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很快地就能懂她。
这种感觉,和他会读心无关,洛君瑜也能读心,可洛君瑜是海,包容她这片小小树叶。夜沧澜也温柔如海,可是他却止步于她的心门之外,他要去追求他的天下。
只有帝祈云,他和她一样,一颗心无处安放。他是坚硬的蚌,她是蚌中的明珠,他捧着她,她依附着他……就是这种感觉!
步绾绾主动环上了他的腰,小声说:“你要剜我的心吗?”
“我的心都给你了,我要你的心干什么?你这么瘦,心脏也不会有二两肉……炒出来,还不够我下一碗酒。”
“咦……你不能浪漫一点吗?”
步绾绾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不满地说。
“什么叫浪漫?我只知道你放浪……一个小浪货……这样也能湿!”
他低笑着,手掌从她的腿间摸过,湿润如春天的泉,润泽他的整晚上都紧绷的心田。
“你这样又揉又摸,我是木头吗?我为什么要装圣女?我又没去别的男人那里,你以为像你?左拥右抱,后宫一个个睡过来,也没睡死了你!”
步绾绾羞了,立刻竖了刺,狠狠地回击几句。
“滋……我说两句,你能说两百句,真恨不能拧掉你这张嘴,只留下面那张嘴就行了!免得让我心里添堵!”
帝祈云脸色铁青,手掌又伸下去,在小蜜花上狠狠拧了一把,又在那颗小粉珠上弹了一下,痛得她赶紧缩了起来。
有诘诘的笑声,二人抬头,只见那十朵凤凰绕飞过来,又爪勾住了帐子,小脑袋往里面张望,黑亮如豆的小眼睛盯着二人不放。
被凤凰窥探到了二人的亲昵,步绾绾害羞了,虽然只是神奇的小凤凰,可她隐隐觉得这小凤凰是看得懂,听得懂的……多羞人啊!
“不许看,快走开,拔了你们的毛!”
她挥手就赶,小凤凰受了惊扰,迅速化成了青烟,缩回她的指尖。
“步绾绾,你看看你多凶,鸟都被你吓坏了。”
“还吓软了呢!”步绾绾一眼横来,随口抵他。
他脸色一变,跪直起来,故意挺了挺腰,绸裤被撑得老高,半透明的白绸布下,那怒龙清晰庞大。
“不要脸啊!”
步绾绾捂着眼睛,赶紧缩回了被子里。
帝祈云笑起来,手掌顺着她的脖子一直往摸,她的背,她的腰,她的臀,她的腿……今晚看过了她,又要一月之后了……他贪恋这种感觉,她如此美好,如同夜光中最妖娆的彼岸花,丝丝花瓣,分明魅惑,带着让人饮之疯狂的毒性,可还是让他忍不住靠近。
若她是青烟宫主,世间大乱将至。他不希望她是,他只想把她妥善安放,揽在怀里,陪他今生一世。
他不贪婪,下辈子的事,让她自己去选,他只要这辈子有她就好。
一个人,想遇上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对方,从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何况是他这种人,看似高高在乎,阴冷无情,挥袖之间,掌握人间生死大权,他可以率兵挥刀砍伐,却无法对她再狠心半点。哪怕她在他面前放肆,欺瞒,可只要她在这里,他也就懒得多想,多问,多去计较。
他轻轻剥掉她的裙子,唇舌吻上去,从她的肩开始,细密地亲吻,又拉住她的手,往小腹下放,让她的指尖来安慰他胀痛的欲念。
他从来不在她面前克制这事,他正值最好的年华,遇上最想拥有的女人,又在唯一可以看她的晚上,就算不能像以前一样,狠狠抵进去,也想得到她温柔的安慰。
步绾绾用力抽着手,还是被他强行给摁了进去。
“你不怕我给你拧断?”
她一手掩着脸,一手轻轻包裹那滚烫,嗡声嗡气地说。
“你舍得吗?”
他哑声说着,带动她的手,上下移动几下,只这几下,就让他兴奋得低喘起来。
“绾绾,用这里好不好?”
他轻轻拧着她红润的嘴,低声恳求。
“滚开。”
步绾绾脑中嗡地一炸,立刻用力抓了一把。
“嗯……”
他俯下来,咬住她的脖子,低低地笑。
“步绾绾你还害羞?等你生下了孩子,我天天这样玩你。”
“你能不能说得高雅一些?”
步绾绾耳朵里都嗡嗡地叫起来了,这到底是不是皇帝?
“奇怪,你我夫妻,夫妻之间本就可以说些情趣之话,你为何总让我为你吟诗作对?你告诉我,这话怎么说才叫高雅?”
“去去去,懒得和你说,我和孩子要睡了……”
步绾绾胀了小脸,缩回手,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像鸵鸟一样。
他没再闹她,连被子一起把她抱在怀里,闻着她发丝里的香,轻轻闭上眼睛。
门外恭敬地跪着好些人,岭南王,彩馥,还有非凡、非烟……
他是王,他没说让人起来,就全都跪着,只有步绾绾能骑在他脖子上撒野。
旁边的饮薇楼里,沈溪澈坐于桌边,手执瓷壶,缓缓往茶碗里注满碧茶,几片茶叶浮于水上,轻轻晃荡。
他揭下面具,侧脸看窗外,一角紫衣从窗外飘进,紫苜站定,折扇掩了唇,笑着向沈溪澈说:
“启禀门主,您要失也望了,他们啥也没发生……反而抱在一起亲成一团。我们这金子也收了,可没取她的血,怎么向小姐交待?不如直接抢了她回去,你们操办一场婚事,由此作罢吧,金子与美人皆得,岂非大乐之事?”
【127】近在咫尺
更新时间:2013…10…29 20:04:21 本章字数:4621
沈溪澈抬起茶碗,轻饮一口,淡淡一笑。
“若能这么快得手,不就无趣了吗?难得有对手,多玩些日子也好。传我令下去,不得伤到小绾绾,我要她。”
“若说美,绛芸郡主不输于她,为何偏是她?”
紫苜走到他身边坐下,不解地问。
“若说美,世间美人可用牛车拖上百车来,万美之中,我只想得到这一朵。我的回答你可满意?”沈溪澈还是淡然,抿茶,挽袖,拿面具戴上,语气也平淡轹。
紫苜却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恭敬地垂下双手,低下头,一直等着他慢步出去,才抬起眼来,看向他的背影。
沈溪澈轻易不发脾气,可一发脾气,只怕晚上又有人要倒霉了。紫苜看得出,今晚没得到他想看到的场面,他非常生气,十分生气,否则不会连茶也不品完,就扣上面具走了。
“岭南王亲自来迎驾……粢”
他想到此事,赶紧又对着沈溪澈的背影说了句。
“请你颂唱?”沈溪澈的脚步稍缓,低低问他。
“没有。”紫苜摇头。
“禀来何用?”沈溪澈的声音依然很冷,加快脚步出去,才沉声说:“烧掉饮薇楼,不许放走一人。”
“是。”紫苜赶紧应声,目送他离开之后,这才慢步出来。
风雨渐消,大河奔腾。
饮薇楼却突然陷进了一片火海之中,客人们尖叫着,急先恐后地往外逃,却惊恐地发现门窗都被钉死了,无法出去。
木质的楼起了火,迅速在风里漫延,引着了旁边的两间客栈。
步绾绾和帝祈云惊醒过来,随着众人跑出客栈,只见饮薇楼已经成了人间炼狱……若他们晚上也住在里面呢?
帝祈云侧脸看步绾绾,火光映在她微微泌汗的脸上,一层光莹明媚。
“走吧。”
帝祈云淡淡地说了句,转过身,大步往前走去。
“王上,让臣扶您。”
岭南王年纪不过二十七八而已,一脸谦恭地紧随其后,亲手为帝祈云撑着伞,另一手过来掺扶帝祈云的手臂。
“爱卿忠心,不过孤王虽盲,却还能听到风声耳语,不至于会跌倒。”
帝祈云侧脸,似笑非笑地扫了岭南王一眼。
岭南王赶紧垂下双臂,低声认罪。
“你无罪,赶紧开船走人,这什么破地方。”帝祈云却冷冷一声,拂袖前行。
他这趟微服私访,全毁了!看不到想看的,也得不到想得的!洛君瑜的毒拖延不了多久时间,他却被这个王、那个王紧紧盯住,实在让他懊恼。
众人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伺侯他上船。
步绾绾走了两步,突然发现非凡和非烟就在一边小心伺侯着。
“咦……啊,你们活着!”
步绾绾大喜,一手拉了一个,大声叫起来。
“托娘娘的福。”
非烟赶紧福身行礼,非烟也一抱拳,恭敬地作揖。
“这就好,我说呢,他也没那么可恶。”
步绾绾抿唇笑着,转头看向帝祈云,他已去远了,火光映在他挺拔的背影上,无端的,又让她多喜爱了几分。
总是这样,心仪的人一点点的好,就觉得得了全世界的好!
岸边依然火光连连,步绾绾听着那些哭喊声,心生怜悯,这些权贵还真是看都不看多看一眼啊!她微眯眼睛,念动口诀,让火凤凰驭风而出,吞噬火焰。
不过眨眼功夫,众人还以为眼花,火焰燃成了凤凰的形状,只在眼皮子一掀一垂刹那间,饮薇楼居然连青烟都不再冒了,若非那些烧焦的木头还挺立着,若非空气里还有浓浓的火灼过的味道,都会以为这是一场幻觉……
帝祈云和洛君瑜转头看步绾绾。
她又管闲事了,眼睛轻闭,脸色难看。每驭火一次,她都要疲惫大半天。为了别人的事,她总能热心热肠……
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应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管别人死不死吗?
二人正盯着她看时,她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轻轻地搓了搓手指,把手掌捂在了脸上,快步走过来,淡淡地说:
“我闻不得这味道,我怕以后不敢吃烤肉。”
二人一阵恶寒,善事都被她形容成了这般!
步绾绾不认为自己有多善良,整日把善良挂在口头上的人,多是不善良的。那些默默的去做事的人,反而从来把这些挂在嘴边。
洛君瑜轻轻扶住步绾绾的手臂,拧眉低语:“你有了身孕,能随意驭火吗?”
步绾绾微怔,转过头,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我没试过!”
帝祈云的脸色顿时就黑了,转过头来,狠狠刺她一眼。
三人之间的暗涌,引得众人侧目看来,又不敢多瞄,大约是觉得这两个男人中间夹个女人,实在情形古怪吧?
也难怪,君子才往正途想,可惜在他们周围的多是沉迷声色的男人们,极容易就往龌龊的方向想去了。
登了船,只听得锃锃淙淙的古琴之声传来,如同月下之溪,温婉动听,将众人积郁在心头的火一扫而平。
从珠帘往里看,一位华服公子正坐于案后,三尺黑发垂下,眉眼低垂,十指修长匀称,在琴弦上潇洒游走。
“是淳祀宅的沈溪澈!”
洛君瑜面露愕然,转头看向岭南王。
“特请溪澈公子前来助兴。”
岭南王赶紧抱拳,态度愈加恭敬。
帝祈云缓步上前,岭南王亲手掀起了珠帘,低声说:
“溪澈公子,还不快来接驾?”
“以琴相迎,以琴相敬。”
沈溪澈笑吟吟地抬眼,一脸温和,和那日步绾绾在淳礼宅见过的他一样,俊美无双,看不出丝毫凌厉之意。
步绾绾还带着那把冰魄琴呢!那是她极爱的东西,还有夜沧澜赠她的小雪马,全是她的财宝,这时候已经由侍卫替她带上了船。
“溪澈公子,久仰美名。”
帝祈云慢步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唇角轻勾,笑意也是温和得能溺死人。
步绾绾看着这一室美男,突然觉得这福利不错,就连岭南王,虽说比不上那三个,可也属于俊美之形。
她自顾自地在一边坐下,左看右赏,又抓几上备好的茶点吃。
“娘娘,请上坐。”岭南王赶紧过来,请她往前坐。
“不必,这里就好。”步绾绾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又揭开茶碗儿喝茶。
帝祈云缓步上前,入了座,抬眸看着正中间的沈溪澈。这男人的温和俊美风姿可称无双,温柔中透着妩媚,妩媚里又隐含着男儿的阳刚之气,难怪引得世间好男风者肆意追逐。还能宠着他,让他在京中有了淳祀宅那样的地方,牵连到了京中各脉贵族,连帝祈云都轻易动他不得。
就算是个女人,也难得有这种万千宠爱在一身,众人为她打破的场景出现吧。
步绾绾磕着瓜子儿,眯眯眼睛,越觉得这男人有点意思,改日讨教几招,别让帝祈云总说她没温柔风范,输给绛芸、傅玉莹那类人物。
“王上,听说步娘娘在怀安郡受了委屈……怀安王真是教子无方,王上宅心仁厚,才鞭打一百,令臣之见,真应该再重重责罚才是。”
岭南王端了杯,故意挑起怀安郡的事来说。那样大一块肥肉,岭南王早就盯着了,欲夺过来,成了自己的地盘才好。
“怀安王为孤王镇守边关,也算是劳苦功高,一百鞭以示警告,若再教不好儿子,再另当别论。”
帝祈云淡漠地说了一句,视线一直盯在沈溪澈身上,除了洛君瑜和步绾绾,没人知道他此刻是看得到的,虽然这光亮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乏了,睡会儿。”
他突然一挥手,就着身下这软棉棉的贵妃椅躺了下去。岭南王赶紧使了个眼色,两名绝色侍婢上前来,跪坐在椅边,给他脱靴,锤腿,盖上锦被。
河风从窗口灌进,将绯色纱帘拂得飘飘扬扬,高大的船像条巨龙,在河水里淌行。
帝祈云的行踪至此已被人扣得死死的,他闭着眼睛,思忖着为何沈溪澈会在此处出现。那琴声渐浅,岭南王轻手轻脚地起身,让众人退下。
步绾绾没动,等着众人都走了,才慢吞吞地走到帝祈云的身边,用脚尖在两名绝色侍婢的屁股上踢了踢。
“你们可以下去了。”
两位美人不敢反抗,赶紧退了出去。
步绾绾挨着帝祈云坐下,俯在他的耳边小声说:
“帝祈云,我们走不脱,师傅的毒怎么办?我有个提议,你在这里拖住他们,我和师傅去西崇国,如何?”
“安份点。”帝祈云眼皮子都不睁,冷冷说了三字,继续睡。
步绾绾抿抿唇,看他一眼,起身走开。
天已大亮,奔腾的河水一直涌向视线尽头。步绾绾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