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二姐想怎样。若姨娘想知道实情,来我这里倒不如去问二姐姐。”
“那珠花……”
“她说不要,我便不给,没的我送人东西还要看人脸色的。”罗纱断然说完,看周姨娘沉默不语的样子,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迁怒了周姨娘,忙低声道了声对不住。
沉默了下,罗纱想到这样一来周姨娘的确也很难做,就说道:“她若问起来,姨娘将我方才说的话跟她直说了便是,若她有任何不满,让她来找我。”
想想周姨娘这性子,罗纱还是觉得不太放心,偏偏最为伶牙俐齿的红丹被自己叫去给各处送东西了,便唤了红月过来,将事情大致说了,吩咐道:“你等下同姨娘去一趟暖春院那边,将我的话说给二姑娘听。若她发起脾气来,你不理她便是,由着她发。如果其他人问起是什么事儿,你就照实说,只一点,千万别让二姐为难姨娘和三姐姐。”
红月低声应了。
周姨娘忙说不用:“她一个小孩子,闹些小脾气罢了,哪就值当这样?”
她说的简单,罗纱可是不放心,不顾周姨娘的反对,硬要红月跟了去。
虽说不想将语蝶的事情放在心上,可自周姨娘她们离去后,罗纱到底没了看画册的兴致。
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晃了半天,罗纱才想起那些个生辰礼物来,就让人准备了两个大些的盒子放在礼物箱子旁边,她自端了锦杌坐到一侧,慢慢将自己与哥哥的礼物分开来放到盒子中。
由于是一个男孩子一个女孩子,所以礼物基本上能分得清是给谁的。忙活了一阵后,基本上已经分好了,独留下一样东西。
这是个金制小毛笔,不过两三寸大小,笔柄上还镶了几颗小宝石,十足的精巧可爱,罗纱一见它就喜欢上了。可让她有些犹豫的是,一般说来,笔是送给男孩子的……
想想自家哥哥那傻样,罗纱当机立断将小毛笔收入怀中——与其给傻哥哥瞎玩一番糟蹋浪费了,倒不如给自己这懂货识货的,也不枉费这好东西来世上走过一遭。
不知怎的,罗纱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在穆景安腰上挂着的那个小金刀。
掏出小金笔细细看了一会儿,罗纱从自己妆奁里翻出根红绳,穿过小金笔杆上的那个小洞,将它挂在上面,又随手编了个结。
前世的时候,她没什么可消遣的,便央了伺候的人教了她许多结绳的方式,闲来无事便编上一个。
如今虽然没怎么再编过了,但这些结绳方式早已深入骨髓,舀起绳子来不用动脑便能编出自己想要的样式来。不多会儿,一个小小的平安结已然完成。
罗纱很是满意。
重活这一遭,她最喜的便是这“平安”两字。
将小金笔当做腰坠挂在腰侧,罗纱满意地拍了两下。
以后可得记得经常带着它,有它做提醒,往后见了穆景安起码能记得“报恩”一事。
活了两世,对自己称得上“有恩”的人并不多,所以罗纱尤为珍惜。
这时恰好红月回来了,罗纱忙转到外间问她事情如何。
其实她也不是太担心,毕竟红月是几个丫鬟里最为沉稳的,事情交给她不会出大岔子,只是红丹的处理方式一般说来更为解气罢了。
“……二姑娘听了后就恼了,掀了桌子又砸了好些东西,听三姑娘的意思,被砸的大都是孙姨娘的弟弟送给二姑娘的。”
罗纱先是赞了下语蝶好大的力气,后又感叹人心不足。
原本有孙家人疼着她,可她不懂得珍惜,若继续这样下去,别说讨好自家舅父了,就是孙家人,都要不喜她了。
但是这念头就在脑中过了一过便罢了,知道如今语蝶将怨气都撒在了自己身上,没为难周姨娘什么,罗纱就放下了心,毕竟此事是她与语蝶的事情,没道理牵连到别人。
想到语蝶的怒气,罗纱突然醒悟到,暖春院今儿晚上怕是去不成了。
她本想今晚亲自去趟暖春院将东西给李姨娘送去,可如今被语蝶盯上了,若是自己私下给李姨娘送东西之事被她发现了揪出来,自己是无所谓的,就怕李姨娘受牵连。
罗纱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冒险了,今晚先睡觉,明日一早再去送东西。
第二日一早罗纱就带着包好的东西去了李姨娘那儿。她去得极早,唯恐去得晚了,语蝶要起来了不说,李姨娘也得去老夫人那里伺候了。
谁知李姨娘时居然是打扮停当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罗纱惊讶不已。
李姨娘也没想到罗纱居然这会儿出现,笑道:“原想着晚一些你起来后再和你说的,这倒好,你直接来了,倒省了我的事。”
原来李姨娘知道叶之南不久要来,便想出府去买些东西,前一晚已经请示过老夫人,老夫人准了的,只是暗示李姨娘帮忙带些东西回来。
折损些银子换次出门机会,在李姨娘看来是极其划算的,当场就答应了下来。只是当时天色晚了,她便没同罗纱说,只想着出门前去看兄妹俩时再同她们讲。
如今可巧,罗纱自己过来了。
罗纱听说李姨娘可以出门,眼前一亮,顾不得其他,痴缠着李姨娘要她带着自己一同出去玩。
李姨娘知道昨日里程家的吴管事来过,看着红笺放在一旁的大布包,她就明白罗纱定然又包了东西悄悄给自己送来。
虽然明知带着罗纱出去自己少不得要被老夫人念叨,可李姨娘看着罗纱那少有的撒娇模样,实在不忍心拒绝她,揉了揉她的发软了声音说道:“好。”
罗纱高兴至极,拉了李姨娘的手又笑又跳。
对于李姨娘的难处,罗纱是明白的。可她前世时根本没有出府游玩过,因此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实在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
临走前,罗纱又顺手带上了自己的跟屁虫哥哥。
这家伙,她得放眼皮子底下时刻看着才放心。
出了叶府,罗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连外面的空气,都湣鸨雀镆逍滦矶唷�
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三两人声,罗纱到底按捺不住,撩开车帘偷偷往外看。
李姨娘笑看着也不开口阻止——她一直觉得姑娘太沉稳了些,比旁的孩子少了许多童趣,如今这样,才像个孩子。
这里还没到街市,依然是府邸宅院聚集之处。
在经过一户人家时,罗纱看见有女子与少年正同家丁高声理论着,本没放在心上,谁知在经过他们三人身边的时候,或许是听到了马车的声音,少年突然回首往罗纱这边看了一眼。
就这一下,罗纱看到了他的面容,惊得她睁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愣神。
居然是他!虽说前世她没见过他年少时的样子,可看那五官,分明就是他没错!
在罗纱愣神的时候,马车依然在行驶着。眼看少年就要消失在眼前了,罗纱才回过神来,慌忙高声喊“停”。
许是她的声音惊到了少年,他侧首望过来。这回他视线停得时间稍长,罗纱可看了个十足准确,不禁欣喜至极。
果然是他!
前世之时孙氏亲女、二姑娘语蝶的夫婿,白启正!
☆、16交友
望着这如玉少年,罗纱难得地咧开了嘴嘿嘿地傻笑。
白启正为人正直且极有才华,她前世就想着,若自家哥哥的朋友是白启正这种君子,那么他说话做事应该也不至于那样地不着调。
谁知,此生居然这样早就与他相遇……
若是不趁此机会让哥哥与他相识,罗纱觉得那简直是在糟蹋老天砸给自己的金元宝!
罗纱自动忽略了白启正与语蝶关系极其不融洽的事实,因为叶家人都知道孙氏母女当年是用了些龌龊手段才将白启正骗了来做叶家女婿的,得了那样的结果,只能怪她们母女二人,与白启正本身的品格却没什么关系。
转眼看看正喜滋滋啃着糖吃的自家哥哥叶颂青,罗纱在心底哀叹一声,顾不上理会李姨娘惊愕的目光,撩开帘子跳下了车。
白启正转过眼刚要继续同面前的家丁讲道理,便听身后有人脆生生问道:“请问,可是白家的大哥哥?”
白启正回头去看,便见方才马车上的女娃娃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细想了番自己好像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瓷娃娃般的女孩子,他问道:“你怎的认识我?”
罗纱生怕此时被白启正看扁了便不肯同她做朋友,于是老气横秋地背着小手端出个温和的笑容,说道:“白家大少爷才名远播,我自然是知道的。”
李姨娘正牵了叶颂青往这边慢慢走,加上罗纱同白启正讲话时声音并不太大,因此李姨娘并没听清,只是同叶颂青一起走到了罗纱侧后方站定。
白启正急着帮身边之人辩解,无意多理会罗纱,只朝她笑了笑便同家丁继续理论。
他身侧地女子皱眉望了望罗纱,显然是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旁人听了去,可罗纱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愣是站在那儿不走,她也没法子,只得不去理会她。
听过三人的对话,罗纱明白了事情的起始。
原来这女子名唤沈秋意,是白家请来教授女孩子们功课的女先生。本来一直好好的,谁知今日一早白家夫人的首饰丢了,寻了许久都没找到,于是乎全家大搜查,后来就在沈秋意的房间找到了。
证据确焀,沈秋意很自然地被赶出白家。可她不愿自己名声平白受污,据理力争,却被家丁拦了住不让她进。
白启正觉得沈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出来同她一起理论,可有了夫人的吩咐后,家丁根本不可能听了少爷的话就将人放进去再闹一回,于是三人谁都不让谁,杵在这儿好一会儿了。
罗纱望着沈秋意如画的眉眼,心中明白或许是有人将这美人先生视作了眼中钉,找了借口除去她罢了。
望着白启正鼻尖渗出的细细汗珠,罗纱心念电转,明白此时若能帮沈秋意一把,便能顺带着与白启正结交。
其实她心里倒是有了个主意,只是这样一来,势必会惹恼了白家……
“怎么回事?”这时一位衣着端庄气质娴静的妇人出现在了门口,她望了望白启正,说道:“你怎么在这儿?还不快进去!”
“母亲,沈先生定然是被冤枉的,我……”
“住口!证据确焀了你还在这儿胡说一气。快,跟我回去。”
白夫人走出门外作势要拉白启正,被白启正侧身避了过去。
白夫人顿时脸色难看起来,横眼看向沈秋意。
沈秋意神色黯了黯,但不改从容礀态,谢过白启正后对他说道:“大少爷,你跟夫人回去吧,清者……自清”
白启正可是看了整个过程的,才不信那什么清者自清的鬼话,立在那儿和白夫人对峙,非要理出个是非曲直出来,然后请沈先生重新回府才行。
李姨娘见人家家里人都出来了,再这样围观下去到底不好,便一手牵了叶颂青又去拉罗纱,准备带着孩子们离去。
可还没等她拉住罗纱,后者已经小跑着去到了沈秋意面前。
“沈先生的才名,罗纱仰慕已久,”罗纱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扯,扬声说道:“若是能得先生教诲,必定受益无穷,因此想请先生去我家教我功课,不知先生是否愿意?”
方才看见白启正为了蘀沈先生说话不惜得罪自己母亲,再想到他端正的品性和日后为人称颂的满腹才华,罗纱心中有了计较。
这白启正,果然值得结交。
哥哥渐渐长大,必然会有自己的朋友。若今日能够结识白启正,再想办法让哥哥与他成为好友,相处得多了后,对哥哥以后的性格养成会有极大好处,就算不能成才,至少不会跟着狐朋狗友的长歪了。
比起这个来,被白家某些人看不惯,着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罗纱见自己一番话说出口,沈秋意的神色不见轻松反而更加沉重,她便朝李姨娘使了个眼色。
李姨娘虽然不知罗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还是走上前来,说道:“这位是我们叶家的五姑娘,向来是极其乖巧的,希望先生好好考虑考虑。”
沈秋意颇为意外地看着面前笑得天真可爱的小女娃娃,就连一旁的白启正和白夫人,在听闻李姨娘的话后,也在争论的空档往罗纱这边瞅了一眼。
在这箐州,可没人不知道叶家的,毕竟有位国公府嫡女嫁了进去;而叶家的姑娘里,五姑娘是最为有名的,放眼整个箐州,只有她与兄长的外祖是国公。
一时间沈秋意半是欣喜半是担忧。
她没想到居然还能遇见这样的好事情。
能够被叶家五姑娘请去做先生,面子上是极其有光的,就算冤屈没被洗去,就算被赶出白家,可时间久了,人家只道她是教过叶五姑娘的女先生,谁还会计较其他?
可这五姑娘着实小了些,她的话,也不知当不当得准。
她尚在那边踌躇,白启正却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朝着罗纱扬声道谢:“多谢叶妹妹。”
罗纱咧着嘴笑,心中乐开了花。
自己这步棋,看来是走对了。
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白夫人就也有些犹豫。
她自认也不喜欢将人逼到绝路,只是每每看到白家老爷瞧着沈秋意时候的那垂涎目光,自己心里就犯堵,而且还堵得厉害。
哪有把主意打到孩子们的女先生身上的!这成何体统!
可沈先生为人正直淡泊,从里到外挑不出个错处,若是强行将她辞了,少不得要和白老爷闹上一场,夫妻间定然生隙,因此白夫人才搞了今日这一出。
她本想着逼了沈秋意辞行离去就也罢了,谁知自家大儿子非要帮女先生争个是非曲直出来,白夫人一时间下不了台,心中更加气愤。
查清事实?哪有那么容易!这事实哪是一句半句说得清的?
偏偏白老爷见儿子开了口,就也帮着沈秋意说话,于是白夫人更加看沈秋意不顺眼,直接将此事坐实了,硬是让人将沈秋意架出了府,还将她的东西丢在了门外。
但如今沈秋意能有其他的安身立命之所,白夫人倒是心里稍安,良心上也过得去了些,故而白启正悄悄绕过她跑到沈秋意和罗纱那边时,她只装没看见。可面子上到底有些抹不开,就冷了脸说道: “叶家姑娘是吗?怎的不好好去别处寻先生去,反倒来我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