梦的手背,心中明白她为何担忧,继而出声宽慰道“无妨!他既然知晓此事奈何不了我,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万一因为他的疏忽出了纰漏,这个黑锅可就要改由他来背,万宰相虽不及南奕君聪明,却也不笨,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闻言,云千梦稍稍放心,而楚飞扬却是想起早上未完的事情,一个倾身,在她浅笑的颊边落下一个轻吻,随即带着暗示的开口“梦儿下了一整日的棋,想必是累了,还是上床躺一会吧!”
语毕,不等云千梦开口,便打横抱起她走向不远处的大床……
“将军,难道咱们要一辈子呆在这南寻吗?”此时的吕鑫却是坐在唱春楼的厢房中喝着闷酒!
一旁的侍卫听到吕鑫转述楚飞扬的话后,脸色顿时变了,极其难看的问着吕鑫!
这可比不得在西楚驻守边疆,毕竟即便是边疆,那也是西楚的领土!
可南寻却不是他们的故土,怎能让他们安心留下?万一将来南寻起兵反抗,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这些驻军,又有谁愿意呆在这里?
“急什么?本将军还未着急,你在一旁咋咋呼呼的做什么?去,把这唱春楼的头牌叫上来,本将军倒要看看这南寻的女人有何让人着迷的地方!”心中一阵烦闷,吕鑫二话不说便朝着那侍卫的腿上踢出一脚,指挥着侍卫下去抓人!
只是那侍卫去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又匆匆返回厢房,脸红脖子粗的抱怨道“将军,那老鸨然说唱春楼的头牌还在歇息,即便是王孙贵族前来也是要按照她唱春楼的规矩行事!”
“啪!”手中的酒杯顿时被吕鑫掷在地上,清脆的瓷器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美酒亦是洒了一地!
本就在楚飞扬的面前受了一肚子的气,此时竟还要听从妓女的命令,这让吕鑫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顿时抽出腰间的佩剑,领着自己的侍卫便冲出厢房,一路杀气腾腾的来到那老鸨的面前,长剑瞬间架在那老鸨的脖子上,面色嗜血的怒道“敢跟本将军谈条件,你们活腻了?”
那老鸨亦不是没有见过市面的,也不是没有见过王公贵族的,这样的架势亦是遇到过无数次,只是今日一看吕鑫身上的衣衫以及那满是戾气的脸,老鸨心底不由得微微一颤,随即陪笑道“将军息怒!并不是老身不让姑娘见您!而是唱春楼亦是有唱春楼的规矩,怎不能为了将军一人破了规矩吧!”
说着,那老鸨便抬起手想推开肩上的长剑,却不想吕鑫持剑相当的稳,即便那老鸨用尽全力,那剑锋依旧是紧贴在那老鸨脖颈间的领口上!
“本将军没有耐心,说吧,头牌的房间是哪一间?”说话的同时,吕鑫抬起头来看向唱春楼五层的建筑,环视着每一层楼上的房,找寻着头牌的房间!
“将军何不再稍等一会?唱春楼酉时便接了,您又何必急在这一时?”见吕鑫满身煞气,老鸨则只能好言好语的相劝着,只是言辞间的拒绝却是显而易见,似乎当真是不给吕鑫半点面子,语气虽软,但口风却是极紧,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吕鑫见那老鸨敬酒不吃吃罚酒,双目猛然微缩,手中的长剑已是割破了老鸨的衣襟,势有隔断她咽喉的趋势,却又在突然间收起了长剑,转而带着自己的侍卫朝着方才的厢房走去!
“将军,您为何收剑?那老鸨竟这般大胆,连将军的路也敢拦着!”侍卫不明,回头看眼那老鸨,只见那老鸨此时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随即松了口气,可眼底却似乎又含着一丝失望!
吕鑫却是经过方才的醒酒早已冷静了下来,如今自己已经被楚飞扬加诸了不少的罪名,若此行又在南寻犯下杀人的罪名,只怕自己这条命当真要被老天收回了!
更何况,不管他愿不愿意驻守南寻,玉乾帝想要让南寻成为附属国的心思却不会改变,若自己此时阻挡了玉乾帝扩展疆土的步伐,只怕第一个想让他死的人,便是玉乾帝!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妓女赌上自己的性命!
手中的长剑重重的搁在桌上,吕鑫重新拿过一只干净的酒杯斟了一杯美酒,双目阴鸷的思考着所有的事情,企图从中找出破绽,能助他离开南寻回到京都!
“哎呦,陆大人您来啦,快里面请!莺姑娘可是等您半天了!”陆陆续续的有恩前来唱春楼,而在声响渐大的唱春楼中,那老鸨的声音则是最为响亮!
随即听到一阵踏上楼图的声音,想必那老鸨定是迎着那位陆大人前去莺姑娘的房间!
只是吕鑫身后那名侍卫的脸色却在听到莺姑娘的名字后微微皱了下眉,半饷才恍然大悟,怒道“将军,那莺姑娘便是唱春楼的头牌!想不到今日她早已有,竟还让咱们在此干坐着!更何况,此时还未到酉时,那老鸨可真是热情!”
闻言,吕鑫眉头一皱,随即对身后的侍卫道“去把那莺姑娘‘请’来本将军的厢房!切记,不可伤任何人的性命!”
“是!”那侍卫得命,立即转身走出厢房,紧随在那老鸨与身材枯瘦的陆大人的身后,走到莺姑娘的房前!
“姑娘!陆大人来了!”那老鸨满面红光,伸手轻敲了几下门框提醒里面的人出来接!
“来了……”一道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门还未打开,众人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味……
“陆大人,奴家等您半天了,您怎么这个时辰才过来?”只见一名二八年华的女子衣着暴露的自那打开的门后走了出来,随即便如一条水蛇般覆上那陆大人的小身板,螓首更是搭在那陆大人的肩头撒娇道!
“老鸨,你似乎已经答应我们,酉时一到便让莺姑娘伺候我家主子,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陆大人?”
那侍卫的剑往两人面前一横,顿时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只见他面色不善的瞪着一旁的老鸨,冷声反问!
“哎呀,这位观,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陆大人可是一个月前便交了银子约了今晚,您这又是从哪来的,没有银子也想与奴家共度?”那莺姑娘微微站直身子,手中则是抓着那陆大人方才塞给她的银票,尖酸的冲着侍卫刻薄的开口!
“哼,没有银子,爷照样能够享用你!”那侍卫岂会浪费时间跟他们白费口舌,只见他即快速的出手,那莺姑娘便已是被他抗在肩头朝着吕鑫的厢房而去!
殊不知,那陆大人人小身子瘦,却突然挡在侍卫的面前,暗黄的脸上则是一副欲求不满的饥渴,只见他张开双臂挡在二人的面前,怒道“放下她!”
“滚开!”那侍卫则是谨记吕鑫的嘱咐,只抢人不杀人,拿剑的手朝着那陆大人的胸口微微一推,却没有想到那陆大人竟连这样的力道也吃不住,整个人往后倒去,顺着三楼的楼梯直接滚到了一楼!
一楼的龟奴则是抬头看了三楼一眼,随即快步走到那陆大人的面前想搀扶起他,却不料手指不小心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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