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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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明宫-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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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祐樘淡淡一笑,声音却没有任何温度:“是太调皮了,半点都不让人省心。”

张婳不敢再乱动,像座石雕般纹丝不动地趴在床底下,手脚渐渐麻木,心下不由老泪纵横,太子啊太子,你行行好,快点走吧。

朱祐樘似听到了她心中的呼唤,告辞道:“高同知好好养伤,我先回宫。”

屋里另外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高斐恭谨地答道:“殿下慢走。”

朱祐樘似无意般地扫了眼床下,大步离开。待他走远后,高斐含笑道:“出来吧。”

张婳哼哼唧唧地爬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暗想,朱祐樘肯定起疑心了,得赶紧回去,遂道:“高大哥,我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身边的奴才们该着急了。”

高斐脸色一黯,瞬间又扬起温暖的笑容,俯身拍去她衣裙上的尘土,温言道:“宫中险恶,你万事小心。”

张婳踌躇了一下,内疚地道:“高大哥,你又被我连累了一次。伴君如伴虎,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了,不如向皇上辞去锦衣卫同知职务吧。”

“说什么傻话。我还想混个指挥使当当呢。”高斐笑得吊儿郎当,说道,“这次是我太不小心,着了她们的道,下次绝不会再给你惹麻烦,连累你。”

张婳心中暖意融融,知道再劝他也不会改变主意,遂郑重地道:“高大哥多保重。”说罢向他挥挥手,匆匆奔出门,沿着原路回去,跳上马车,吩咐道:“回府!”

车夫恭敬地答了声“是”,挥鞭绝驰离去,回到张府,张婳依然从后门返回,刚踏进梨香院,却见朱祐樘端坐在桌旁品茶,站在他身后的小环冲她拼命地使眼色,装作惊讶地道:“小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刻钟都不到呢。隔壁王大妈身子还好吗?”

“马马虎虎,还是老样子。”张婳含糊其词地说道,望向朱祐樘心虚地道:“殿下,您来了!”

朱祐樘凉凉地瞟了她一眼:“我怕你忘了回宫的路,特地来接你。”

“殿下真会说笑。”张婳干笑了两声,走过去殷勤地替他斟满茶,颇有些谄媚地道,“殿下,您喝茶!”

朱祐樘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他腿上,双臂紧紧地怀抱着她,仿佛她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唇覆在她柔软的樱唇上,轻轻地吻着,刚开始只是单纯地轻吻,可渐渐就有些变味了,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小环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朱祐樘忽抱起她走进内室,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放下帷帐,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却见她双颊似染了晚霞般,媚眼如丝,说不出地娇媚动人,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婳婳,你真美。”

张婳脸色羞红,娇嗔道:“殿下,现在可是白天。”

“你这么不让人省心,这是对你的惩罚。”朱祐樘呢喃地说道,双手驾轻就熟地除去她身上的衣物。

“啊?不省心?惩罚?…………”张婳听得心惊肉跳,忽地一阵电流似袭过全身,不由“嘤咛”一声,再也无力追问,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光洁的背,承受着他狂风浪卷般的侵略。

一番缠绵后,她软软地伏在他怀里,手指摩挲着他胸口的那道疤痕,想起当初在南海子他被老妖妇派的刺客险些杀死,心下不由恶毒地想道,老妖妇应该吃了不少的金丹,应该快死了吧?

朱祐樘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含笑道:“你再不安份点,待会可别又哭着讨饶!”

张婳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他要了她两次,现在身子又酸又累,怕他真的又胡闹,忙抓起衣服披在身上,慌慌张张地跳下床奔进净房,朱祐樘被她一副害怕的表情给逗乐了,忍不住大笑,翻身下榻,尾随她进去,须臾里面传来女子蛊惑人心的娇嗔声。

两人闹腾了很久,方从净房出来,穿戴整齐后,携手出门,守候在梨香院门口的张延龄忙上前恭敬地道:“殿下,太子妃,请到花厅用膳。”

朱祐樘颔首,与张婳并肩走到花厅,山珍海味摆了整整一桌,婢女们皆敛声屏气地垂手侍立,朱祐樘向张延龄微笑道:“你也坐下一起进膳。”

张延龄受宠若惊,谢恩后坐下,又见他满脸柔情蜜意,不住地轻声哄着太子妃多吃些菜,不由更是心花怒放,看来太子很疼爱他这个名义上的姐姐,他算是押对宝了。

用完午膳,朱祐樘起身告辞,携着张婳回宫,将她送到霁月殿,柔声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和父皇商议,你好好歇着,忙完我便回来陪你。”

张婳乖巧地点点头:“殿下去忙吧。”

“再叫一声我名字。”朱祐樘咬着她耳朵轻声说道。

张婳双颊晕红如醉,她只有在两人欢好的时候才会情不自禁地一遍遍喊他的名字,见他此时像一个要糖吃的孩子般满含期待地望着她,心中一软,伏在他怀里低低地唤道:“祐樘。”

朱祐樘心满意足地笑了一声,吻了吻她脸颊,恋恋不舍地离开。

张婳拢了拢鬓发,探手摸到怀中的书信,幸亏衣服里有夹层,没有把它弄丢了,拆开信看了一遍,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扬声道:“小环。”

小环立即掀帘进来,已猜到她的用意,悄声禀道:“小姐,小翠已经办妥了。”

张婳赞许地点点头:“叫上绿翘,碧桃,金莲,还有小连子他们几个,我们去鸣鸾轩。”

小环闻言似打了鸡血般兴奋,立即出门叫上所有人簇拥着张婳浩浩荡荡地前往鸣鸾轩。苏选侍正斜倚在宝座上优雅地喝着燕窝,乍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须臾脸上堆起柔媚的笑容,忙起身行礼:“嫔妾给太子妃请安。”

张婳神色冰冷,也不叫她起来,一言不发地走到宝座前坐下,目光缓缓地从鸣鸾轩诸人脸上扫过,众人只觉得她眉目间透着几分威严与凌厉,与平日判若两人,个个吓得敛声屏气,殿内一时寂静如死。

苏选侍有些勉强地笑道:“太子妃,您带这么多人来看嫔妾,嫔妾真是受宠若惊。”

张婳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腰间玉佩上的流苏,淡淡地道:“选侍误会了,本宫不是来看你,而是来捉贼!”

“捉贼???”苏选侍听得心惊肉跳,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笼罩在太子妃身上,她脸庞半隐在光线里,神色分辨不清,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太子妃就像是磨刀霍霍的屠夫,而她就像砧板上待宰的羊,她声音微微有些变调,质问道,“太子妃为何不在霁月殿捉贼,反而跑到嫔妾的鸣鸾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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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捉贼

张婳手指轻叩着案几,好整以暇地道:“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本宫捉贼而已,选侍为何吓成这副模样?”

“太子妃眼花了吧,嫔妾又不是贼,为何要害怕?”苏选侍心下恼怒,冷冷地哼了一声,嘲讽道,“嫔妾瞧太子妃这架势不像是捉贼,倒像是成心来找茬!”

张婳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明摆着就是“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找茬的!”,却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充满无奈:“选侍说哪里话,本宫当然是来捉贼。”

苏选侍气得七窍生烟,胸口剧烈地起伏,半晌,勉强忍住怒气,柔媚地道:“太子妃口口声声喊着捉贼,这名贼究竟是谁?若鸣鸾轩的人果然偷了太子妃的东西,嫔妾身为她们的主子,自当向殿下负荆请罪。”言下之意若张婳存心找茬,她也一定会向太子告状。

“是谁本宫现在还不能确定。待搜过鸣鸾轩应该会有答案。”张婳摊摊手说道。

“要搜鸣鸾轩???凭什么???!!!”苏选侍怒道。

“就凭本宫是太子妃!!!不单单是鸣鸾轩,许淑女,冯淑女两处也要搜,便是掘地三尺本宫也要抓到此贼!”张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扬声道,“给本宫搜!!!”

绿翘答了声“是”,立即率着宫人一间间地搜寻。苏选侍见他们翻箱倒柜,脸都气绿了,冷笑问道:“太子妃究竟丢了何物,搞得这般兴师动众。”

“一对耳坠而已。”张婳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对耳坠子是以和氏壁的玉雕成并蒂花的模样,天下独一无二,是殿下送给本宫的礼物,她若偷旁的东西倒也罢了,拿了这对坠子本宫绝不能饶她!”

“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除了太子妃身边的人,谁有机会进霁月殿偷盗珍宝?”苏选侍讥讽道。

“本宫身边的人当然有嫌疑,其他屋里的奴才凡来过霁月殿同样也有嫌疑。你说得没错,这是家贼,只要本宫搜遍整座慈庆宫,本宫就不信揪不出她!”张婳娓娓地说道。

苏选侍无可奈何,心下苦苦地思索着,她到底意欲何为???

过了半晌,绿翘回到正堂,恭敬地禀道:“太子妃,已经找到耳坠。”说罢,打开手中的绢帕,一对白玉并蒂花耳坠映着金色的阳光流光溢彩,雕工精美,玉质剔透晶莹,世所罕见。

张婳冷下脸,沉声问道:“是在谁的房间里找到的?”

“白菱的房间。”绿翘低头答道。

白菱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惶恐地道:“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偷过耳坠。”

小环拍了拍脑门,气愤地叫道:“我想起来了,昨儿我请你过来帮忙替太子妃打几个络子,你倒好,趁机顺手牵羊偷走了太子妃的耳坠。”

“我没有偷过。你冤枉我!”白菱脸色涨红,又是惶急又是害怕。

“东西是在你的屋里搜到,你想赖也赖不掉。”小环愤愤地说道。

苏选侍忽开口问道:“太子妃打算如何处置白菱?”

张婳抚了抚衣袖上的折枝兰花绣纹,慢条斯理地说道:“交给宫正司,一切按宫规处置。”

宫中规定,凡偷盗者打四十大板,再贬去浣衣局服苦役。

白菱吓得心胆俱裂,膝行至苏选侍跟前,哭着哀求道:“选侍,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偷过太子妃的耳坠。”

苏选侍低声下气地说道:“太子妃,白菱多年来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嫔妾,若没有她在身边,嫔妾只怕不习惯。您可否卖嫔妾一个面子,饶了白菱?嫔妾愿捐出五千两银子给黄河水患的灾民,就当替白菱赎罪。”

“本宫可不能坏了规距。”张婳神色淡漠,宽容地道,“你身为白菱的主子,治下不严,捐给灾民五千两银子就当是将功补过,本宫就不治你的罪了。”

苏选侍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地道:“太子妃既然不肯做这个顺水人情,嫔妾不敢强救。等殿下回来,嫔妾自会求殿下放人。”

“只要你能够讨到殿下的旨意,本宫即刻放人。”张婳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扬声道,“来人,将白菱押到宫正司。”

白菱面无血色,抱着苏选侍双腿哭道:“选侍,四十大板下去奴婢哪还有命在?您一定要救奴婢,奴婢这些年为您做牛做马……………”

苏选侍脸色微变,冷喝道:“闭嘴。你是奴婢,本来就应该服侍我,有什么可以邀功的?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会替你向殿下求情,你老老实实呆在宫正司,别做出让我丢脸的事情。”

白菱点点头,哭喊道:“选侍,奴婢是冤枉的,您一定要救奴婢……………”

绿翘领着两名小宫女将她押了出去。

“贼已经抓到,本宫也该回去了。”张婳长身而起,满意地看着苏选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苏选侍心中恼恨,冷笑道:“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也值得太子妃劳神设局对付她?”

“选侍仔细说话,这么多双眼睛看到耳坠的的确确是从白菱房中搜出来,本宫可没有冤枉她。选侍再胡言乱语,就是以下犯上,对本宫大不敬。”张婳沉下脸说道。

苏选侍涨红了脸,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张婳拂袖离去,回到霁月殿,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向小环低声吩咐道:“告诉宫正司的人,让他们好好审审白菱,看看她除了偷本宫的耳坠之外,还做过哪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明天卯时之前本宫要拿到口供。”

小环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一溜烟儿奔出门。

约莫掌灯时分,张婳正兴趣盎然地修剪着一盆茶花,碧桃满面笑容地掀帘进来,喜滋滋地说道:“太子妃,听殿下跟前的公公说,苏选侍在书房门口整整跪了两个时辰,殿下不但没有出来,还命人将她送回鸣鸾轩,还说若再求情,视与白菱同罪。”

“咔嚓”,张婳剪下多余的枝条,满意地看着修剪成宝塔型的花盆,放下剪刀,微笑道:“让她们传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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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正司连夜审问白菱,才用了几套刑具,白菱便已承受不住,一五一十地招出所有的罪行。次日天色微明,阖宫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白雾,朦朦胧胧,秦宫正匆匆赶到霁月殿求见太子妃,掌事宫女绿翘进去回禀后,领着她走到东梢间,却见太子与太子妃正在用膳,太子盛了一碗燕窝粥放在太子妃面前,半是命令半是哄劝地道:“乖,把它喝完。”

太子妃颇有些幽怨地望着他:“臣妾已经喝了一碗,还要再喝么?”

太子不容置疑地道:“你这么瘦,一碗怎么够。乖乖喝完,我有奖励。”

“什么奖励?”太子妃闻言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呃,再许你一个愿望。”朱祐樘十分慷慨地说道。

“啊???臣妾还是不要奖励了。”太子妃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苦着脸乖乖地喝燕窝粥。

太子低低地笑了一声。

秦宫正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地行礼:“下官参见太子,太子妃。”

朱祐樘淡淡地道:“何事?”

秦宫正呈上一沓厚厚的纸,低头禀道:“昨夜下官审问白菱,她亲口承认这些年为虎作伥,替苏选侍做了很多残害嫔妃的事情。所有的罪行都已写在纸上,上面有她的签字画押。请殿下过目。”

朱祐樘面无表情地翻看白菱的供状,良久也没有说一句话。

张婳不动声色地喝着粥,心下有些不确定,苏媚是老妖妇的人,朱祐樘会不会还想留着她?她事先没有与他商量便动苏媚,他会不会生气?

“残害嫔妃,谋害皇嗣,苏氏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朱祐樘冷冷地掷下纸,拧眉道,“传本宫旨意,苏氏阴险歹毒,手上冤魂无数,废为庶人,赐鸩酒自尽。白菱为虎作伥,赐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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