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一个下挥，钢琴声缓缓地流淌了出来。一个凝聚的光圈打在舞台的边上，从后台走出来一位高挑迷人的东方美女。
“子歌！”白未曦热泪盈眶，始终提在半空的心，终于轻轻地落了下去，她甚至能听到轻轻的“咚”声。
要知道，秦子歌不仅仅是她的朋友，秦渭阳的妹妹，更重要的是，那一天是她亲眼看着她被明留下来的。
当秦子歌缓缓走到舞台正中的时候，交响乐嘎然而止。
白未曦再度发现，秦子歌是那种天生属于舞台的人。当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时，从容自在，不用特意做什么，就有一种女王的气质流露出来。
她是舞台的王者。
秦子歌穿的礼服，正是白未曦众多设计中的一件。露肩束腰，把秦子歌的身材，完美而略带含蓄地显现了出来。
白未曦甚至能听到后座微微的抽气声，舞台上的秦子歌，与生活里判若两人。没有了那抹精灵古怪的笑意，唇畔的笑容，优雅而完美。
即使再挑剔的人，也无法从秦子歌的舞台表现中扣掉哪怕一分。
她把小提琴架到自己的肩部，下巴完美的线条仍然一览无余。白未曦甚至觉得，小提琴已经成为秦子歌的一部分。
小提琴忽而独奏，忽而与钢琴等其他乐器合奏。虽然唱主角的始终是秦子歌肩上的那支小提琴，但丰富的表现形式，让人叹为观止。
掌声并不算太热烈，但每一支曲目，都会得到全场的赞赏。
“观众们都很克制，不像演唱会那样有尖叫声。”秦渭阳看着白未曦稍嫌不满的神色，悄声解释。
白未曦点头。
坐在这里的大多是社会名流，不同于北京音乐学院年轻而热情的大学生，所以掌声当然不一样。
只要看着周围观众的神态，白未曦就知道，秦子歌用她的音乐，征服了全场。
让白未曦欣慰的是，秦子歌的脸上仍然白玉无瑕，看来的确没有受到绑匪的虐待。她放松了全身，享受着秦子歌带来的音乐盛筵。
当全场终了的时候，秦子歌微微弯腰谢幕，全场的掌声，才头一次热烈了起来。甚至大部分的观众都站立起来，表示对演出者的赞赏与尊重。
秦子歌的目光轻轻一转，落在秦渭阳和白未曦的身上，再次露出甜美的微笑。这样的笑容，一下子把她与观众的距离拉得很近。
白未曦急忙用眼角的余光去寻找那位神秘的东方男子，却发现那个位置上，已经空无一人。
显然，秦子歌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的笑容微微一黯，但很快又灿烂得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眼睛里跳跃着的火苗，不知道代表了什么含义，却让她美目盼兮，流光溢彩。
掌声再度热烈地响起，这一次，却是秦子歌用她的仪态和笑容，征服了全场。
这一个晚上，她用音乐和笑容，给观众们留下了最完美的印象。
白未曦喃喃地说：“幸好子歌没事”
秦渭阳侧头，无可奈何地说：“早就叫你放心了，真的没事吧？唔，那个明逃走了，不过，我有种预感，这件事不会这么就完的。”
“女追男？”白未曦问。
“恐怕现在子歌都认识不到自己对明的好感有多么深厚，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易放开明的。所以，我们拭目以待，不用去掺和。”秦渭阳站起身，“走吧，我们去门口等子歌。”
“她会跟我们走吗？”白未曦问。
“当然，她刚才给了我一个眼色。”秦渭阳笑着说，“别忘了，我们是亲兄妹，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就能够明白。”
白未曦白了他一眼：“臭美，不就是欺负我没有兄弟姐妹吗？”
“子歌在后台还需要卸妆，所以没有那么快。”秦渭阳慢条斯理地落在最后，目光不经意间又瞟向明坐过的椅子。
他没有告诉白未曦的是，他见过明的照片，虽然还是他十七岁的时候。但是这个长着娃娃脸的杀手，变化并不大，所以他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了杀手的本尊。
“子歌！”白未曦并没有等候多久，就看到了由助理陪同走出剧院的秦子歌。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素颜朝天，却仍然是西方人眼里美丽的东方女神。
“终于见到你们啦，未曦，渭阳…哥哥！”秦子歌与白未曦轻轻相拥以后，才与秦渭阳热烈地拥抱在一起。
“那为什么不愿意到酒馆去？”秦渭阳板着脸问。
秦子歌抬起下巴：“哼，他把我绑架了呢，让我走就走啊？不把这笔账收回来，我跟他没完！”
秦渭阳闻言，看向白未曦，笃定的神色，让白未曦又好气又好笑。果然是兄妹，这些心理活动，真是一猜就着。
“他走了。”白未曦无奈地说，“在演奏会没有终场的时候，就已经悄悄地走了。”
秦子歌静静地说：“我知道。他以为走得神不知鬼不觉，我看到了的。不过，你们放心，我有后手，我藏了他一件东西，所以他会乖乖地再回来找我索要的。”
白未曦张口结舌，女追男，也不必无所不用之极吧？秦子歌，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子歌，我觉得没有必要和他牵扯下去，毕竟他是个杀手。”白未曦劝解，“就这样算了吧，他只是拿走了五千万。”
“你错了，他把五千万还给我了。”秦渭阳微笑。
“啊？”白未曦觉得自己又有点傻了。那位杀手在做什么？难道就是绑个人来玩玩，然后拍拍手，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走吧，我们去酒店，累死了，跟他斗智斗力，还真有点意思。”秦子歌笑靥如花，完全看不出是被劫归来，反倒像刚刚做了一次短途旅游。
PS：晚上还有一更，补上昨天的。明天保三争四，把欠更的章节补上。
第五百十七章 共处一室的工作狂
“未曦，你和渭阳好好再研究设计图吧，我困死了，先睡。”秦子歌刚到酒店就打了一个呵欠，完全不见在舞台上那种神态奕奕的状态。
“你和明能斗得上力吗？”白未曦好笑地看着她，“不会是一晚上没睡，把他的某些重要东西偷在手里了吧？”
“真聪明，快赶上我哥了。”秦子歌笑嘻嘻地说，“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一张小卡片和一件小饰物，扔在街角，估计都没有人愿意弯腰去捡。不过，对于明来说，这两样东西，却是至关重要。所以，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人家是个杀手。”白未曦急忙劝，“不要以为你能让人家玩于股掌之上，到时候自己栽进去了。”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秦子歌耸了耸肩，“但是，他绑我的事情，没有那么就玩完的。好啦，我困得很，先睡，你们继续。”
白未曦和秦渭阳面面相觑，然后双双笑了。
“算了，她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我再劝也劝不住她。”白未曦无奈地摊了摊双手，“我先去把今天逛百老汇的体验记录下来，明天去美术馆吧？”
“你说去，那就去。”秦渭阳微笑，“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时装周还有两天才开幕，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再说，现在努力也没有用，作品已经递交，你所能做的，只是等候评委。”
“渭阳，你觉得我这次有希望拿奖吗？”白未曦惴惴不安地问。
“就算不拿奖，也没有什么。也许你的作品风格不符合这些评委的喜好，并不代表你的作品不好。纽约时装周相比于巴黎和伦敦来说，更大胆奔放一些，所以评委们对民族元素，可能不是很注重。”
“哦。”白未曦点了点头，黯然了两秒钟，很快又重浮笑容，“没关系，我还年轻，设计的元素确实不够丰富。即使不拿奖，来时装周见识一下也不错。尤其是今天看到百老汇的那些海报，我觉得那些精致华丽的舞台服，可以借鉴，运用到林坤的演唱会里。”
又是林坤！
秦渭阳觉得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不爽。他看向白未曦，发现她只是微蹙着眉，嘴里嘀咕着演唱会的布排与舞者的位置，进而考虑用什么风格的舞台服装，才眉心微展。
“你负责的只是群舞演员，他们的舞台服装并不那么重要。”秦渭阳开解。
“不能这么说。”白未曦摇头，“这是一次尝试，我首次接触舞台服装。也许，以后会成为蓝天服饰的一个卖点。林坤的号召力，我那天和他一起拍广告片的时候，算是见识到了。偶像巨星，那可是最好的广告宣传。所以，即使林柛不提供酬金，我也会竭尽全力，做好这次演唱会的设计。”
秦渭阳看着白未曦侃侃而谈，虽然不愿意她为林坤的演唱会劳心劳力，却没有语言可以反驳。
他并不反对白未曦接触多元话的设计，他反对的是林坤本身。他比白未曦更理解林坤在演艺界的地位。据某位女粉丝称，只要看到林坤朝她一笑，哪怕下一刻死去，也值了。
虽然略嫌夸张，但不啻说明了林坤这位超级偶像的魅力。更重要的是，林坤比自己年轻。
“渭阳，你来看。”白未曦却根本不了解某人复杂的心理活动，而是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张纸，刷刷几笔就画了一张初稿，“这打算用这种腰带，其实百老汇的这套舞台服装，有点脱胎于我们唐代的一些壁唬林坤这次演唱会有一首慢歌，带点古典意味。尤其是歌词，很有唐诗宋词的意境，我觉得宽袍广袖加腰带的风格，会带来更合契的效果。唔，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思，等会儿我再画张效果图出来。但是，如果是群舞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带华丽。”
“不试试怎么知道？”秦渭阳鼓励。
“对啊，不怕失败，就怕失败了就爬不起来。”白未曦莞尔，“渭阳，你处理公事吧，我去卧室里画图，免得打扰你。”
秦渭阳却一把拉住她：“我们都在这里吧，你永远不会打扰到我。”
“是我怕你打扰我。”白未曦嘻嘻一笑，“我怕自己会看帅哥看到切呆，忘记了正事。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这样赤…裸的赞赏，把秦渭阳满腹的郁闷，顿时吹散了。
“比不上林坤，他是全民偶像。”他平静地说。
“林坤？他的漂亮是超出性别的。”白未曦摇头，“不过，我觉得他太漂亮了，反而有点只宜远观。所以，他就适合坐在高高的神坛上，供人瞻仰。”
“他拥有无数的粉丝，你会不会成为其中之一？”秦渭阳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竟然和一个偶像明星吃起醋来。
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可是这句话，就这样随口问了出来，顺理成章。
“不会，我早已经过了追星的年龄。”白未曦理所当然地摇头，“再说，男人不要长得太妖孽。”
“那就好。”秦渭阳轻声咕哝了一声，轻到白未曦都没有听到。
“什么？”她问。
“没有什么，开工吧！”秦渭阳替她打开笔记本，“坐在我的对面？”
白未曦指了指窗口：“我坐在那里，不然的话，容易走神。这个距离，比较安全。”
秦渭阳失笑，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醉了心房。
其实两人都是很容易专注于工作的，所以除了偶尔抬起头，看一下对方外，都会埋头苦干。偶尔视线在空中相遇，就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看文件的看文件，画设计图的画设计图。
宽阔的书房里，两个人各自占据一张桌子，却奇异地觉得和谐。白未曦觉得，看到秦渭阳坐在一隅，她觉得安心。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微微带着桔色，让她感觉温暖。
不过，她手里的工作，却不那么顺利。接连画了几张草图，都不那么尽如人意。她画完正面画反面，最终无一例外地遭遇躺进废纸篓的命运。
“怎么了？遇到困难了吗？”秦渭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嗯，我是这样构思的，用宽袍广袖。不过刚刚看了一下林坤上次演唱会的视频，他用的演员有十八个，这样的舞台装就显得有点纷乱了。你看，这是林坤在日本的那场演唱会。”
秦渭阳笑问：“为了替他设计舞台装，你把他的演唱会视频都收集过来了吗？”
“那倒没有，我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看他的每一场演唱会。这是他自己打包给我的，我看看东京的那场演唱会日期比较近，当时也演唱了这首歌，所以调出来看看。”白未曦解释，“他当时的舞伴，用的是波希米亚长裙，效果也不错。但是我觉得这种波希米亚风格，与歌曲的意境相差太远，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听演唱会的歌迷，没有几个了解歌词里的意境。”秦渭阳摇头。
“谁说没有？你看这段视频的网络评论，就有人直言不讳地批评舞台装的不合宜。当然，大家都无一例外地骂提供服装的公司。”
“偶尔有人会关注舞伴们的服装。”秦渭阳不以为然，“主要还是看林坤。”
“我并不觉得，这场舞蹈确实让这首歌逊色不少。”白未曦摇头，“太可惜了，林坤的舞台表现很纯熟，站在舞台的一侧就是巨星风采。可是这些舞伴的服装，却让人觉得有点不伦不类。”
“确实。”秦渭阳也承认，“这首歌词有点中国古典的味道，用波希米亚，真不知道当时的设计师是怎么想的。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林坤才想到要换人。”
白未曦点头：“希望我不会令他失望，也不会惹来骂声一片，打起十二分精神，目前的工作重点就是这个了吧！”
“既然决定要做好，那就努力做吧！”秦渭阳握着她的手，认真而严肃地说，“也许我们做不到最好，但至少要做那个最努力的人，让自己不留下任何遗憾。”
“嗯，我会的。”白未曦认真地点头。
这一点，秦渭阳毫不怀疑。白未曦的努力和勤奋，连他都觉得惊异。在这个浮华的现实社会，这样的女孩子太少。
看着她继续低头修改初稿，看着废纸篓里已经装了三分之一，他苦笑地摇摇头。
白未曦的画风已经日趋成熟，很快勾勒出了服装的轮廓，然后再添加细节部分。橡皮是她常用的工具，千锤百炼，仍然难以达到她的要求。
“这样的处理不错。”秦渭阳及时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