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在上 作者:弱水千流(晋江vip2015-01-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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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在上 作者:弱水千流(晋江vip2015-01-05完结)-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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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嵘脸色一滞,显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子才恍然大悟,一张白净稚气的脸憋了个通红,“师父说笑了,徒弟十六都还不到咧。”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几分飘忽,支支吾吾道,“不过若说心仪,徒弟倒觉得玢儿不错……”

    严烨挑眉,“玢儿?娘娘身边儿那个?”

    小桂子的脸色乍然变得微妙。天要下红雨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督主居然有同他闲聊的兴致,着实是分外难得!桂嵘略想了想,涨红着脸回他,“她长得好看,说话也有意思。”

    他端详桂嵘的脸色,又问:“既这么,我替你找娘娘,把那丫头许给你怎么样?”

    小桂子的脸色先是一喜,似乎是瞬间想起了什么,忽地又黯了下去,笑了笑道,“师父待徒弟这样好,徒弟心中感激涕零。只是,徒弟这身子……讨了她来也是耽误人家姑娘,她模样好,又是贵妃娘娘的丫鬟,往后什么样的好人家配不得。”

    话题绕到这上头便沉重了几分,严烨也不再想继续,只拂袖扬了扬,桂嵘因躬身退了。他掖袖从回廊上下来,孤身走在宫道上,抬眼看远方的天色,方才还明晃晃的太阳已经没了踪影,远处渐渐侵过来一阵乌云,天压下来,低低的,闷得人喘不上起来。

    不消多时,轰隆隆的雷声扯起来,淅淅沥沥的雨水便如珠连串一般从天上落了下来。他立在雨中,后头跟着的小太监过来给他撑伞,他却不理会,兀自在雨中踱着前行。后头的小太监无奈,只好陪他淋着雨跟在后头,上前试探道,“督主,咱们这是去哪儿?永和宫么?”

    严烨微合起眸子摇摇头,心头想起了一个人来,因道,“去看看萧太妃。”

    ******

    秋日的雨不似夏日的猛烈,雨点子并不大,也不急,像是弹一首曲子,颇有慢条斯理的意味。萧太妃从静心堂搬出来后一直住在砚慧斋,期间没什么人去探望,除了身旁多了些人伺候,她的日子同在静心堂禁足时并没什么两样。

    严烨面上的神色莫名,径自提起曳撒如宫门。他眉头略皱起,砚慧斋门可罗雀,凄清冷寂,甚至连唱门的内监也没有。走进去,只见院子里只有一个年长的嬷嬷正清扫院落,见了他登时一愣,转瞬反应过来,连忙朝他跪下去,俯首道:“奴婢给厂公请安。”

    他淡淡嗯了声,“起来吧。萧老娘娘这段日子好不好?”

    那嬷嬷从地上站起来,朝他恭谨道,“主子都好,劳烦厂公挂心了。”说罢掖了袖子朝正殿一比,“厂公随奴婢来。”

    严烨颔首,跟在她身后转过屏门进了正殿。

    偌大的正堂里并没有什么华丽繁复的摆设,正中立着樽大佛像,下头是香案蒲团木鱼,礼佛的器具一应俱全。他略皱眉,侧目看了看,只见萧太妃仍旧一身的姑子装扮,跪在蒲团上念经。

    听见了响动,她回首过来,见了严烨似乎并不惊讶,只淡淡道,“厂公来了,坐吧。”

    严烨屏退左右,立在香案前垂着眸子望着她,半晌方道出一句话来,神色漠然,“我今日来,是要知会娘娘一件事。”

    萧氏转过头来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略顿了下,又道,“过段时日我会安排娘娘出宫,紫禁城呆不下去了,我已为娘娘打点好了一切,你带着师父的灵位。回他老人家的家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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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花的人格真的很复杂,唉。

☆、炉香闲袅

 听他这么一说;太妃心中隐隐明白了些;面上浮起一丝难以置信又痛心的神态。她略顿了下方抬眼觑他;似乎并不对他的话有什么质疑,只是说:“厂公很快便要得偿所愿了。”

    这话既不像贺喜已不像嘲讽;语调淡漠得像一片平静的湖面;教人听不出半分的喜怒来。严烨微皱眉,眼底的神色仍旧透着寒意;侧目看了看窗外零落的枯叶残枝,道;“这些日子入秋;天气转凉了,娘娘仔细着身子。”

    萧太妃把脸转了过去,捋着佛珠子点点头,神情有几分恍惚;“知道了;劳烦厂公挂心。”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半带疑惑地言道,“不知厂公作了什么施派送我出宫,紫禁城里悠悠之口最难堵,若教皇后同内阁们起了疑,厂公岂非前功尽弃?”

    严烨扯了扯唇,“娘娘忘了,当初将您从静心堂接出来时臣已放出了消息,您在静心堂十余载患上了隐疾,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边说边往香鼎里添香,修长如玉的指节捻着香屑子往里面放,悠悠道,“这些娘娘一概不必操心,臣说了,已经为您打点好一切,娘娘怎么出宫,后半辈子怎么过活,臣都会替您一一周全。”

    萧氏极为缓慢地颔首。她操这份儿心,说来也确实没什么意义。他的智谋手段无人能及,只要严烨想做,天底下便没有什么事成不了。当初接她出来时他对外扬言她患了病,她原本极不解,如今方知道,他那时便已开始为目下布局。

    太妃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脸上的神情带着种莫名的悲切意味。严烨在窗棂旁端详院中的落叶,不经意瞥见了,因启唇徐徐道,“娘娘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言,今日一别,或许此生都再无相逢之日了。”

    她闻言一滞,思量了瞬方道,“我知道厂公对李家恨之入骨,可还是想求厂公一件事。”

    听见“李家”两个字,严烨的神情冷下去,眼底森若霜雪,迟迟道,“娘娘请说。”

    萧太妃略微迟疑,终是开口,说:“当年下令灭万俟满门的是梁太|祖,同他的子孙后辈皆不相干。上苍有好生之德,望厂公手下留情,放过所有无辜的人。”

    严烨听后勾起个漠然的冷笑,阴测测道:“无辜?娘娘觉得哪些算是无辜的的人?当年梁太|祖屠宫,为了斩草除根,甚至连襁褓中的娃娃都不曾放过。李成元欠的债,自然要他的子子孙孙来偿。”

    萧氏皱起眉,还待开口,他却已经失了耐性,满目的寒霜乍裂而出,望着太妃冷声道,“老督主一心都为太妃,太妃若真的心存感激,便不当再对先帝念念不忘。当年老督主的死是为了谁臣不愿多提,娘娘是心知肚明的。您若到现在还放不下先帝,臣着实替老督主不值。”

    这番话像是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脑门儿上,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赵长德的死是她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伤痛,他对她的情意她一直知道,可她心中属意的是先帝,又如何能给他什么回应呢?萧氏眼眶渐渐地湿润起来,下一瞬便有两行泪顺着面颊滑下来,她抿唇,望着严烨道,“厂公心中始终怨我害死了你师父,如今又何必来理会我的死活?”

    严烨的声线骤然冷硬了,漠然望着她道,“娘娘这话错了。臣从未怨恨过娘娘,一切都是师父他老人家自个儿的意愿,臣无权过问。臣顾及娘娘,是因为师父临终前曾千叮万嘱要护娘娘周全。”说完再不想多言,侧目看了眼天色,回过身朝萧太妃揖手,“臣还有事在身,先告退了,娘娘多保重。”

    说完拂袖,头也不回地阔步去了。

    萧氏眼底的泪簌簌地落,心头的滋味复杂得难以复加。她隔着迷蒙的泪眼抬头看庄严的佛像,那一瞬间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奈。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躲不过,逃不脱。人世间的因果轮回终究会加诸在每个人身上,两个王朝的恩怨,立时便要了结一清了。她感到无奈难过,是因为她没办法留住先帝的子孙血脉,严烨意已绝,再难回天。

    ******

    从砚慧斋出来,雨仍旧在下,像断了串的珠子,不甚猛烈却也不算细腻。

    他转过抱厦上宫道,撑伞等了多时的桂嵘立时迎了上去,见他淋着雨,桂嵘面航悻悻的,收了伞朝他恭谨地揖手,又道,“师父,您要徒弟找的两个人徒弟都找着了,接下来的事还请师父示下。”

    严烨脚下的步子不做停顿,只是半眯起眼,缓缓说:“前些日子我便放出了话,萧太妃神智不清明了,这几日咱们再加几把火,就说老娘娘的癔症已经病入膏肓,着了魔障。”他说着微顿,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等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便做一场戏,将寻好的替死的那人沉入太液池,对外便说太妃撒了疯,失足落水。”

    经他这么一提点,小桂子的灵台乍然清明,他恍然大悟。难怪他师父指派他四处搜罗身形体貌同贵妃和太妃相似的女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因试探着续道,“接着咱们再将娘娘的替死鬼也扔下去,就说贵妃娘娘原是要跳下去救太妃,自己也一道沉了下去。”

    严烨侧目看桂嵘一眼,薄唇极缓慢地扬起来,“你脑子还是灵光。”

    小桂子满面都堆起笑,朝他深深揖手,“师父这招真是高明。沉入水中,待捞起来时早已泡得面目全非,便是死无对证,加上太妃患癔症之事宫中人尽皆知,顺理成章,谁也不会起疑心的。到时候咱们便能将太妃送出宫,也能将娘娘带着一同离去。”

    他笑容淡漠,伸手抚着腕上的佛串,忽地一声嗟叹,朝桂嵘问道,“那两个替死的是怎么寻来的?”

    桂嵘应道:“回师父,那两人都是徒弟从死牢里找出来的,徒弟许了她们好处,事成之后必会厚待她们家中人。”说罢微微一顿,“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造化了,替太妃同贵妃赴死,风光大葬,入妃陵,天大的福分么。”

    严烨面上木木的,没什么神态,沉声道,“人都死了,什么排场都是做给活人看,算什么福分。这桩事知内情的人,除了咱们,其余的一概处置了,切莫留下什么罪状来教人捉我的小辫儿。”

    小桂子不敢吱声了,应了个是便沉默地跟在他身后走,甚至脸眼神都不敢乱瞧,只定定地盯着他披风的下摆。

    皂靴塔在宫道上,声响沉闷闷的,教人感动几分压抑。他下巴微仰着,神情带着天生的倨傲,雨珠子打下来,顺着精致无瑕的面容滑落,浑身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度风华。

    两人一路无言地往前走着,当桂嵘再抬头时却见已经到了永和宫的宫门口。严烨提起曳撒进宫门,门口的内监甚至不用通传,只是跪下去给他行礼,恭声请了个安。

    严烨随口嗯一声,径自往里走,往寝殿的半道上将好碰上妍笙缓缓走过来,她长长地呀了一声,提起裙摆小跑过来,立在他身前上下打量,只见平素里风华绝代不食人间烟火的督主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发梢甚至还淌着水珠,看上去甚至有积分狼狈。

    她皱眉,“下着雨你怎么也不撑伞?往带伞了么?”

    他摇头,径自牵起她的手往寝殿里走,“不想撑伞。”

    闻言妍笙一愣,不想撑伞?还有人喜欢把自己淋成落汤鸡的么?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北方的秋天已经寒意森森,他的掌心是冷的,包裹着她的小手冻得她一个激灵,她两只手一起覆上去,口吻近乎责备:“你把自己当铁人么?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严烨转过来望着她微微一笑,“平日里都是我伺候你,生病了好啊,换你伺候我。”

    她啐他一口,“你何时也学得这么油嘴了。”说完转过去吩咐桂嵘,“去取你师父的衣裳过来。”

    桂嵘应个是,旋身退了下去。妍笙又看向他,怒气冲冲道,“我看你就是个疯子,这个天儿跑去淋雨,脑子有毛病么?”说完便推着他的后背往浴池搡,“赶紧进去洗洗,换身衣裳,我让玢儿给你准备姜汤。”

    他双臂一张将她抱个满怀,俯下头亲亲她粉嫩的面颊,笑道,“夫人这么关心我。”

    她闹了个面红耳赤,推着他嗔道,“别靠这么近,我身上都被你惹湿了!”

    他将她牢牢地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垂低声沙哑道:“一起洗。”

    “一起你个头啊!”她一张俏脸羞得要滴出血,伸出跟小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光天化日,你还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廉耻心,一丁点!”

    严烨很自觉地无视了她的抗议,洗鸳鸯浴么,似乎颇不错,很有尝试的必要。这么想着,他也不再多言,居然一把将她扛上了肩大步进浴室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迟了一点点,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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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浴池是上好的汉白玉砌成,袅袅的白雾萦绕着整个宫室;蒸腾的热气熏得人脑子愈发蒙。

    她一阵晕头转向;甚至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便被他扛上了肩;他大步流星,不容丝毫置疑将她蛮横地扛进了浴池。炉鼎里头添了安息香,清清淡淡的香味,混合着他身上好闻的沉香,令她愈发地昏沉混沌。

    她的身量在女子里算是高挑的,然而胜在骨架小;轻飘飘的并没什么重量。几步到了浴池旁,他双手护着将她从肩头放下来;待她站定,不由分说便去脱她的衣裳。

    这个举动教她心慌意乱,死拽着衣襟不肯松手,“别闹了!大白天的,外头全是人!”

    他不以为意;“我又不干其它事;你想到哪儿去了?”说完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换上一脸的善解人意,朝她点点头道,“原来夫人有想法?那很好办。”

    她被他这番话说得一愣,待回过神来方赤红着脸嗔他:“你胡说些什么?我有想法,我有什么想法?你别同我耍嘴皮子,我绝不会答应的!”说完趁他手上一松便转身往门口跑。

    严烨挑眉,长臂一伸将她捞回来搂进怀里来,仍旧坚持不懈地去扯她的衣襟带子,“不过沐个浴,你这么别扭做什么?”

    妍笙又羞又恼,紧紧护住前胸猛摇头,“我晨间才洗过呢!”

    她执拗得很,教他半天不能得手,他略皱起眉。这娇娇是个倔脾气,既然一鼓作气没法儿得逞,索性循序渐进,他对她一贯有耐心。心中这么思量着,他双手将她送了开,故作妥协朝她,“好罢,你不愿一起洗就算了。”

    他骤然间变得这样通情达理,教她有些惊讶,刚想开口说什么又闭上了。惊讶归惊讶,是绝不能有所表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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