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勤劳一些的男人就开始到处打短工挣银子,懒散的人就留在家里,白天种种菜,砍砍柴,晚上就开始聊天、打牌了!
这天阎悦冰和刘氏很早就吃了晚饭,见天气很好,就对她说:“小九,现在睡觉还早了点,娘带你到大树下去玩会。”
阎悦冰不解的问:“娘,这天都黑了,大树下来会有人玩?”
刘氏笑着说:“现在天亮得迟黑得早了,刚吃过饭还不困,坐在家里又费灯油,这会这大树下人兴许不少呢!你不想去?”
当然想去!人多八卦就多!她每天跟着孩子一道,都玩疯了,听听大人也能多接收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
她们母女到大树下时,男男女女已坐了不少,这时阎悦冰听一男子的声音说:“我跟你们说,你们肯定不知道,大志他们几个家伙可真的是好玩的人呀!”
一大婶不解的问:“樊清,你说说看,大志他们几个怎么个好玩法?”
樊清得意的说:“七婶,你说吧,这白天都得干活,干活干得那么累,晚上吧应该早点睡是不是?”
七婶赞成的说:“樊清这话倒说得对路的。确实白天干那么多活,晚上要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才有精神呢!”
一旁的虎妞娘笑骂了一声:“我说樊清呀,你不是说什么大志几个好玩的事么?怎的又说起什么睡觉不睡觉的事来了?兜这么多圈子吊人胃口呀!”
樊清“嘿嘿”一笑:“香凌嫂子就是这么性子急!我这也不是就事说事么?我是说大志他们那几个,每天晚上玩骨牌都玩到半夜,前天晚上竟然还玩通宵!真是几个个不想事的!”
阎六婆诧异的问他:“大志,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樊清得意的说:“前天晚上我在大志家窗子后看了一整晚!”
七婶不解的问他:“樊清,前天晚上不是下雨么?你在别人家窗子后面看一晚,那不是全身都淋湿了?”
樊清口气更加得意的说:“那哪能呢?七婶,你以为是个我傻的呢,光淋雨不知道躲?前天晚上我在头上顶了一丛稻草,在窗子背站了一晚都没被雨水淋湿一点!”
众人“哈哈”大笑说:“那你真不怕辛苦!站在窗子后面淋着雨还能看一通宵!”
还有人笑着说:“啊,还真是不知哪个好呀!”
樊清难为情的说:“我只是看看,我又没打!”
大家在大树下聊天,阎悦冰与刘氏睡得比较晚,等她醒来的时候找人的时候,发现刘氏不在家里。
阎悦冰起来洗漱好后,走进厨房,她发现早餐没动过,那也就是说刘氏也没吃早饭了,她去哪了呢?
阎悦冰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娘,娘,您在哪?”
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到猪栏里那头子猪在“唔唔”的叫着:“我饿了!”
阎悦冰狐疑的出了门,她转过墙角想看看刘氏是不是在菜园里,刚一转到菜园门口,就看见大伯家门口聚了好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在说什么,还听到了大堂姐兰子的哭声。
阎悦冰心里“搁蹬”一下:这大伯家出了什么事?
快步穿过菜园边的田埂,阎悦冰见刘氏正在劝说大伯母什么,因为隔得远了点,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见女儿走过来,刘氏笑了笑,继续说着:“大嫂,你不要太生气了!这孩子是还不懂事呢!哪能理解当娘的心呀!好好劝劝吧,别让她真的想不开。”
大伯闷闷不哼的蹲在屋沿下抽着老烟,三叔蹲在他身边也一声不哼。
这时三婶从屋子里走出来说:“大嫂,还是要从长计议呀!总不要出什么事的好!”
大伯吐了口烟圈开口说:“你们都回去吧,大家都事忙,回去吃了饭好下地去,我们会慢慢的劝说兰子的。唉!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既然家主发话了,大家也只得不再说什么,阎悦冰跟着刘氏往回走,她不解的问道:“娘,大堂姐怎么啦?”
刘氏叹息一声说:“小九虽然小,可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你这大堂姐呀,出事了!”
阎悦冰惊讶的说:“大堂姐出事了?很严重么?”
刘氏又“唉”了一声:“这事本不应跟你讲,可是你听了要记在心里的好!大堂姐今年不是十六岁了么,你大伯母一直托人给她找婆家,昨天晚上有人回信,就过两天有人来相亲。大伯母把事跟你堂姐说了,可是你堂姐说,她不能嫁给别人了!”
阎悦冰试探着问:“娘,是不是大堂姐自己找好相公了?”
刘氏惊讶的说:“小九怎么知道?”
阎悦冰不以为然的说:“女子都要出嫁的,大堂姐又没看过这个相亲的人她就说不嫁,那肯定是有想要嫁的对象呗!”
刘氏捏捏女儿的小脸说:“就你聪明!算你猜对了。你堂姐说要嫁给村头的裘东明呢,可是你大伯母就是不同意!”
阎悦冰不解的问:“娘,大伯母为什么不同意?难道是本村不能嫁本村的么?又不是一个姓,有关系么?是不是他家里太穷没有地?”
刘氏摇了摇头说:“倒不是这个问题!裘东明去年死了老婆,还留下两个孩子呢!不过他爹有手艺,家里倒是置办了两三亩地,只是…”
阎悦冰更加好奇了,她急着问:“娘,大伯母不是说要给大姐找一个有田的人家么?这不刚刚好?再说了,他们是自己相中的,那肯定相互喜欢。不是说女人恋前夫、男人疼二妻么?大姐嫁过去,这人肯定会对她好的!大伯母为什么不同意?”
刘氏失声笑着说:“这小丫头从哪听来的?女人恋前夫、男人疼二妻?不过也真是这么回事!你大伯母不同意你大姐嫁呀,是有原因的!”
阎悦冰撒娇摇着刘氏的手说:“娘给说说么!要不然小九都不了解村子里的事呢!”
刘氏好笑的说:“这可不是孩子们能知道的。”
阎悦冰撅着嘴说:“娘,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老是把人当小孩子看!”
刘氏好气又好笑的点着她的额头说:“这样子还说长大了?好吧,娘跟你说,不过不能跟别人说,你大伯母跟裘东明的爹爹可是老关系了!”
什么?老关系?就是有一腿?
阎悦冰兴奋的问:“娘,那关系能有多老了?”
刘氏拍了一下女儿的头说:“就这么有兴趣?你要问他们这关系有多老,这旁人哪能清楚?不过从你大伯母今天的情绪来看,这关系可不是一年两年的。”
阎悦冰“妈呀”一声:“娘,这大堂姐不会是…”
刘氏捂着她的嘴巴说:“这可不能乱说!”
阎悦冰急忙说:“娘,这还真不能让他们成亲呢!”
刘氏无奈的说:“可你大堂姐怀上了!她说肚子里的是裘东明的!”
阎悦冰瞪着一双惊讶的大眼不相信的说:“不可能吧?难道大堂姐不怕浸猪笼?”
刘氏一脸的感叹:“这也是你大伯为难的地方!”
阎悦冰讪讪的问:“娘,这村子里怎么老是有这样的事的?”
刘氏笑笑说:“这农村又没什么法子可以消谴,这人么吃喝足了,不就想新鲜了么!再说这村子里还有很多没了老婆的人,孩子又多,要吃的人也多,哪还有银子再娶了!可是男人有几个管得住的?不这样清清骚,那日子可抗不住!”
阎悦冰撇撇嘴想,食色性也!接着她又不解的问:“娘,那为什么出这样的事,族里不会管呢?”
刘氏又笑笑说:“这哪管得来?朝里不反对寡妇再嫁,村子各家有各家的事,只要不吵到明面上来,没被人当场捉着,哪个有闲心去管这么多!”
虽然这是古代,阎悦冰没想到这风气这么开放。
也难怪这没老婆的男人要到外面找女人,毕竟是身体所需!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可管不得什么礼制不礼制的!
只是这大堂姐未婚先孕,那大伯家该怎么处置她呢?是成全她与那个男人,还是让她堕胎?
☆、第二十二章
阎悦冰还没来对‘农村这些事’的消化,晚上茵子又跑来了:“二伯母,你快去大伯母家,我娘叫我来叫您。”
刘氏急忙问:“茵子,是不是大伯母家有什么事么?”
茵子喘着气说:“好象是大堂姐出事了!我不太清楚。”
刘氏交待说:“嗯,我先过去,小九你跟茵子慢点。不过你们两人不要大声叫唤,让别人听到了总归不好,要影响你大堂姐的名声的。”
阎悦冰急忙应道:“嗯,我们知道了。娘先去,我关好门再跟茵子一块来。”
刘氏也“嗯”了一声:“你们小心点,别摔跤了。”就急忙出了门走了。
阎悦冰边锁门边问:“茵子,你真的不知道大堂姐出了什么事?”
茵子轻轻的说:“听说大堂姐要跟人私逃,被大堂哥抓回来了!还抓到了与她一起逃走的男子!”
“什么?私奔?大堂姐的胆子可真不小!这未婚女子私奔,可不是小事呀!”阎悦冰失声叫到。
茵子拉拉她的说:“小九,你轻声点,别被人听到了,我们快过去吧。小九,你说大堂姐会不会被浸猪笼呀?”
阎悦冰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村里不是说那阎三娘跟谢寡妇也这样么?怎么没有事?”
茵子笑话她说:“小九这都不知道?还说你读了很多书了呢,妇人这种事村子里倒不是太过在意,只是未成亲姑娘可不行!”
阎悦冰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农村这些事这么多,也没有见过人浸猪笼,原来是有这样区分的呀!
两人飞也似的出了门,跑过田埂,就到了大伯母家的院坪上,大门半掩着,大厅里闪烁微弱的灯光。
茵子把头凑到门缝里往里面一看,然后让阎悦冰把头也凑了过去,只见大厅里站着几个人,那是大伯三叔及堂哥们,还有一个男子跪在地上,一声不哼!
只听大堂哥说:“裘东明,你是想让我们阎家子孙都被人看不起呀!你怎么能这么过份?如果我们阎家出了个私奔的女儿,叫我们阎家的儿女怎么找人家?你这是成心不让我们活呀!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让你活了,我要打死你!”
说着大堂哥火生就要扑上去打人,三叔拦住说:“好好,火生,你再打又什么用?打死他你难道真的想偿命?还是好好谈谈吧,省得真的出丢人现眼的事。”
二堂哥牛生不平的说:“三叔,怎么能这么便宜他!就打这几下他哪能做记心!得把他的腿给打残了!看他还敢不敢拐别人家的闺女跑!”
大堂哥狠狠的说:“就是,不打死他也得打残他,看他还跑不跑!”
听到两个哥哥恶狠狠的话,屋内的大堂姐兰子疯了似的跑出来,抱住地上的男子说:“大哥、二哥,你们要打就打死我吧!是我以命相挟要他带我跑的!一切都是我的过!我把命给你们,求求你们让他走吧!他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已经没了娘,再也不能让他们没了爹,那样两个孩子就没得活路了!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磕头!”
说着只见兰子对着自己的两个哥哥“砰砰砰”的磕起头来!
男子见兰子磕在地上“砰砰”的响,他急忙把手垫在地上,让兰子的头磕在了他手上。
火生不解恨的说:“他自己都不顾自己的两个孩子有没有活路,我跟他们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顾及他的两个孩子?就是活不成了,也只能怪他们自己这个不要脸的爹!”
牛生走上前去又狠狠的踢了地上的人一脚:“既然敢做这事,哪里还会在乎孩子活与死的?放过了他,就是让我们家丢人显眼,被人指椎梁骨!”
兰子见状豪陶大哭:“大哥,二哥,你们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们了!爹、娘,你们放了他吧!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以后再也不跑了!”
火生狠狠的盯着自己的妹妹说:“你这个自私的人,你也知道害怕了?可是你知道,你这次要是真跑了,我和你二哥怕就得打一辈子光棍了!现在知道要不跑了?我才不相信你呢!”
兰子抱着火生的脚哭着说:“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给你磕头行不?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傻事了,再也不会让你们为难了!爹,您发个话呀!我真的知道错了。”
百般无奈的大伯磕着烟筒说:“火生、牛生放他回去吧!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回去后就当作从没有过这事!兰子也起来吧,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再给爹娘丢脸了!唉!真是孽债呀!”
兰子哭着给大伯磕了一个头:“爹,您放心,我不会了!我记住了,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当爹的发话了,做儿子的也只好不再说话了,兰子急忙跪爬着到男子身后,给他把绳子解开哭着说:“东明哥,你回去吧!你的孩子在等着你!今生我们无缘,来生你要记得等我!”
男子站起来留恋的看了兰子一眼坚定的说:“我会的!兰子,我是真心想娶你的,如果说这一生没机会,那么以后我不会再娶亲了,等着我们的下一辈子!”说完转身往门口走来。
听了裘东明这似誓言似表白的话,阎悦冰眼都直了!这村子里还有这样的痴情汉子?
见人快走到门前了,阎悦冰和茵子慌忙让开,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阎悦冰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男子,中等个头,五官清秀,一个看起来老实本份的农民。
阎悦冰弄不明白,这男子有哪方面出色的呢?一个有两个孩子的二手男,要不然这大堂姐那会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