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作品，也会在最后两场展出，不知道谁是压轴大作。”
“看样子，应该是那个女学生。”
“那是，谁让秦渭阳也只是一个男人呢？”
……
议论声很轻，白未曦没有听到。她专注地看着T台，秦渭阳偶尔会指导两句，但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默然静坐。
白未曦深受震撼，她不止一次地看过设计图，可是却没有想到，在灯光和背景的衬托下，在模特儿们的展示下，这些服装，像是有了生命似的，鲜活得让她呼吸都几乎凝滞。
能够加入渭阳工作室的，无一不是在中国设计界有一席之地的青年设计师。也许是由于秦渭阳本身的年龄，他招募的设计师，都在三十五岁以下。
掌声数度响起，十台系列服饰终于展示完毕。
“还有两场，是秦渭阳的学生，应该没有什么看头了。”身后隐隐传来的评论，让白未曦觉得有些难堪。她悄悄抬眸，却发现秦渭阳的脸上，仍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梁胜棋的脸色顿时紧张了，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发布会，如果成功，将会对他以后的事业，打下坚强的基础。
白未曦承认，梁胜棋确实是有才气的，难怪可以在大赛上拔得头筹。这套系列服饰以金秋为主题，色彩很绚丽，以明黄和橙色为主，舞台效果相当好。仅从这一个系列来看，他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设计师的实力。
秦渭阳显然很满意，在落幕之后，向梁胜棋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模特儿缓缓退下，这一次，轮到白未曦紧张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这是喝倒彩吗
“不愧是大赛第一名，虽然是校园大赛，不过规格也很高啊”
“是啊，看来，渭阳工作室又要添一名优秀的设计师了。不过，校园大赛，毕竟只是大学生的比赛，受到年龄的限制。”
“这个年纪，有这样的成绩，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早知道我也去大赛上招几个人了”
……
身后的议论声，虽然是窃窃私语，但音量有点偏高。
反正是新晋设计师，他们倒也不怕伤了别人的面子。
梁胜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两分自矜，有三分得意。他虽然平时表现得很谦虚，但毕竟还是年轻。能在发布会上，得到设计师们的认可，殊为不易。
秦渭阳微笑着点头：“胜棋，继续加油”
“我会的，老师。”梁胜棋兴奋地点头。看向白未晞的时候，目光微闪：“未晞，轮到你了。”
白未晞紧张得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发布会不同于比赛，那时候她没有更多的期待，心态反倒平和。而这一次，秦渭阳给了她太多的鼓励，又放在压轴，她怕丢了秦渭阳的脸。尤其是这场发布会到目前为止，都可以用成功来形容。如果因为自己的作品而烂了尾，她会内疚终生。
“别紧张，即使反响不好也没有什么。”秦渭阳看着她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忍不住好笑地说。
“这是我的第一次……”白未晞喃喃自语，声音微颤。
即使两世为人，她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紧张的局面。
秦渭阳微笑：“你这句话，会让人产生歧义的。”
“啊？”白未晞一时没有明白，愣愣地睁大眼睛。
不过，好歹视线是转了过来。
看到秦渭阳笃定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白未晞的心，忽然放松了下来。拉紧的背脊，才觉得有点酸了。
“开玩笑的，你太紧张。”秦渭阳笑着说。
“哦。”白未晞怔怔地点头，看到他眼里促狭的笑意，忽然明白过来，脸蓦地红了。紧张感，一下子被赶得无影无踪。
有时候，“第一次”有着特殊的含义，尤其是对女孩子来说。
“我是小人物，见不得大场面。”白未晞自我解嘲。
“以后，你会习惯的。”秦渭阳悠悠地说。
灯光变幻，张婉长裙飘飘地走了出来。她婷婷玉立，台步自然没得说。
第一套服装，是印花衬衫和印花长裙。张婉精致的五官，温雅的笑容，一出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当她转身的时候，腰带划过一条美丽的抛物线，和面料本身形成呼应。
白未晞的精神仍然高度紧张，一双耳朵想要收听别人的评价，偏偏这时候连窃窃私语都绝了迹。
紧接着，走上来了第二位、第三位模特。她们穿的是印花和纯色的搭配，T台上两人站成一个三角，都是上下的套装，却展示了三种不同的颜色。灯光下，模特儿的脸似乎模糊了起来。
白未晞紧张地双手握拳，不长的指甲，压迫着掌心，她却丝毫没有觉得疼痛。除了舒缓的音乐，她听不到别的声音。
忽然，手掌一暖，她觉得自己的拳头，被一只大掌紧紧地包容了。
“放轻松，效果很好。”秦渭阳轻怕说，“压轴大戏，会让他们震撼的。”
白未晞僵硬地点了点头，心脏跳得失去了平时的节奏。
继续有模特儿款款地走上T台，或转身，或前行，或做POSE，每一个人都那么精致。灯光再次变幻，模特儿开始缓缓地退场。
白未晞闭上眼睛，耳朵接收不到声音。她有点沮丧地想：失败了吗？患得患失之间，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喝彩：“好”
她睁开眼睛，T台中央，只留下了张婉，这时候，光束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右手提起裙摆，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裙摆扬起。
灯光渐暗，张婉转了二百七十度，走向台侧。
“面料也是新的？”有位设计师犹豫地问。
“是新的。”有人肯定地回答。
掌声渐起，先是稀稀落落地几声，继而汇成了大河。
白未晞悄悄地问：“他们……不是在喝倒彩吧？”
秦渭阳失笑：“你觉得他们地喝倒彩吗？这掌声，是对你的肯定。不管是面料还是设计，都可圈可点。这是工作室的秋季发布会，我不会冒险的。”
“真的？”白未晞颤声问。
“比九九纯金还要真。”秦渭阳肯定地点头。
梁胜棋嫉妒地盯着T台，T台上缓缓走上来两个模特，一个是蓝衫花裤，一个是花衫黄裤，相映成趣。
“听说这位设计师年仅十九岁，在校园大赛上甚至没有进入前三甲。”身后的声音，带着惊讶。
“设计风格很成熟，搭配得也很巧妙。不过，她使用的面料，可以说加了不少分啊”
“看来，秦渭阳很喜欢这个女弟子，这款面料应该出于他的手笔。”
……
白未晞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总算没有给秦渭阳丢脸，没有弄砸这场发布会。
而对于别人猜测面料出自秦渭阳之手，她更觉得骄傲。她羞涩地看向秦渭阳，却看到他的目光，正在等着她。
“谢谢您，老师。”
“也许应该由我说谢谢，这场发布会由于你的设计，而划上了圆满的句号。未晞，你现在应该有足够的自信了吧？”
“恭喜你了，未晞。”梁胜棋脸上带笑，笑容却很勉强。他没有想到，在大赛上获得颇有争议的第五名，白未晞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进步如此神速。
“谢谢。”白未晞露出笑容。
T台上，模特儿走马穿花，展示出一套又一套的服饰。张婉显然是中心，每次在台上停留的时间最长。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魅力。
最后在台上的，是十五名模特，展示了各种搭配，如翅形展开。帷幕渐落，灯光凝聚在张婉的身上。最后展示的这套服饰，正是白未晞最满意的一件单品，连衣长裙。
“我觉得由张婉展示，不如由你来展示。”秦渭阳感慨。
“怎么会？张小姐可是世界级的名模，她真的很专业，很有巨星的风采。我觉得她替我的作品，生色不少。”白未晞由衷地说。
“你更能把握这套衣服的灵魂。”秦渭阳却不同意她的观点，“不过，你不上台是对的，不然的话，今天的场面会失控。”
白未晞还没有明白他的话，就听到了如雷的掌声。
“我敢打睹，这是秦渭阳的手笔。”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看来，你的作品，已经可以上升到我的高度了。”秦渭阳微笑。
“怎么会？跟老师没法比的。”她低头轻笑，“不过，我很荣幸得到这样的评语，这是对我最高的礼赞。”
“以后多一点自信，你的能力不在梁胜棋之下。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在大赛决赛之前，就邀请你加入我的工作室。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成为设计师中的奇葩。你对市场的把握比任何人都精准，印花面料将会大行其市。”
白未晞惭愧地低头。
她哪里有能力把握市场的脉搏？她只是知道市场的发展趋势而已。所以，这并不是她的能力，却因此进了秦渭阳的法眼，她是作弊的呀“这套服饰，绝对可以说是这场发布会最优秀的作品之一。”主持人走上T台，满脸激动，“虽然我不是专家，但是我觉得看到这套服饰，就像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白未晞目瞪口呆：“主持人是不是有老王卖瓜之嫌啊？”
“不是我的授意，应该是临场发挥。”秦渭阳乐观其成。也许，他应该考虑，多支付一成报酬给这位主持人。
“感谢秦先生和他麾下的设计师，以及他的得意门生”主持人激情洋溢地看向台下，“我想，也许在座的嘉宾，更希望听到秦先生给大家露个面？”
台下掌声如雷，白未晞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掌声的海洋。她膜拜地看着身侧的秦渭阳，满脸激动。这是秦渭阳的成功，也是她的成功。
第一场的开场秀，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的眼眶里，盛满了泪水。时尚，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招手。白未晞在重生的时候，就发誓，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现在，她已经迈开了第一步。
秦渭阳从容起身，走上台去。女主持人一身火红的礼服，站在铁灰色西装的秦渭阳身边，竟然说不出的协调。
“各位嘉宾，晚上好。”他的普通话字正腔圆，完全听不出南津的口音。
他微笑的唇，线条分明，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贵气，既亲切，又疏离。身姿挺拔，在灯光下神态从容。
白未晞同意楚江山的话，如果秦渭阳进军影视界，绝对是当红的影星。
她痴痴地看着秦渭阳，满怀感动。至于他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有听清楚。
“我想，也许各位有兴趣认识一下我的两位得意门生，他们正是流金似火和浪漫满屋的设计者，梁胜棋和白未晞”
他伸出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梁胜棋满脸激动地离座而起，快步走上T台。白未晞却有点茫然，直到秦渭阳对她微笑：“未晞，上来给大家认识一下，设计界的明日之星。”
PS：今天去无锡考试，要命的注协，花样真多啊小猪觉得入错了行，会计这个行当，左考右考，从学校毕业出来，就没消停过唉唉，谁说是女怕家错郎，男怕入错行的？女也怕入错行哎好吧，今天还会有两更，但恐怕会晚一点送上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利润转化
发布会非常成功，尤其是印花面料，当场就有几间纺织公司提出了合作方案。第二天，秦渭阳选择了利益纺织有限公司。
“可以由我们共同推向市场，作为这款印花面料的设计者，提成百分之二十。未晞，这个条件，你看怎么样？”秦渭阳拍板后，侧头问了一下白未晞。
“我不懂这个，由老师作主。”白未晞急忙表态。
提成百分之二十是多少？她想计算一下，却茫然了。量是，她相信一点，秦渭阳会维护她的利益，所以很放心。
“你这个学生真是乖巧，难怪秦先生对她特别偏爱。”利益纺织有限公司的老板蔺祖寿笑着说。
秦渭阳失笑：“未晞是我见过的最能把握市场脉搏的设计师，今年的印花面料将会大行共市。不仅国内会迎来一个销售旺季，国外也会刮起印花面料的流行风。”
“所以，我提出了优厚的合作条件。”蔺祖寿苦着脸说，“没想到秦总还不满意，竟然还要得寸进尺”
“哦？”秦渭阳似笑非笑，“如果蔺总觉得不合适，我想会有其他的公司抢着签下这份合约的。”
“开玩笑的，这是我们的惯例了。虽然白小姐年轻了点，而且在国内也没有什么名气，不过面料设计得确实好，又是秦先生的高足，工作室的宣传也做得很到位，我还期待这款面料成为今年的出口主打产品呢”
秦渭阳悠悠地说：“如果不是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我还未必舍得把这款面料交给你生产和销售呢我的加工厂虽然规模小了点，但想要谋求合作，应该不是难事。”
“那是当然。秦先生如果想要扩大规模，也是容易的事，只是秦先生志不此罢了。”蔺祖寿急忙点头，“白小姐能得秦先生的赏识，一定前途无量。”
“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我不过是个掘矿人，提前把金矿挖出来而已。”秦渭阳不以为然地说。
“你们这对师生都谦虚”蔺祖寿哈哈大笑，举起了酒杯，“来，我敬你们师生一杯，也祝愿我们的合作成功。同时，希望白小姐能够设计出更多的面料，我们的合作，也许会是长期的。”
秦渭阳端坐不动，白未晞却不敢托大，急忙站起，杯口略略向下倾斜，眼看着蔺祖寿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迟疑了一下，也仰脖一口喝干。
“好”蔺祖寿翘了翘大拇指，“白小姐喝酒爽快，巾帼不让须眉。”
“如果勉强，就换果汁吧”秦渭阳替她解围。
这个名间，只有他们三个人，因而显得有点空了。不过，蔺祖寿很能控制场面，气氛并不冷清。白未晞觉得，哪怕只有他一个人，应该也能滔滔不绝说两个小时不用换气。
“协议我已经带来了，只是比例方面需要修改一下，我去酒店的商务中心现场打印，我们三个就在这里把协议签了吧”蔺祖寿取出手提电脑，一脸的急切。
秦渭阳哑然失笑：“你怕我改主意？”
“那倒不是，我这人性子急，做事喜欢趁热打铁。我们双方签好字，协议就成了，明天再让秘书补个公司的公章就成了，你们看怎么样？”
白未晞没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