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泡的咖啡？好香！”陆羽抽了抽鼻子，顺手套上羽绒服。
“除了未晞，还有谁能泡得出这么好的咖啡？”陈语新伸了个懒腰，“原来已经九点了，怪不得她们过来了呢！”
因为放了寒假，刘美丽就和白未晞挤一间宿舍去了。所以，两个人经常是同来同往。
“哇，厨房里又添新设备啦！”陆羽夸张地叫起来，“未晞，我觉得你把我们都带得很小资了。这是咖啡机……我们都不会煮咖啡，你每天来帮我们煮？”
“这是半自动的咖啡机，操作很简单。我不相信北大计算机系的高材生，日后的IT行业的优秀人才，连咖啡机都不会操作。”白未晞讪笑，“这两天我跟美丽住到北服去，你们自己解决一日三餐吧。”
“不是吧？我们北大不好吗？北服那个小学校，有什么好去的？”陆羽连忙叫起来。
白未晞不来，他们的三明治就没有了着落。更别提还有各式各样的奶茶和水果茶，比外面卖的还要好喝。
“我们北服很小吗？”刘美丽不乐意了，尽管这似乎是事实，但总有点母校情结，“我们北服最近有个宝石展销，你们北大有吗？”
“宝石？未晞，你不会实际上是个富二代，家里的钱多得要死吧？”陆羽怀疑地问。
“不是，我家里很普通，爸爸妈妈车祸去世，只有祖父和我相依为命。”白未晞从来不讳言自己的家世。
“那你哪来的钱买宝石？要知道，宝石可是很贵的，上次香港的拍卖会，一颗蓝钻拍出了好几百美元的天价呢！”
“我们只是去看看而已。”白未晞无奈地苦笑，“再说，顶级的宝石才贵，有的半宝石又不算贵的。北服明年有个校园风采设计大奖赛，我想和美丽去参加，所以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的宝石，哪怕是人造的，也买两件，准备到时候有用。”
“宝石还有便宜的吗？”显然地，蓝天科技的三大骨干，都只沉迷在游戏世界里，对于宝石行情完全没有了解。
“当然有。”白未晞解释，“我们认为名贵的宝石，其实也就那么几种，比如钻石、红蓝宝石、祖母绿、金绿石什么的，如果换成石英石髓、水晶黄玉，价格就便宜得很了。几百块钱，可以买这么大的一颗。如果小指甲盖这么大的，那就更便宜了。”
陈语新没有那么无知，所以一直没有插嘴。这时候见陆羽不相信地去百度搜索，才皱着眉头问：“北服的校园风采大赛，关我们北大什么事？未晞，你不会要转入北服去吧？”
“当然不会。”白未晞好笑地接口，“好不容易考入北大，法语也是我喜欢的专业，怎么会转学？北服的风采大赛，并不规定只能北服的学生才能参加，其他大学的学生，也可以报名的。”
“到底是女孩子，喜欢这个……”陈语新摇头，“我还以为你不同，原来也是一样。”
白未晞被他的坦率，有点噎着了。
“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这个？”刘美丽无条件支持好友，“当年泰坦尼克号一播映，不知有多少人想去捞那块海洋之心呢！”
“其实我也不想去买什么，毕竟买回来的话，还要找人加工呢！真正好的宝石，价钱又那么贵，我没那么有钱。不过，我很想去看看，听说会有成品的首饰展出。”
陈语新更不解：“你去听的课是服装设计，不是珠宝设计吧？”
“是啊，可是衣饰衣饰，衣服和首饰是分不了家的。好的衣服，也要好的首饰来画龙点睛。”白未晞解释了两句，看到对面的男孩看过来，还是一副不大赞同的表情，只能摸摸鼻子，很不讲理地说，“反正我就是喜欢美丽而时尚的东西，去看看总是不错的。”
“女人对于珠宝是没有抵抗力的，我看你最好把银行卡留下来，免得到时候连伙食费都换成了石头。”陆羽的话，顿时让白未晞哭笑不得。
她是那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吗？如果她出手买下宝石，那也是因为有投资价值，她知道有些宝石在几年中被炒了十几倍，比如软玉和翡翠。
不过，她在权衡了一番以后，还是觉得不如投资陈语新的回报更大，因此是真抱着去见识的目的。
“我觉得你与其去北服蹭课，不如来我们计算机系蹭课，还能帮我们设计游戏。你看看，除了开始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设想，后来就压根儿没管过！”陈语新难得抱怨。
“有你们这些专业人才，我哪里还用得着管？”白未晞讪笑，“咖啡和三明治都好了，你们要不要吃早饭？”
“吃！”三个男生化悲愤为力量，很快就把白未晞准备的早餐一扫而光。
北京服装学院比起北大来，几乎可以说是名不经传。除了在艺术生中有一定的知名度，在普通的高考生中，恐怕知道它名字都很少。
其实北服并不仅仅是服装设计，它有五个二级学院，分别是服装艺术与工程学院、艺术设计学院、材料科学与工程学院、商学院、信息工程学院。当然，和北大的规模，那是不能比的，所以刘美丽听到陆羽的奚落，虽然不服气，也无话反驳。
不过，白未晞倒很喜欢这个小学校，最喜欢去的，不是北服的图书馆，而是民族服饰博物馆。这次的宝石展销，就在博物馆内。
“我的生月石是黄玉，如果不贵的话，你帮我挑一块。”刘美丽看着明显热闹起来的博物馆，想起了正事。
“好啊！”白未晞笑着点头，若有所憾，“可惜我的生月石买不起。”
她四月出生，生月石是钻石，象征纯洁无瑕。她想，也许过去的她确实很纯洁很天真，才会甘心情愿地八年如一日，供出一只白眼狼。
第三十一章 借口都是浮云
络绎不绝的人流，大多是女生，看样子至少有一半是外校来的。毕竟，宝石首饰，哪个女生会不喜欢？
“这么多人啊？一会儿估计还不下价了，应该让申晓晓也来。”刘美丽有点懊恼。
白未晞安慰她：“别急，普通黄玉并不是太贵的，深黄色的才贵，我们可以买别的色系，绿色的或者红色的，价格应该不会很高。”
“可是既然称黄玉，当然要买黄的嘛！”刘美丽固执。
“其实黄玉的正式名称应该叫TOPAZ，译作托帕石。只是因为黄色的居多，才又叫黄玉的。我个人还是喜欢蓝色的托帕石，折射率好，很漂亮。而且，如果你买浅色系的，一般都不会太贵。”
刘美丽放了心：“那就好，我就挑一块淡黄的。”
两人随着人流进入博物馆，以前展览民族服饰的展柜，都换上了宝石，沿着墙放了两条。
“这么多人？”刘美丽开始打退堂鼓，“怎么感觉像是赶集似的？算了吧，我们还是出去转两圈，一会儿人少了点再进来。”
白未晞看着门口仍然涌进来的人流，也有点吃不消：“我们明天一早再来，反正是住在校园里，赶个大早，安安心心地看。今天的人，只会是越来越多，你看看门口。”
两人逆着人流出去，互视一眼，才双双笑了起来：“今天白来了！”
“要不，我们去附近的小商品市场看看，正好买条牛仔裤。”刘美丽低头看了看自己上宽下宽的衣裤，没有什么太大的信心，“你觉得我真能穿牛仔裤吗？”
“当然能！”白未晞替她打气，“不要买过小后袋的，那样会显得臀部更大。你试穿至少六条以上的牛仔裤比较一下，别没底气，我们是顾客，就是他们的上帝！”
“要试那么多条？”
“那当然，要不怎么能选到自己喜欢的呢？”白未晞继续支招，“不要买紧身和宽褶的，除了那些身材一级棒的，我们都没有底气穿上身。”
“你帮我挑就行了。”刘美丽直接把难题上交。
“叫上申晓晓吧，她可以帮我们多还二三十块钱。”白未晞笑嘻嘻地说，“我去打电话给她。”
“我有手机。”刘美丽从口袋里掏出老款的摩托罗拉，“你也买一个吧，听说联通在搞活动，充话费送手机。”
“那得充多少话费啊！”白未晞摇头，“下次买一款小巧的，其实手机也不算贵，我就是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场。反正宿舍里有电话，公司里也有。除了这两个地方，我就是呆在图书馆，要不就在你这里，想来想去，手机也不是必需品。”
“买一个吧，联系方便。”刘美丽怂恿，“要不，我们先去买手机，然后再去买衣服，正好等申晓晓坐公交车过来。”
虽然蓝天科技开始盈利，但创业伊始，本小利微，他们都很自觉地选用公共交通工具。
“未晞，这款好看，白色和粉色的，还有花纹。”刘美丽一眼看中的手机，是翻盖的女用手机，很秀气。
“有点厚。”白未晞拿在手里，觉得美中不足。
“翻盖款的，都要有这个厚度。”导购小姐微笑待客，“其实，在同款手机里面，这一款算是超薄型了。”
“我们再看看吧！”白未晞不置可否地放下手机，又转到别的柜台，看中了诺基亚。
“我觉得这款不怎么好看。”刘美丽还是对刚才的那一款情有独钟。
“诺基亚经摔。”白未晞很爽快地让导购开票，这样的理由却让刘美丽对着天花板连翻了几个白眼。
谁会整天没事往地上摔啊？
不过，这款诺基亚是去年的旧款，所以价格便宜，她也就不吱声了。紧接着，就是选号，白未晞随意挑了一个，新手机就能用了。
申晓晓到的时候，看到白未晞的手机，恨恨地握拳：“怎么不等我来了再付钱？至少可以帮你多充一百块钱话费！”
白未晞不以为然：“反正我平常也不怎么用，难得跟你们几个联系一下，每月返还的话费也用不完。”
“那也能多送贴膜和耳机什么的！”申晓晓咕哝，“你们两个真是的，明知道买东西我最在行，不能等一等吗？”
“送的耳机也不怎么好，所以……”
“不怎么好，也可以作为我们的赠品送出去嘛！”申晓晓气急败坏，“就是因为耳机不好，所以我还能多要两个，这多好啊！”
“呃……”白未晞彻底无语，自我检讨之下，才赧然认错，“是，我们刚刚应该等你来了再付钱。我是急着给美丽买牛仔裤，所以才……”
申晓晓舞动拳头：“一切借口都是浮云！”
“好吧，是我们考虑不周，以为人家明码标价，没有什么还价的余地。”白未晞感慨，“谁知道这玩意儿，哪都能还价呢！”
“天底下有不能还价的东东么？”申晓晓不屑，“区别在于，还多还是还少而已。”
“原来如此！”白未晞和刘美丽异口同声，相视一笑，“走吧，现在陪我们去买衣服，看你大展神威。”
白未晞说过要试至少六件衣服，还只是乐观的估计。事实上，刘美丽一路走一路看，连试了十条牛仔裤，还是没有找到合身的。到后来，她自己都没有信心再试下去了。
“算了，我就是这样的身材，看来是没戏了。”她沮丧地说。
“希望永远在下一个路口。”白未晞替她鼓气，一偏头，看到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立刻拽着刘美丽闯进了小店，“这条牛仔裤看起来还不错，试一下。”
“还试啊？”刘美丽打退堂鼓。
“我的眼光向来不错的，相信我，没错的。”白未晞把店主拿下来的牛仔裤塞给她，把她推进了更衣室。
刘美丽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有点怯生生：“未晞，你看我穿这个，行吗？”
“OK，换上一双圆头皮鞋，稍微有一点点跟。虽然运动鞋和牛仔裤是经典搭配，不过这种水洗过的牛仔裤，配皮鞋更显得时尚。”白未晞满意地点头，“晓晓，你觉得怎么样？”
申晓晓白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好是还好啦，不过裤管有点不够时尚，而且价钱有点贵。”
第三十二章 习惯就是用来打破
白未曦自动消音，临场观摩申晓晓同学的还价现场秀。两百块钱一条的牛仔裤，她一下子还到六十。
刘美丽也不敢吭声，悄悄后退半步，打算在老板娘破口大骂的时候就拉着白未曦拔腿跑路。
“这个价钱你们上哪儿买去？看看这个做工，看看这个料子，比起商场里一点都不差啊！”老板娘果然“暴怒”了，嗓音大了至少好几个分贝。
“那你说最低卖多少？”相比较两个心虚体乏的同伴，申晓晓却神情自若，“我们都是学生，生活费又不富裕，老板娘你就行个好，帮我们带带就是啦！”
“就算带，这也不够成本价啊！”老板娘年纪不算太大，只有三十来岁的年纪，“少说也要一百二，再低就不卖了。”
“八十，再高我也不买了。”申晓晓抢在白未曦答应之前，就截口回答。
“我知道你们是学生，还没有开始赚钱，手里当然是紧的。可是你们也要替我想想啊，我就是不算房租，不算水电，至少也要够个本吧？这位同学，你还价也太狠了，这个价钱要去偷去抢了。”
“好了，看你一副肉痛的样子，我再加五块吧！”
“八十五？那不行，绝对不行！”老板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头波浪长发，甩出了万千的风姿。
“那就算了，我们去别家买。”申晓晓毫不留恋地掉头就走。
白未曦和刘美丽对视了一眼，很舍不得那条牛仔裤。可是申晓晓走得抬头挺胸，根本没有征求她们意见的意图，只能也苦笑地跟在她的身后。
“晓晓，那条裤子……”白未曦觉得一百二也不算贵，更重要的是，刘美丽试了那么多次才有一条中意的。
“这里有那么多家店呢，你还怕买不到吗？”申晓晓摆摆手，“走吧，反正我们闲着没事干，就准备在这里消磨一天时间了。”
“等等，这样吧，我就一百块钱卖了。这个价钱，你们都应该知道，不贵吧？”老板娘在她们开步走之际，追到了门口。
申晓晓回身，一只手在背手做了个“V”字手势。
这样也行？
白未曦正要伸手拿钱包，申晓晓同学又得寸进尺：“八十八块吧，图个吉利。我们是南方来的，就喜欢八。”
老板娘一脸肉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