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红,真不像是个有一个上大学儿子的妈。
他家世不凡,要不也不能在众多研究生中脱颖而出,被挂在夏嵩山名下,他家里长辈也算是会保养的,但跟师娘比,真是白吃了那些燕窝雪蛤,还有小姑娘,人这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跟她一比,他以前和现在交的那些女友们,都是庸脂俗粉。
可惜啊,他看向正帮着夏沅一起插花的顾元琛,身为男人的直觉,他知道这位小师妹怕是有主了,还是男人的直觉,这位主的墙角不好撬。
☆、买房(大修)
老刘爱吃柳秀红做的鱼;来时特意带了两条草鱼和两条鲢鱼来,这鱼要新鲜才好吃,柳秀红便全给做了出来,草鱼一条红烧,一条做了鱼头豆腐汤;两条鲢 鱼一条做了水煮鱼片;一条做了酸汤鱼,又炒了干煸四季豆、鱼香茄龙、蒜泥苋菜、蓑衣黄瓜等时蔬;还糖渍一盘西红柿;切了盘水果,再加上小王带来的卤菜和夏 嵩山在小食堂买的红烧排骨、辣子鸡丁、鱼香肉丝、土豆烧牛肉,整整摆满了一个大桌子;有荤有素,有咸有辣,倒是丰盛的紧。
胖子刘宝是个吃货,打开吃就没住过嘴,一边吃一边夸,小肥肚子以肉眼的速度变大变圆,连酸汤都喝了两碗,中间时还有几个邻居闻着香端着碗过来讨菜吃,最后除了骨头,连汤都没剩一点。
刘宝抱着肚子装弥勒佛,“师娘,我真羡慕师傅,能吃着师娘烧的菜慢慢变老,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夏嵩山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老字,要不是这小子会哄人,又能逗得媳妇开心,他真想换个学生,老大的人了,总腻着他媳妇算是怎么回事,他真是越来越不待见这几个跟他媳妇站在一块,
居然还很搭的年轻人,烦,神烦!
遂筷子一放下,就以不算委婉的语气将人撵走了,临走时,刘宝挽着柳秀红的胳膊,小可怜地说,“师娘,晚上宝宝还过来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夏沅正在吃饭后水果,一口毛丹红差点没噎死自己!
“我们下午还要出去,晚上不在家吃饭,”这是二伯父说的,语气不怎么好。
刘宝像是没听见般,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师娘,“师娘,那宝宝明天……”
“明天也有事,也在外面吃饭,”
“师娘,那宝宝……”
人就被谢安、石松和金鹏给拖走了,“师娘,师娘,宝宝什么时候能来看你啊……啊……啊……”
那摸样跟老法海拆散许仙和白娘子一样,还带回声的,真够耍宝的,夏沅笑的都咳嗽了,顾元琛将她搂在怀中,麻利将她嘴里的红毛丹肉给扣了出来,拍着小背帮她顺气,柳秀红也笑的有些坐不稳身子,夏嵩山跟旁边小心地撑着她,“刚吃过饭,就这么笑,仔细一会岔了气,”
柳秀红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拿一双水光潋滟满载笑意的桃花眼看着他,“老夏,你这两学生收的真不错,你以后可要好好教人家,不许藏私,”
夏 嵩山想说他们还不是他的学生,作为副教授,他还有换学生的权利,就听他媳妇说,“咱们那两儿子性子,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一个就稳的太过了,该让他们跟 刘宝他们处处,省的老娘辛辛苦苦做一桌子菜,连个叫好的都没有,这两孩子正好,跟你们父子互补,甚合我眼缘,”
笑盈盈的脸,水汪汪的眼,让夏嵩山有种想将她拉进房间的冲动,“那晚点见了淙儿和泽儿,让他们过来见见刘宝和谢安?”
“好啊,”
这便是敲定了刘宝和谢安的去处,小王心下一咯噔,越发地相信那个谬三成不了气候,只希望这位夏嫂子能看在他也是被蒙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自然那话他肯定不会帮传的了,恨不能给老夏洗脑,让他忘记商场偶遇的事,都是男人,谁愿意天天面对一个知道他丑事的人。
所以,这送礼也得送对人。
他不说,夏沅和顾元琛也不会讲的,虐人最高境界就是软刀子杀人,让她等着吧!
“你陪小王和刘哥到一旁坐会,我把碗收拾了,”
“嗯,”夏嵩山就带着两人去一旁的沙发上喝茶。
夏沅和顾元琛要帮着收拾桌子,被柳秀红轰走,嫌他们添乱。
两人便坐到一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水果,老刘突然说,“嵩山,你家这侄女长的可真齐整,我有个堂侄在片场当副导,正在筹备开拍一个校园青春剧,正在挑小演员,要不要让你侄女去试试?”
顾元琛传音警告,“不许去,”
夏沅故意气他道,“演戏我有经验,没准还能混个小童星当当,”又说,“这么激动,是不是也跟顾夫人一样,嫌弃我是当过戏子的?”
“是啊,嫌弃死了,”顾元琛一脸嫌弃地朝她嘴里喂了块毛丹红。
夏沅气哼哼地说,“这块不甜,”转头给吐了。
这话却是直接嚷出来的,夏嵩山几无奈地摇头跟老刘说,“你也看到了,我们家丫头娇气成这样,演戏那罪她可受不了,不说旁的,单就吃住这两条就没法适应,”
连坐火车都自备枕头、铺盖的人,会跟一帮人一起挤大通铺,吃大锅饭?
况且演员在他看来,不是什么正经职业,一夜成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就这摸样和性子,也真不适合去拍戏,”
长成这样再去拍戏,是祸害谁呢?藏都来不及。
老刘显然也想到了,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弟妹来了,你这宿舍都像个家了,”
他比夏嵩山大一些,已经五十多了,是京都本地人,老伴去年因病去世了,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失去老伴的人才能体会独身的孤独,“我说嵩山,弟妹还这么年轻,你们这么两地分居着过,你也放心,”
不放心,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了,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多么的缺心眼,放着这么个漂亮媳妇独守空房,这不是招狼来惦记着么?
以前有孩子们看着,狼进不来,羊因为顾忌儿子,也没敢动那个心思,可等到儿子上大学后怎么办?
这 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被老刘这么点出来,夏嵩山的心就火急火燎的难受,看着正在饭桌前忙活的柳秀红,终于下定一个决心,“刘哥,有件事挺不好意思的,就 是那个房子的指标我想自己留着,我媳妇这些年一直在老家是因为放心不下两个儿子,如今我大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小儿子明年也要来京都上大学,留秀秀一人在 家,我也真不放心,万一有个病有个痛的也没人照看,”
来时顾老那边跟他透了话,说可以帮忙将柳秀红调到京里来。
因为缪娟的事,他没有立刻答应,本来他是动了回去的念头,这样一来可以避开缪娟,二来,离的远了,秀红也不会总为缪娟的事跟他闹,两人的感情会越来越好。
但今个老刘将院里分给他的两个学生给直接带家来了,他又觉得若是这样走了,也太对不起院里的培养了,再被秀红那一通委屈的呛声,也觉得若是自己真回去了,没准还真就让妻子落了埋怨。
但 若是继续这般两地分居地过,不说秀红愿不愿意,就是他也舍不得,就想着赶紧跟缪娟摊牌,他想好了,就算缪娟不再年轻,可她工作好,气质好,再找个男人嫁了 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女儿那边,他可以多给些生活费,如今他已经是副教授职称,除了工资外,以后的奖金和论文稿费也会比以前多好多,不说非常宽裕吧,比以前 肯定要好些。
小弟也说了,如果需要钱可以跟他讲,虽然被弟弟的贴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为了能留住媳妇,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刘一愣,“这样啊,没事,我再问问别人吧,”轻轻一叹。
“不好意思啊,刘哥,这次没帮到你,”
老刘摆摆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总不能因为我那几个不孝子,让你们一家四口继续过着夫妻分居,骨肉分离的日子吧,买不到才好,买不到他们也就不折腾了,”又是一叹。
“你家那四合院卖掉了?”
“还没,跟中介那挂着呢?哪那么好卖的,四十多万块钱,买几套新房都够了,谁买我家那旧房子,老陈家也是赶巧了,”
“我倒觉得这楼房住着不如平房舒坦,你那院子虽然老了些,但收拾的不错,还有个菜园子,随便种点菜,能能省不少菜钱,他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住楼房呢?”夏嵩山跟着唏嘘道。
“随他们去吧,那菜园子有跟没有一样,个人都说忙,饭都懒得烧,谁有空收拾菜园子,分开也好,省的见面就吵,吵的兄弟间的感情比纸都薄,我也懒的去管,”
老 刘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家里老房子不算小,两进四合院,房间加起来就十好几间,挤挤倒也能住下,但大儿媳小气刻薄,二儿媳也是个心眼比煤球还多的主,为了 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妯娌两那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听说他想将集资房给小儿子结婚用,便都闹了起来,都想住新房,都想要独立空间,都不想跟人同住一个院 子,一点*都没有,为此二儿媳也撺掇的老二要买单位里的集资房,钱自然让老刘来出,都是亲儿子,不能给小儿子买新房,让其他儿子住破房吧。
老 刘哪有那么多钱,二儿媳就说要卖四合院,三月份时,他们邻居老陈夫妻被儿女接到国外去住,老房子便挂出去出售,卖了42万,两个媳妇便动心了,他们家院子 跟老陈家一般大,人家急卖都卖了42万,她们这个扯扯皮,卖个44万没问题,大小姑子已经嫁人,44万三个儿子分,一家分将近15万,单位集资房六七万便 能弄个两室一厅的,加点钱就能换个三室一厅的,一家一个孩子,怎么都够住了,剩下的钱存起来留着急用也是好的。
老刘原是不肯的,但被三个儿子两个媳妇轮番地闹,也烦了,再加上老伴去世,他有些心灰意冷,对儿女们也寒了心,就想赶紧把房子卖了,落个清净。
“刘伯伯,你家的四合院在哪片区?”顾元琛突然问道。
“离这不远,出了大门,骑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我能去看看房子不?”
“你想买房?”
“有这个打算,”
“我家那房子年数有点长,很多地方都已经破败了,”老刘有些不好意思。
“先看过房子再说,”
因住的近,趁着午休,老刘便带着他们去家里看房了。
朱门黛瓦,这是一所典型的清代四合院,走进大门,转过屏门,绕过二院就进了内院,院子有些乱,正对院门的北面是三间正房,两明一暗,东西各有厢房三间,南房两间,院内铺着青砖甬道,连接各处房门,每间屋前均有台阶。
院子里种着一棵老石榴树,老京城人喜欢在院子里种石榴树,意味着多子多福。
这本是起到风水眼作用的石榴树却因树下堆积的杂物太多,坏了风水,以至于住在院中的人多口角,多纷争。
顾元琛将二伯母叫到一旁,“二嬢,你觉得这院子如何?”
“啥意思?”
“你不是要腌酸菜卖么?总得找个腌菜的地方,农庄不行,太远了,运过来成本太高,倒不如在京都这边弄个加工点,后院空间大,就在后院腌,前院么?你厨艺好,咱又不缺新鲜食材,将这院子修缮一番,开家私房菜馆,你说怎样?”
“开私房菜馆?就我这手艺?不成,不成,”二伯母直摇头,就她这手艺,放在村里都不够看的,哪能开饭店。
“一准行成,你不信自己的手艺,还信不过咱家这叼嘴丫头么?”顾元琛将夏沅扒拉过来,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嘴说,“饭菜好不好,一看食材,二才在手艺,有我和沅儿帮你寻摸食材,你怕什么?”
“让我想想,”
“夏 爷爷和夏奶奶都想让你来京里发展,也托了我爷爷将你调到京里来,但每天喝茶看报一成不变的工作您真的喜欢么?那点死工资还不够您买一件衣裳的,如今国家正 是大力发展经济的时候,再犹豫就错过了好时机,况且二伯也正值事业上升期,他性子如何您是知道的?有些人情往来他应付不来,得需要有个人在身边提点着,”
然 后细细跟她讲了一下私房菜馆的经营模式,又以京里其他私房菜馆为模板给她做了科普,柳秀红动心不已,只因他描述的前景太美好,什么咱们做的是私房菜,不是 菜馆,您是传人,不是厨师,咱只接受预定,价钱要的高高的,便是赚钱也要赚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一句话,就是名利双收。
最重要的是,她也想来京都,能就近看着老公守着儿子,彻彻底底地断了那个缪娟的奢望。
她 不是没考虑过孩子们的建议,但出于大局考虑,她不能离婚,也不想离婚,离婚不是两个字,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孩子们是大了,但大了并不代表不用父母操心 了,夏淙虽是家中长子,但同顾家两个孩子比,就不够成熟稳重,说白了,还是有些稍显幼稚,冲动易怒,要是被他知道父亲的事,肯定要闹上一阵的,对他心性也 会造成一定影响,再听到夏鹤宁说,夏淙现在正是突破的关键时候,一旦心性受了影响,突破失败,对他以后的练武都会有影响的。
再者,他们这个年代的婚姻观还是趋向保守的,在他们看来,东西坏了可以修,感情破裂了可以尝试修复,除非真的修复不了,才会分开,就夏嵩山这段时间的表现,他有跟她好好过日子的意向,她也存了期待。
她对夏嵩山从年少的仰望,落到了现实,可是爱他的心依然在,她想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
有这么多人帮着她,不信自己争不过。
遂点头答应,只是,“四十多万?我哪有这么多钱,”
“这房子我买了,算是租给您的,装修修缮什么的,我会找人弄,您不用管了,”
“这主意是你出的,除了租金外,我再给你两成分红,”
“别,谈钱就太见外了,您要是过意不去,我学校离这挺近,等开学后,我多来吃几顿饭就是,”
柳秀红知道他不差这点钱,想着一天几桌菜,便是狠要价,又能要多少去?她主要是想将名打出去后,重点卖酸菜,倒也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