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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白未曦坚决地摇头，“衣服一多，就不稀奇了。再说，我们的价钱卖得也不算便宜，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如果售价下降，我们的利润说不定还没有现在高呢”
“好吧……你是设计师，你作主。反正，刘美丽也是这样说的，估计是行家里手的看法，和我们这些外行人不一样吧”申晓晓想了想，没有再坚持自己的看法。
“现在两个设计师还不能满足蓝天服饰的销售吗？”白未曦皱着眉问，“对了，梁胜棋的服装，卖得怎么样？他的提成，每个月都按时结给他了吗？”
“还不错，但还是比不上你的。他设计的服装太华丽，一般人平时都不穿，需求当然就少了。再说，他要求的定价，比你的衣服要高一点，可是我觉得还不如你设计的好呢”
“哦。”白未曦点了点头，“再找个设计师？”
“要是你能不捣鼓那些什么绘图软件，多设计几件衣服，怎么会让我们左右支拙啊”申晓晓埋怨。
“这是必须的，磨刀不误砍柴工。”白未曦笑嘻嘻地解释，“再拉两个设计师过来就行了嘛不过，到秦老师的工作室去挖人，那是不行的。只能还在学生里面找，让美丽帮着留意留意。”
“她自己也就半桶水的水准，还能留意到谁啊”申晓晓虽然和刘美丽相处得很愉快，不过对她的专业知识，实在不敢恭维。
“不用她懂，上次风采大赛的前三名，谁不是一时才俊？也不止前三，前十名的作品都有可取之处。再说，我们只是代售，不支付他们薪水，要到衣服卖出去才给提成。”
“可是他们设计出来的衣服做出来也需要成本啊……”申晓晓说了一半，拿出计算器按了一会儿，才郑重地点头，“好吧，可以再找两个设计师。”
找设计师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了正在北服抱着书狠抱佛脚的刘美丽，白未曦挥挥衣袖，再度前往秦渭阳的工作室。
她在电梯口，却看到一个长发少女在和前台争执：“我同学就在你们工作室，上去看看她而已”
“歆儿？”白未曦意外。
少女转过脸，可不是沈歆儿吗？她穿着白色纯棉沙棕色条纹的无袖长裙，高跟凉鞋是金黄色波浪纹，皮包则是白色麂皮，包裹着橘红牛皮。
白未曦一眼就看出来，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做工精致，时尚味十足。但是给人一种个性张扬的感觉，让人觉得不够稳重。以沈歆儿的年龄，并不适合这样的搭配。
她本能地想要提醒，又闭上嘴。因为这套衣服并非出于她的设计，恐怕要无端得罪沈歆儿。
“看，我同学到了”沈歆儿看到白未曦，脸上扬起笑容，“未曦，你们这里看得可真严啊，我都报了你的名字，可是前台还不放我进去”
白未曦点头微笑：“我虽然可以在这里使用办公室，可是并不是工作室的正式员工。白天在学校里的时候，你也没说要来啊”
沈歆儿笑嘻嘻地说：“我刚好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是吗？白未曦不置可否。
她的脸上淡施脂粉，唇线也经过了细致的描摹。正好路过，谁信啊白未曦耸了耸肩，没有多说：“那就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沈歆儿心满意足地点头：“好啊，走吧未曦，秦渭阳今天在不在？”
“不知道，他事情多，未必每天都在的。”
“哦。”沈歆儿略略失望，但仍然眉开眼笑，“今天我出去逛街，买了两件衣服，这样配出来怎么样？”
“时尚张扬，很显个性。”白未曦婉转地说。沈歆儿没听出她话里真实的意思，只当她是赞美自己，笑得更加开怀。
“哇，你还是个学生，就给你配这么多硬件了啊”沈歆儿艳羡地惊叫，“秦渭阳对你真好。”
这个结论，不用别人来下，白未曦自己很清楚。所以只是随意地一笑，打开电脑，在饮水机里接了两杯水：“喝点水吧”
沈歆儿东拉西扯，对每一件东西都赞不绝口，当然每赞必要提及秦渭阳。白未曦只是淡淡地笑，打开绘图软件，无意识地轻点浮动图标。
“未曦”最后，沈歆儿在把所有的东西都赞美一遍以后，看到白未曦不接话，只能硬着头皮问，“秦渭阳的办公室在哪一间？我去看看他在不在。”
“他……”白未曦一点都不想让她去找秦渭阳，但是面对她希冀的眼睛，拒绝的话就显得不近情理了。
“就在这一层吧？”
“嗯，出门左拐第三间就是了。”白未曦暗暗叹了口气，祈祷秦渭阳今天没有来。
第一百零二章 不同的笑容
很不幸的是，最近秦渭阳没有出国，每晚都会在工作室。他不是个喜欢应酬的人，当年之所以自己开工作室，而不是留在秦氏，原因之一，就是懒得应酬。而养成每晚坐镇工作室的习惯，却隐隐有白未晞的原因。
秦渭阳説服自己，那是因为白未晞煮咖啡的手艺，越来越好。但是，扪心自问，他自己煮咖啡的手艺，也相当不错。
他喜欢白未晞和他讨论某个设计细节时亮闪闪的眼睛，那一刻，他觉得天上的太阳，也掩不了她眸中的光彩。
白未晞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甚至比起李宝仪来，也稍有不如。可是她的神态，总是若有若无地牵动他的心房。她的笑容，真诚而坦率，明朗得像是把天上的月亮摘了下来。
沈歆儿礼貌地敲门以后，秦渭阳想也不想就説：“进来。”
抬起头，却发现并不是白未晞。因为助理的上班时间，只是白天，所以晚上没有助理替他挡驾。
“沈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秦渭阳的声音和温和，听不出有什么不悦的情绪。也许只有从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微怒，才能揣度一二。
可惜沈歆儿离得远，又因为自己没有扑空而欣喜，并没有注意到他微皱的眉头。
“秦先生，我們上次在PARTY上见过面，就是董老太爷的寿日。”沈歆儿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连忙开门见山地自我介绍。
“嗯，我知道，平阳沈氏家的二小姐。”秦渭阳淡淡地説。
“是的，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沈歆儿缓步走到他面前的椅子，故意挑了挑眉，“不请我坐下吗？”
秦渭阳伸出右手，做了个手势：“请坐。”
“秦沈两家是世交，我可以叫你沈大哥吗？”沈歆儿笑吟吟地问。
“我已经有妹妹，不想再多一个人叫我大哥。”秦渭阳婉言谢绝，“子歌虽然二十好几，可还是小孩子脾气。要是听到有人叫我哥哥，恐怕会吃醋。”
“哦。”沈歆儿失望地应了一声。
“沈小姐今天过来，是要定制礼服吗？”秦渭阳看她满脸失落，也不以为意，公事公办地问，“你可以去营销部登记，写你的名字，我给交代财务部给你打个折扣。”
沈歆儿立刻想起下个月的PARTY，连忙点头：“我在秦先生这里登记了吧，下个月祖父八十大寿，不知道秦先生能不能拨冗相见？”
“下个月什么时候？”
“月初。”
秦渭阳歉然：“不好意思，恐怕赶不上了。下个月有个纽约时装节，我已经应邀参加。”
“哦。”沈歆儿再度失望，“这么不巧。”
“是啊。”秦渭阳点头，“确实不巧。”
纽约时装节在月底就会圆满结束，但是他并不想和沈家沾上什么关系。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自小受家庭熏陶，比一般的同龄女孩成熟，但毕竟还涉世未深，他很容易地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这个女孩子，他没有兴趣沾染。认真説起来，秦氏和沈氏，不但算不上友好，甚至还隐有敌意。眼前这个女孩，想必还没沾手家族事务，所以并不知道两家之间的恩怨。
“我今天是来找未晞的。”沈歆儿搜肠刮肚地想要找话题，奈何秦渭阳的专业，她一窍不通，完全接不上话，只能另找了一个干巴巴的话题。
“嗯，我想也是这样。”秦渭阳微微勾唇。若不然，恐怕他要调换前台人员了。
“秦先生在国内算得上是个传奇人物了吧？创造了时装设计史上的多个第一。”沈歆儿含笑恭维。
秦渭阳失笑：“哪有多个第一，是媒体替我吹嘘罢了。你不是来找未晞的吗？她的办公室就在旁边，我带你去吧。”
“啊，不用这么急，我一会儿再去看她。”沈歆儿连忙摇头，醒悟自己的表现太过急切，忍不住红了脸，欲盖弥彰，“我的意思是説，每天上专业课都能看到未晞，不急着去……”
“那我让未晞过来罢。”秦渭阳説着就拿起了座机，熟练地拨了个分机号，“未晞，你的同学来看你，过来吧”
电话那头的白未晞，毫不掩饰地笑了一下，轻快地答应：“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沈歆儿懊恼地瞪着那只电话机，好容易逮到和秦渭阳单独相处的机会，白未晞又来凑什么热闹？她根本没有想到，得以进入工作室，本来就是拜白未晞所赐。
“老师，歆儿。”白未晞来得很快，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只要看向秦渭阳的时候，才促狭地眨了两下眼睛。
“哦，未晞，我来找秦先生，我們两家是世交。”沈歆儿咬咬牙，干脆説出了她和秦渭阳的关系。
“原来你們早就认识？”白未晞并没有觉得太意外。
“也不算认识，我只见过她的大姐，两人的脸型有六分相似。”秦渭阳淡淡地解释，一下子撇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是啊，大家都説我和姐姐长得很像。”沈歆儿急忙接话，“如果不是姐姐比我大了六岁，别人一定会以为我們是双胞胎呢”
“你姐姐在加拿大定居了，生活还好吗？”秦渭阳随口问。
“姐夫投资失败，亏了不少。幸好他們家底子还不薄，最近做出口贸易，交易额似乎又回上来了。”
“那就好。”秦渭阳点头。
“秦先生和我姐姐曾经在法国同学过吧？”沈歆儿却把秦渭阳随口的问候，当成了关心，欣喜地反问。
“是啊，当时你姐姐学的是绘画。”秦渭阳点了点头，抬头看向仍然站立的白未晞，“今天你既然有同学来，就不用煮咖啡了。”
“没关系，我听説未晞的咖啡煮得很，一直想尝尝呢”沈歆儿巴不得白未晞离开，一时顾不得矜持，急忙接话。
“你們不是同学吗？难道你还不如我有口福？”秦渭阳的笑容很淡，与其説他是在笑，倒不如説那只是他脸上戴着的一张面具。那些笑容看起来再温暖，可是眼睛里却从来没有笑意。
也许，只有和白未晞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
“平常住在宿舍里，怎么会有咖啡机？就算在蓝天科技，我也不常去的。”沈歆儿轻笑着，转头看向白未晞，“未晞，看来我今天要白蹭你一杯咖啡了。”
白未晞淡笑：“咖啡豆都是由老师提供的，工作室的主人，是秦老师。”
沈歆儿回头娇笑：“秦先生，我可要叨扰一杯咖啡了。我记得你喜欢喝曼特宁，我也尝一下未晞的曼特宁。”
“现在我改喝蓝山了。”秦渭阳摇头，“今天我这里还有一点事，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喝曼特宁。”
“那我今天请歆儿喝速溶咖啡”白未晞连忙回答，拉着沈歆儿的手説，“歆儿，到我办公室里去坐坐吧，秦老师喜欢晚上工作。如果灵感被我們聒噪走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沈歆儿还想再説，秦渭阳却已经拿出一个文件夹，手里的笔也拔掉了笔盖，只得作罢，悻悻地跟着白未晞回到办公室。
“我这里没有咖啡机，只能请你喝速溶咖啡。”白未晞用纸杯接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她。
“秦……秦渭阳每天晚上都会来工作室吗？他现在是国内最著名的设计机，我听説定制礼服，都是由别人动手的。”沈歆儿握着杯子，不安地转动着杯底。
“老师很少亲自设计服装，标准的空中飞人，一个月之内总有半个多月是在国外的。”
“哦，对了，听説他在法国买了一个庄园。”沈歆儿想起了什么，恍然点头，“好像就在法国的普罗旺斯。”
“就是开满薰衣草的地方？”白未晞也听説过这个地名，在后世可是妇孺皆知的旅游胜地。在那里买一个庄园，秦渭阳的身家，不可谓不厚啊对于这位有钱人老师，白未晞再度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大得超过太平洋。不过，这也给了她信心，也许以后她也可以达到近似的高度。
“是啊，听説那里很漂亮，真想什么时候去玩一趟。”沈歆儿嘟着嘴，虽然今天晚上达到了与秦渭阳见面的目的，可是结果却让她有些失望。秦渭阳对她，还不如对白未晞亲切。尽管脸上带着笑意，可是沈歆儿能感觉得出来，秦渭阳对她和白未晞的笑容是不同的。一个是敷衍，一个是由衷。
“我现在只能梦想。”白未晞自我解嘲，“如果有一天，能够在国内买一幢别墅，在花圃里种满薰衣草，也足够满足了。”
“未晞，你什么时候回去？”沈歆儿看到白未晞喝了半杯咖啡，就开始在屏幕上捣鼓绘图软件，终于坐不住了。
“我今天要设计一款裙子出来才回去，如果时间晚了，我就在蓝天科技凑合一晚。今天美丽和晓晓要开夜工，陆羽回学校温课，有两个空房间呢”
他們多租了一个小户，除了工作室，他們布置了三间卧室，所以白未晞不用担心没有地方过夜。
“哦，那我先回去了。”沈歆儿有些怏怏。
“好啊，我送你到电梯口。”白未晞连忙点了一个保存。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认识。你还是把今天的设计早一点完工吧，我听説你們的蓝天服饰生意很好，你手里的活儿多。”沈歆儿摇头拒绝，带着浅浅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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