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哑口无语,只好在叶承新的身后默默的跟着。
四皇子也不知道像谁的性子,小小的年纪就是一副大人的模样,说出的话还冰冷无情,被人听到,谁会想到,那是一个刚过八岁的小孩子说的。
……
“母后……”
叶承新抱着怀中的盒子小跑着扑到正在饮茶的端庄典雅的皇后刘氏身上。
刘氏放下茶杯,含笑着将叶承新抱到怀里:“新儿,回来了?去哪玩了?”
叶承新开心的说道:“新儿去花园赏花去了,母后给新儿好大的一盒子糕点,新儿就想着边赏花边吃点心,然后心里还想着太傅教的书。”
刘氏抚摸着叶承新的头,也很高兴:“吃着还想着太傅教的书,下次母后赏给你更好的东西,给母后说一说,今天柳太傅都教给新儿什么了?”
叶承新扬起一张小脸,骄傲的说道:“太傅教了好多呢,新儿都学会了,太傅教了论语,新儿背给母后听,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母后,你说我背的好不好?新儿不仅会背,还能说出它的意思呢。”
皇后刘氏欣慰的点头:“新儿背得好,母后有新儿这样的儿子真是知足了,以后新儿要继续努力知不知道?听你柳太傅的话。”
叶承新乖巧的点头:“新儿知道,新儿一直很乖的,新儿能不能跟母后商量个事……”
看着叶承新一副小心怯怯的模样,皇后刘氏笑了,也是她平时对新儿要求太严格了,这孩子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新儿说吧,只要是母后能够做到的,都答应你好不好?”
叶承新高兴的扬起一张小脸,高兴的说道:“我一个人玩多没意思,我下学之后能不能找二皇兄一起……”
“不行!”皇后刘氏严声打断叶承新的话。
刚才的温柔转瞬间变为狂风暴雨。
“刘嬷嬷,严加看管四皇子,在下学期间不能让他去找二皇子。”
一旁的中年嬷嬷恭敬的应道:“是,老奴遵命。”
叶承新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紧紧的抓住皇后刘氏的衣袖:“母后,新儿已经很听话了,母后也说过母后能做到的都答应新儿,为什么不让新儿去找二皇兄?”
他真的很想和二皇兄玩,母后明明都已经答应他了,为什么还要反悔,太傅不是教过:人要讲信用的吗?
皇后刘氏将叶承新的手扒开,厉声吩咐道:“刘嬷嬷,将新儿送回房间去,今日午膳就免了,什么时候他承认自己错了,再让他出来。”
“母后,你不能囚禁我,我下午还要上课……”
被刘嬷嬷拉着出去的叶承新还在试图作最后的挣扎。
皇后刘氏摆摆手:“带下去,上课的时候你再将他给送去。”
王嬷嬷贴心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皇后刘氏,低声劝道:“娘娘,四皇子还小,不懂事,您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
皇后刘氏接过,长长的叹道:“本宫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心血,他怎么可以向着其他的人,二皇子,二皇子有什么好?他比得过我这个生他养他的母后吗?”
更重要的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是继承皇位的最适合的人选,其他的皇子要么夭折,要么年龄小,根本不能担当大任。
二皇子恨他还来不及,要是让新儿和他玩,暗地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新儿,这个傻新儿,读了那么多的书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
王嬷嬷双手按上皇后刘氏的肩膀,小心的给她按着:“娘娘,四皇子还小,您就先多担待一点,耐心的教育他,让他慢慢的知道这其中的细枝末节,等他长大了就知道娘娘对他的良苦用心了。”
皇后刘氏慢慢的闭上眼睛,享受着王嬷嬷舒服的按摩:“希望他能明白吧,本宫将自己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了,希望他早日明白本宫这个做母亲的苦心。”
……
安定王府
一个看上去有些发福的三十多岁的男子侧卧在软塌上,四周是为他捏腿捶背的丫鬟们,男子听见轻微的声响,微微睁开眼睛:“回来了,清阳公主可有消息了?”
这个男子正是当今南疆国宣德皇帝的十一弟,安定王叶和悟。
传闻安定王从小就不喜欢争权夺势,性情温和,为人敦厚,谦逊。
但是他的才华也是不容让人忽视的,除了南疆国皇帝和镇国大将军之外,最受百姓们爱戴的就是他了。
十一年前,安定王叶和悟和镇国大将军一起平安了一次叛乱,自此之后宣德皇帝就对安定王重视有加,在朝中的地位也是高不可言。
由此也获得了百姓们的赞同和认可。
走进屋的是一个有着清秀的面容的青年男子,男子颔首,若有所思的看了榻上的男子一眼,回道:“王爷,清阳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属下并没有打探到抓清阳公主的那个白衣女子,但是清阳公主很是奇怪,最近淮阴县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很多的年轻男女都无辜枉死,都说是妖孽作祟,礼国的轩王爷已经被派去解决此事,而清阳公主竟也在那出现过。”
“哦?果真如此?”
安定王面露凝重,朝着丫鬟们挥挥手,所有的丫鬟福了福身都退下恭敬的退下了。
男子笃定的说道:“是,清阳公主却是在淮阴县,但是轩王爷并没有认出她,淮阴县的事件还是在她的帮助下才了解的。”
安定王从软塌上起身,沧桑的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多少痕迹,沉声道:“清阳公主现在何处?”
叶星宇和叶星瞳那两个该死的障碍,他早晚要除掉他们。
73 不明
叶星宇和叶星瞳那两个该死的障碍,他早晚要除掉他们。
当初的皇位应该由他来继承的,他才是皇后的嫡子,是未来的南疆国皇帝,但是却被他的四皇兄给夺走了,这些年的韬光养晦也该结束了。
男子垂首:“被轩王带到礼国去了,中途的时候因和轩王闹了不知什么别扭,后来就下落不明。”
安定王猛地一拍软塌边上的几案,几案剧烈的颤动了几下:“下落不明?难道人还会丢了不成,继续追查,现在二皇子身在皇宫,本王没有机会对他下手,但是清阳公主独身一人,就不怕她飞上天去。”
安定王抬头看向垂首的男子,唇角微勾,含笑着说道:“王俊,你是本王最得力的下属,本王相信你能将这件事办好的,是吗?”
王俊眼中闪现一丝犹豫,但还是很坚定的说道:“是,王俊的这条命是王爷救的,当初王家被抄,要不是王爷冒死相救,王俊根本不会有几天,王爷的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王俊没齿难忘。”
安定王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说道:“好,你在本王的身边八年,本王将你当作自己的干儿子一样看待,等到本王大事已成,本王自当会好好的待你,封侯将相少不了你的。”
王俊暗黑的眼眸闪现一抹异色:“王爷,王俊没有想那么多,只希望王爷到时候能为我王家洗清冤屈,王俊就心满意足了。”
安定王满意的点头:“好小子,本王答应你。”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面露愁容,看上去极其惋惜,沉沉叹道:“哎,要不是镇国大将军对你父亲的弹劾,恣意的冤枉你的父亲,皇上又专断,信任小人,你们一家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不过好在你们王家还有你这个独苗,不至于让你们王家断子绝孙。”
安定王说完细细的打量着低着头的王俊,没有错过他苍白无力的脸色和他紧握的双手。
感觉到了火候,安定王适时的摆摆手,佯装困意:“王俊,你先下去吧,本王相信你不会心慈手软的,两个人只要有机会就给本王斩草除根。”
只要除掉了这两个人,才是将宣德那个老家伙给真正的釜底抽薪。
他以为自己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他的心肝,他的一切,是他心爱的女人唯一留下的骨肉。
他夺去了他的一切,他就让他知道失去自己最喜爱的儿女的痛苦是什么样的。
老家伙,你等着,十一弟我终会登上那个天底下最宝贵的座位,而你,如果侥幸活着,将成为最下贱的贱民,任我踩踏。
王俊紧握的双拳慢慢的松开,似乎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是,王爷,属下告退。”
他王家的仇不仅是因为弹劾他们的镇国大将军,还因为宣德皇帝的昏庸,一家几百的人口,就那么没了,他的父亲,母亲,哥哥,妹妹……
一场大火将整个监牢给烧个彻底,也让他们一家支零破碎,几近灭门。
要不是安定王带人及时的赶来,要不是母亲拼死的将他护在怀里,他也不会有今天。
……
一望无际的麦田,在昏黄的阳光下映照出淡淡的晕黄,通过路边的郁郁葱葱的树木的遮掩,隐约落下几点疏影。
偶尔一阵轻风吹来,周边的树木发出细细的沙沙声,天空时不时的传来几声清脆的鸣叫,悦耳又动听。
“大娘,大叔,你们愿意让我搭车,我真的是太高兴了,谢谢你们。”
驴车上,叶星瞳对着一对憨厚的夫妇感激的说道。
在她下了马车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包袱没拿,大多数的银子和首饰都在她的包袱里。
现在她的身上只有有点零星的碎银子,加起来也不过三两银子左右,别说是到江南了,怕是到下一个州城就饿死了。
难道这是上天逼着她要回去南疆吗?
不,她绝对不会妥协,天无绝人之路,重生之后的她不会再走她以前痛不欲生的老路了。
都是君逸凡那个祸害,要不是他将她弄昏带走,她怎么可能会走到这步寸步维艰的地步。
这对夫妇一看就是好人,老实,敦厚,热情,朴素,当她一提能不能做他们的车时,他们立马就答应了。
坐在前方赶路的男子憨厚的摸着头:“姑娘别客气,我们夫妇两个人也是坐车,你坐也是坐,不就是多一个人吗?能顺便帮姑娘一把,我们也是高兴的。”
“是啊,姑娘,瞧着你应该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吃苦的料,我们还怕委屈了姑娘呢。”
妇女笑着说道。
叶星瞳咋舌,好吧,这位大娘猜得八九不离十,抱紧柔软的小狐狸,说道:“没事的,比这种更加艰苦的我都经历过,你们能让我搭便车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大娘千万不要说这种话。”
看着驴车上的锅碗瓢盆和各种家具,杂物,叶星瞳心中已了然:“大娘和大叔是要搬家吗?”
男子和妇女听说之后齐齐的叹了一口气,男子眸光一暗,默默的赶着慢悠悠的驴车。
妇女瞧着自己的男人,知道他不愿意多说,于是对叶星瞳说道:“我们家的生意破产了,只好带着全家仅剩的财产去投奔亲戚,我有一个在苏州的一个小镇里的亲戚,是当地的一家比较有钱的富商,所以想要到那里投奔亲戚去,我还怀着身孕,将近临产,家中的财产都被用来还债了,如果不去找我的亲戚……”
妇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都快要听不见了。
叶星瞳要不是耳里灵敏也不能将妇女所说的话全都听清,瞧向妇女的腹部,果然是有些微隆。
心中暗叹,这大娘是不是没有怀过孕啊,都怀着身孕还舟车劳顿。
柔声说道:“大娘不用担心,你们是好人,好人自会吉人天相的,佛祖会保佑你们早日到底苏州,找到亲戚。”
妇女释怀的笑了:“承姑娘的吉言,希望能早日找到我那嫁作富商的大姐,不过到时候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认我这个落魄的二妹。”
叶星瞳感觉到小狐狸的挣扎,微微将他放松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他在,她不管在哪里,都感觉安心许多。
即使他是妖,她竟然莫名其妙的不排斥。
这种很奇妙的感觉一直侵袭着她,她想,自己真的是疯了。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74 温暖
也对着妇女笑笑,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是亲姐妹,有着不可隔断的血缘关系,大娘又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姐姐肯定会认你的,大娘既然怀有身孕,就不要再承受车马之巅了,那样对你的身体和孩子不好,我看,你和大叔还是早点找到一个安定的地方住下来才好。”
怀有身孕还劳苦奔波,大娘的孩子随时存在着风险,一点小小的事故就可能夺去他的性命。
问了大娘才知道,原来她昏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还好走的不是很远,如果到了君逸凡的地盘,她万万不会有现在的悠闲了。
上一世,她与金奇才从相遇到成婚,掐头算尾六七年的时光,她的青春和年华全部都浪费在了他的身上。
是他的温柔和微笑触动了她,包围了她,让她分不清什么事真实,什么是虚幻。
三岁,母后生了一场大病去世,她和叶星宇两个人幸福的世界就变了,就像是从天上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其中的落差感可想而知。
她和叶星宇变得叛逆,变得不可理喻,尤其是还不到三年的时间,父皇在一场惊天动地的歌舞中选中了一个相貌与母亲三分相似的歌妓刘氏,后来不顾众人的阻挡封她为贵妃,在她有了儿子之后,又不顾朝堂动荡,众人大人的一致劝说,封她为后。
皇后?皇后?好讽刺的名字。
自此,她和叶星宇彻底的与父皇决裂,他们干出了很多在父皇来说不可理喻的事情。
欺负宫女太监,戏弄众位妃嫔,离宫出走……
后来,她愿意理父皇还是因为金奇才的原因,为了他,她愿意向父皇认输,向父皇讨好,向父皇说那么言不由衷的话。
其实后来想一想,父皇对她还是不错的,包容她的一切无理取闹,如果在别的国家做她和叶星宇那种事情,肯定就地正法了,但是她不会原谅他。
他不会原谅他所做的那些愚蠢事,母后那样高端典雅的一个人,是其他的人可以代替的吗?一个歌妓而已,妄想爬上枝头当凤凰,真是瞧得上自己。
在她的印象中,父皇一向是明事理的,可是自从来了那个歌妓之后,都变了,变了,再回不到从前了。
父皇所谓的一生一世的爱就是另结新欢,把自己的全部的爱都给了另外的一个人。
他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