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女伴真漂亮！”美国人可没有中国人那么含蓄，而是直接称赞，“秦，听说你们订婚了？学生变成太太，也算是设计界的一段佳话！”
“是啊。”秦渭阳毫不谦虚地接受了，“未晞不仅是我感情上的寄托，也是我事业上的伙伴。”
“美女设计师，本届设计师就属你最有魅力。”还有人直接跳过秦渭阳，对白未晞毫不吝啬地赞美。
白未晞对于这样热情的赞美，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幸好秦渭阳一直挽着她的手臂，所以她所要做的，只是恰到好处的微笑。
“我想，最好的办法还是别跟你同时出现。”白未晞落座以后，才舒了口气，忍不住抱怨，“要不然，走到哪里，就成了太阳。”
“众星拱月的待遇，你不喜欢吗？”秦渭阳微笑。
“不喜欢。”白未晞很直接地说，“我喜欢做个平凡的女孩，当然前提是有用不完的金钱喽！”
“那你现在就可以停下画笔。”秦渭阳开玩笑地说。
“不行，这是我的兴趣。”白未晞抢着答了一句，才醒悟过来，“好啊，你诱导我！”
“只是建议。”秦渭阳笑了，“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手里拿过画笔的人，拿掉他的笔，就像判处了他的死刑似的，怎么受得了？”
白未晞好笑：“你这比喻真够夸张的。”
“差不多。”秦渭阳摇头，“既然要在设计界走下去，就避免不了这样的社交场合。其实你之前应付得很好，颇具东方女子含蓄矜持的神韵。”
“那是因为旁边有你帮我挡着！”白未晞老实地回答，“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能统一用微笑来表达。唉，其实，我的脸颊笑得都有点肌肉僵硬了。”
秦渭阳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应付了两个相熟的设计师，才说：“这样的场合出席次数多了，你会觉得从头笑到尾，对肌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是吗？有这么神奇！”白未晞好笑地回答，对面前经过并搭讪的两个男设计师，抱以招牌式的微笑。
这一次的时装周，秦渭阳并没有作品参展，开幕式上有一半是美国本土作品。
“怎么样？”秦渭阳问。
“呃…怎么说呢？”白未晞为难地说，“就像是看韩国天团，第一次看他们的表演，觉得一个个都是帅哥靓男，舞姿又好，唱歌…就算歌唱技巧有点瑕疵，也无伤大雅。不过看久了，就会觉得审美疲劳。我觉得这届开幕式也就有点样的意思，美国的设计师确实有着非凡的想像力，可是对于细节以及整体的把握，就比不上欧洲了。”
“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你的眼光已经很不错了。”秦渭阳微笑着点头，“确实，这一届的时装周，恐怕整体水准不会太高。”
白未晞立刻喜孜孜地问：“那是不是表示我的作品有可能摘得奖项？”
“就你这点出息！”秦渭阳笑骂，“就算强者如云，你也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经过我肯定的作品，会差到哪儿去？就算你不怕丢人，我也怕丢人啊！”
“还不是怕丢你的人吗？人家会说，秦渭阳总共就收了个学生，怎么水平这样差呀！该不会是…总之就是那种意思，好像我所有的成绩都是靠你才得来的。”
“那就用作品说话，用市场销售额说话，用时装周的各大奖项说话。就算我再牛，也不可能影响时装周的评委。”秦渭阳淡然地说。
“嗯，希望我能够抱回一尊奖项。”白未晞双手合什，“到时候什么谣言都不攻自破。”
“这样的心态就对了。”秦渭阳欣然，“其实你也不用管别人的质疑，对于你来说，做好自己就够了。你就是你，拿不拿奖，都是你。”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了你这样的地位，当然说什么都可以轻飘飘的。”白未晞咕哝，“啊，总算有亚洲设计师的作品了。”
“嗯，这位是日本的设计师，这两年，日本的设计进步很快，隐隐有强压其他亚洲国家一头的趋势。”
“没关系，中国有你。”白未晞骄傲地说，“如果你接受邀请的话，这次开幕式还轮不到小日本呢！”
秦渭阳笑睇了她一眼：“你以为我是神？你还别说，虽然我不喜欢日本，但东京的时装节，确实有那么点亚洲时装周的感觉了。”
“我们的大连时装节也不错啊！”白未晞立刻回护自己的祖国。
“你去过？”秦渭阳的反问，顿时把她的气焰打下去了。
“当然没有。”她闷闷地说，“下次有机会要去见识见识，我看到电视上，画面感还是相当强的。”
“大连离北京近得很，想要去，随时都可以。”秦渭阳皱眉，“不过今年是赶不上了，就算现在赶回去，也只能看到闭幕。”
“今年就算了，明年！”白未晞连忙说，“都到了美国，怎么着也得把时装周看个七七八八才甘心吧？”
“毕竟是国际四大时装周，你用心体会，还是会有不少益处的。昨天你也看到了，本土设计师的水平也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水准。”
“我还是更加青睐欧洲设计师的作品。他们对于文艺复兴和宫廷元素的运用，简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当然，这也导致了我们这些后辈，难以在这些题材上出彩。”
“我们中式的服装，正方兴未艾，估计还会流行三至五年。”秦渭阳从容地下了断语。
白未晞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从自己穿越过来的那年，中国元素似乎已经流行了三年。看来，这位时尚教父的名头并非幸致，随便一猜，也能猜个满堂红。
接收到白未晞崇拜的目光，秦渭阳莫名其妙：“怎么了？这种眼神”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准！”白未晞轻吸一口气。
“还没有到年头呢，到底准不准还是两说，你不用这么急着表示佩服。”秦渭阳哑然失笑，“我的预测，大部分能够把握住时尚的走向，但也有时候会失手的。”
“这次，你一定预测准了。”白未晞喃喃地说。
“哦？因为你也是这样想的？那么恭喜你，至少你的风格，还可以流行三至五年。”秦渭阳笑着调侃。
“我也不能总是吃老本”白未晞苦着脸，“永远一招民族风，打久了也会让人腻。就算从青花瓷变到云纹格，还是万变不离其宗。我倒是觉得，有些欧洲的设计师，那些天马行空的想像是我不具备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的短处。你如果总是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外比，那就会失去所有的信心。”秦渭阳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柔声安慰。
“可是我的比别人低啊，大部分的设计师，都是从小就开始学习绘画的，而我到了大学才学素描。”
“是低了点，但是现在呢？你有中国最好的两位老师，就等于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秦渭阳虽然说得有点傲气，但偏偏又在理上。
没点自傲的本钱而骄傲，那是狂。而有了本钱傲，那叫自信，叫人格魅力。
“嗯，我明白了。”白未晞眼睛明亮，“我的两个老师，在各自的领域里都站到了世界的前列。联手教出来的学生，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秦渭阳哭笑不得：“你还能不能更出息一点？”
“好吧，我一定比其他人走得更远。”白未晞嫣然一笑，“因为有你的全力支持，有冯老师的悉心指导。”
“不仅仅是两位老师，你自己对市场的把握也比大多数人更精准。再加你的刻苦和努力，这样的人不成功，还有谁成功？所以，不用怀疑，你一定能成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这次时装周顺利拿奖，再去伦敦时装周去参展，回国就能竞争十大设计师了。这个奖项，在国内的规格算是比较高的。接下去，就是国内设计的最高奖‘金顶奖’。”
“好，我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白未晞点了点头，“这次时装周，我感觉应该能拿个奖项，虽然不是金奖银奖。”
“在国际时装周上拿奖，就已经很不容易了。”秦渭阳说完，又皱了皱眉，“你就不能想着拿金奖吗？”
“可是我的水平放在那儿，拿金奖有点不太现实吧？”白未晞无奈地叹气，“我心里的底线是进前十，最佳目标是拿个第三。”
第五百二十二章 缘分，怎一个难字了得
秦渭阳在时装周第三天就赶回北京，白未曦的作品在第三天晚上才有展出安排，只能与他分别。
好在两人会少离多，所以白未曦倒也不觉得分离苦。
“记得想我。”秦渭阳上飞机前的嘱咐，在白未曦想起来就忍俊不禁。
什么时候起，他也变成了一个感性的人？难道是被自己改造的吗？白未曦摇了摇头，脸皮还没有厚到在功劳簿里随意记载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这句话，让她在以后的时装周中，始终保持着好心情。直到自己的作品走秀，才紧张了一小会儿。
整个秀场都很顺利，这次用的蓝天模特的当家四小花旦，张婉亲自领衔，整场秀走下来让白未曦不胜欣喜。
她在后台接住张婉的时候，还是满脸笑容：“你怎么把姑娘们调教出来的？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是我的本行。这次来美国，可是我们最棒的模特，如果还要出错的话，我就没有脸出来混了。”张婉笑着说，“走吧，去我们酒店坐坐。你和渭阳住在一起吗？”
白未曦摇头：“他今天回国了。”
“那就搬到我们这里来，我打算带着姑娘们呆到时装周结束再回国。难得出趟国，让姑娘们也长点见识。”张婉爽朗地说。
“好啊，我正愁一个人住得冷清，搬过来还能跟你们串个门。”白未曦欣然应允。
“我让人帮你搬行李去！”
“只有一个手提箱，我自己就能拿了。”白未曦笑着说，“你也知道我的，出门最怕带着大包小包。”
“这倒是，你连化妆品都懒得带，我上次看到你居然拿的试用装。”
“对。那个容量小，如果出来一周，正好用完，还省得带回去。”白未曦笑着说，“以前不知道有这么小的东西，干脆连爽肤水都不带呢！”
“真够简洁的，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不像女人的一个。”张婉大笑，“当然，只要秦渭阳不嫌弃你就行了。”
“怎么又绕上他了”白未曦无奈地看着她。
“好吧，不说她。你比我们提前来了两天，都玩了什么地方？第五大道、百老汇、世贸中心、华盛顿广场都去了吗？”
“哪里来得及？只去了十大博物馆，子歌介绍给我的，说是纽约最好的十大博物馆。”白未曦诚实地说。
“除了现代美术博物馆和大都会博物馆，我不觉得其他博物馆有什么可看的。当然，可能对于你们设计师来说，每一个博物馆，都有可能找到设计的灵感。大设计师，你找到自己的灵感了吗？”
“有一点想法。”白未曦笑着说，“尤其是百老汇的舞台装，我觉得很受启发。”
“你们是需要见多才能识广的。我觉得模特也需要开阔眼界，所以这次时装周结束，我打算带着她们再玩纽约几个着名的景点。到时候，你也一起吧！反正，我估计你也没有玩到什么。”
“有啊，第五大道我就逛了一遍。”白未曦强调。
“买什么了？”
“有买的。”白未曦小声说，“替严绾没有出世的宝宝，买了一箱玩具，邮寄回去了。”
张婉瞪视着她：“衣服买了吗？”
“没有。那些衣服标价都太贵了，不过我看到橱窗的设计和摆放都有点特色。”白未曦摇头，“其实，这些名店，主要卖的就是一个设计费的钱。”
“都跟你似的，你们这一行还吃得了饭吗？”张婉又好笑又好气地说，“走，我陪你回酒店，秦渭阳每次都住总统套房。”
白未曦好奇地问：“他的这个嗜好，你们都知道？”
“那当然，秦大少爷在穿和住上，是出名的讲究，非一流饭店不住，非一流剪裁的衣服不穿。”张婉毫不客气地爆料，“当然，他有这个资本。”
“他自幼生长在富豪之家，当然吃穿用度跟我们不一样。咦，不对，张婉，你家里也有钱的很，怎么看不出你的讲究？”
“我不喜欢用家里的钱，偏偏自己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赚钱，所以只能压缩开支了。”张婉耸了耸肩，“你以为人人都像秦渭阳一样，有一副商业头脑吗？”
白未曦好奇地问：“他用的不是家里的钱吗？我听子歌说，他们的妈妈给子女也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
“难道秦渭阳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他从高中时代就开始自己做投资了？所以，他用的钱都是自己挣的，当然花得理直气壮。”张婉惊讶地问。
“我不知道…似乎隐约看到报道。”白未曦模棱两可地说，有点不好意思。
“他是个商业奇才，要不然，他们家老爷子也不会心心念念，非要把秦氏总裁的位置交到他的手里了。”
白未曦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还是庸人好。”
张婉笑骂：“什么话！人人都跟你这么想，这个社会还要不要发展了？你就想让秦渭阳天天守着你过小日子吧？”
“唉，那就真的只羡鸳鸯不羡仙了。”白未曦叹息，又问，“你把当家的模特都带了出来，公司不会有问题吧？”
“其实现在模特们的整体水平都不错，现在都已经提升了。”张婉笑着说，“下次你去参加伦敦和巴黎的时装周，我再派一批人过去，其实水平相差不大的。”
“谢谢你，张婉。”白未曦真诚地说。
“跟我客气什么！我和你、和渭阳都是好朋友，再说我也觉得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现在我和模特儿的关系都不错，这些孩子纯真无染，被我涂涂抹抹，可塑性极强。”张婉笑着说。
“很有成就感吧？”白未曦也笑了，“如果你觉得不喜欢，想要离开的话，不用顾忌太多。我知道你喜欢自由的生活，被蓝天束缚了这么久，我已经很承你的情了。”
张婉爽朗地笑着问：“未曦，你不会是舍不得给我的那些股份吧？怎么，过了河就开始拆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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