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渭阳微笑点头，收拾了文件夹，“今天的课，到这里就结束了，明天上午九点还有一堂课，我们可以再讨论。”
“请您先别走，我还有个问题需要请教。”非洲女孩走出座位，大有冲上去阻拦的意思。
“什么？”秦渭阳含笑问，“现在不是在水银灯下，我不用对主持人的提问有问必答吧？如果不是有关课程的问题，恕我可以避而不答。”
非洲女孩爽朗地说：“秦教授，我不问你的私人问题。当然。我可以先向您介绍一下自己，来自埃及开罗的维娜。”
“维娜同学，有什么问题？”
“秦教授是否还打算再收学生？您答应来圣马丁授课，是否有意在圣马丁收弟子？我愿意学中国人的毛遂。推荐我自己。”
“我也可以推荐自己，在读研究生时装设计专业。”
“对了，秦教授收学生的话。我也要报名！”
“秦教授说说您的条件吧，我们可以对照一下嘛！”
“如果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
……
一下子，教室里像是炸开了锅，人声鼎沸。白未晞想，恐怕明天秦渭阳的课堂上，这个中央第一排的位置。是没有人愿意留给自己了。
看着秦渭阳有这样高的人气，她忽然涌出一种骄傲。这是她的老师，她是他招收的第一个学生。相信在很久以后，提到秦渭阳的时候，不会忘记提起她这个弟子。她忽然觉得。哪怕只是作为秦渭阳附带的名字，她也觉得光耀万丈。
秦渭阳静静地扫视了一下教室，才静静地说：“不，我已经有一个天才的学生，她将是我的骄傲。”
白未晞觉得鼻尖微酸，眼泪很不争气地涌出眼眶。
如果不是大庭广众，她想流下来。这是秦渭阳对她的当众礼赞，没有任何掩饰。
“只收一个吗？圣马丁最不缺和的，就是天才！”又是维娜第一个当众发难。“我不敢说自己就是天才，但秦教授没有理由认为您的学生，才是那个天才嘛！”
“就是，谁说我们就不是天才了。”
“秦教授，我们也是天才！”
“……”
教室里，像是一壶煮沸的开水。顿时炸开了锅。
秦渭阳微笑，忽然毫无预兆地向白未晞伸出了右手。
白未晞愣了愣，心里仿佛有一根弦，被訇然炸开。
她把右手交给了他，像每一次舞蹈的前秦，很自然地站到了他的身侧。也许是习惯了穿高跟鞋，她的身高一下子增长到了一百七十公分，站在一米八零的秦渭阳的身边，竟然和谐得让人嫉妒。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唯一的这生，未晞？白。”秦渭阳的介绍，让教室里一片寂静。
“没觉得特别有才气啊……”这话有点唯心。
“长得也不怎么样！”恐怕是东西方审美差异。
“难道比我们都优秀吗？”羡慕嫉妒恨的表现。
……
白未晞虽然有些尴尬，但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点微笑。她站在秦渭阳的身边，至少不能在这里给他丢脸。这时候，她开始感激两次走秀的经历，至少可以不怵场。
逼上梁山，有时候也会有积极意义。
“事实上，我之所以答应来圣马丁艺术学校授课，就是因为我的学生，她现在是在圣马丁艺术学校就读时装设计的本科专业。”
白未晞虽然心里打鼓，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淡定的笑容：“初来乍到，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虽然只是圣马丁的新晋学生，但凡上课认真一点的学生，都能和她混个脸儿熟。每次上课，总是目不斜视地走到第一排的座位坐下。
即使在圣马丁这个天才云集的学校，认真到这样程度的学生，还是比较少见的。
“秦教授，您就收了一个学生吗？可以再收两个嘛！”维娜又叫开了。
“不用，能够收一个就够了。”秦渭阳摇头，“谢谢你们的热情，但是我不打算再收其他的学生。”
白未晞觉得，如果人的眼光能够杀人的话，她就已经被杀死在这个教室里了。秦渭阳把矛盾给解决了，却把她放到了火上烤。
她幽怨地瞟了秦渭阳一眼，却看到他温和的笑容，有着欣慰，有着鼓励，还有着骄傲。
“你接下来还有课吗？陪我一起走走。”秦渭阳侧头问。
就算有课，她恐怕也没心思上了！白未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现在没有什么课了。”
她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走出教室，还有女生追出来请秦渭阳签字。这一次，秦渭阳没有拒绝，签了十几个字才和白未晞离开。
“老师，你不会是故意的吧？”白未晞跟着他一走出学校大门，就忍不住抱怨，“我的生活节奏，要被你这句介绍给打乱了！”
“就算我不说，别人就打听不出来了吗？与其让人暗中打听，不如把你亮到台前。”秦渭阳解释，“未晞，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我说出学生的时候，就有人朝着你看。”
白未晞苦着脸：“老师，是您的名气太大了。”
巴黎时装周上，秦渭阳的几款服装大卖特卖，几乎把他的名声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因此，现在的秦渭阳，还真不用把圣马丁艺术学校的邀请放在眼里。
他答应授课，也许真是因为白未晞的原因。
“难道你有我这个老师，觉得丢人吗？”秦渭阳开玩笑地问。
“怎么会？我当然觉得自豪和骄傲！”白未晞回以一笑，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是，我怕这样一来，会有很我人跟我打听老师的私事啊！诸如婚配问题什么的，很难回答的。”
“照实。”秦渭阳不以为然。
“那就更不得了，恐怕我会为你收下整摞整摞的情书。”白未晞咕哝，“低调啊，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嘛！”
“你已经足够低调了。”秦渭阳失笑，“以后你会习惯这样的目光，会习惯众星捧月。未晞，出名并不是坏事，你不用视若畏途。”
“可是在没有足够的底气之前，我还不想出名。”白未晞嘟着嘴说，心里有些懊恼。
“你已经有了。如果不出名，怎么成功举办自己的个人发布会？”秦渭阳叹息，“未晞，我希望你的个人作品发布会处女秀，能够完美收场。”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不会再回避我是秦渭阳学生的事实，因为这是一个令我骄傲的身份。”白未晞释然一笑，“有些生活需要早早适应，事实上，老师的名气这么大，我也没有发现老师因此而烦恼无比。”
“处之淡然。”秦渭阳微笑。
“对。”白未晞吐了吐舌头，“没办法，乡下人进城，总会对自己不熟悉的东西畏手畏脚。其实有老师这个光环在前，我还怕什么呢？”
秦渭阳失笑：“如果我的名字能够给你底气，我也觉得骄傲和荣幸。”
“是真的，不骗你。”白未晞认真地说，“我的底气，正是来自老师的教导和鼓励。好吧，我愿意因此成为圣马丁女生眼中的嫉妒。”
“可惜梁胜棋……”秦渭阳想到另一个学生，伤感地叹息了一声。
他说过不再收学生，正是因为梁胜棋的原因。白未晞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柔地说：“老师，他是咎由自取。”
“也许，有我的原因。”秦渭阳自我检讨。
“怎么会？”白未晞本能地想把秦渭阳的责任降为零，“老师没有一点点责任，是他自己的功利性太强，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是我对你的关照太多。”
秦渭阳淡淡的一句话，让白未晞百味陈杂。
“老师对他也很好，只是他不知道怎么珍惜。”白未晞热切地看向他，“老师不必为此而自责，只要了解内情的人，都不会同情他的结局。”
“尽管我想一碗水端平，但真的很难。未晞，你是我第一时间就想收下的学生，对你有所偏爱，似乎无法回避。”秦渭阳感慨，“事实证明，你值得我这样对待。”
“老师！”白未晞激动地走近他，有无数的话想要说，最终却只剩下三个字，“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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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一章 女生们的敌意
白未曦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女生们的敌意，她到得不算晚，但是第一排的位置，已经被抢得一干二净。她只能在三排稍偏的位置坐下，立刻接收到一道不那么友好的目光。
那道目光的主人，是维娜。
而身侧的一位女生，也用不那么善意的目光看过来，让白未曦觉得，自己应该选择一位男生做暂时的“邻居”。尽管暗暗叫苦，但白未曦还是用泰然自若的姿态，迎接来自教室各个角落意味不明的目光。
“为什么秦教授会只收你一个学生？”身侧的女生不服气地问，“我并不觉得你比我们中间的某些人更有才气。也许你在伦敦和巴黎都曾经参加过时装周，但那并不代表什么。圣马丁艺术学校的学生，不乏这样的明星学员。”
“那是因为我幸运地生在了中国，而秦老师正好是一个中国设计师。”白未曦平静地回答，“事实上，我并不是秦老师唯一的学生，只不过我是幸运地剩下来的那一位。”
“确实幸运。”身侧的女生喃喃自语，忽然笑了，“好吧，幸运的中国女孩，我叫金妮，来自北爱尔兰，很高兴认识你。”
白未曦微笑：“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秦渭阳准点出现在教室里的时候，整个大教室已经座无虚席。甚至有一些百年潜水的学员，也挤在门口。
“你的老师风度绝佳，不仅课程的内容丰富，形式活泼。容易记忆，有很强的现场效果，而且人长得帅，很有东方魅力。兼且声音有磁性。未曦，你有没有爱上他？”
白未曦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这位英国妞的问话。也太直接了点吧？要知道，她们今天才刚刚认识。
“你认为我应该爱上他吗？”白未曦没好气地小声问。
“当然，不爱上这样的男人，那是你情商缺乏。”金妮理所当然地回答。
白未曦虽然听得哭笑不得，但聊以自慰的是，至少自己并不缺乏情商。好吧，这样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对他产生好感的。
秦渭阳的授课很有特点，很少讲课本上的那些大道理，而是把一些枯燥的理论分解，再结合设计上的实例，比空泛的理论更有说服力。而且便于理解。
“以后的某一天，你们会拥有自己的团队和工作室。那么，请你们牢记五个字：核心竞争力。我们的产品要能在市场中抢占一席之地，并不断扩大，就需要有这五个字作为基石。”
“秦教授，什么是核心竞争力呢？”有学生传递了一张纸条，秦渭阳很快就解释了这个问题。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核心竞争力有两个含义，第一。我的产品不能被别人替代。第二，我的本事别人不能模仿。做到了这两点，你的产品和你的工作室，就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讲得真是太好了！”金妮满脸的崇拜，在秦渭阳前脚跨出教室的时候，忍不住感慨。“如果有这样一个中国情人，那该多好。”
白未曦瞠目结舌，这洋妞真是敢说啊！幸好，秦渭阳没有听到。或者，他已经听到过太多类似的话语，所以即使收听得一字不落，也能处之泰然。
“难怪他和中国的未婚妻解除婚约，那个李确实配不上他。”金妮又喃喃自语。
“为什么这样说？”白未曦奇怪地问，“李小姐在巴黎也算是小有名气。”
“那一点点名气能和秦先生比吗？他的成就，如同太阳一样耀眼。”金妮显然是位秦渭阳的铁杆粉丝。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才能配得上他？”白未曦问。
“至少也要是一轮月亮，在各方面的成就，都在同行中出类拔萃。”金妮毫不犹豫地说，“不过，我觉得他更适合当情人，而不是丈夫。”
白未曦惊讶：“为什么？”
“因为他有完美的外型，有过人的才气，有惊人的财富……总之，成功男人应该有的，他都有了。这样的男人太过完美，不管谁当他的妻子，都会有压力。”金妮很直白地说。
白未曦想，还有一点，他还有一个极其富有但复杂无比的家世。白未曦转过头，从玻璃窗里看出去，看到秦渭阳正和时装设计系的主任在树荫下说话。他的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
他当然还有一些行程安排，是白未曦无法参与的。她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打版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渭阳盛赞白未曦勤奋的原因，原来总能空出小半间的打版室，居然人满为患，而且泰半是女生。
“今天，你来晚了。”徐海会笑着说，“我正要离开，这个位置可以让给你。”
“不用了，我晚上再来也可以。”白未曦笑着摇头，“我和老师约好了下午三点一起喝下午茶的，然后他可能要回国。”
“秦老师对你真好，远道而来，居然只是因为你在这里就读。我想，听到了他的解释，我们校长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白未曦失笑：“那只是他回就女生们的话，昨天的课堂上太热烈了。秦老师说过，目前不打算再收学生，他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那倒是，又是国际品牌，又是鞋子，恐怕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配饰。”徐海华失笑，“你呢？秦老师对你这么好，恐怕你不会另起炉灶，创办自己的工作室吧？”
“应该不会，我已经有自己的服饰店。”白未曦点头，“我是秦老师一手培养起来的，以后会加入渭阳工作室。”
“嗯，知恩图报，难怪秦老师这么宠你。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他的小情人呢！”徐海华低声地开着玩笑。
白未曦苦笑。她倒是不介意，问题在于秦渭阳似乎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心里的那个位置，早已经有了人。
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发现秦渭阳的车已经停在公寓的楼下。幸好下午茶时间，公寓里一般不会有人，所以没有引起轰动。
“不好意思，我去了一趟打版室。”白未曦急忙跑过去，拉开副驾座。
“找个地方喝杯蓝山，我要和你谈一谈伦敦时装周的事。”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