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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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棋天下-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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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容,这声音似乎太过温暖,潋滟竟有些心酸,因此声音中竟带了几分泪意:“奴婢见过萧先生。”

萧长河听出了潋滟声音中的泪意,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怜惜来,潋滟虽然看似柔弱,可她的眼中却总是闪着坚毅的神采,究竟是什么事情令这个坚毅的女子委屈至此?

萧长河刚想询问潋滟遇到了什么难心事,可眸光却落在了潋滟身上的披风上,他已经认出这件披风是楚晔的狐腋裘,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何苦惹尘埃?

想到这里,萧长河侧身相让:“姑娘先请。”

潋滟定了心神,福身行了一礼,道:“多谢先生。”说完,潋滟就朝自己住的地方行去。

萧长河望着潋滟的背影,目光有些莫测。

……

楚晔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已是华灯高照。楚晔放下手中的御笔,有些疲累的闭上双眸。

来喜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今晚在哪里歇息?”

楚晔连眼睛都没睁,只是说了一句“景晖宫”。

来喜忙道:“奴才这就去吩咐人告诉贵嫔娘娘准备接驾。”

楚晔微微颔首而已。

来喜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又悄悄的走了进来。楚晔猛然睁开眼睛,看向来喜。来喜被吓得抖了一下身子。

楚晔站起身,迈步朝外走去。

来喜忙道:“陛下稍候片刻,此时车驾未备。”

楚晔恍若不闻,迈步出了屋子。来喜忙跟在楚晔身后,却见楚晔朝乾德宫的后院走去,心中已明白楚晔要去哪里,忙提了一盏灯笼替楚晔照亮。

转眼间,潋滟的屋子已经到了,屋内一片黑暗。来喜要去敲门,却被楚晔摆手制止了。

楚晔伫立良久,方才带着来喜离去。

章二一 吉凶

抱歉,上周家里临时出了一点事,没来得及和大家说一声,请大家多多见谅,鞠躬。今日起恢复更新,但每日的更新时间不定,请大家体谅。

――――――――

潋滟从上书房回到自己的房中,只觉得一阵阵发冷。吴嬷嬷替潋滟解下斗篷,道:“姑娘的脸色不好,不如躺着歇会儿。”潋滟点了点头,和衣在床上躺下。吴嬷嬷忙抖开一床被子,替潋滟盖在身上。

寒意从心底涌向四肢百脉,潋滟不由蜷缩起了身子。吴嬷嬷打量着潋滟冷,忙又替潋滟盖了一床被,又往地中的火盆里加了几块炭。

一时,满室如春,可这暖意却温暖不了潋滟心底的寒意。潋滟微合双眸,心思却是一片空明。她在心中苦笑,自己早已知道帝王家的残酷,可自己却还是因为一碗粥而软了心。

楚晔冰冷的话语不时萦绕在她耳边,潋滟不由握紧了双拳,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他是帝王,注定无血无泪的帝王。

吴嬷嬷见潋滟似已沉睡,忙悄悄的退了出去。

暮色将屋内的光亮一点点蚕食,潋滟静静的躺在床上,一颗心早已变得冰冷。她不知道楚晔此时正站在屋外,伫立良久……

次日早朝,楚晔端坐在宝座上接受百官的叩拜。朝臣都已知道了楚晔昨日的旨意,也是各怀心思。百官礼毕,偌大的朝堂上竟是一片寂静。

高炳业出班启奏道:“陛下,微臣昨日奉旨捉拿罪臣陶景文,并已交侍御史王致中讯问。”说到这里,高炳业微微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微臣以为陶景文之事幕后必有指使之人,还望陛下下旨严查此事,勿令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高炳业的话音刚落,就有高党之人随声附和,不过是请楚晔严查此事,追究幕后之人等语。

楚晔端坐在宝座上,不发一语,神色莫测。

崔光烈偷偷的看了一眼楚晔,心中难免有些失望,看来自己太高估这个少年帝王了,所以自己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只是如今已不容他多想,高炳业方才的那一番话矛头直指自己,自己再不反击的话,只怕就会沦为鱼肉。

楚晔终于开口了,说道:“此事容朕仔细思之。”说完这句话,他就令小太监宣布退朝。

朝臣望着楚晔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对这场儒法之争的结局已经了然。

群臣纷纷退出大殿。高炳业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自有高党的人上前阿谀奉承。高炳业急着回府向大长公主报喜,因此只是敷衍了几句。

崔光烈落在了后面,神色颇有些凝重。崔党诸人也颇有些惴惴不安的意思,可却不敢当着崔光烈流露出来。

楚晔回到上书房,不见潋滟,心中颇有些担心,吩咐来喜道:“你就说朕身子不适,无论什么人求见,都替朕回了。”来喜忙答应了。

楚晔说完,迈步出了上书房,径自朝寝宫行去。到了寝宫,楚晔并未进去,摆手示意身后的小太监不必跟着了,就朝后院走去。

吴嬷嬷正在洗帕子,一见楚晔来了,忙跪下请安。

楚晔道:“免礼。姑娘今日可好些了?”

吴嬷嬷忙答道:“回陛下,姑娘今日好多了,刚才太皇太后娘娘派人宣见姑娘,姑娘刚走。”

楚晔闻言,不由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一拂袍袖,转身离去。楚晔边走边在心中猜测太皇太后召见潋滟的用意,可一时也理不清头绪,因怕潋滟吃亏,也就匆匆朝永信宫行去。

楚晔行至半路,却见高皇后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那高皇后远远的见了楚晔,心中有些怨恨,但又有几分高兴,忙福身行礼,那些宫女、太监也纷纷伏地叩拜。

楚晔见高皇后已经看见了自己,不好视而不见,也就站定了身子,等着高皇后过来。

高皇后行过礼,也就扶着一个宫女走到楚晔面前。高皇后因崔贵嫔怀孕,楚晔十分尽心,心中对楚晔难免有些怨恨。可如今见了楚晔,她对楚晔用情极深,心中却又有几分欣喜。

楚晔只得和高皇后寒暄几句,高皇后似乎兴致颇高,楚晔不好太让她难堪,只得虚与委蛇。

却说潋滟一早起身,见天色已经晶亮,不由道:“今日竟起晚了。”

吴嬷嬷听见潋滟出声,忙走到床边,掀开帐子道:“姑娘起了。”

潋滟一边披衣下床,一边道:“什么时候了?”

吴嬷嬷赔笑道:“姑娘不用着急,陛下还没下朝呢。洗脸水我早给姑娘备好了,如今正放在火盆旁温着呢。我亲手熬的粥,姑娘一会儿尝尝,可还可口?”

潋滟道了谢,匆匆梳洗了。吴嬷嬷早盛了一碗粥,又端过两碟子精致的小菜。

潋滟见吴嬷嬷盛意拳拳,虽是满腹心事,也不好过拒,还是坐在桌边尝了一口粥,那粥入口倒是极其软糯。

“姑娘尝着可还可口?”吴嬷嬷满脸堆笑,眼中却流露出几分讨好的神色来。

潋滟刚要答话,却听有人轻轻的敲门。吴嬷嬷忙答应了,走到门边去应门。

吴嬷嬷开了门,一见来人,顿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过神来,侧身相让,道:“见过张总管。”

潋滟见吴嬷嬷半晌也不说话,心中颇有些好奇,因此也站起身来,就见张国忠已经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忙福身行礼,道:“见过张总管。”

张国忠一见潋滟,笑道:“姑娘不必多礼,太皇太后娘娘宣姑娘觐见,姑娘快随我来吧。”

潋滟心中有些纳闷,此时太皇太后召见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可她却不敢流露出分毫,忙口称“遵命”,略略整理了一番衣饰,就随着张国忠朝永信宫走去。

可潋滟心中却有些惴惴,不知此行的吉凶如何。

章二二 祖孙

前段时间压力过大,神经衰弱的毛病复发。每天困得眼泪直流,可却睡不着觉,泪。请大家多多原谅。

――――――――

永信宫到了,昔日热闹繁华的永信宫如今竟是一派门可罗雀的凄凉景象。潋滟不由在心中唏嘘,世态炎凉在皇宫里体现得竟是这般淋漓尽致,难怪这宫中的女人对权势这般的执着。

守在门外的小太监见了张国忠,忙迎上来见礼。张国忠摆了摆手,带着潋滟走了进去。

屋内静悄悄的,偶尔从窗外传来一两声雀鸟的啁啾。张国忠站在内室门口,奏道:“太皇太后娘娘,潋滟来了。”

陶嬷嬷出现在内室的门口,看了潋滟一眼,道:“太皇太后娘娘宣你进去。”说完这句话,陶嬷嬷就侧身让潋滟进去。

潋滟敛衽为礼,随即迈步进了屋子。陶嬷嬷并没有跟进来,而是转身出了屋子。

潋滟心中越发的忐忑,战战兢兢的朝屋子的深处走去。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潋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床榻,只见床帏低垂,心中不由有几分犹豫。

蓦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潋滟吓了一跳,忙跪下叩首道:“奴婢见过太皇太后娘娘。”

“起来吧。”苍老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萧索。

潋滟忙谢了恩,站起身来。

一只苍老的手掀开床帏的一角,潋滟就看到了太皇太后那苍老却威严的面孔,忙垂下了头。

太皇太后招手道:“你过来坐吧。”

潋滟有几分迟疑,但却不好违抗太皇太后的命令,只得战战兢兢的走到床边,侧身在床边坐了。

太皇太后一把握住潋滟的手,潋滟只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干枯而冰冷。此时屋内只有太皇太后和潋滟两个人,潋滟只觉得有些压抑,压抑得她几欲落荒而逃。

太皇太后突然说道:“你可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如果能出宫,就离开这人吃人的地方’吗?”

潋滟记起何家失势时,太皇太后确实曾对自己说过这句话。当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太皇太后又提起这个话头来,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太皇太后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十六岁时由父亲做主,嫁给了太祖皇帝,那时太祖皇帝只不过是大燕禁军的一个将领。一路行来,我坐到皇后的位置,这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道?我做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在外人看来许是风光无限,可又有谁知道我的恐惧与无奈?”

说到这里,太皇太后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潋滟忙轻轻拍着太皇太后的后背。太皇太后咳了好一歇才不咳了,只是兀自喘着。潋滟忙起身倒了一杯茶奉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喝了一口方才好些。

潋滟道:“娘娘,奴婢去叫张总管进来?”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意,道:“我没事。”

潋滟心下难免有些惴惴,万一太皇太后有个好歹,只怕自己一时说不清楚,忙暗中思索脱身之计。

太皇太后突然说道:“我做了皇后之后,高宗皇帝被立为太子,出居东宫。高宗皇帝自幼身子单薄,我格外垂怜于他,他也很是依恋我。不想他被立为太子之后,被一群朝臣教导为人君的道理,性子越来越冷漠,母子之情也疏远了。渤海王是少子,得以留在我的身边,所以母子之情甚笃。而高宗皇帝偏信谗言,以为我偏宠渤海王,与我芥蒂愈深。”

潋滟不由想起外间传说太皇太后偏宠少子渤海王的传闻来,心中只能付之一叹。帝王都是疑心极重之人,正是这疑心让父子、母子、兄弟、夫妻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太皇太后凄然一笑,道:“我历经四朝,也许在外人眼中我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可我也是一个母亲,我不愿看到我的儿子猜忌我,防备我,所以到了后来我真的偏疼起渤海王来。”

太皇太后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爱屋及乌,人之常情,我也格外偏宠临川王。加上渤海王不得善终,我难免对临川王有几分愧疚。”

潋滟不由偷偷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只见她的嘴角边流露出几分苦涩来,心中不由有些发酸,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另一个亲生儿子害死,做母亲的又将是怎样的心情?潋滟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忙别开眼去。

太皇太后觉得有些疲累,将身子向后倚去。潋滟忙拿过一个软枕,放在太皇太后身后。

太皇太后微微点了点头,道:“可这其中也难免有几分私心,当今皇帝即位后,我为了制衡今上,故意格外偏宠临川王。这里是皇宫,利益远比亲情重要。”

潋滟有些愕然,不知道太皇太后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

太皇太后双目微合,歇了一会儿方才接着说道:“你入宫不久,临川王就来求我将你赏给他。你被高皇后责罚的那次,临川王跪在我这里两个时辰,只为了求我出面救你。可我知道你将是安插在当今皇上身边最好的棋子,所以我才没放你出宫去。可后来何家败落了,我再没有可争的了,才对你说出那番话来,想让你出宫去。”

潋滟闻言,心中不由为临川王微微一恸,忙双膝跪下,道:“回太皇太后娘娘,奴婢不愿出宫。”

太皇太后张开双目,目光凌厉,盯着潋滟问道:“为什么?”

潋滟心中竟有几分惧意,可还是镇定的答道:“奴婢蒙殿下错爱,不胜感激。只是奴婢出身低微,难以高攀。”

太皇太后冷笑道:“只怕这不是实话吧?”

潋滟忙叩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太皇太后略略提高声音喊道:“陶嬷嬷。”

陶嬷嬷忙躬身入内,福身行礼道:“奴婢在。”

太皇太后看向陶嬷嬷,冷声道:“你告诉潋滟,你捡到了什么?”

陶嬷嬷忙答了一声“是”,就对潋滟说道:“姑娘曾丢过一个小药瓶,当时奴婢捡到了。这个药瓶奴婢曾在卫婕妤那里见过,因为样子有些特别,所以奴婢就记住了。奴婢捡到那个药瓶后,心中觉得有些蹊跷,也就没动,又将药瓶放回了原处。过了一会儿,奴婢就见姑娘匆匆回来,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后来姑娘看到那个药瓶,忙将药瓶捡起来,藏到袖中。还有姑娘受罚那次,奴婢在姑娘那里也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药瓶,里面装着伤药,那伤药与寻常伤药也不一样。”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示意陶嬷嬷退下去。陶嬷嬷忙福身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陶嬷嬷一走,太皇太后就看向潋滟。潋滟虽然伏在地上,可还是能感觉得到太皇太后那冰冷的目光,不由一阵阵发冷。

太皇太后冷冷的开口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陶嬷嬷早就回明了我。你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在这宫中毫无依仗,要依仗我,可我又岂能轻信于你?我故意隐忍不发,就是想有一天能以此事要挟你,让你为我效力。可惜人算注定不如天算,何家败落了,我也没有要争的了。如今我已是日薄西山,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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