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快点子,我可不想尽在你们身上耗时间,交不交总是要交,无非是迟交
一阵子吃点苦头而已。还站着干什么?她们不懂规矩,你们也不懂了?!”
两个宫奴被牛云最后的话语吼的反省过来,凝滞了的动作转瞬又行动起来
。一步跨了过去,抓住郁锦的胳膊就要搜起来。安若眼见着躲不过,又急又怒
再也顾不得旁的,拼了命一头向着其中一个撞去。
“哎呦”宫奴被撞倒在地上,一屁股坐地上呻吟起来、
牛云呆了下,转醒过来一拍桌子就吼“反了你们!果真是有贱主必有贱婢
!还不去给我叫人!”
郁锦眼见着抓住自己胳膊的宫奴撒了手就往外走,耳朵里响着一叠声的哭
腔叫娘娘,心里又痛又怒。扫过面前三张湿濡的泪脸,顿了顿终是忍着眼泪说
“副掌事……郁锦的确有东西未交……可是那样东西,不是郁锦不想交……我只怕副
掌事拿了便是连累……”
牛云不耐烦的冷哧“你少唬我。我就算再这鸟地方,也不一定见的比你少
。快些交了少说些废话!”
郁锦咬着唇,顿了顿,终是颤抖着手不顾耳边安若痛心的叫声,缓缓里裙
裾里掏出一个玉坠。那玉坠不是别的,正是当日懿轩所赠的那一块!
“这是……皇上亲手赐我的……副掌事……”
“果然是好东西。拿来。我瞧瞧……”牛云完全听不进郁锦的话,只第一眼看
见那浑身温润翠绿的玉坠时就两眼放了光。
“副掌事……这是我唯一的念想。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收走。来日郁锦一
定再寻得其他物品孝敬您……我求……”
“就知道你这个贱种死心不改。你只当皇上送你块坠子心里就还惦记着你
?你少痴人说梦了。下了宫奴院,你这辈子也别再做那样的梦!拿来……!”
郁锦憋痛的泪水流了一脸,只是手里还死死捏着那块玉佩。就算没有一点
希望,她也舍不得放手。那是懿轩送她的唯一的纪念,也是那段情唯一的鉴证
。她怎么能够放手呢?
两人正僵持,屋子里闹哄哄至极,门扉吱呀一声忽的被打开,掌事任红带
着几个宫奴赫然出现在门口。一眼扫过屋子里情景,开口就是一句喝斥“要你
办点事情,从没见一样妥当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把这几个人都带下
去”
。。。。。。。。。。。。。。。。。。。。。。。。。。。。。。。。
。。。。。。。。
随着安若他们被带走。不大的厢房里就只剩下任红和郁锦。乘着沉默,郁
锦余光快速扫过任红。
皇宫里服役的侍从婢女,一般年纪都不会超过25岁。上了25岁的如果还留
在宫里的,不是犯了错被贬去做杂役永不放行出宫的,便是晋身了嬷嬷或者女
官的。而眼前的任红,自然是后者。除了年纪必然超过25岁外,郁锦还断定,
任红出身定是粗鄙。一般家境相对富裕的人家,对女孩儿的教养总是细致。不
说礼仪,只说身体骨骼,定是较小纤细。但任红骨架偏大,脸上皮肤更是粗糙
。脱了那身花花绿绿的衣服,也不知道还要如何粗鄙。
这样的人能够做到女官。就算是最末等宫奴院掌事,也是了不起的。要知
道,皇廷不仅仅是对妃嫔有着严格的身份筛选。就是的侍从和婢女也是有着门
弟出身概念。宫里高阶的女官更是不乏有名门望族商贾之女。说到底,这后宫
里的女人,保不齐哪一天就乌鸦变凤凰了。选秀入宫自然也不是唯一的荣耀门
庭的途径。
所以此时此刻,郁锦便以为,任红一定是比牛云聪明的,她该清楚那玉坠
的含义的。但随着任红的一句话,郁锦藏在心里的希望顿时跌个粉碎。
“拿出来吧。也不要藏着掖着了。想必牛云和你也说的清楚。如今你再带
着那些个物件,干起活来也是不便。等着来日你有出宫的机会,我再还你便罢
了”任红总算还有一二分上位者的城府,说了句不是借口的借口。
郁锦紧紧捏着手里玉佩,忍着重重怒恨,思量了下终于说“掌事……不是郁
锦不愿意交……只是这玉佩是皇上唯一赐予我的东西。若一旦被人知觉我居然连
玉佩都私自与人,届时,只怕是要连累掌事的”
任红楞了下,果然有了一两分收敛。郁锦还只当她晓得怕了,紧着又说“
掌事放心,来日郁锦必寻了其他珍宝孝敬您。我虽被贬黜在此,但家兄西平王
若听见,未必不会心痛呢……”
郁锦不提还好,提起自己背景,任红眼睛忽的不屑,再和着之前和掌事谈
话,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变了脸色。“啪”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任红怒斥
“果真是个骚蹄子,这样话你也敢说。谁不知道你那个云华郡主是怎么得来的
,嘴上叫平西王一声爹,那背里还不定如何淫那个乱!你也放心,这物件怎么
能连累到我,哼,谁知道你干活的时候丢到哪一处了”
郁锦僵在地上,只觉得浑身血脉都冷的冻住,一颗心坠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就算她有想过遭受的重重屈辱,也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痛楚。
任红看着郁锦发呆,还只当她抗拒,小人嘴脸彻底露了出来,不管不顾两
步跨过来就要夺她手里玉佩。嘴里还念叨“我到要瞧瞧是个什么物件……”
拉扯的力量终于叫郁锦从深渊中浮出,惶恐的看着任红一张粗糙丑陋的嘴
脸,她急的就叫“掌事……求求你……我只有这一样东西了……我求求你……”
“放手!贱人,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进了这宫奴院,你这辈子就别想翻身
。老娘要你死,你就不能活!”
郁锦眼泪汹涌的落下来,手里还紧紧抓住那玉佩。如果自尊被踩在脚下蹂
躏能够保住懿轩送的这唯一一样东西。她宁愿承受。可是能吗?自尊这种品质
只对自尊的人有用,对于任红这样的人,一文不值。
“啪”重重一巴掌打在郁锦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呆滞,转
瞬清醒过来,手里璎珞绳结重重的从手心里划出,留下深红的印记,空了一颗
痛楚不堪的心。
“哼,今天这巴掌是叫你记住,谁才是主子!再有忤逆,就不是这一巴掌
能够了事!还不给我滚,吃了包子等汤呢?”
站在厢房外面廊檐下,郁锦眼中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有那么一瞬间她居
然都想到了去死。但转瞬夜晚寒凉的冷气就将她激的清醒过来。她死了,旁的
不说,只懿轩的一番保全的心思不是白费了?
尽管,他们此生也许都不会再见的时候。可是那些情又岂是想忘就能忘记
的?哪怕是知道和他共呼吸着这片天,也是好的吧。
更多的泪水无声的流出,一滴一滴重重砸在通向三进院的石板路上。直到
现在郁锦才知道自己的稚嫩,命运从来都是坎坷,如何就肯给了她繁花似锦呢
?
“进去吧。今个起你就这里住。我劝你还是想开些,日后还整的有受苦的
日子在后头。你这样想不开,到不用什么苦楚就要自己拖垮自己了”
耳边猛不丁的冒出句低哑的劝慰,惊醒了郁锦沉浸在痛苦里的魂魄,回转
头看身边环境。面前是和二进院里一模一样厢房,身边是带路的女奴。
随着门扉吱呀推开,里面粗鄙的内室一目了然的出现在眼底。外间和里间
隔着半堵墙。外间是一张八仙桌,上面胡乱放着几个缺了口的杯子以及一根燃
大半的蜡烛。里间露出大半通铺,此时正露着个小脑袋,好奇的打量郁锦。
郁锦万分疲累,只等着送她过来的宫奴一走,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八仙桌边
。半晌,那个打量郁锦的人走下通铺,几步走过来坐在郁锦身边瞧她“你就是
那个犯了错的主子娘娘?”
(¥v¥)掌院之威20
郁锦万分疲累,只等着送她过来的宫奴一走,便一言不发的坐在八仙桌边
。半晌,那个打量郁锦的人走下通铺,几步走过来坐在郁锦身边瞧她
“你就是那个犯了错的主子娘娘?”
清脆甜甜的声音,虽然问的问题尴尬,却并没有敌意在里头。郁锦不由错
脸打量她。一张稚嫩的小脸还带着婴儿肥,圆圆的杏眼一眼到底的清澈好奇。
微微抿唇就露出两点梨涡。虽然五官并不出彩,但却有着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见郁锦打量自己,朱莎眨巴眨巴眼睛,皱起秀气的小眉头忍不住说“姐姐…
…你是不是很伤心啊。你看你的眼睛都哭红了”
一语说中心事,郁锦眼眶莫名的又红了起来,慌的朱莎直摆手安慰“姐姐
,你别哭嘛。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朱莎啊…”
她话未完,里间一声低沉的喝斥传来“朱莎,要你管那些闲事。都几时了
,还不睡”
朱莎嘟嘴撇了眼里间,忍不住嘀咕“齐云姐姐,你和郁姐姐都是从上头贬
下来的,她心里难过你肯定比我们都清楚。往后咱们都是一室,你也劝劝她嘛
”
郁锦心里一紧,恍惚间好像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般。不待细想,里间
齐云已经怒气冲冲回“那也只怨她自己没本事。不及人家狠毒。没死已经是造
化了,还安慰,她自己想不开,乘早死了算了!”
朱莎吓的缩了缩脖子,忽然伸手扯了扯郁锦袖子,小声说“姐姐,你也别
难过了。早点睡吧,天亮你还要和那些新人去掌院那里报道呢”
郁锦楞了下,转瞬明白过来。她因为是夜里罚下来的,自然是只能隔日去
见掌院。想着叹了口气,随着朱莎一起向着里间走去,这才看清,里面足有5
米的炕上还躺着4个人。
齐云就在最里头睡着,背对着她也看不见模样。其余两个都是一脸粗糙的
人。此时四仰八叉的正睡的囫囵,有一个甚至口水都流了出来。
“姐姐,你和我睡最外面,晚上咱们说悄悄话”朱莎拉着郁锦,毫无城府的
娇憨说着。那种神态蓦然让郁锦动容,不觉间,心头的痛都去了三分般。是啊
,就算为着再见一面郁秀,她也不能垮啊。
四更天时,郁锦还是没有睡。前面朱莎说要说悄悄话,到是早早就把自己
说睡着了。不过郁锦到是从她嘴里知道不少事情。
这宫奴院虽是皇宫最底层的杂役,却是无孔不入,哪里都少不了的一干人
。小到皇宫卫生杂役,大到环境规划布置,都与他们脱不了干系。所以人数上
自然是要比其他各部多出许多。据朱莎说,光是她们这东院就有200人,这还
不算前日才新进来的20几个新人。若要在加上其他南北西院的人,粗略估计也
要在1000左右了。自然这么些人,住处也比旁的地方大上许多。四个院子均是
5进院结构。一层一层进去,每个院子都有8个厢房,每个厢房通常都是住6个
人。
之所以郁锦他们这个房间只有5个人,那是因为,刚刚有一个人死了!那
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婷!
当郁锦从朱莎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再是不能提当时的震惊与感慨。
但很快,她就反省过来,这也定是有人故意糟践自己而已。毕竟刘婷是因着她
的事情被杖毙的。现在自己住在这一处,甚至也许就睡在刘婷原来睡的地方,
她若真是对不起刘婷,如何还能好睡?
那人也只不过是想看自己夜夜被噩梦缠身,被冤魂和愧疚折磨的奄奄一息
最好一命呜呼罢了!
而这个人,能够安排决定郁锦的住处,虽然很有可能是任红,但是焉知不
会是另外一些上位者?也正是刘婷的事情赫然提醒了郁锦,这一场变故是因着
什么而起,刘婷又是被谁真正害死!现在自己沦落至此,可不就是羊入了虎口
?
直到现在这一刻,郁锦才又提了心思将今日发生的种种回忆了一遍。越是
琢磨,越是疑问重重。究竟是谁要害自己?又是为着什么?若说是为争宠,那
个人又是几时得知懿轩对自己的心思?还有自己院子里的侍从,又是谁包藏祸
心隐藏至深?
种种的疑问堆积在一起,直乱了人心。郁锦想不透,但有件事情她却明白
的很。今日种种羞辱也只不过是开头。自己若还一味沉浸在痛苦里坐以待毙,
等待她的下场就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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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太多变故让郁锦感概。直到5更天的时候,种种心思沉淀下来,紧
着又眯了一会便被院子外面打更的宫奴叫醒。朱莎因为和郁锦说了半夜的话,
这会子空气又是寒冷,只是迷迷糊糊蒙住被子里钻。郁锦见叫不醒她,只得自
己穿了衣服下床。
从昨夜想通,她就知道。自己不比别人,且不说没有错处都有可能惹来杀
生之祸,更别说行差踏错之后的下场。再没有找到那人破绽之前,她是万万也
不能留下那样的错处被人抓住的。所以,眼前朱莎不醒来,她也没有办法去为
她在浪费时间。
可是她毕竟刚来,许多的事情还要问人,就像现在打水盥洗都不知道要怎
么弄。正想着,错眼瞧见齐云从里间出来,只是还不待她问出口。齐云已经麻
利的系好自己腰带,拿了靠墙角的一个铜盆随手拉开门,抬脚就走了出去。
郁锦转瞬明白过来,也不发一言,随即跟在她身后出了门。
借着蒙蒙天色,郁锦隐约瞧见偌大的长方形中院,左侧是一排净手的厕所
,右侧则是紧挨着的子母井。现在已经有早起的其他厢房的宫奴正在跟前打水
。齐云的身影赫然也在其中。
等看清一切,郁锦就想回厢房再叫一叫朱莎,只是还不待动作,就听见那
头咣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冒了出来“你个作死的。抢什么抢?
你还当你是尚服呢,瞎了你的狗眼!”
“你……你……你也不要太狠毒了!我命里不济,你也只不过是最不入流的宫
奴!我就睁大眼睛看你还能猖狂几日!”齐云的隐忍怒吼猛不丁的传进郁锦耳
朵里。在联系刚才谩骂里提到的尚服,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想起一件事情。
前几日她被懿轩秘密带到御书房暖阁里治病,那一夜听着外面的吵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