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实已传遍天下,更在翎国皇太女册封大典上大出风头。据闻神弃之地的各类宝物,她尽收于囊,如此招摇,只怕会惹人猜忌啊……”
“陛下,天命之人本就会带来种种神迹。而今翎国与我大康交好,又有无数百姓因此获益,若是一再无端猜忌,只怕会寒了那些赤子之心。陛下,臣以为,朝廷应该昭告天下,弘扬慕领主的美德,以此来激励更多年轻人全心报效大康。”
宁谦出乎意料地先站了出来,力挺未过门的儿媳,看得夜商和慕天鹤暗暗点头。
此话一出,李姓官员突然阴阴说着:“宁大人,朝堂之上,可不能因私废公。慕领主与宁二公子的婚事尽人皆知,如此偏袒,有失公正啊”
“李侍郎此言差矣。纵使慕领主与犬子无婚约一说,宁某也会遵循事实而言。”宁尚书温和却不失强硬地回着,瞅了瞅一语不发的老皇帝,眸里也多了些笃定。
“可惜,慕领主不见得领您的情啊未满十五,她便在府中豢养了个样貌出众的男子,虽对外称是城中医者,可分明就是住在那领主府中的。回朝那日,她还不知从哪里掳来一个花容月貌的少年,另外两位大人都看到了。不讲女德,行径荒谬,实属我大康之辱”
激动地说出这番话后,李姓官员不禁有些后怕。不单是慕天鹤和宁谦怒目相向,就连沉默的老皇帝也虎目圆睁。
“放肆朝堂之上,岂容你李立山胡言乱语?女儿家视名节为珍宝,今被你如此诋毁,传出去,她还不受尽天下人耻笑?”宁谦愤怒地斥责着,让原本想出言维护的慕天鹤定定地看了看这位壮年官员的翘楚,历经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了些许不解。
“下官句句属实,绝无虚言”本想退缩的吏部侍郎得到了太子太傅的暗示,瞬即硬气回着:“宁大人,下官本无意在陛下和众同僚面前让您丢脸,只是,那慕领主确实有不守妇道之嫌。领地内众人皆知那名云姓男子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就连小濮阳将军与一众兵士都亲眼见识过她与该男子的亲昵举动。碍于她身份尊贵,众人有口难言。您若不信,回府问问宁二公子,他这次抱病不起,是否是被气出了心疾?”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死一般寂静,宁谦被气得白面涨红,却说不出半字。慕天鹤忧心忡忡地望了眼神色莫测的老皇帝,竟也不做声。
“确有此事?”半晌,夜商终于开口。
“启禀陛下,臣绝不敢妄言。”吏部侍郎表面正经无异,心里却无比怨毒地想着,慕绯瑟,我看你这次怎么翻身
老皇帝淡漠地看了眼从始至终不讲话的夜梓皓,又看了看隐含兴奋之色的太子太傅柴奇俊,最终把视线投向了慕天鹤。
“慕爱卿,你怎么看?”
“陛下,不过是些年轻人的情爱之事,放在早朝来讲,是否小题大做了些?”不愧是一朝宰辅,慕天鹤轻描淡写着,将自家孙女疑似失德的控诉归成了不足挂齿的小事。
老皇帝眼带笑意,倒也配合,“与朕想的,倒是如出一辙。与翎国相交甚多,作风受其影响也在所难免。女娃的未婚夫婿都不曾声讨其妻恶行,你们还争辩起来了。”
“陛下,慕领主现今受多方瞩目,若是被他国耻笑我大康竟让行为不端的女子入朝为官,并有一地掌管,大康的声望何存啊?”柴奇俊阴狠说着,鄙夷地看了眼培养出这等货色的慕天鹤,心里很是快慰。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提什么大康声威这次若非女娃在翎国大放异彩,他国会纷纷派出使臣与朕的大康交好?柴卿家,凡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别忘了,她是魂师,本就可自主决断自己的婚事。朕看她对宁家小子还不错,不会出岔子的。此事,朕今后不想再听到半字”
不耐,老皇帝夜商拍着龙案一阵训斥,惊得众臣连声称是。再尖锐的批判,也奈何不了显而易见的维护之举。
且不说慕绯瑟阵营的高官们作何感想,也不提柴奇俊等人如何不甘,单看太子殿下的反应,就很是奇怪。
本该趁机大肆抨击少女的夜梓皓只是静默听着众人唇枪舌战,心里却不断思索着近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霉事。
原本决计不会走漏风声的消息,如今传得沸沸扬扬。虽然他妄图用无稽之谈掩盖,但两个儿子相继病倒,着实让他一阵惊慌。
无后的皇储,相当于是葬送皇族血脉。他浸yin权势争斗多年,很快便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愚蠢行为,给他带了怎样的恶果。
她竟然是身怀绝技的魂师虽然那事做得毫无把柄,但他就像被认准了一般,无声无息地就失去了身为男子的最大能力。他不断乔装出宫,遍寻名医,却依然被宣布不能再人道。
怨恨丛生,夜梓皓便兴起了将那该死的女人杀之而后快的念头。寻上七绝门是无心得到的情报,据说从未失过手的杀手帮派居然在翎国之行后,拒绝接受他的任务。即便之后将报酬提高至五十万两,还是没能撼动那否定的回答。
幻魂大陆也并非就七绝门一家做这种人头买卖,可一听是要刺杀慕绯瑟的,所有人都立刻回绝了委托。
并不是那少女有多强悍,或是她身边有多厉害的侍卫,而是因为天魂宫已然介入了发生在凤羽皇城发生的兽袭事件。据说还有不知名的势力也在纠察此事,令道上人人自危。
矛头虽未明确指向这位名满大陆的天命之人,但此时若是轻举妄动,被天魂宫揪出,或是被那股雷厉风行的力量打击,又岂止是魂飞魄散那般简单?
直到这个时候,夜梓皓才意识到,看似毫无关联的背后,有只无形的大手正在缓缓推动着事件的发展。不仅皇储资格被质疑,还有个多年来他早已疏于防范的七皇弟冒了出来。
引领了上流社会解囊救难,又收敛了往日的荒诞行径,夜梓旸显然是有备而来。一场大雪毁了无数人的家庭,却造就了平王殿下出色表现的机会。
而夜梓皓正在那时每日揪心于两个孩子的一病不起,对东宫中的众妃又打又骂。等他反应过来该去做分内事时,已经传来了父皇对平王赞叹连连的消息。
万一,废储另立……太子殿下不觉在布满了暖炉的金銮殿上打了个寒颤。他当年事布置了多久才能爬上这个位子,怎么可能拱手让出?
他的病一定能治好他的皇儿一定会没事他的太子之位,以及未来的龙座,都只能是他的
满目阴鸷,夜梓皓冷冷地看向了年事已高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皇帝夜商。父皇从来不待见他,要不是他和母妃周密的布局,那个占据了父皇全部疼爱的人,应该早就登上了太子宝座。
那又如何?那人终究以最不堪的死法命赴黄泉,父皇啊,别让儿臣再次对您失望,不然……
纷乱的早朝结束,慕天鹤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府,邀约着心事重重的宁谦,一道去了皇城中权贵们最爱去的隐秘销金窟。
都不是贪恋美色之辈,二人挑了个临湖的房间,轻呷着温热的美酒,静坐无言。
半晌,宁尚书说着:“慕大人,少华兄近日身体如何?”
慕少华自从被重创后,一直对外宣称是不慎被游荡的野兽袭击,天气严寒,也让本就没好利索的男人重新躺回了榻上。
听见问起了唯一的儿子,慕天鹤老脸满是疲倦,郁郁说着:“不好不坏。宁洛呢?听说病得不轻啊?”
“他身子向来弱,此次寒冬难捱,着实让人操心。有劳慕大人惦念,宁某代犬子谢过大人。”宁谦脸上有说不出古怪之意,嘴里答得很客气。
慕天鹤叹了口气,缓声道:“宁大人,慕宁两家本是姻亲之好,又何须如此客气?”
“只怕宁某病恹恹的儿子,攀不上您家的高枝了。”要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宁谦是出了名的儒雅温和,今日因为儿子的未婚妻被众人奚落,再淡然,也会觉得颜面尽失。
慕家家主意外地没有出言安抚,想到那张俏脸曾经无比坚定地说过要退婚,满心喟然。“也罢,如此也是污了宁府的名声。宁大人,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此作废吧”
135是来送银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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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是来送银子么?
“父亲,您是说,慕丞相提出了退婚?您应下了?”
宁府宁尚书的书房内,一个温柔似水却冷意尽显的男声在屋内缭绕,偶尔伴着几声咳嗽,听着让人揪心。
“自然没有。”与在外面的儒雅不尽相同,宁谦靠坐于黄花梨木椅上,略带邪气地看向了自家儿子精致的面容。
见他似有安心,宁谦挑眉问着:“我以为你会很介意未来妻子与其他男子纠缠不清,为何还要痴迷于与她共度白头?”
“父亲,您何必明知故问?就算一开始是有心接近,可真陷进去了,如何能再脱身?”宁洛清淡答着,嘴角微扬。提起心中所牵挂的人时,他的满腔思念几欲漫出。
“正是如此,我才费了些工夫,演了出戏,佯怒说着那会更低贱了你,才把这个人老成精的慕丞相糊弄了过去。洛儿,抓抓紧,自己的娇妻是要自己追回来的”
宁谦没有了在众人面前的愤怒,在儿子面前褪去面具的他,多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病美男笑笑,心里却在打鼓,不想让父亲看出更多,他柔声问着:“夜梓皓气数将尽了么?”
“平王出了头,他又被质疑无能力再生育,确实时日无多。不过夜梓旸背后似乎有高人在布局,不然杜家也不会明面上波澜无惊,私下却替他笼络了大批官员。”宁尚书说着,提到夜梓皓的时候,脸上浮着无限恨意。
有人在操控?宁洛抚了抚胸腔,魂源珠像是另一个心脏般缓缓跳动着。他每每到这个时节便会更不堪的寒毒之苦,今年奇迹般地只有些不适。
细细思索着一切可能,病美男叹道:“父亲,近些日子多加小心,以夜梓皓的手段来看,明年开春便会拉开血雨腥风之战。万不可再牵扯到绯瑟。”
宁谦端详着他最引以为傲却无法向外人公示的儿子,微笑着点点头,“花了很大力气才查找出殿下的遗孤,确实不该再让她被滋扰。洛儿,为父强行把婚事定下,当初就没怪过我么?”
“以前娶谁都一样,现在,非她不可。父亲,除了珊儿还在天魂学院,您把家里的亲眷们,都安置好吧。我明日便会启程,皇城中的事您费心了。”宁洛笑着,邪魅,笃定。该做的事儿做完了,他要去把那颗原本就有他的心抢回来了。
宁谦颌首,不屈不挠,隐忍狠烈,这才是他的儿子。传闻中的美男环绕,可打消不了这孩子的决心。不过,那人要是还活着,看见自己的女儿成长至此,想必会非常欣慰。
那份缺失的父爱,让他这个做家公的,以后慢慢来替殿下弥补吧宁尚书唏嘘着,殿下,您在天有灵,护佑我查出了真相,这份痛苦,我会替您亲自还到那贼子身上
因为煤炭资源的丰厚储蓄,在满足了领地自身所需后,领主大人纤手一挥,允了与附近城镇的交易往来。黑黝黝的宝贝流向了其他城池,随之而回的,便是白花花的银子。
形势喜人,慕绯瑟不紧不慢地准备迎接又一个春节的到来。只不过,她希望看到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终究放弃了么?少女微微笑着,心却凉得跟万年冰窟一般。
见她有时会神思恍惚,晏庆嗤笑。这女人也太不知足了,那个叫云若澜的男子对她百般疼惜,她竟还有所思,是在想着那比他还美丽几分的未婚夫么?
暗自嘀咕着少女蛇心吞象,倒霉孩子当小厮的生活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不过是板着脸陪她四处转悠,偶尔会去现在如她后花园般的恶魔岭闲逛。
她似乎总是云淡风轻的,就能解决下属们呈报的各种问题。虽然有时候仙祗般的男子也会说说话,可最终拍板的人,永远是晏庆打骨子里排斥的女人。
不待见她是一回事,可不能否认的是,她确实是个令人心生折服之意的惊世天才。不情愿地承认着,妖娆少年对自己心底那丝悄然出现的钦佩怨念不已。
慕绯瑟也不多言语,笑眯眯地跟这个新晋奴隶研究着他能用药物驱使万兽的秘诀,丝毫没有侵犯了他人秘法的不自在。
要是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驭兽问题,偶尔用些小招也不为过。
对于她莫名其妙收了个漂亮的少年做小厮,濮阳陌有些不喜。虽然看不出她有什么额外想法,可不经意听到士兵们小声议论,年轻的将军还是无由来一阵郁卒。
果然是被那个什么萧瑶带坏了她不会想学着翎国那帮子女人一样,来个三夫四侍吧?
濮阳陌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可又没立场质疑小不点,只好把心里的郁火尽数发泄到了可怜的虎牙士兵身上。比平日还要严苛的训练让这支本就出众的五千精兵愈发精悍起来,虎虎生威的架势,令频繁来往于灵松江两岸的商贾们赞叹连连。
时光飞逝,一份来自皇城的消息惊扰了慕绯瑟原本的淡然。太子十三岁的长子因重病难愈,死于普通的伤寒之症,而年仅八岁的次子在高烧不退的折磨下,捡回了小命,却被烧成了痴儿。
少女捏着晏宏传回的报告,心里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她确实恨夜梓皓,但他的两个儿子是无辜的。幼小的生命消逝于百年一遇的严冬,似乎在宣告着,大康太子的境遇,越发不堪。
“绯儿,在想什么?”云若澜端着煎好的汤药推门而进,见小徒弟在窗前怔怔发呆,关切问着。
回眸一笑,慕绯瑟有些感慨,“大康,要乱了。”
仙男放下汤碗,圈住了她纤秀的身子,俊脸轻轻磨蹭着她的左颊,星眸中也闪过些不忍。“权势更迭,向来苦的是平民百姓。只望那些人不要被一己私欲蒙蔽了心智。”
“哦?你也知道了?云先生的消息来路很快啊……”少女享受着心上人的温柔,扭身匐在他怀里。
“夜梓皓平日作恶太多,竟会被自己身边的妃嫔阴了。可怜的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