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番外3 作者:袖唐(起点高推vip12.8.1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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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番外3 作者:袖唐(起点高推vip12.8.13完结)-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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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刚刚入夜不久,江宁码头还熙熙攘攘,主要是卸货的船只停靠,码头上也都是搬运的劳工。 
 
    冉顔与冉美玉站在围栏边,目送冉云生送萧颂和刘青松下船,直到船夫起航的号子声再次喝起,冉美玉才收回目光,瞪了冉顔一眼,“狐媚子!” 
 
    前世今生,冉顔与这三个字就从来没有沾边过,乍一被冠上这个名号,不禁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新鲜。” 
 
    被人骂“狐媚子”,冉美玉见过各种反应的人,却偏偏没见过冉顔这种,愣愣的看着冉顔离开的背影竟一时忘记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 
 
    船离开江宁码头许久,萧颂依旧站在阴影处。 
 
    刘青松从他身后探出头,伸着脖子朝萧颂的目光看着船只往来的江面,干咳了一声,“九郎啊!我不想泼冷水,但是以我混迹情场多年的经验,以及阅书无数的总结分析……” 
 
    顿了顿,见萧颂并没有阻止他说下去,便放心的继续道,“无数的故事里头,一般男主角都是带着浑身的霸气,有种藐视一切、包括女主人公的气势,一般从一开始就痴情不悔的俊俏郎君,不是炮灰就是男二。” 
 
    刘青松早早就与萧颂解释过“炮灰”之类的词汇,因此理解起来也不费力气。 
 
    “少跟我讲什么话本故事!”萧颂甩袖便走,边行边道,“古往今来历史中,我就没见着这样的例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你的手笔吧。” 
 
    “嘿,我还真不是瞎说,九郎都知道坊间都叫我什么吗?”刘青松问道。 
 
    萧颂不咸不淡的投过去一个勉强关心的眼神,刘青松便乐颠颠的道,“掐指一算,前知一千年后知一千年,坊间人称刘半仙!” 
 
    “半年前你说自己坊间称号‘大唐俏郎中’,四个月前是‘玉面神医’,三个月前是‘妇女之友’,十几年间你的称号几乎月月换,有多少可信性?”萧颂心情好,也不与刘青松一般见识。 
 
    “你在没遇见冉十七娘之前是多么的有气势啊!唉!美人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尽折腰!”刘青松答非所问的叹道。 
 
    顿了一下,忽而又问道,“这到了长安之后,你不能再把桑辰绑起来吧?” 
 
    对于刘青松这样跳跃转移话题的聊天方式,萧颂早已见怪不怪,对于这个问题,他决定保持缄默:好奇死刘青松! 
 
    一路上看着他抓心挠肝了许久,才萧颂似笑非笑的道,“想知道吗?想知道就老实交代你什么时候对十七娘吟诵了《关山月》。” 
 
    刘青松一拍后脑勺,心里那个恨啊!都是冉顔惹得祸事,你说你没事吟诵什么诗啊,吟诵就算了,直接说是自己所作不就完了?非得往他这儿推。 
 
    冉顔推的顺手,可苦了刘青松,萧颂的性子就是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而且是不择手段。可以预见他往后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江上的风,到后半夜就渐歇着了,八月十六的月亮极为明亮,雾气稀薄,行船的速度开始加快起来。 
 
    冉顔晕船的症状好了许多,很快便进入了梦境。梦中许多熟悉的面孔一遍遍的在眼前晃动,萧颂、苏伏、桑辰、李恪……还有许多未曾见过的面孔,随着一点点的接近长安,这些人的面容席卷而来。 
 
    次日梦醒,冉顔知道那些陌生的面孔,不过是她根据历史上的记载而想象出来的人。长孙无忌、房玄龄、程咬金等等,唐朝有太多的风云人物,想到即将能够有机会一睹这些人的真容,冉顔向来平静的心都起了大波澜。 
 
    “娘子,可要洗漱?”晚绿见冉顔醒了,便问道。 
 
    在船上可使用的净水较少,因此也是能省则省,犯不着一天几遍的洗漱。 
 
    “刷牙漱口吧,脸就不用洗了。”冉顔道。 
 
    晚绿得了话,便和小满一并去舱下抬水。 
 
    小满是高氏送到庄子上的人,卖身契也攥在高氏手中,却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高氏竟然把她的卖身契交给冉顔。 
 
    冉顔一时想不清楚是否应该继续信任小满,遂让她暂时不用贴身伺候。 
 
    洗漱完毕之后,冉顔便到甲板上去赏景。 
 
    越往北去,便越发寒冷,江风已经带着刺骨的意味,冉顔拢了拢披风,看着两岸渐渐变化的建筑,冉顔觉得,仿佛那个胡姬酒肆、鲜衣怒马,热烈开放的长安已经渐渐向她靠近。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 
 
    …… 
 
    九陌丽城隈,万户千门平坦开。复道斜通鳷鹊观,交衢直指凤凰台。 
 
    ————《帝京篇》王勃 


第152章 途中

   船行江河,摇晃不定,古代行远路是现代难以想象的辛苦。 
 
    冉颜以前不常乘船,经过数日之后,已经习惯了在船上漂泊的感觉,偶尔还能到甲板上去看一看两岸秀丽的风景。冉美玉情况可就不那么乐观,她自幼生长在水边,乘船自然不成问题,刚开始活蹦乱跳,把找冉颜的茬当做饭后娱乐,可是十余日过后,简直奄奄一息了。 
 
    冉颜也难得得了清静,坐在甲板上看风景。 
 
    从苏州到长安,少说也得月余,折腾才过了一半,便是连冉颜这样耐得住性子的人都快要临近崩溃了,感觉剩下的十余日是那么的漫长没有尽头。 
 
    冉颜眯着眼睛,看着滔滔江水,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阿颜受不住了?”冉云生纵然经常南来北往,经过十余日的折磨亦有些憔悴之色,不过竟是将他本就俊秀的容颜更添几分秀色。 
 
    “只是有些无聊罢了。”在庄子上至少还能种点草药,研究配药,可在船上可供使用的药材有限,往长安的路上路途遥远,说准就能用上这些,冉颜只挑了一些不常用的药材来用。比如钩吻、乌头、天仙子…… 
 
    “你前几日不还兴致盎然的配药?”冉云生在她身边跽坐下来,“阿颜配的是什么药?” 
 
    冉颜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只小瓶,“这个无色无味,能溶于水,最重要的是服用之后,即便解剖尸体也不容易发现异状。” 
 
    很多化学药品都是无色无味的,毒性巨大。而药材制成的毒药,所谓“无色无味”也不过是把“色”和“味”的程度降低,每种药物都有其特定的气味,是因为它们其中含有的那些物质,如果去掉气味,很有可能就把它们的作用也一并破坏。 
 
    “阿颜……”冉云生盯着冉颜看了一会儿,总结道,“你怕是真的闷坏了。” 
 
    冉颜掂了掂手里的瓷瓶道,“是啊,否则我怎么会研究这种无聊的东西。” 
 
    要杀人的话,在大唐这种验尸程度,她至少也有几百种方法让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哪里需要无色无味的毒药?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你若是闲着无事,不如练练箫,若是下苦心练,一个月后即便不能与萧侍郎相提并论,也应当很不错了。”冉云生苦口婆心的劝冉颜做点娘子家该做的事。 
 
    冉颜靠在圆腰胡床的靠背上,用手支着头,缓缓道,“十哥也太看得起我了,一个月……即便一年我也不能达到不错的水平。” 
 
    “阿颜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冉云生还记得冉颜曾经学过古琴和筝,通晓乐理,学起来应当很容易。 
 
    冉颜无奈道,“不是妄自菲薄,是实事求是。说个通俗点的比方吧,就是耍大刀的武夫捏绣花针,纵然能绣出东西来,但架势总是不像。” 
 
    晚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娘子这个比方说的好,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 
 
    “你吹一遍来听听。”冉云生怎么也不相信会出现这种效果。 
 
    冉颜也不多说,从袖管中抽出长箫,跽坐起来,摆好姿势,还没开始吹便被冉云生打断,“直身倒是无错,可你这手臂不需如此僵直,自然即好。” 
 
    这可是冉颜最自然的状态了。六年之间不断的解剖,除了睡觉、吃饭、上厕所,便是握着解剖刀,或者写验尸报告,任谁都会如此。 
 
    “还是不吹了。”冉颜收起长箫,转而问道,“十哥,还有多久能到长安?” 
 
    冉云生见她真的不想继续,也不逼她,顺着话题道,“约莫还有五六天的功夫便能到洛阳,之后我们便转行陆路,若是快的话,八九日便能到达新丰,到新丰就离长安不远了。” 
 
    道路说起来倒是不怎么曲折,但是冉颜可不敢盲目的乐观。 
 
    洛阳古称豫州,地处中原心腹,依山傍水,交通便捷,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开唐以来,洛阳风调雨顺,商贾、士人云集,其繁华纵然比不得长安,却也是大唐数得上的大州。 
 
    但是随行带着商船,在洛阳城内的码头不便卸货,便在距离洛阳十几里外的一个小镇码头上停留卸货。 
 
    在船上晃的习惯了,乍一站在结实的土地上,冉颜有些飘。 
 
    因着商船要卸货,冉云生便让冉平裕领着冉颜和冉美玉去酒楼歇息一会,自己则与一个掌柜在码头上处理卸货的繁琐事情。 
 
    冉平裕说会在此地停留一晚,若是不累的话,可以坐马车到洛阳城中去看一看,可是冉美玉浑身都已经软的如面条一般,立刻道,“我不去,若论繁华,洛阳岂能比得长安,有什么好看的!” 
 
    冉颜对洛阳这样的千古名都自然有些兴趣,不过想到接下来还有十几日在马上颠簸,便打消了想法。 
 
    反正洛阳就在这里,以后若是有机会也能再来看看,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 
 
    说定了之后,几人草草用了餐,便寻了镇上最大的客栈去补眠。 
 
    冉颜一沾枕褥很快便沉沉睡去,以前一个礼拜赶到七八个地方去验尸也没有现在这么累。 
 
    昏昏沉沉的睡到次巳时,冉颜尚未起塌,晚绿便在她耳边轻唤,“娘子,娘子?” 
 
    “嗯?”冉颜微微皱眉,含糊问道,“何事?” 
 
    “刘医生来看您了。”晚绿轻声道。 
 
    冉颜睁开眼睛,拥被坐起,缓了一会儿才问道,“刘医生?哪个刘医生?” 
 
    晚绿见冉颜行了,也不再拘着声音,笑答道,“娘子是睡糊涂了吧,还能有哪个刘医生?自然是萧家那位,刘青松刘医生。” 
 
    “刘青松?他不是与萧颂赶往长安了吗?”冉颜?袜从榻上下来,在木盆里抄起水洗了脸。 
 
    晚绿飞快的帮她擦拭好,歌蓝手脚麻利的帮她穿上衣物,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晚绿道,“说是萧郎君惦记着您手臂上的伤没好,还晕着船,猜到咱们会在洛阳转路,便遣刘医生在这儿等着您。” 
 
    萧颂虽然对心里对刘青松和冉颜共知《关山月》这首诗的事情有些些酸,但他还是很信任刘青松,所以便不避讳的将刘青松遣来照顾冉颜的伤势。 
 
    简单的整理好之后,晚绿便去请刘青松过来。 
 
    歌蓝将屋内的帘幔放下,冉颜便在帘外的席上跽坐下来。 
 
    不过片刻,刘青松便背着大想起颤悠悠的进来,依旧竹竿一样的身材,但面上看起来有肉多了,看来脱离萧颂,他日子过得很滋润。 
 
    “娘子的手臂怎么样?”刘青松放下箱子,从里面掏出一块垫子,垫在箱盖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尚好。”冉颜抚着包裹严严实实的手臂道,“再过十余天便能拆了。” 
 
    “那看来愈合的很好。”刘青松本就觉得萧颂派他来是多此一举,但既然来了,就不能什么也不干,“九郎急着回京述职,否则今日你见着的肯定是他了。” 
 
    冉颜木着表情点点头。 
 
    刘青松扶额,如果不论男女,冉颜的能力无疑令人敬服,但就男女感情而言,他就想不明白,萧颂怎么会看上这种不苟言笑,毫无风情可言的女子呢?刘青松喜欢所有美女,但至于冉颜这类,他看来看去觉得也只有长得好了。 
 
    萧颂派的正事三两句便说完了,刘青松往前凑了凑,开展起自己最热衷的八卦事业,“你跟那个苏药师很熟对吧?” 
 
    冉颜心里顿了一下,投去疑惑的目光,她觉得萧颂不会是那种嘴巴不掩饰的人,但刘青松为什么会知道呢? 
 
    刘青松见她疑惑,不禁道,“寻常的嚼舌根叫做三八,只有运用高智商的思考才叫八卦,我与九郎穿着开裆裤一起玩到大,他是什么性子我自然猜的到,上次苏药师出现在影梅庵的事并非什么隐秘的事情,九郎能把这个事情压下来,可见他是真正把你摆在心里的……但是……” 
 
    刘青松又往前凑了凑,勾着脖子压低声音问道,“其实你心里中意的是苏药师吧?” 
 
    此话一出,冉颜和晚绿歌蓝三人都皱起了眉头,刘青松干咳几声道,“不说就罢了。” 
 
    冉颜一向话少,刘青松这个连看见两只蚂蚁先后爬出窝都能想到八卦的人,竟然在她身上挖掘不到任何有意思的事情,问了半晌,渐渐觉得没趣,便背起他那大药箱,一步三颤的告辞。 
 
    他前脚刚出门不久,晚绿便道,“娘子,这刘医生神神叨叨的,说话也极不规矩。” 
 
    “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冉颜沉静平缓的声音传出屋外,刘青松听见这句话,不由自主的顿住脚步。 
 
    只听她又道,“不愿面对现实,所以成日想象那些故事,觉得自己不过是在演一个故事,等到演完了,或者梦醒了,便能回到他想回的那个现实……” 
 
    其实冉颜又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呢。 
 
    晚绿和歌蓝听的一头雾水,屋外刘青松面上两行清泪倏然滑落。 
 
    一言惊醒梦中人,十几年来,刘青松从起初的新鲜感,到后来的自我欺骗,他从来没有清醒过,对于一个恋家,并且有一个温暖家庭的刘青松来说,来到大唐,是他无法接受的。 
 
    这样的孤单彷徨、身处异世,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够承受。他这些年,一直都像是沉浸在故事里不能自拔的感觉,就如冉颜所说,他渴望有一天能一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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