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少儿不宜啊少儿不宜!小少爷、小姐,快跟奶娘一起出去。”
王叔:“唔,少奶奶果然天生尤物,可惜祺安那小子找小翠去了,不然一定也替少爷高兴。”
宋泽:“姐,二婶是不是被二叔传染了?怎么脸也这么红?难道摸胸前咪咪就会被传染吗?”
宋钰:“这个有趣,有趣!”
宋玉忍无可忍,终于怒嚎:“都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屋子里只剩下登徒尔博了,尔博见姐夫脸色委实不好,也忙瞎掰句:“娘叫我回家吃饭了”,溜了。
顷刻,屋子里只剩下了宋玉和登徒尔雅,两人对视一眼,登时抽了口冷气,这才发现很囧很尴尬。
尔雅颤巍巍地站起来,道:“我也走了。”
可脚还没跨出去,就突然被宋玉拉住,登徒尔雅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宋玉抓住,只觉这烧真的会传染,那手烫得恼人,一时花容羞赧。
登徒尔雅娇嗔道:“放开!”语毕耳根子已经红透。
宋玉不愧是二皮脸,经过众人奚落,居然已恢复常态,大方地放开登徒尔雅,才云淡风轻道:“真的别走,我有正事给你说。”
尔雅咋舌:“我和你有什么正事能说?”
宋玉挑眉:“今天对不起了。”
“嗯?”
“我知道官服不是你弄进水缸的。”
尔雅闻言大震,急急跳脚:“那你知道是谁干的?你怎么不早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家里人都以为是我害你发烧的!”
宋玉摸摸鼻子,显得颇为无奈。“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我明白虽然登徒小姐往日会搞些小动作,但还不至于恶劣到把官服扔进水缸。毕竟……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算是对大王的不敬。”
顿了顿,宋玉看向窗外,才又苦笑:“不过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我也不好开口阻拦家人。他们虽然口缺了些,但心眼都不坏,故此我在这里替他们给登徒姑娘道歉了。”
尔雅听罢,心里反倒一暖。这个宋玉,坏是坏,对家人却体贴入微。一转念,她又念起宋玉早知自己弄得宋府鸡飞狗跳的事情,低头道:“你怎么……”怎么不揭发我这几个字尔雅难以启齿,宋玉倒是体贴的略过了。
“登徒姑娘,其实我知你懊恼我劫亲,破坏你姻缘,所以前段时间……也就算赔罪了。”
宋玉如此开诚布公,尔雅秉性纯良也就毫无忌讳,开门见山道:“是,我是讨厌你。你先害我嫁不出去,然后又劫亲,这辈子算是毁在你手上了。”
语毕,登徒尔雅叹口凉气。宋玉见状,义正言辞:“我知道对不住你,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大嫂离世后,府里就一直不像个样子,我和王叔、奶娘吃点苦也是无妨的,只是宋泽宋钰……”
宋玉桃花眼辗转流光,良久才蹙眉道:“大哥大嫂走的时候,都没有甚要求,只将这对孪生子托付于我,如果耽误他们的前程我日后要怎么下去跟他们两位交代。”
这话算是拿捏十分,登徒尔雅这么多年没心没肺,唯独对家人在乎至极,故此一言,尔雅的心又软下三分,只不言语地坐在床边。
宋玉望此情此景,晓只欠东风,忙假装咳嗽声后娓娓道来:“所以我才狠下决心劫亲,其实只是盼望能找位品德端庄的女子好好教导宋泽宋钰,大哥辛辛苦苦支撑起来的家业若毁在我身上,我死也不瞑目。”
登徒尔雅听了这话,想起宋钰往日冷冷淡淡,什么事都不感兴趣的模样,以及宋泽傻呵呵,只会甩鞭子,也不由替宋玉操心,两人都已过十二,不出五年,嫁的嫁、娶的娶,若还是现在这副模样,估计两人下场和自己一样——没谁愿意结亲。
“宋泽宋钰的确需要有人关心照料。”
宋玉撑起身子忙点头,“所言极是,若登徒姑娘能答应我,无论任何条件都在所不辞!”
登徒尔雅歪脑袋转了转狡黠的眼珠,“我胡乱花钱你都不赶我出府,就是因为怕宋泽宋钰没人照顾?”
宋玉回答得斩钉截铁:“是!”
尔雅“扑哧”笑出声,拍拍宋玉的肩膀道:“好,就冲你这句话,还有今天帮我讨回嫁妆,这个忙我帮了。”反正也没其他人敢要我,这句话尔雅没说出口。
宋玉如获释重地松口气,抱拳道:“多谢。”
尔雅摇头,“不用,对了,我很想问你,今天你是怎么从李寡妇手上讨回嫁妆的?”
宋玉听了这话,眨眨眼,然后不好意思地奸笑。其实,真的没什么。宋玉进里屋后,只对李寡妇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李伯母,你知我为何要劫你儿子的亲,把尔雅引入宋府么?”
第二句:“我奉大王之命,暗查登徒子贪赃受贿一案,这些嫁妆极有可能就是赃款。”
结果不言而喻,这也就是为何李寡妇出来时脸色铁青的缘由、也是为何李寡妇如此惜财也不遗余力地赶紧奉还嫁妆的原因。没有谁愿意和贪官悭吝之人沾上半丝关系。
不过,聪明如宋玉,自然知道这话讲不得,不然以登徒小姐的性子,今晚自己是安生不得了。于是,宋玉摆手道:
“其实也没甚。不过说来,我倒想起件事。”
“何事?”转移话题成功。
“官服落入水缸你觉委屈,可比起我,真是好了许多。”
“什么意思?”
宋玉环视四周,确定无人后,才拉近登徒尔雅悄声道:“其实……《登徒子好色赋》真的不是我写的。”
尔雅闻言目瞪口呆,“你胡说!”
“真的!虽然当日我在王宫中的确有反驳登徒大人,但成文者却是——”
“谁?!你倒是说啊!”
宋玉又把声音压低三分,“是大王。”
“!!!”
其实楚襄王是个聪明人,他知此赋一出,登徒子定因声誉家事忙个不休,这样就能有效地减少他“谏言”的机会,故此,一场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登徒尔雅狠狠呼了两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是——
“我和你拼了,楚……唔唔!”后面的话在宋玉及时阻止下,没有说出口,是以,一场被人误解有人造反的惨剧幸运地没有发生,而另一边,王叔和奶娘坐在偏厅一边饮茶一边唏嘘。
“造孽啊造孽。”
“少爷日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王叔:“奶娘,难道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奶娘撇嘴:“少爷是我奶大的,我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那官服明明就是他自己丢进水缸的,就是为了演场苦肉计给我们看,等所有人怀疑少奶奶的时候,他再出来英雄救美,以此博得芳心,然后恳求少奶奶留下来打理家事。”
“嘘!噤声。你就不怕被别人听去。”
奶娘再次唏嘘:“少爷以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求观音娘娘饶恕啊。”
王叔摸摸胡子,咂巴咂巴嘴道:“别求了,这么多年,奶娘你看苍天饶过谁?”
“啊,那你的意思少爷以后——”
“自作孽不可活!少爷这不是已经遭报应了吗?”
奶娘狐疑:“怎么说?”
王叔道:“少爷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把官服丢进水缸却没料到当晚你和祺安会把另一套官服也洗了,无奈之下穿了一天湿衣服,你也知他极怕冷的。还有,你真当刚才大夫走后他是烧傻了才不说话?少爷他是在肉痛汤药钱哩!”
奶娘听得连连颔首,最后诺诺道:“啧,这就才真应了说书先生的那句话——猜中了结局猜不到过程。”
唔,苍天饶过谁?宋玉,你迟早要遭报应的。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第十三章
登徒尔雅雷厉风行。既然答应了主持家务,首先就从根本的东西抓起——财务。粗粗翻了翻宋家账本,尔雅嘘了口气,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管家。
“王叔,这就是宋家所有的账本?”
王叔福了福身子,“少奶奶,全在这了。”
尔雅转转眼眸,手托香腮:“刚到宋府见此萧条状况,我道大哥大嫂离世,你们变卖田地才如此。现在看账目,怎么全是些陈年旧帐?”而且,还全是些收不回来的陈年旧账。
宋府的情况并没有尔雅想象中的糟糕,除了楚襄王在帝都赏赐的一亩良田,宋府的家产基本都在宋玉的老家——鄢(今宜城)。鄢城乡间除了有宋府的住宅,还有田地数亩,不过嘛,每年真的收到的租金却是少之又少。
尔雅打着算板道:“帝都的良田租金要供宋泽宋钰上学堂、又要打理府里的家用、吃住,宋玉那个傻子自己的俸禄再拿出去应酬应酬,别说有余了,还要倒贴。这种状况下,大嫂怎么没想过好好打理一番老家的田地,若这部分租金收上来,府里何至弄得这么恼火?”
奶娘端着茶正从外面进来,凑巧听见尔雅的话,登时嚷道:“哎哟喂,少奶奶你有所不知,前两年我们老家发了场大水。”
“大水?”
王叔把茶掺个八分满,颔首道:“是极,大少奶奶是个菩萨心肠,那场大水后,别说交租金了,我们以前的许多佃农颠沛流离,就连衣食都成了问题。大少奶奶因为收账的事情下去过两次,但帐没收到不成,还反赊些钱财出去救助。”
王叔接着道:“那时府里靠着少爷的俸禄和大王赏赐的良田还能撑上一段时日。后来,大少爷、大少奶奶相继离世,少爷便把仅有的一些积蓄拿出来办丧事,这么一折腾,自然捉襟见肘。”
登徒尔雅鼓大眼睛,身体微向前倾:“这么说,这些烂帐有两年没收了?!”
王叔踌躇:“收还是有收的,但是极少。”
尔雅敲敲桌子,“如果真的那些田地收成不好,大嫂难道没考虑过全部变卖,然后重新在帝都置办田地吗?”
奶娘叹了口凉气:“谁道不是,不过少爷不同意。”
“??”
“少爷说那是宋氏的老根,拔不得,不然死后无脸面对宋氏祖先。”
登徒尔雅闻言登时无语了,读书人就是讨厌,那股酸腐味老远就能嗅到。什么老家、什么落叶归根都能得瑟死人。
奶娘和王叔对视一眼,才道:“如果……有人能劝动少爷,或许宋府还有救。”
天凉好个秋,泡澡入美梦。
时至初秋,夜来凉风竟也伴着几丝寒意。饭后,小病未愈的宋玉便吩咐奶娘把汤水抬进自己屋里,准备趁着还有些低烧好好泡个热澡,然后上床裹被睡觉。可惜,天不从人愿。
这边宋玉正洗得欢畅,就听外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响动,一转身,阵阵凉风已经窜进屋,随之而来的,是银铃的笑声:“宋呆子,我有话给你说。”
宋玉来不及任何动作,登徒尔雅已在屋内站定,并……目瞪口呆地盯住自己。宋玉本就低烧未退,再加上此一幕,秀脸霎时躁红。原指望尔雅有些廉耻,见此情景能自动退出房,谁料对方却是依旧愣在原地不动,甚至从初来乍到的惊愕转变为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裸 露在桶外的上胸。
宋玉嘴一瘪,顿时有种被强 奸的感觉。慌忙捂住胸口啐道:“看什么看,出去!”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为什么进来都不敲门的,还有……他明明记得自己有关门,她是怎么进来的?
念及此,宋玉不禁又扶额嘀咕句:“不愧是登徒子的女儿,色性难改啊——”
这边登徒尔雅进门见春光乍泄,也被大骇一跳,反映过来正欲抬腿鼠窜,却一个不小心听到宋玉这句不轻不重的自语,登时又住了脚。
“你说什么?”
宋玉暗叫不好,摸鼻子讪笑:“没什么。你在外边等我一下,我穿戴整齐就唤你进来。”
登徒尔雅微眯眼睛,邪笑出声。你以为有些话吃了能吐吗?既然宋呆子觉得我色性难改,那就色给他看咯。于是,某人媚笑往前:“原来相公在洗澡,怎么也不通知妾身一声,我好过来给你擦背嘛!”说罢,威胁性地往前跨了步。
宋玉哀嚎着想逃,可身子凑起两分又立即坐回木桶,悲催的,他未曾想过会有女色狼突然窜进来,衣衫都扔在床上了。要他光溜溜一条从登徒尔雅眼前鼠窜,他做不到。
尔雅其实也有些小紧张,账本握在手中被汗渐渐浸湿,但此刻见宋玉如此滑稽动作,反倒玩心大气。
“哦,难不成你想拿衣衫?我是你娘子,这种小事我来做就好嘛。”语毕,登徒尔雅便大摇大摆地往宋玉走去。
宋玉彻底气结,嗷嗷大叫:“你,你不要过来。”
尔雅目不斜视,却只是绕过宋玉坐到了床边,似乎真是去拿衣服。宋玉嘘叹一口气,转身怒瞪登徒尔雅:“要拿衣服就快拿,然后去大厅等着,我穿戴整齐自去见你。”
尔雅勾勾嘴角,心道让你穿戴整齐怎能任我揉捏,何不趁着此时和他商谈,反倒自己更有优势?是以尔雅撅嘴,把衣衫拿在手里晃了晃,眼见就要凑到宋玉面前,又募地往后一抛,宋玉傻眼,再次离衣衫十万八千里远。
登徒尔雅拍拍手,好以整暇:“怎么办,我又突然不想给你拿衣服了。”
宋玉扶额:“你到底想怎么样?”
尔雅满脸纯良,好看的眼眸蓄满光芒,说出的话却是猥琐无比。“哎,我能怎样?既然我答应你好好管家,照料相公你自然也是其中一点。相公我现在替你搓背!”
语毕,果真拾起木桶旁的毛巾就要往水里掇拾。如若换在个把月前,登徒尔雅如此娇滴滴、羞答答地闯进来,如此一番言语,宋玉必定春心荡漾,自认艳福不浅。可现在,他看到的尔雅却是只披着小白兔外套的大灰狼,哪受得住她的艳福,忙大呼出声:“你,你不要过来,我不要你照料,出去!出去!”
最后,几乎带着哭腔了。难道奶娘说得是真的,世间因果报应自有安排,前日他诓尔雅持家,今日她就杀气腾腾地要来“照料”相公,那日后……会不会一个不小心,醒来身边就多了个娇娘子?
登徒尔雅见时机成熟,也佯装气恼坐在床上道:“不过来就不过来,那我们来说另外一件正事。”语毕,扬扬手上的账本。
宋玉聪慧过人,也知尔雅今日来势汹汹,怕有所计谋,只得示弱道:“你说——”
“我想把你们老家的田地都卖了,重新置办家业。”
“不行!”宋玉警惕地盯尔雅一眼,果然……这个女人歹毒至极,竟想趁自己最脆弱的时候要挟他!
登徒尔雅稳稳神,才晓之以理地说了通,留着这些田地收不到帐,不仅无法补贴家用,还使家产搁置,不如怎样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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