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叩着桌面,微眯眼盯着一步步行过来的姚遥,面上便缓缓地露出丝笑意。
姚遥一面微低头盯着青玉石地面,一面眼角溜光打量着这屋子,小型图书馆便说的是这种房间吧,整排的线装书姑且不提了,便是那书架,竟也是上好地香樟木。
姚遥在槐州时便领教过书的贵重,这一下子看到这般多,一时那眼光便溜不回来了,直盯得恨不得脑袋也扭过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抱歉,好几天才更。那啥,前几天下了金陵十三钗,看得我涕流满面地,一时心态没调整过来,今天才刚刚回过点神来。还望亲们体谅哈。
话说,人家那张导水平咋那么高哇,唉,看的我真是感慨良多,如那般岁月,活着是要比死亡更需勇气。太惨了,命如蝼蚁,如草芥,可怕的是,屈辱的如影随形……诶,不说了,不说了。
另,各位亲,咱先收藏,再养肥些,然后,慢慢看,哈?
☆、第 58 章
姚遥那眼神收不回来;一时便露出了满脸的艳羡,这表情便有些赤/裸/裸的垂涎了,她心里正估量着这排排书值多少银两,便听得前方表少爷的轻笑声。姚遥这才觉出自己真实有些失态;便回神正目;表情庄重地提着食盒行到表少爷桌前;小心谨慎地放好。尴尬这种东西吧;“旁人的是用来充当谈资的段子;而自己的嘛;就是用来修炼豁达的神功了(取自;赖宝;人生何处不尴尬)”;何况,姚遥在表少爷跟前早就把尴尬当日常了。
姚遥低眉顺目,轻声问道:“少爷,午食放置在这里用吗?”
表少爷脸上很轻松,瞧得出姚遥的行为再一次地取悦了他,其实,姚遥一直很纳闷,自己到底哪里那么合领导的笑点,总是在不知不觉间便引得人家欢乐、开心。不过,经得多了人也习惯了,愿意笑就笑笑吧,笑一笑十年少嘛。
表少爷随手将桌上的纸笔拨到一旁,点头应道:“嗯,便在这里用吧。喏,那头自己拉过来张椅子。”表少爷头一偏,示意姚遥将落地青瓷山水敛画瓶旁的大檀木椅子挪过来。
姚遥顺着表少爷视线扭了一下头,眨了眨眼,回道:“少爷用饭,小茹在旁侍候着。”言下之意便是,咱就不一块儿吃了。
“你用过了?”表少爷唇角微翘,轻抬了一下眼皮儿瞄了她一眼。
姚遥咬了咬下唇,有心说自己吃了,可真实是没吃,若自己说吃了,那万一不让她去吃饭了咋整?可又真不想陪着这位吃饭,话说,对着一个常年数米粒的人吃饭,真实很影响食欲地。如此纠结了一小会儿,姚遥小心地回道:“小茹给少爷送的饭食是一人份,小茹的饭食已留下了。待小茹侍候好少爷用饭,自回房里吃便可。”
表少爷头未抬,只看着姚遥边说边手下未停的摆饭,待摆好了饭,他才接道:“你吩咐门口的石砚,去厨下把你的饭食也拎来,一起用。”说罢,身子向后一靠,闭目待着,竟是一言定下,要等着了。
姚遥皱眉咬唇瞧着这位犯了轴劲儿的领导,搞不清楚这位又抽哪门子风,真是寻思一出是一出,这外书房不是一向很机密吗?女性不是一向很少让进的?这还留个外人吃饭,真是的。可人家是领导,是不容质疑的,没法子,姚遥只好转身去拜托门口那小厮叫石砚的去玉竹苑找兰草拿饭。
那石砚倒是个机灵的,许是听到表少爷的话音,只待姚遥说了玉竹苑兰草,便一拱手,转身疾步行去了,都没等到姚遥说结束语,麻烦了,人那身影就隐没了。
姚遥叹口气,这表少爷跟前的人,似乎都有些功夫底子,一个小小的守门小厮,便有如此快的身形,这程府着实不简单呐。不过,好奇心可万不能有,咱图得不就是安安稳稳嘛,姚遥敛了心神。暗自估量,按这速度,不下二分钟,准就把饭拿过来了。果然,姚遥只略站了站,石砚便将食盒提了过来,想是怕凉了,兰草没将饭摆出来,省了不少事,直接拎过来就成了。
姚遥接过食盒,低声说了句:“谢谢。”
石砚忙拱手回道:“茹太太,太客气。”
姚遥点点头拿着食盒转进屋里,有些讶异地发现,那檀木椅子已挪了过来。姚遥一直以为,表少爷这人是属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的主儿,居然能动动尊架去帮她挪椅子,那岂不是同太阳自西,月亮自东出来一样奇怪吗?
姚遥合上嘴,抑制住扒窗子向外瞧瞧地欲望,将食盒放到桌上,一一摆出来,轻道:“少爷,用饭吧。”
姚遥先将表少爷跟前的饭跟自己的饭调换了一下,左右都一样的,就是自己这碗还烫着,不过,以表少爷那吃饭速度,估计吃到最后,依旧会变成凉的。
表少爷手拿筷子,夹了一块菌菇吃了,才问道:“午食你备的?”
姚遥点点头,这位头回在吃饭时说话,少见呐,表少爷轻笑,吩咐道:“吃吧。”
食不言,姚遥边吃边用公筷给表少爷夹夹菜,两人吃饭还是比一人吃饭吃得香,表少爷今儿这饭吃的也挺快。待人吃完饭,姚遥收拾好碗碟筷子,给表少爷净手漱口,又递过去一杯茶,表少爷轻啜了一口,手握茶碗,闲逸地问道:“院里南端那半亩空地,我已跟春枝说过了,你辟了打算种点什么?”
“啊?”效率这么快,早上刚提了一嘴,这中午就办了。姚遥低头想了想,问道:“少爷,小茹能出去寻寻吗?”
表少爷想了想,才道:“京里现今儿还有些乱,不过,也不是出去不得,嗯……,你自来了京里,还未出府过吧?”
“嗯嗯。”姚遥很虔诚地点点头,有点乞盼地看着表少爷。
表少爷抬头扫了她一眼,食指轻扣桌面,半晌儿,才应道:“让青夜跟你一同出府吧,早去早回,少做逗留。”
青夜?就是那个跟自已一同来京里的那个车夫?半途姚遥逃窜给逮回来的那个高功夫的家伙?切,姚遥跟他是世仇,好伐?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少爷,这京里毕竟是天子脚下,不会乱到哪儿去的。小茹带着兰草一同出去,快去快回的,便不用青夜跟着了吧?”
“怎么?”要不就说人表少爷心思敏锐吗,话都说得这般明白了,还要问怎么。
姚遥脸上挂出丝笑意,道:“就是到花市上逛逛,兰草又是京里人,必是识得路的,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哪里用得着跟个护院?”
“护院?青夜?”表少爷抬眼问道,那脸上表情便有些扭曲,要笑不笑的,难看的要死。
姚遥点点头,知晓自己这称呼怕是不太妥当,可不叫护院,难不成叫保镖?得了吧,保镖,在这个时代都被称为护镖,好伐?欺负我们外乡人穿来的不晓得伐?
“哦,护院便护院吧。”表少爷低下头,嘴里含混的应了一句。顿了顿,才接道:“两个女子,总需带个,咳咳,带个护院,一则,安全起见,二则,也要有个照应。”
“那,那能让山水跟我们同去吗?”姚遥一见表少爷这话音没什么回旋余地,便想要争取个相看两不厌的人。
“山水?”表少爷抬头定定地看向姚遥,瞅了她足有半刻钟,才慢悠悠地回道:“怎么?非要山水护着?”
姚遥被瞅得有些不太自在,低头想了一想,轻道:“嗯……,那个表少爷的书便是山水送与小茹的,小茹觉得山水脾气温和,又熟悉些,才想让他跟着的。”
表少爷低头啜了一口茶,轻道:“山水不在府内,你既不愿青夜跟着,便让子夜跟着吧。”说罢,将茶碗置于桌上,手肘半支桌面,轻摆了摆手。
那大牌的表现意思便是:拿着东西,下去吧,这事便就这么着吧。
姚遥背地里撅撅嘴,把碟碗筷子放回食盒,听话地提着两个食盒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出了门跟小厮石砚打了声招呼,便转去回玉竹苑的小径,一路上心里嘟囔,不就是上个街吗?还非得配一个人,配一个人就配一个人呗,你也给配个顺眼儿点的呀。什么青夜子夜的,没一个好东西,一个是上京时拎自己回车的,一个是拿书时恐吓自已的。身为领导,就不听听下属的心声,一意地独断专行,你这行为对吗?
姚遥心里怨怨念,回了玉竹苑,将食盒递给秋草,让她送回小厨房。
招手将兰草叫进来,轻声问道:“你知道京里花市在哪吧?”
兰草点了点头,应道:“回茹太太,奴婢知道,在宣德门的西市。”
“离咱们府里远吗?”
“嗯……”兰草想了想,道:“回茹太太,坐单匹轻轴马车的话,总要小半个时辰。”
“哦。”姚遥点点头,想了想,道:“明儿,咱们去一趟。你预备预备,带些篮子之类的东西。”
兰草施礼应了,便待要退下去。
姚遥抬头瞧了瞧窗外,秋草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便招手将兰草又叫到跟前,牵着她的手拉到床边,轻问道:“你爹娘也在府里?”
“嗯。”兰草点头,回道:“我爹守二门,我娘在夫人的锦绣坊里做绣娘。”
“锦绣坊?夫人的私产?”
“嗯。”兰草点头,应道:“锦绣坊是夫人陪嫁银子在京里置的,应属夫人私产。”
“哦。”姚遥点头,低声道:“少爷吩咐我,后日会有锦绣坊的师傅来府里指点手艺,你会识得吗?”
兰草低头想了想道:“我娘在绣坊的手艺只属偏上,绣坊里手艺最好的有三位师傅,一位姓成,一位姓贾,一位姓窦,均是三十岁上下。她们在坊里已不怎么接活计了,只是指点指点下头的绣娘,不晓得少爷请来的会不会是这三位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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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
“这三位……”姚遥顿了一下;问道:“你均都识得?”
“嗯。”兰草点头应道。“奴婢去看奴婢娘时曾见过。”
“不要奴婢奴婢的,你我相称便好。”姚遥随口嘱咐一句,便接着问道:“你家里有几口人?均卖到府里来了?为了什么?”
兰草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半晌儿;才回道:“奴婢……”
姚遥抬眼看了一下兰草;带点谴责的意味。
兰草低头;想了半刻儿;才改口道:“我家里五口人;爹娘;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卖到咱府上的只有爹娘和我。”
“嗯。”姚遥声音应得轻柔,带点鼓舞的意味拍了拍兰草的手,暗示她接着说下去。
兰草深吸了一口气,停了半晌儿,才低声说道:“我哥是六年前娶的嫂子,邻村张屠户家的大姑娘。嫁进来时挺娴淑能干的一个人。可谁知不过半年的功夫,便把我哥哥管得半句话都不敢说,对她更是言听计从的。又过了小半年,她便成了我家里的家主,指东划西,说一不二的,我爹娘有心说她几句,可为了家里名声,不好硬吵,便只好忍下了。我那时年纪小,不懂得这些,只觉得嫂子脾气大的很,家里事事都要她作主。不过又过了半年,嫂子便将家里的钱财都把在了手里,地契也归了大哥的名下。再之后……”兰草没再讲下去,只是一低头,半晌儿,从脸上滑下来两行泪来。
姚遥叹了口气,轻轻拍抚着兰草的脊背,如此待了一会儿,兰草的情绪逐渐地稳了下来,姚遥这才轻问道:“你弟弟呢?”
“托给从前村里的老街坊徐家,他们家也搬至京里来了,开了间糊口的小铺子,他家从前与我们家有些老交情。每月月钱,我娘和我爹都会攒下来,除了要给我弟弟的那一份,我娘总希望也能把我也给赎出去。”兰草抹抹眼泪,没再说下去。
姚遥接道:“想着能让你以良人身份出嫁,便能寻个好人家?”
兰草轻轻点了点头,颊上泛出两抹红晕。
姚遥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赎身银子差多少?”
兰草摇摇头,说道:“咱们府里月银给的高,又不苛待下人,我想过两年再提赎身的事,好多帮衬家里两年。”
“嗯。”姚遥点点头道:“慢慢来吧,说不准你爹娘也能与你一同赎身出去。嗯,你弟弟多大了?”
“比我小二岁。”
“他现在是在那徐家做学徒?还是……”
“我爹娘每月给的银子尽够他生活了,没做什么学徒。他现今儿跟着个落弟秀才学念书。”
“哦。”姚遥了然,想必兰草的爹娘自卖了一家三口,也是为了供这最小的孩子学书,这般看来,兰草这爹娘见识倒还不小,敢下如此决断。只是不晓得是不是被兰草那大嫂给刺激成这样的。
“你弟弟在村里学过书?”
兰草摇头,回道:“没有,是来了这京里才开始学的。先生说起蒙晚了些,但好在弟弟聪慧,懂得举一反三,好学努力些,会有些成就的。”
姚遥点头,抬头瞧了瞧窗外,估量着秋草该回来了,便住了嘴,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兰草,说道:“明日出府,给你也带些银子,钱财分散些,遇个万一也好应急。”
兰草听话地接过银子,纳进袖筒里,施过礼,便退了出去。
正值午睡时辰,姚遥目送兰草出了屋子,心里长叹了口气,回身仰躺进床里,想了一忽儿,又起身放了帐子,整个人缩在里头计量着。
来京里近三个月了,活动区域便不过就是个小院子,这么点地儿,对自己却似似九重天般,难逾的很,人生就此局限,眼界更不用提了,窄得可以。
总要多出去走走,才知世事景况,天下态势,才能找出自己今后的方向,总不能真的就在小宅院里老死一生,且问题是,能不能善终还不得而知。兰草一家也得帮帮,要兰草尽心帮着自己还得下些死力,可哪有走向呢?自己这头还希翼寻个人帮帮,指点指点,却无处找去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