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不好,可是也没有像陛下说的那般不堪,他弄脏我的衣服不过是因为他想要在我衣服上画出兰花来,因为我上次夸奖他画画的极好,至于爬上屋顶够星星,那是因为上次玄毅盯着天空星星瞧,我就笑着说,是不是要爹爹把星星给你摘下来……,我听到那孩子说,哥哥给你去摘,不过以为是玩笑,后来等着他差点把屋顶的瓦块都给扒掉了才知道他竟然是真的去做了,至于下巴豆的事情,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可是陛下,他的身份是大皇子,尊贵的皇子,难道还要让那些太监们在后面说三道四吗?也是那些太监们活该。”
皇帝原本极是生气,他一直在忙,实在是难有时间来照顾大皇子,所以今天不过听了别人这么一说,就很是生气,却没有想过这其中有这许多也缘故。
仟夕瑶察言观色,见皇帝神色缓了许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自动窝进了皇帝的怀里,柔声说道,“陛下,现在重要的是给大皇子找个老师了。”
皇帝低头,见仟夕瑶一脸紧张兮兮的,不知道为什么那点剩下的怒意都雪融般消散了,说道,“你到是真疼那孩子。”
仟夕瑶摇头,一脸正色的说道,“那孩子也是可怜的,既然陛下让我抚养他,我收了这孩子在身边,就想好好教他,当然我也做不到待他如己出,但是我不想他过的太过难堪,最起码也要像个真正的大皇子一般无人能及。”仟夕瑶反身窝在皇帝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柔声说道,“陛下让他这般顶着大皇子的身份,那自然就是因为这个身份对他是最合适的。”仟夕瑶想过大皇子的很多身世,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这就是一个谜团一样围绕着她,从容王到燕王,在则先帝都想过……,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但是她想,皇帝能这么隐忍,让大皇子住在后宫里,还顶着邢玄毅哥哥的头衔,那必然就是他也没有办法了,废话,哪个亲爹能然受一个非亲子压着自己的儿子?
皇帝带着几分动容,抱住了仟夕瑶,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你是这么想的?”
“我是想,人心都是肉长的,陛下好好待他,他也会懂的。”仟夕瑶目光柔和的说道。
皇帝失笑,摇头说道,“好吧,朕现在一点都不生气了。”
仟夕瑶就像是安慰自家儿子一样,爱怜的拍了拍皇帝的肩膀,说道,“陛下,你可真是真龙天子,这般的宽宏大量,海纳百川,真是百姓之幸。”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狠狠的拍了拍仟夕瑶的头说道,“如今这说话真是越发不知道分寸了,连朕都调侃?”
仟夕瑶赶紧夹着尾巴,跪在皇帝的身旁,十分恭敬的说道,“陛下,臣妾可是不敢。”只是说完就抬头滴溜溜的打量皇帝的脸色。
皇帝终于忍不住发笑,握着她的手说道,“起来,用膳吧。”
宫里的蔬菜稀少,但是少了谁的也不可能少了皇帝的,这一顿饭菜色明亮,荤素搭配,倒也是丰盛的很,仟夕瑶让人匀出几份来叫人送给大皇子,一边吩咐一边去看皇帝的脸色,见他只当没有看见,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皇帝想象的那么大度,她想的也挺简单,既然要养在身边,那就真心实意的待他,人总是趋于本能,知道好坏的,并且从和丁芳茹的话中她能感觉出来,这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是很多时候并不知道方法而已。
至于什么隐忍十几年之后报仇雪恨之类的,仟夕瑶觉得根本就不可能,从皇帝的最近的打算来看,皇帝只恨不得这孩子赶紧成年了,随便找个封地,封个王就把人打发走了,一个不封地偏远,贫困,又不在跟前的王爷,又能激起多少浪花?
也或许是仟夕瑶的话终于起了作用,不过几日,皇帝就给大皇子找了个老师,是一位老翰林,孜孜不倦的在翰林院呆了三十年,那本有名的大祁字典就是这位老翰林参与编辑的。
这位翰林上课仟夕瑶也去听过,他每次都会重点给大皇子讲的就是忠义两个字,仟夕瑶约莫知道这位老翰林是为的什么。
但是她也不会自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可以干涉别人的成长的道路,大皇子人生从进宫开始就被皇帝规划好了,他必须要,也一定要往这条路走,不然就是……死路一条,皇帝不会允许他走其他的歪路,这么说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
太后的万寿宫里,当孙太妃说皇帝给大皇子寻了个老师,那还是珍妃娘娘提议的,太后握在手里的佛珠就跳了跳,好一会儿才冷笑一声说道,“她倒是好心肠?”
孙太妃对这里面的事情不太熟,只不过和灵溪宫一位宫女透露出来的,低头不敢说话,好一会儿才听到太后说道,“她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一片好心替别人养孩子?别告诉我,她还真想做一个好的母亲?”太后像是说起什么笑话一般,“难道我们的这位珍妃娘娘真的一位冰清玉洁的人?没有存着把这孩子废了的想法?我才不信。肯定有什么阴谋。”
孙太妃越发低着头,其实在她看来,这位珍妃还真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可是明显太后不会相信,后宫里但凡能坐上主位的,谁又事干净的?
“我还当这孩子顽劣,不堪教养,珍妃总会忍不住让皇帝送走,这样我就可以……,结果她竟然是都忍下来。”太后像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第98章
自从仟召陵中了会元之后,仟府名声大噪,前来庆贺的人,送礼的人,更甚者那些媒婆们,恨不得把仟府的门槛都给踩烂了。
如果是以前,厉氏虽然觉得有些不情愿,但毕竟仟召陵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总是要给他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可是这一次却有点提不起劲儿来,为什么……,因为她亲儿子刚娶了个商家之女,而这来的媒人最少也是个京宫,对了,还确实是有几个商贾之女,但是附带的嫁妆单子让她看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觉得简直和卖女没什么区别。
其实不就是一个会元?又不是状元郎,就是状元郎也不见得这么受欢迎不是,说来说去,还是仟召陵有个嫡亲的妹妹在宫里是妃子,这就是最大的招牌。
寒门子弟就算是有幸考中了进士,那也并不是说官运一路亨通,但是仟召陵就不是,他的才华横溢,他的隐藏身份,都让他大热了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贴上来,那家所谓的世家大族就跟看暴发户一样的看仟府,每每提起仟召陵都带着几分鄙夷,最多不过说一句,裙带户?
不过这都是不是厉氏能考虑的,她也想不到那么远去,不过每天上门来打探的媒婆就够她头疼的,更不要说,每次看到站在一旁伺候着的儿媳妇,那种恨意就会达到顶峰,要不是这个商家之女勾搭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仟召陵能考个会元出来,她儿子那么聪明就不能考个状元?厉氏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就这样,本以为自己乖巧听话就可以让厉氏喜欢上自己的丰心莲越发被厉氏折磨,有好几次这么大冷天的还让她去井里打水,弄的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
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地面上不及时清理就会堆上一层雪,仟府的水井在南院里,因为早晚打水,井水边都是冰层,稍微不小心就会滑倒,丰心莲穿着一件轻薄的素色细布的褙子,里面是一件藕荷色的单薄里衣,厉氏的屋里烧着火龙,所以丰心莲穿的衣服也不厚,只不过就这一身出来打水却是有些冷了。
桃红是跟随丰心莲一起陪嫁过来的丫鬟,看着丰心莲冻的手都哆嗦,忍不住气愤的说道,“二少奶奶,夫人也是太……,竟然连一件大氅都给奶奶戴上。”出门前就有人看不过去,让丰心莲最好披一件大氅出来,结果厉氏就冷眼说道,“怎么,整日里嘴上说什么要孝敬我,不过让她出去提一桶水过来,给我沏茶,就这么娇气,不知道的还当我欺负你呢。”
这话说的丰心莲一句话也说不来,忍了泪,急忙忙的说道,“母亲,我这就出去。”说完就这么穿着单薄的走了出来。
“别说了,小心让人听见。”丰心莲拿着水桶,却是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丰府家境富裕,没嫁过来之前光是伺候她的人十几个,可真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贵日子,谁知道嫁过来竟然是这般的被欺凌,丰心莲越想越是难过,却强忍着泪水。
桃红不敢伸手帮丰心莲挑水,知道她也不会同意,想了想就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丰心莲却被她拒绝了,说道,“母亲看了会不高兴的。”
“难道二奶奶要冻死自己?”桃红气的跳脚,已经有点口不择言了。
丰心莲低着头不说话,费力的把木桶丢进了井水里,桃红站在一旁急的团团转,最后索性说道,“我去找二少爷,难道二少爷不管?”
“闭嘴!”丰心莲好容易打上了半桶水,把那水倒进了自己带来的木桶里,这才露出如释负重的神情,提着木桶往主屋走。
桃红不敢说话,想要帮着提又不敢说话,只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结果等着丰心莲高兴的对着厉氏说,自己把水打过来的时候,厉氏盯着丰心莲冷笑了两声,就用脚把水桶给推到了,说道,“怎么办,水又没了?”
丰心莲委屈的差点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媳妇再去提。”
“这怎么行,我怎么能你这么个大小姐去提水?”厉氏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却是语带讥讽,让人极度不舒服。
丰心莲温声说道,“母亲这话不是折煞我了,伺候母亲本就是我儿媳妇应该做的,我这就去提水,母亲稍等。”丰心莲提起水桶又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王妈妈在一旁于心不忍的说道,“夫人,外面这么冷,二少奶奶又穿的单薄,别是得个风寒什么的就有点得不偿失。”
厉氏恨丰心莲都快恨到骨子里去了,她想起今天那上午那个媒婆,竟然是给平阳侯的嫡次女过来说项,她就一肚子气,这要不是丰心莲,她儿子是不是也跟跟着哥哥……,找一门好亲事呢?平阳侯啊!当初她娘家哥哥的大儿子想要迎娶平阳侯家的姑娘,人家看都不看,最后竟然把小妾生的庶女推了出来,把她哥哥和嫂嫂气的够呛。
风寒?厉氏心狠手辣的想着,最好得了病,一病不起死了省事,到时候她就可以给儿子找个合适的亲事了。
丰心莲走到门口,只觉得外面的寒风如刀子一般,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仟召陵来给厉氏请安,他最近应酬也多了起来,要谢恩师,要和那些一起科考的学子们走动走动,总归很是忙碌,还要时不时被父亲仟秋红叫去在那些个交好的叔叔伯伯面前露脸。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丰心莲一身单薄的衣裳,提着木桶走着,他诧异,问身旁的小莫,“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莫撇了撇嘴,他对于丰心莲明明知道自家已经和仟府大少爷默许的婚事不顾,不过和一面之缘的仟丰城私奔的事情很是在意,幸灾乐祸的说道,“肯定夫人想要让二奶奶亲自尽孝,据说昨天还让二奶奶跪着伺候布菜,今天这样子……估摸是去提水吧?”这种手段在深宅内院里很是寻常,不过就是一种磨人的手段而已。
仟召陵皱着眉头,对着小莫说道,“你去把二少爷叫来。”
“大少爷?”
仟召陵说道,“就说我想起来芝心斋的墨锭用完了,想让他去买。”
小莫无奈就点头走了。
仟召陵也不进去,在门口等了片刻,就看到仟丰城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指着仟召陵说道,“你想干什么?现在觉得自己是会元了就了不起了?少个墨锭还让我去买?你当我是你的跑腿?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和仟丰城的气急败坏不同,仟召陵却是依然一脸的从容淡定,看着仟丰城气呼呼的样子,说道,“也是,你也不是我的跟班,不过你上次跟我打赌输的事情怎么说?”
原来仟丰城读了几天的书,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总觉得仟召陵注解诗经的地方不对,两个人还为这个打赌,最后去问仟秋红,结果当然是仟丰城输了。
“你……,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仟丰城气的跳脚,不过却是一脸凛然,“愿赌服输,你就是让我去给你买墨锭?”
仟召陵笑了笑,带着几分痞气,说道,“我现在改主意了,你去给我提一桶水吧。”说完指了指墙角里的一个木桶,’就用那个,我记得旁边南院就有。”
仟丰城不疑有他,还以为是仟召陵新折磨他的手段,气愤的说道,“仟召陵,我早晚会让你好看。”
仟召陵从容的笑,像是看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说道,“是吗,那我等着。”
仟丰城看着仟召陵的神情就觉得刺眼的很,提着水桶就火急火燎的走了,一边走一遍嘀咕,“我早晚要给你好看!”
仟召陵笑了笑,只当没有听见,顺着抄手游廊走了进去,刚到门口看到守门的丫鬟殷勤的对着他笑,说道,“大少爷来了?奴婢这才给大少爷通报。”
厉氏虽然不待见仟召陵,但是他现在身份不同,也不敢太过苛待,不过嘴上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话就让他退了下去。
仟召陵出来的时候又开始下了雪,他看着南院的方向,露出几分担忧的神色,最后还是甩了袖子就走了。
当天晚上,小莫就八卦兮兮的过来跟仟召陵说今天仟丰城和厉氏大吵了一架,最后带着丰心莲去丰府,气的厉氏当场就晕过去了。
仟召陵当时在写字,听了停顿了下,又很快继续写起来,只是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说道,“你去把二少爷看的书,都收拾收拾给他送过去,告诉他,别以为可以偷懒,我和他的赌注还在呢。”
小莫有点摸不着头,不过等着把东西送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仟丰城正和丰心莲你侬我侬的在家里的亭子里喝茶水,很是逍遥的样子,等着他把来意一说,仟丰城就气的跳脚,最后却是在丰心莲的劝说下去书房看书,而丰心莲却是郑重的给小莫福了福,一脸认真的说道,让他谢谢大少爷仟召陵,还有她会督促仟丰城好好读书之类的。
小莫一头雾水,等着回去和仟召陵说的时候,仟召陵却是收起散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