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刘氏恶狠狠的瞪着顾琴，似乎要在顾琴身上戳几个洞出来，但还是未张口承认。
见此，顾琴又扔出一句话，“奶奶，你怎么舍得让你孙子受这种罪呢？我大娘是要稍稍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达到我的要求，我听了自然会放了他，还附带下跪道歉！怎么，还是我这大娘根本就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连句话都不愿意说…亦或者…是不敢？”
虽然顾琴的话没有说那么直白，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同时他们也意识到，终是小看了三房，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丫头！
“你到底想干嘛！！”顾家老太太比较年纪大了，被顾琴一气，隐隐觉得胸口憋气，忍不住拿拐杖戳地面，地面发出咚咚声响。
相对于别人的气急败坏，顾琴倒显得自在，“我觉得我说的挺清楚的！”说完，眼睛就盯着顾刘氏看，那意味很明显，就是要顾氏承认做过的事情！
顾刘氏闻言，一口白牙都咬碎了，但是见自己的儿子面容扭曲的在她手里，一时又犹豫不决。眼见着大家越发怀疑的目光，顾刘氏咬咬牙，举起手，“我顾刘氏今日若是故意把顾蓝扔出去的，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不，大娘，我要的不是这样的话，是你儿子如何？你不会连发誓都不会了吧？要不要我教你啊？你，别动！”顾琴吼了一嗓子突然扭动的顾明，瞧着他的脖子，琢磨着是不是要打晕他。
“你不要得寸进尺！”顾刘氏见发完誓后。顾琴还不依不饶，登时发作了！
见此，顾琴没了耐心，冷笑一声，“哼，连发个誓都这般犹豫，你要说你心里没鬼，我还真不信了！！”
大家见此，也大约猜出些什么，只是现在这个场景。顾刘氏是断断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
就在大家以为还有一场艰难的拉锯战要打的时候，顾琴的态度突然急转而下。
“罢了。既然大娘不敢发誓，那就算了，我也就不追究了。”顾琴的目光飞快的划过顾刘氏微露欣喜的脸，“我顾琴向来善良，只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顾琴就算是天涯海角也要报复回去！今日我顾琴在此立下誓言，我顾琴一家和你们再无关系！我瞧不起你们顾家，也不稀罕你们顾家！瞧在我死去的爹爹的面子上，至今才与你们撕破脸皮，今日我就把话说明白了，你们不要招惹我们。谁招惹了，我必会十倍还回去！”
“既然咱们都两厢生厌，何必相互看着恶心。今日既然把话说明白了，以前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还希望我亲爱的大娘记清楚了，莫要招惹我家，对了。至于我这亲爱的奶奶，放心好了。每年的孝敬少不了您的，您可以不收，但我们肯定要送！”
“你们不必多想，我既然能威胁了一次，就能威胁二次，女子报仇，不择手段，所以，你们想清楚了！要不要报复回来！反正我没什么怕的，大不了重新开始，可是你们都是有家有业，要么就是要考功名的人吧…所以，想清楚哦…而且，我自问我顾家没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也不欠你们的！”
“今日的事情，我不会道歉，至于顾明这点血，就当是偿我妹妹的！”
说罢，顾琴拖着顾明就出了门，大家畏惧她手里的碎片，也不敢上前。
“别了…”顾琴笑道，神色说不出的平静。
说完，她把顾明往院子一推，顾家大门就关上了。
许是顾琴的话太过惊骇，顾家的人都有些缓不过来，见顾琴把顾明猛地推进来，赶紧拥了上去！
倒是一旁的郝志佳，见顾琴一出来，麻利的把大门上了锁，咔哒一声，把顾家一众人等关在里面。
顾琴一愣，然后明白过来，竖起大拇指赞叹，“好小子！”
郝志佳害羞一笑，挠挠脑袋，“嘻嘻，小意思，不如你！”
顾琴一笑，说不出的舒心，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娘亲见了会失望吧……
没瞧见顾氏的身影，顾琴立时有些慌张，拽住郝志佳就问，“我娘呢？是不是生气了？蓝儿怎么样？”
郝志佳呲牙咧嘴的挣脱顾琴的魔爪，道，“哎呀，先松开，你娘生没生气我不知道，看着挺平静的，倒是蓝儿妹妹头上起了个大包！刚才你发誓发一半的时候就走了，现在估计已经到家了。”
闻言，顾琴的心又悬起来了，光顾着爽去了，这该怎么收场啊…
见顾琴皱起眉头，郝志佳没由来的觉得不高兴，他喜欢顾琴笑着，或者像刚才那般张扬也好，浑身散发着一种光彩，让人移不开眼。
“行啦，别愁眉苦脸的，你刚才的凶猛劲儿去了哪里？再说了，你娘还能不要你了？左不过说几句好话！”郝志佳难得安慰一个人，说完自己的脸都红了。
顾琴此时哪里注意到这些细节，闻言豁然开朗，拍了一下郝志佳的肩膀，“好兄弟！说的好！”
说完，飞奔着回家了。
郝志佳被顾琴这豪放一拍拍的一愣，不由嘟囔，好兄弟？！她是女的哎！怎么是好兄弟了！这是怎么论的！？怎么那么别扭啊…唔…啊咧？人呢？
“哎！你等等我！！！”郝志佳眼见着前面的身影消失在转弯处，咧着嘴喊道，然后追了上去。
顾家大院。
检查完顾明没有受太大伤后，顾家是一阵愁云笼罩…
顾琴那稚嫩坚定的声音，狠辣绝绝的誓言，漆黑无边的眼睛，淡漠冰冷的笑容，无不在众人心中留下浓重的一笔，这顾琴。不是好惹的。
“不行，我找她去！那个死丫头！”顾刘氏瞧着顾明脖子上的血迹，眼泪哗啦啦的流，终究忍不住，要去厨房拿菜刀找顾琴。
顾家老太太却一拐杖打在顾刘氏身上，“还折腾！先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去！把明儿抬进屋，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顾刘氏登时像没了气的气球，瘪了下去。
闻言，顾平赶紧把儿子抱进屋子，悉心照顾着。
顾宁和妻子见顾家一团糟。也悄悄退去。
望着外面的星空，顾宁却想起一句很糙的话，觉得用在顾琴身上特别合适。那就是
会咬人的狗不叫……
不知道顾琴听了顾宁给她的评价，会不会把那碎片指向他的脖子，然后大骂一句，你才是狗！你全家是狗！
不说顾家大院如何，却说顾琴一路小跑回家。到了家门口却不敢进去了。
她怕面对顾氏或失望或难过的眼神，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自己身边的人受伤难过。
郝志佳追上来的时候就见顾琴站在家门口，神色万变，不知想些什么，郝志佳呲牙一笑。也学着她一巴掌拍在顾琴肩膀上，“兄弟！走吧！”
顾琴瞧着郝志佳洁白的牙齿和灿烂的笑容，心里蓦地一松。是啊，自己都死过一次了，还怕这些干嘛，大不了挨顿骂！
推开微掩的门，顾琴举步踏了进去。登时一种舒畅的感觉溢满胸腔，还是在自家舒坦啊。
顾琴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的进了屋子，就看见顾氏正背对着自己给顾蓝上药，顾琴觉得身后有人捅了捅自己，知道郝志佳跟在后面，顾琴暗自摆摆手，她还没想好怎么说呢…
“婶子，我们回来了啊！”郝志佳突然开口说话，把顾琴吓了一跳。惊觉郝志佳做了什么，顾琴狠狠瞪了一眼他，她还没准备好呢！
郝志佳呲牙一笑，蹦跳着去了顾氏身边，问道，“蓝儿妹妹的伤怎么样啊？”
顾氏头也没抬道，“无碍。”
身后的顾琴，眼圈都红了，娘亲没有回头看自己，娘亲生气了…明明郝志佳说的是我们，娘明知道自己回来了，也没跟自己说话……
就在顾琴陷入自己的悲痛世界时，没注意到顾氏走到自己身边了，“愣着干吗，还不烧水去，今晚不吃饺子了？”
顾琴猛地抬头，眼神迸发出一种耀眼的光亮，看的顾氏心中一疼，顾琴抽抽酸了的鼻子，猛地点头，转身去了厨房。她怕自己再待一秒就会哭出来…
瞧着顾琴仓皇的身影，顾氏眼里充满纠结…她怎么可能没瞧见顾琴那红了的眼睛和快要掉落下的眼泪？只是，她还是不能理解顾琴的做法…
这时，她听见郝志佳哄顾蓝的话。
“蓝儿妹妹，你瞧见没，今天你姐姐发威了耶，真厉害，以后若是传出去，肯定没人敢欺负你！嘻嘻，谁叫你有一个母老虎似的姐姐呢！嘿嘿…”郝志佳故意逗弄着顾蓝。
顾蓝一听这话，果然撅起小嘴，“不许你说姐姐，姐姐是最好的！姐姐才不厉害！哼！不对，姐姐最厉害！”
郝志佳瞧着顾蓝脑门上的大包，还渗出了血丝，不由叹顾刘氏的心狠，但顾蓝也是好样的，这般了也没见她怎么哭，他哪里知道，她只是怕娘亲担心。
“你姐姐最好？你没瞧见你姐姐那凶悍样子，能把人都吓跑了！”郝志佳瞟了一眼顾氏，继续道。
顾蓝小脑袋瓜有些不禁用，半天才说，“那姐姐也是最好的，因为那是姐姐！”
一边的顾氏听了，却有些不是滋味，是啊，顾琴这般做是为了什么，还是不她们吗？甚至不惜自己的名声，只为讨个公道！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顾家难过，只是以前不那么觉得罢，总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孩子大了就好了。
哪知一味的忍让得来的是更多的被欺负！她习惯了，却忘了孩子们，是的，顾琴做的是对的，她的丈夫早就死了，现在能撑得起就是她了，她不能这般下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欺负！没了夫家还有娘家，没了娘家还有女儿！她怕什么！
摸摸顾蓝的脑袋，顾氏道，“我去煮饺子了，你好好跟着志佳哥哥玩儿，一会儿咱们吃饭！”
见顾氏走了，郝志佳悄悄道，“蓝儿，你真棒！”
顾蓝小脑袋瓜本来就挨了一下，听了郝志佳的话更迷糊了，“志佳哥哥是什么意思啊？蓝儿不懂…”
郝志佳轻轻敲了一下顾蓝的后脑勺，笑道，“嘻嘻，反正是夸你的话！”
闻言，顾蓝笑了，重重点头，“嗯！”
第五十五章 除旧迎新
顾氏一进厨房就看见顾琴蹲在灶火边往里头扔柴火，有些偏大的棉袄挂在她身上有些晃荡，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洁白的肌肤来。
似乎察觉到冷了，顾琴站起来拽了拽有些不合身的棉衣，不经意间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顾氏，有些惊讶的叫了一句，“娘？”
顾琴没想到顾氏过来，在她看来，顾氏此时应该还在生气，毕竟观念不同，有些事情看法也不同。或许她很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但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般做的。她不允许有人这般欺负自家人！
看到顾琴眼中的慌乱似乎还有一丝愧疚，甚至还夹杂着自己看不清的东西，顾氏这纠结矛盾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顾琴，刚才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一方面她觉得顾琴这般做是置礼法于不顾，不仅对自己名声有损，还可能使整个顾家陷入不孝不义之中，对于顾琴这般行为，她是深深不赞同的；另一方面她又觉得顾刘氏欺人太甚，矛盾再怎么激烈，怎么能牵扯到无辜的孩子？怎么能那么阴险，拿一个孩子报复？
矛盾的顾氏在瞧见顾琴有些慌乱的眼睛时，突然有些明白了，人活这一世，最要对得起的不是别人，而是亲人！如果你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其他的莫须有的东西要来何用！
亏她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明白…
“大丫，今日你冲动了…”顾氏瞧着顾琴，有些担忧道。
闻言，顾琴眼睛一亮，这是原谅自己了？
认同自己了？
在担心自己？
眨眼间，心思转了好几个念头。顾琴上辈子什么都没会，就会看人脸色，见顾氏松口，立马顺杆儿爬，“娘，是女儿冲动了，可是女儿就是无法忍受大娘的行为，今日她敢故意摔倒蓝儿，保不齐哪日把蓝儿给卖了去！娘，虽然我没了爹爹！但是也不能让人这般欺负！”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再者涉及到了顾蓝，顾氏也不好辩驳什么，只好道。“那也是你哥哥啊，你怎么就下的了手！再说，今日这事若是传出去，指定是你吃亏！”
闻言，顾琴明白。顾氏可能还没有完全赞同自己的做法，但是内心其实已经开始偏颇自己这边了，边拽着顾氏的衣角，昂着头，“娘，那你会不会因此不要我了？”
“怎么会！瞎说什么呢！娘怎么可能不要你！”顾氏讶然。似乎想不到顾琴会说这个。
闻言，顾琴把脸贴在顾氏有些发凉的衣服上，知道顾氏肯定在外面犹豫了好久才进来。心生一丝愧疚，压住心思，顾琴孩子气道，“那就得了，只要娘不会不要我。我就什么都不怕！大不了我跟娘一起，养娘一辈子！”
听了顾琴孩子气的话。顾氏心里哪里还有什么火，至于那些小纠结，以后有的是时间矫正！摸摸顾琴的脑袋，顾氏笑了，“罢了罢了，就你厉害，哪里都能讲出道理来！赶紧来看看锅开了没，下饺子去，今日除夕呢！”
顾琴点点头，忙着煮饺子去了，但心里和顾氏是一个想法，来日方长，观念什么的总能改过的。
饺子下了锅，不多时就被端了上来，再备上其他吃食，这晚来的除夕晚餐倒也是丰盛！
因着刚才的事情，气氛似乎不算热烈，在郝志佳的故意逗趣下，大家才缓缓绽开笑颜。
噼里啪啦，外面响起了鞭炮声。
“哎呀，咱们忘记放鞭炮了！”顾氏一拍脑门道，刚才光顾着想别的事情了，都忘了这般重要的事情！
郝志佳立马放下吃了一半的饺子，站起来，“我去我去！”
顾蓝也赶紧道，“偶也去偶也去！”说完赶紧嚼了几下嘴里的饺子。
顾氏笑道，“去吧去吧，注意别伤着！”
两人开心的应下，欢快的出了门，边走还边抢香火都要点鞭炮，似乎把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顾琴一笑，也跟着出了门。
顾蓝终究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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