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近,让拓跋玄渊眸子里刚升起的冷色瞬间褪了下去,温声将自己听到的一出出明令堂打算用到的计谋告诉了她,说完眉心更沉,“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想动她,就必定得从他长戟上跨过去!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上官莺飞来一笔般问道。
“什么?”饶是拓跋玄渊,这会儿也有些惊讶。
上官莺耐心的重复一遍,“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虽然不解,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
“哦。”上官莺点点头,睁开眸子,“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拓跋玄渊皱高眉头,“什么?”
“猜!”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猜她会说‘事情不用他管’之类的话。
“不是。”
“那是?”
上官莺唇儿一撇,忽而贼兮兮一笑,“我呀是想说,不止是姑娘十八一朵花,男儿十八也是好看得紧。”
愉悦的伸出狼爪,在某人光滑的脸上摸几把,“手感真心不错。”
她这是……这是在占他便宜吗?
拓跋玄渊一下子被雷得外焦内嫩的,低下头看见那笑容满面的人儿,但见她玉面粉腮,眸如新月弯弯,直挺的鼻下如细线勾勒的菱唇微张,露出一截小舌,甜美诱人。
眸色一暗,鬼使神差般,他的唇,覆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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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掉得可真销魂,某灵无力望天……
皇城风云之谁与争锋 同命鸳鸯(3)
“看那里,门!”
她忽然惊喜的声音,如巨石落入静湖,生生搅了这一湖宁静,将旖旎的氛围破碎的彻底。
拓跋玄渊有些遗憾的别过眼睛,侧头,朝着她手指向的方向看去。
一看,一惊。
他们站立方向左侧的那一面墙壁,乍看似是浑然一体,中央墙壁底下细微之处却有一小处斑驳,也正巧在那能看得见有一层淡淡的黑泥,其上还有一片枯黄的小细叶子。由此大概可以推测这里前不久有人来过,且是从柴房下来站在这里。
“那个大黑包袱,装着的绝对不是他们的祖宗牌位。”
说完,他看着她的眼睛,不意外从她眸中觅得一缕赞赏之意。
“不但不是,还可能是毒物,或者是有毒的东西。”上官莺一笑,他倒是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是的,她先前是看见黑色大包袱,联想到那些明令堂弟子用木盒,才断定那黑色包袱里装的是自宗祠取出的祖宗牌位。却是不想一时忘记祖宗牌位对于世家的重要性,才犯下这种本不该犯下的常识性错误,得亏是她多看了几眼,才看出这里的不寻常。
“设计这一出的那人心思不可谓不缜密。”拓跋玄渊眼眸里也勾出一丝赞赏,“黑暗密道,大量珠宝钱财晃人眼,又看见一个大黑包袱,若是贼人定会认为大黑包袱里装的是稀世奇珍,而当他们去取的时候必定是命丧当场。或许他们有机会逃命,往前跑是绝路,往回走是死路,即便是想到这里会另藏玄机,也不会猜到真正的门会在一面墙壁的正中央。”
“嗯,所以我更要看看,这一扇门里藏着什么。”力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也就不必劳人抱着,上官莺自拓跋玄渊怀里跳下来,走到那墙壁旁边,仔细打量,却未伸手去触摸。
“小心为上。”拓跋玄渊武功尚可,那些的机关之术却不精,就没过去凑热闹了。
看了约莫小半刻钟后,密道里忽然传来人纷沓的脚步声,还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有人过来了!
拓跋玄渊眉眼顿厉,右手一抖,分成三段的戟迅速组装成长戟,将之负在身后。
“有人在那里!”
那声音引起了奔来的人的注意,有人尖叫道。
“我要是你,早就跑了。”上官莺忙中回头,朝他一笑,下脚也没客气,足尖点在门上的八个方位,正是八卦的形状,全点在框格中央,精准得吓人,吱呀一声,那门豁然开启。
“走!”
一拉他的手,快速往门内跑去。
在他们的身影刚入门内时,明令堂的人追至,那扛着大刀的黑衣男子眉毛倒竖,一脸凶光,“小贼,你自己乖乖出来,大爷可饶你不死!如果你负隅顽抗的话,大爷就要了你的狗命!”
啧啧,大爷!
上官莺听着那刻意模仿的声音就想吐,呸,你谁大爷,我是你大爷还差不多!
“手脚利落点,快,火速连牌位带盒子收起来。”
若是说外边是金山,那门里藏着的就是宝库,想是明令堂的人都是挖空了心思敛财之辈,这里的珍宝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玩意儿,就是和皇宫的宝库相比也绝不逊色。
上官莺毫不谦虚的指挥拓跋玄渊当苦力,自己则是扯了一个桌子铺着的锦被铺在地上,一股脑将值钱的宝贝往里边装,百忙之中用哀求的口吻回应外边,“大爷,饶命啊!小子不过是偷银子误入这里,不是故意的,求大爷饶命啊!”
那声音,哀哀欲泣,充满恳求之意。
很忙的拓跋玄渊朝上官莺的方向看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丫头一脸眉飞色舞,手脚飞快敛宝贝,活脱脱一财迷。那眼睛亮得啊,比明珠都还亮堂,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这看起来淡漠、冷静的丫头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不过她手脚都这般快,他没道理慢,于是更快的收东西。
外面的黑衣男子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以为是她在求饶,高傲的道,“知道怕就好!现在我数三声,你给我赶快出来,若是让我发现你损坏里面的一件东西,我就扒你一层皮!”
出去后,我定将你整张皮剥出来!
拓跋玄渊一听可不干了,一边忙一边将这声音死死的记在了脑子里,只要从这里一离开,他立即让部下抓了这人剥皮!敢威胁他的人,活腻了!
上官莺倒是无所谓,嚷嚷着要扒她皮的人多的是,却始终没一个能成功的,她会怕谁?
快速敛财,眼睛上挑,哇,两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
“我怕……我腿软……啊……”
赶紧伸手去抓,嘴上却这般回应外边,将琉璃杯收在怀里,侧身去,将案台上的酒杯子拿起,从腰间取出一瓶粉末倒进酒里摇匀,凉笑着的将酒洒在门边,尿骚味快速升起。
“竟然是吓尿了!”
外边不知情的人都是哈哈大笑,黑衣男子的笑声尤为大,“没种的小子,大爷这就拎你出来!”
说罢,上前几步,又止步道,“小子,你自己出来!”
这一扇门机关重重,他也是没办法开启的,不然哪里还会跟这吓尿的小子磨蹭着半晌。
不过,他不会说出来就是。
而上官莺就是料定他不会闯进来,才敛财敛得如此嚣张。
试想下,谁会傻了吧唧的把自己家真正的藏宝室告诉外人?
早在决心动明令堂的时候,上官莺就有仔细看过部下收集送来的消息,知道这爱模仿白袖的人是被她碎得连渣都不剩的老家伙的养子——明白。今日一对三的挑战中,不是她差点宰了明堂,最后代替明越出场的就不是明翰而是他。世家从不存在什么亲情,一个个良心都被狗啃得差不多的家伙的眼里,能看得到的只有权力和地位。就是说哪怕这明白为明令堂出再大的力,也不过挂个名字,人家有天不想要他了,他照样得像条狗一样的爬出去。
也幸亏,明家人对他的防备,才让她有可乘之机。
明眸里划过一丝狡诈,看来除了钱财之外,她还可以得到更为有用的东西。
“我好怕……我不敢……”
故意可怜兮兮的求饶,却在说话的同时传音给拓跋玄渊,“你收拾好了没?”
“好了。”一个大结打完,拓跋玄渊一抹额前汗,答道。
“好!”上官莺甜美一笑,迅速将自己的大包袱打结,对他眨眨眼,然后尖叫道,“不好啦,起火……起火啦!”
拓跋玄渊立即配合默契的打翻那火烛,上官莺笑嘻嘻的将烈酒淋上去,掀桌倒柜,继续放火。烈火将四周照得极亮,浓烟升起将室内包围,上官莺却在起火的一刹那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出口,轻而易举把机关破掉后拉起拓跋玄渊的手溜之大吉也。
一出密道,天光大亮,两人都是眯起眸子伸手挡太阳,拓跋玄渊的手却最先伸到她额前,大手为她在烈阳下辟出一片阴翳来。
“你也遮。”
上官莺踮脚,只是脱了增高木屐的她连他肩膀都没到,哪怕是踮起脚,手也堪堪只能碰到他的下巴。
“人太高,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挫败一叹,就想缩手。
“我就着你,差不多了不是?”拓跋玄渊握着她的手蹲下身来,深黑的眸子里蕴满笑意,却不张扬,语气是恰到好处的温和,却能将人的心弦轻轻撩动。
她的脸,悄悄染上一层淡绯色,“不用就,我会长高的。”
“北方女子多是高大健美,却唯有你娇小玲珑得恰到好处。”他将她的手拉到胸口,认真的说,“其实你不用长高了,就这样很好。”
“嘴巴抹蜜啦,这么会说话了。”瞥他一眼,她挣开他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拓跋玄渊清楚看见她耳垂边的红艳,微微一笑,他人高马大的很容易就追上她,“这话,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过。”
所以是发自内心的话,没有半点虚情假意。
上官莺是何其冰雪聪明的人,哪能听不懂他意有所指的话?可也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觉得别扭,可却又有一种甜蜜在心头升起,理不明道不清。
其实也不怪她,想她前世娘早逝,因身体虚弱之故是跟随师傅一起长大,十四岁下山容颜被毁,十五岁绝艳才华和强悍名动皇城,十六岁半张凤凰面具、一匹烈马,都知会家人一声就改名入军营,从此便开始了金戈铁马的生涯,六年苦战里和众兄弟有的是生死之交的交情,和凤子君那段小暧昧不过是少女时懵懂的情怀,最后喋血未央殿终结光芒万丈的一生。二十二年里,从未有男子真正走近她的心,她爱情这扇门始终紧闭,却未想过有一日,有一男子以细雨润物之势走近她的心,抬手,温柔的将那一扇门扉叩响。
于是她慌了,脚步快了,一走到留有密道口就如释重负道,“到我挖的密道了,哪怕是他们追上来也找不到这地儿。”
一说完,她懊恼得恨不得拍自己脑袋,怎么就把这保命的地儿轻易的告诉别人了?
心底却好像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反驳——他,他不是外人呀。
“你进去,我走别的地方吧!”拓跋玄渊看出她的懊恼,也不想点破,温声道。
说罢,竟转身往一边的树林走去。
这里地处深林,一个人走,脚程再快绕过去也要半天,更别提他还帮她背着大包袱,还要遮人耳目那更是艰难了。
一向杀伐果断的上官莺这会儿也有些踌躇了,咬着唇,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开背影。
烈阳下,他长长的影子打在地上,随着脚步寸寸前移,身体似有略微摇晃,脚步却在落地时有尘埃落定之感。她久久望着,只觉得那渐行渐远的生意无限的孤寂、落寞,就如那夜幕将垂时最后的光亮,一点点的消失在地平线。
她想开口,却开不了口。
有凉风渐起,林中不知何处有人生火,烟味甚是浓郁。
烟味!
她眸子一瞠,想起在明令堂柴房,以他的武功大可破那屋顶而出,不留在那是非之地。可他却留下来抱住她,掏出自己防身的利器,将明令堂再次重创,还让明堂失了一只手臂;在密道里他明明可以第一时刻带着她下去,却为避免他人怀疑而故意演那一场戏,熊熊烈火里差点被塌下的砖瓦砸到;走那密道的时候他完全是按照她的说法去做,没有丝毫的怀疑,坦然的将性命交到了她手里;在那扇门里完全听她的指挥,让他装牌位他愣是一颗珠子都没多装进去。
于是以狡诈阴险著称的上官姑娘小心肝里也多出‘愧疚’的一块儿,把珠宝往地上一搁,足尖一点已经是百米之外,直奔那人‘孤寂、落寞’的背影而去。
她一心想去补救自己的无心之失,却未想到有人在转身之际就开始数步子,一听到身后的风声,那本就比乌龟快不了多少的速度瞬间变为蜗牛速度,算准了时间道一声,“好累。”
手往上一伸,了,脸上一派平静,心里却是乐滋滋的欢迎‘天降美人’。
上官莺是想落地的,却没想过落在他的怀里,绯红刚退的脸上顿时染上一层胭脂红,挣开他的怀抱,将他扣住她腰的手握住,轻道,“跟我走!”
拓跋玄渊十分乐意,却装模作样踌躇一阵,“这样,可以吗?”
是问,带他进密道,她做好准备了吗?
上官莺头一低,看到交握的两只手,触电般的甩开,“快走,别啰嗦!”
原谅害羞的上官姑娘吧,谁让人家是下惯命令的。
拓跋玄渊心里好生郁闷,好不容易抓上的小手儿,一下就没了,真是可惜呀可惜,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起。”
他快步追上她,一路比肩而行。
一人背上一个大包袱,衣衫褴褛,从背后看,特像鸳鸯大盗,也特别匹配。
……
在密道里上官莺带路前行,一边走也一边告诉他要小心跟着,“即使是你现在记住了密道的地方也不要一个人进,这密道里的机关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转换一次,上一个时辰的生门就是下一个时辰的死门。”
拓跋玄渊跟在她身后走,闻言顿住脚步皱眉道,“你进来这里,若是一个不当心,不就危险了吗?你迟些得找到这设计机关的人为你特别留下一道生门,这样也省得你日后有性命之虞。”
上官莺一怔,转过身惊讶的看着他。
“怎么了?”拓跋玄渊疑惑的摸摸脸,还以为是脸上有赃物。
“我以为你会问我这设计者是谁。”上官莺苦笑一声,看他微怔的神色,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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