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终是问“皇上的事情娘娘不用在担心,再世玩弄蛊术之人虽是稀少,但只皇
上要找,也并不是多难的事情。更何况现在也不是没有方向,相信很快便能解
决。到是娘娘,可下定决心?”
郁锦若有所思的看他“懿轩这样保全我,可是怕自己忘记我,被苏玲玉迷
惑伤害我?”
陆风想不到她能将所有表象穿透,直击到最深处,不觉微微震动点头。
郁锦紧着又问“那么,他可是觉得,你的预言中能杀我者唯他?”
陆风只是震动的看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她怎么可以如此冷静的分析,
又如何做到这样强大的自信?仿佛,此时此刻她只是说着旁人的一个故事,仿
佛那个被厄运缠身被心爱人背叛的完全不是她一般。这女人脑子里再想什么?
下一刻陆风再也忍不住的脱口而出“难道,你一点不在乎?还是你到现在
还是不相信我的演算?亦或者,你是吓傻了?”
郁锦茫然的看他,半刻忽的扑哧笑了起来。陆风瞧着那刹那间绽露的甜美
笑容,一时间又是想笑又是无奈。这个皇后实在有趣,这个时刻她居然还有心
思笑。还能笑的这么没心没肺。
说她笨,显然她不是笨人。说她是聪明人,可是她又处处做出这样不合时
宜的举动。说她孩子气,她确偏偏机谋重重,说她风淡云轻,确又随性的可爱
。
现在他觉得皇上的眼光的确不错,这个皇后再后宫中的确是个异数。只可
惜,确是命太薄。
郁锦收了笑容,看着他忽然变的忧郁的面孔微微思量便说“就算你说的的
确都是实情,那么我出宫便不会死?”
陆风微微撇嘴“宇宙中时空恒定,并称之为命。有一数循环运行其中,此
数可谓为之时间流程,人乃应此运数而生,故而在人的生命过程中,'命'中有
注定之得失,'运'则注定其得失机缘,以天文而言,地球绕日而行,是为命定
,而何时行经黄道之何处,则归之于运。当人察知地球饶日之规律后,既能预
知天象于未然。同样的道理,星象蕴含运数对应在其人其事中,再经周易八卦
演算,结合天文气象寰宇知识,便也不难测运数命定。皇后,你可听的懂”
郁锦苦笑,原来这人这样小气,只不过是多问他一句,他便以为自己不信
他,绕出这么一堆来难为她。想着没好气的说“果然是野山道人高徒,我到当
真一个字不懂!好吧,郁锦折服,还请陆仙人指点一二,我如何保全性命”
陆风不羁的勾唇深笑“罢了,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那我便大发慈悲的告
诉你。虽然出宫不一定能保你性命,但比起你对应皇后星宫必死无疑,确还有
万一的机会。运数机缘可变,命中注定难改。如今,也只是皇上与天一争高低
,若你运强,能战胜中宫宿命,则还能以凡人性命存活,若你机缘注定,那也
只能被累及一死了之。说白了,太微星只应对皇后之宫,你若出宫,便有可能
脱离星宿影响,得一线生机。”
郁锦不解的看他“我出宫便不是皇后?”
陆风微迟疑便紧着说“恐怕,明日就将中宫无主”
郁锦一怔,想了想便问“你们打算如何善后?又用什么法子不累及我家族
性命声誉?”
陆风眼底渐沉,半晌低语“刺杀”
郁锦惊的看他,一瞬间脑海便转过种种可能。的确,她如果被刺杀身亡,
自然不会再连累任何人,恐怕不止不会连累,懿轩还会因此重用她的家人,这
样一来的确可以解了她的后顾之忧。否则以懿轩帝王权力,大可以贬她为庶人
,流放她千里,何须这样费尽心机周折?只是这样一来,她如何还能再回宫?
难道懿轩真的打算从此和自己不再有任何关系?
陆风看她表情,还以为她已经想的透彻,不耐烦的催促了声“那么娘娘现
在是否决定下来”
这一场谈话到此,郁锦才忽然感到一阵凉意袭来,一点一点散开,只冷到
了心里。这一刻,她忽然才感到,这所有曲折故事里的那个主角是自己。她所
有的坚定,所有的自信,所有对懿轩的信赖,忽的瓦解一空,是了,她再多的
不在乎,怎比的上他的一场在乎。
只因为他太在乎她,所以,她认为简单无谓的事情,居然成了这样沉重的
结局。只因为他太在乎她,所以便看不清所有的替她决定人生去留。只因为他
在乎她,所以在此刻本该她们夫妻并肩携手共进时,他选择了退却。
原来,她要面对的敌人根本不是苏玲玉,而是懿轩啊。
。。。。。。。。。。。。。。。。。。。。。。。。。。。。。。。。
。。。。。。。。。。。。。。。。。。。。。。。。。。。。。。。。。。
。。。。。。。。。。。。。。。。。。
随着夕阳最后一束光线隐没,天色蒙蒙的就要黑了下去。朝凤堂上良久的
沉默后,郁锦终是开口唤了安若进来,半刻,一殿的光明,又只静的只剩下陆
风和郁锦。
陆风是有些纳闷的。从进来到现在,皇后除了冷静机智,还表现出随性洒
脱的一面,的确是相当有趣的一个人。若是换了平常女人,听着这些事情,早
不知道要怎么样大惊失色,但是她确就像听故事一般。所以他便以为,再也不
会有什么问题了。
确没想到,随着天色变暗,她那张平静的脸也缓缓浮上了悲伤的神色。直
到此刻,灯火明亮中,她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但是他确没有那么多时间
等待。微微思量,陆风终是开了口“如果娘娘一切明白,那陆风就先行告退。
今夜丑时二刻,还请娘娘务必准备妥当”
随着陆风话音落地,郁锦终是清醒过来,只是那眼眸中的悲伤确还没有退
去,无力的问
“太子呢,皇上如何安排的?”
陆风微微不忍。就算她心智再怎么冷静,到底也是个女人,现在与心爱之
人、嫡亲骨肉分别这样悲伤也算是正常了。想着,那话语不由的放轻了些“娘
娘不用牵挂太子,他必定是皇上子嗣,皇上自会好好对他。更何况,娘娘现在
身怀六甲,再带着太子委实太多不便,把太子留在皇宫,皇上还能有个念想,
这样对皇上和你都是最好结局”
郁锦茫然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轻喃“最好的结局?我不在,铭儿是要睡
不踏实的,我不在,懿轩也不会安乐的,不好,一点也不好……”
陆风怔住,这话说的如此自信,可是偏偏莫名的让人觉得悲伤,也许她现
在终于明白过来这分别意味着什么了吧。
郁锦的确明白了。心口一点一点的痛窜上来,直击的她红了眼眶。
随着泪珠滚过,她哽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陆风,他怎么会觉得我一定会
走?他怎么会觉得我会抛下他?他怎么会觉得我会害怕那见鬼的预言?我的铭
儿还那样小,要我用五年的未知去换他思母的疼痛?我的懿轩他还没有解了蛊
毒,要我用五年的未知换他清醒后的无限的悲伤?你怎么会觉得我会走?就为
了等待那万分之一的机会?”
陆风张了张嘴,压下心中震动,急急的说“你可还是不清楚那预言的意义
吗,你会因此丧命,而且近日太微星已然无光,宫中又出这样的妖孽之事,很
有可能……”
郁锦不等他说完,已经苦笑打断“谢谢你的一再提醒,现在我毫不怀疑你
的预言演算。陆风,我其实也是很怕的。谁不怕死呢,花团锦绣的未来,谁又
不想呢,可是我更怕我会不守诺言,更怕虚无的等待换不来我的性命,确还让
我浪费与他们相处的最后光阴!”
陆风拧了眉头怔怔问“诺言?”
。。。。。。。。。。。。。。。。。。。。。。。。。。。。。。。。
。。。。。。。。。。。。。。。。。。。。。。。。。。。。。。。。。。
。。。。。。。。。。。。。。
(¥v¥)彻骨疼痛265
陆风拧了眉头怔怔问“诺言?”
郁锦浅笑,收了的泪珠陡然又划过腮边“是啊,诺言。我曾答应
过一个人, 无论怎么样都会陪着他,无论他是打我骂我,亦或者赶我离开,
只要我还有着一口气,就要陪着他,哪里也不去。所以陆风,很抱歉,浪费了
你们一番苦心,他在哪里,我也只能在哪里”
。。。。。。。。。。。。。。。。。。。。。。。。。。。。。。。。
。。。。。。。。。。。。。。。。。。。。。。。。。。。。。。。。。。
。。。。。。。。。。。。。。。。。。。。。。
星月冒出淡淡影子的时候,陆风终于站在了宝华殿懿轩面前。只是彼时,
他确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因为,内阁里一片黑暗。
如果不是黑暗一角忽然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陆风也不会知道他具体的位
置。
“可都办妥了?”
陆风微微闭眼叹息,半晌才轻轻说“没有”
书架微微响动,那暗沉的声音里已经含了急怒“为什么?她不走?还是你
没有说清楚!”
陆风拧了眉毛。瞬间也便知道了为什么室内一片黑暗的原因。恐怕他为了
对抗噬心蛊的折磨,现在一定是痛不欲生的。他是帝王,自然要维持自己的尊
严。如果不是如此,历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也不会这样急怒外露吧。
此时蛊毒已入心脉,他本该已经开始忘记的。事实上,他的确忘记了许多
,直到今日陆风归来,忽然间他又记起了所有,就像那日在福临苑一般,只是
那痛确也噬骨的磨人。所以,他唯有一刀一刀的扎过自己的大腿,来缓解那入
骨的疼,只为,他要坚持到最后,听到陆风说她答应离开。可是他确带来的这
样的消息。
陆风叹息,他以为自己看透红尘恩怨,性格不羁浪荡,确不想居然对这份
痴情感慨。原来,他是自欺欺人,原来,只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没遇上而已。
可惜,遇上的,确又如此可怜。
再次长叹,陆风终是开口“她说,她曾经答应过一个人。只要有一口气,
他在哪里,她就是在哪里……”
书架重重的撞击,有沉重的书籍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巨响。陆风听着那阵
骚动,确一句话也没有说。此时,恐怕他的心伤是无人可解的。
良久,一切归于平静,陆风才再次听见他夹着嘶嘶冷气的声音“去告诉她…
…现在,我再也不需要她了,叫她不必……不必守着那该死的诺言陪我老死宫中
,不必!不必!日后,我也终会渐渐忘记她,我会过的很好,很好,朕是天下
至尊,不需要她操心更不需要她怜悯。叫她安心的走,走的远远的,不用牵挂
……不用想念,若有来世……也不必再相遇……去,现在就去!”
陆风悲伤的扫过那片阴影,现在他不必借助灯光,也仿佛看见他痛入骨髓
的面目。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现在,他终是信了。
缓缓转身,陆风离开了。只是,这一次,他确是彻底的离开了这座皇宫。
对于皇上的话,他想,他实在没有必要再去多此一举传达一遍。因为他坚信,
有些情终可以人定胜天。
原来,九华寺圆寂的高僧都是明白的。
。。。。。。。。。。。。。。。。。。。。。。。。。。。。。。。。
。。。。。。。。。。。。。。。。。。。。。。。。。。。。。。。。。。
。。。。。。。。。。。。。。。。。。。。。。。。。。。
好端端的夜色,到子时时分,忽然起了肃杀的秋风,渐渐呼啸着隐藏了星
月。
齐玉宫,苏玲玉捂着胸口痛的死去活来,这磨人噬骨的疼痛之外,还有胆
战心惊的无限恐慌。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卫为什么阻挡住德嫔的看望。究竟懿轩为什么会
忽然间如此心痛?这痛如此之深,痛的她几乎站立不稳,难道,难道,他真可
以自行冲破么?
又痛又怕中,苏玲玉使尽力气狠狠张嘴咬住了自己的胳膊,咬的那么狠,
转瞬便有血珠混着泪水顺着雪白的肌肤缓缓淌了下来。
她不甘心。费了那么多心思,吃尽那么多苦楚,冒着身家性命危险,到头
来居然还是要失败?
不,她不能,她不能败。她的大仇未报,血海为洗,就算死了都没有面目
去见爹啊。
想起那刻在灵魂里的仇恨,苏玲玉的面目扭曲,泉涌似的泪水凝聚在下巴
处,一行行沿着胳膊流淌下去,心中确有一个声音叫嚣,爹,是玉儿没用嗬……
那一年,她只有11岁,她爹苏平安还是潭州盐运使。虽然只是小小6品职
衔,但盐运使向来是官员中一等一的肥差。所以,潭州在任的那几年,她苏家
真正是门庭若市,权力财富齐行,而她苏玲玉,苏家唯一的女儿,更是万般宠
爱千般娇惯。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一场横祸,她的人生本该是越来越好的。
那一年,曹天泽因为镇压大理叛乱有功,一时间官拜镇国大将军,朝中风
头再无出左右者。但人性就是如此贪婪,位高权重伴随的一定是贪慕富贵。所
以便有了后来曹天泽暗中染指官盐买卖。而他的帮凶,二品提举解盐司总督秋
伯山,更是为了讨好巴结他,明里暗中不知道为他处理掉多少个不听话的盐官
,又安插了多少个心腹的盐官。
潭州因为人口稠密,城市繁华,秋伯山自然是不会放过。所以也便有了对
她爹那一番明着拉拢暗着威胁。只可惜,他爹多年一方称霸,早就放不下富贵
荣华,又加上门人撺掇,便冒出了收集证据扳倒曹天泽和秋伯山的念头。
可惜,这些苏平安自然是不会明着说出来。人就算是为自己,也总是会找
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如苏平安当时大义凛然的话语,奸臣当道,我苏平安必
不会与之苟合!而这句话,恰恰便被11岁的苏玲玉听见。
结局是可想而知的。不说苏平安的居心不正,借朝廷之手保自己荣华地位
,单说曹天泽那时的权倾朝野,也绝不是他一个小小6品的盐官可以动摇。其
实,若不是苏平安那几个不只事的门人撺掇,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