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二伯虽然耳根软了些,但技术还是过硬的,所以,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咱不搀和了好不好?”
“他能这么快被评上副教授,你们是不是在里面使了力,”
“他自己也是有这个实力的,只要没人给他使绊子,早晚的事,”
夏沅想,他现在都是副教授了,以爷爷的性子,就算再不喜这个儿子,也不会看着他被打入泥底,落魄不堪的。
真要离婚了,就是便宜了那缪娟,那才叫不划算呢?
“知 道了,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么?”经过一路的相处,夏沅对二伯父的感情挺复杂的,恨吧,不至于,又没有伤害到她一丁半点,虽说不及夏家其他人那般疼着她 吧,但他那人就是那样,说白了,就是不怎么通俗物,闷,不是闷骚,是真正的闷,跟腹黑更是一点边都不沾,是真正的耳根软,没情趣,还优柔寡断,这要是搁一 般人身上,能娶到媳妇才怪,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喜欢吃的东西他不沾,别人不吃的他才吃,无论再难吃的饭菜都吃的精光,一点粮食都不浪费,她能感觉到, 他不是在博取同情,而是习惯就是这样,对于从不将就也不懂得照顾人的夏沅来说,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优点,这绝对不是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能概括的!
她轻叹,“是不是在你们男人心里,外遇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没必要在意,”
顾元琛立马表衷心,“我不会的,”
“谁说你了,我是说男人,”
“难道在你心里我不是男人?”
夏沅斜眼瞪他,顾元琛不闹了,一脸正经道,“这要看什么情况,有的时候外遇可以让一个人从天上掉到地下,但大多时候,我们更看重他的能力和带来的利益,”他搂上夏沅的腰,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当真?”
顾元琛点头,“爷爷既然要用他,自然会将他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查清楚的,不然,你以为这事是谁放出去的,其实你二嬢早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她能这么淡定从容?”
“所以这是对二伯父的一次磨砺?”
“有的人总要经历一番重创才能学乖,”
夏沅斜眯着眼看他,“你学乖了么?”
“跟你在一起后,我一直都很乖,现在更乖了,”顾元琛嘟嘴卖萌。
被夏沅一个指头连脸带头戳到一边,两人闹了会,这事便揭了过去。
两 人在这边说话的功夫,顾奶奶已经指挥着保姆和勤务兵将给二伯母的回礼都搬上了车,苹果一箱,桃子一箱,李子杏子葡萄各一大纸袋,然后奶粉、饮料、饼干、糕 点、糖果各一箱,烟两条、酒四瓶……举凡部队发放的东西,都拿了些,将整个越野车后座摆的满满当当的,这自然是带不了家去,要留在二伯父的宿舍的,另外又 给几块上好的绸缎和布料让二伯母拿回去和夏奶奶做几身衣裳穿。
车子是顾元琛开的,带上夏沅一起,也去认认门,先去酒店拿了行李,夏淙他们已经出去玩了,便没叫他们,取了行李后,顾元琛便将夏沅和二伯父他们的房间退了,将夏沅的行李丢到车里,晚点带回大院,然后去农科院。
95 年的京都,车子还没那么多,路还没那么堵,桥也没有那么绕,几乎一路畅通就到了农科院,先送二伯父去研究所销了假,简单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就带着他们去了 宿舍,宿舍环境比夏沅想象的好一些,是一室一厅格局的两间房,客厅摆着标配实木沙发和桌椅,地上铺了木地板,还算干净,做饭的地方在门外走廊上,靠着墙搭 建的一个简易石台,台上放煤气灶,台下放煤气罐,墙上挂着一个壁橱,里面锁着碗筷什么的,二伯父在农科院的日子不短了,想来也不可能天天吃食堂,一进门, 二伯母放下东西,就找炉子烧水,这是待客基本!
然后,二伯父带着顾元琛和夏沅往楼上搬东西,二楼倒也不算高,但东西太多了,三人搬了半天才搬完,二伯母泡好的茶端给他们喝,一个中年老头在门外探头,“老夏,你回来了,”
“小王啊,快进来坐,”
中 年老头不是语病,听称呼就知道这男人比二伯父小,但灰头土脸的,本人至少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不止,“这三位是侄子侄女吧,长的可真好,老夏你们家基因那绝 对是特级优良品种,小伙子长得真壮实,两个小姑娘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好看,你看,叔叔刚从地里来的,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这点钱你们别嫌少啊……”从口袋里 摸出三百块钱,从二伯母分起。
二伯母一愣,抿嘴摇头笑,“咋了,还嫌少,”
那边,二伯父也反应过来了,黑着脸说,“小王,这是我爱人,”
小王先是一愣,半响傻傻地问道,“新娶的?”
“嗯,新娶的,”二伯母呵呵笑地逗他道。
☆、出招(一)
小王确认夏嵩山不是跟他开玩笑后;一脸古怪;“夏工;那啥;你们忙着,我就不跟这添乱了;先回家了,”
说完就匆匆离去。
倒是柳秀红有些纳闷;“这小王瞧着不像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居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味!
夏嵩山眼神有些闪躲;“他是去年才从下属的农科院调过来帮忙的技术员;没见过你;”
“是么?”柳秀红似笑非笑,拎起包儿,“行了,东西也给你送到了,你去上班吧,我们先走了,”
夏嵩山急了,“你要去哪啊,”
“我来是干嘛的,当然去谈进货的事,趁着琛子还在,早谈好了早放心,”
“这大中午的,到底地人家也要吃饭了,哪有心情跟你谈事,不如吃了中饭再去,老刘那还欠我几个班,我让他帮我带几天,陪你和孩子们在京都好好逛逛,好不好,”
“别,刚请了半个多月的假,这才回来又要找人带班,人家该怎么说你,以前每年来,都是我自己呆着,今年也不用你陪,进货的事谈好后我就回去了,行了,你去上班吧,琛子,沅儿,咱们走,”
夏嵩山将她拦住,“才来就走,再歇会吧,”
“二嬢,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二叔,卫生间在哪,”顾元琛问。
“出门左手走到底就是,”
顾元琛拉上一脸等着看戏的夏沅出了门,走出老远,夏沅小怨怼地说,“我肚子舒服着呢?”
“我摸摸,”顾元琛楼上她的腰,朝小肚子摸去。
夏沅嫌痒,呵呵笑地闪躲着,“坏蛋,不给你摸,”
小娇娇样,顾元琛顾忌楼道还有其他住户在,也不敢闹她,只将人带着朝楼梯口走去,自己背靠着墙,将人楼在怀中,亲了亲她因笑而满面红嫣的脸颊和小嘴,捧着小脸,喟叹道,“我家宝贝真好看,”
夏沅小脸越发红了,啐他道,“你这个以貌取媳的色中饿鬼,”
顾元琛倒也不否认,他初见夏沅时,的确是因她的美貌对她起了兴趣,这是男人的通病,没有男人不爱色,那些叫喊着只重内涵不重皮相的男人,不是因为他们性情高洁,而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或者没有运气得到内外兼修的女人,要知道女人内涵和皮相并不冲突。
他是爱极了宝贝的颜色,但他家宝贝可不是那种空有脸盘和身材,但腹内草莽,脑袋空空的花瓶美人,他家小乖是极品金丝古玉瓶,要时时呵护,刻刻盘养,才能养的跟他心神相依。
其实也不光光是男人,女人也重貌,他要是丑点,也抱不的美人归!
“放开我,有人来了,”
“那去车里?”
“你个臭流氓,”
“你才是小色女,不过是去车里坐坐,给点空间让他们好好谈谈,你可是答应我,不跟着搀和的,”
“我是答应不搀和,可是没说不看戏啊,”
“你在屋里,也看不到好戏,他们不会当着你的面说什么的,”
说话的功夫,就带着人上了车。
楼上,待两人走后,柳秀红环顾下房间,“你这屋子挺干净的,想来也用不着我帮你打扫了,这么多东西你也吃不完,给左右邻居的都送上一些,这些缎子我先放你这儿,走时,我会来拿的,”
“什么叫走时来拿,你晚上不回来了么?”
“回来干嘛?还真跟小媳妇似的,看着你和那女人在我跟前秀恩爱么?”柳秀红冷哼一声,找出自己的行李包和装绸缎和布匹的布包裹,一手一个拎着往门外走,夏嵩山将她拦住,顺手将门关上,“什么小媳妇,什么秀恩爱,没有的事,那小王没见过你,才说错话的,”
“他是没见过我,可不代表他没见过别人,”
夏 嵩山一下子紧张起来,月前他陪缪娟逛街买衣裳时,正好遇到同样去给女儿买生日礼物的小王,那时缪娟正在男装店帮他挑衣裳,还拿着一件衬衫跟他身上比划着, 然后小王就误会了,上去就叫嫂子,他想否认来着,就见缪娟冲他摇头,他反应过来,一男一女逛男装,若不是夫妻,就是作风问题,想着小王的关系还在原单位, 项目做完后就会回原单位,他没有见过秀秀,便想先混过去再说,就没有解释,后来给大女儿买衣裳时,又碰上了,就随便聊了两句,然后缪娟不知怎么的就说漏了 嘴,说衣服是给女儿买的,大女儿已经二十岁了,恐怕小王记住了,这才将柳秀红误认为他女儿。
而今天柳秀红穿着一件粉色蝙蝠袖针织 衫,下搭月白色阔腿裤和同色小高跟凉鞋,妆容清淡,除了手腕上带着的一个玉镯外,脖子上还带着一条绕三圈的珍珠粉纱项链,头发盘成蜈蚣辫窝在脑后,这么鲜 嫩的颜色是夏沅在家时给搭配好的,二伯母原是不愿买的,她的衣裳多以深色系为主,比较符合她中年妇女的形象,但夏沅以女人要尝试多种穿衣风格为由,硬是给 她挑了好几套不同风格的衣装,她眼光毒,看着挺嫩的颜色,只适合年轻人穿的衣裳,被她搭配出来,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合时宜的感觉。
要 说装嫩,若是真的四十岁的大妈穿上这身衣裳,肯定有装嫩的嫌疑,但问题是二伯母保养的好,皮肤白嫩水润,身段纤细妖娆,这身衣裳穿在她身上,倒是为她增色 减龄不少,比先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年龄还显嫩多了,不说小王,就是顾家两位夫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并问她是怎么保养的,用的是什么护肤品和化妆 品。顾夫人比她大个几岁,顾小婶同她年岁相当,两人保养还算精心,但跟她一比,老了十岁不止,尤其是顾夫人,早年因为大儿子的缘故,心力交瘁的不行,就算 现在燕窝、灵蜜天天吃,也只是比同龄中年妇女稍显年轻些,在同龄贵妇中都显不出她来,脸上扑再多粉,都能看到眼角的皱纹,所以,两人虽然不喜夏沅,但对二 伯母还是讨好的很,来时顾夫人回赠的礼物是一条queen的真丝纱巾,顾小婶回赠的是一瓶双C经典五号香水,二伯母觉得这礼有点重,就给了两人一人一瓶玉 肌膏,鉴于这东西太贵了,她都改用小瓶子装的,一瓶也就三个月的量,用完后,自然要花钱买的,定价就按夏沅卖给夏泽的来(一瓶一万)。
这话扯远了,回来说夏嵩山,他是真慌了,使了装醉死缠烂打的手段才让两人临近冰破的感情稍稍有些和缓,还打算趁这几天同住好好暖回媳妇的心呢?
哪里肯放她走,真走了,就真没机会了,等到半年再回家,那是什么菜都凉了。
怕柳秀红一气之下走人,他干脆将门从里面反锁了,“秀秀,你听我解释,”
“夏 嵩山,你混蛋,你若要离婚便离婚,用不着跟我耍这些手段,”柳秀红毫无预警地将手中的包朝他身上砸去,“是不是逼着我像泼妇一样跟你吵闹,才能显出她的高 贵高雅,你的无奈悲哀,你们的情不自禁和情有可原,无耻,你们这对做婊|子还立牌坊的无耻之人,真是让我恶心,恶心……你都带她登堂入室,承认她是你的妻 子了,作何还这样对我做出一副旧情难忘,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作态,你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秀秀,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带她登堂入室,那这是什么?”从卧室里拿出一件女士外套丢到他面前,“你别说这是给我买的,这么老土的外套我是不穿的,”
夏嵩山愣住了,这外套还真是缪娟的,去年她生日时,他陪她买的,这么说,缪娟来过?她真来过?
可是他并没有给她过宿舍的钥匙啊!
秀秀一年总要来个两三回的,院里见过她的人真不少,他和缪娟都是知识分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自然不会让她来这,给别人造谣说嘴的机会。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将外套和手绢留了下来,依他对缪娟的了解,她不可能这么大意的,那么就是故意留下的,她想干什么?
难道真如秀秀所说,她故意留下衣服,逼着她发飙?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依着秀秀那火爆的性子,肯定会生气发火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还 有这房子,你请了半个多月的假,可这房子,哪里像是半个月没住人的样,明明是有人才打扫过的,你敢说你没有给她你宿舍的钥匙,夏嵩山,你欺人太甚,你们不 就是怕我死缠烂打的不愿跟你离婚么?不就怕离婚后我跟你闹么?不就是怕因作风问题别人会对你们指指点点,甚至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你们的前程么?所 以你们是商量好的,你做出一副对我恋恋不舍,忘怀不了的样,待我心软了,对你有了奢望之时,又让我看到她早已登堂入室的画面,挑衅我,激怒我,逼着我同你 大吵大闹,做出泼妇恶态,让别人可怜你们,同情你们,最后祝福你们,是不是?你们两是无可奈何,是真爱无罪,是委曲求全,是成全他人……就我是无知泼妇, 是恶毒女人,是活该被人抢了老公,活该被人踢下堂的恶妇,对不对,夏嵩山,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骗我欺我伤我……你真是太过分,” 柳秀红说完后,便像是失了力气般,踉跄后退,站不稳身子。
夏嵩山也顾不得去猜缪娟的意图,几步上前将她扶住,柳秀红抬手欲推开 他,却是双手无力,推了几下也没推开,头晕目眩的连站都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