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感觉到他的动作,心中更是难受。她已经留了半条被子给他,他还想怎么样?她松开手,由他拉扯,又觉得不甘心,索性拽住不放。
沈君昊不敢使劲,又不愿松手。两人僵持片刻,他忽然意识到他们的举动太过孩子气了。他扔开被子,伸手抱住她。
“你放开我!”
“不放!”他用力摇头,掰过她的肩膀。
“放开我!”她一边叫,一边握紧拳头欲推开他。可惜,他不仅纹丝不动,反而整个身体贴住了。重力的压迫让她更觉得委屈。“你不睡,我要睡了!”
沈君昊听得出,她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值夜的丫鬟听到动静。他轻笑,因为他笃定她不敢反抗。他低头欲亲吻她,却发现她赌气瞥过头去,只让他吻上了她的发丝。
他掰过她的头,惩罚似的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又张嘴轻咬了一下。听到她的轻呼声,他立马吻住了她的嘴唇。不顾她的反抗,他慢慢加深了亲吻。
原本他不过是与她嬉闹,希望能分散她的注意力。他知道,她很少生他的气,即便生气了,也绝对气不了多久。他计划等她软化了,他就与她谈一谈,可是她太甜蜜了,让他舍不得停止。
云居雁懊恼自己明知道他的意图,却每次都让他得逞,可是她又真的没办法拒绝他。原本她还担心他的情不自禁会不小心伤害他们的孩子,可自从发现他比她更紧张,更谨慎,她便放下了心防,全然地相信他。她紧握的双拳慢慢松开了,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不舍地放开她,喘息着在她耳边说:“笨蛋,你今天是不是又打翻醋坛了。”
云居雁摇头,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没有怀疑他,她只是不悦的当面说谎。哪怕他只是简单地说,他因为有其他的事,没有去雅竹小筑,她不会刨根究底,更不会生气。
此刻,她只觉得两颊烧得厉害,还有她的心跳得很快,他们的心跳声似乎纠缠在了一起。她很早就决定相信他,而他从没做过任何打击她信心的事。桂枝的事,她纵容她,试图试探他,那其实也是一种不信任。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她又要犯相同的错误吗?
她顿时觉得内疚,纤长的手指缓缓滑过他的脖颈,轻声对他解释:“中午的时候,你一直没有回来,我很担心。才找人去雅竹小筑的。我没有其他意思。”她不安地动了动。生怕他不相信她的话。
“不要动。”他低声命令,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只能尽量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话语上。他马上明白了整件事的关键。
他听到云惜柔可能被退婚的消息后,太过惊讶,马上想去求证。等他回过神。想起应该告诉她。他无法在中午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她早就知道他不在雅竹小筑,而他居然告诉她,他要在那边呆到晚上。
他沉默着。不知道应该如何措词。他希望自己在她心中是无所不能的,可事实上。无论是玉矿的事,还是家里的事,都是她在帮他。成亲至今,他为她做过什么?
“你不要生气,我不是要你事事都与我说。那时候我只是很担心,然后你又坚持你在雅竹小筑……”
“笨蛋。”他打断了她。她越是解释,他越是内疚。“笨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骂她,还是骂自己。他低头吸吮她的脖子。明知她很怕被人看到吻痕,他却停不下来。他仅仅想让她安心,结果可能是他令她更担心。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他,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谈何保护她,保护他们的孩子。
他爱她,她不是他寻求慰藉的工具。可是这个世上,他的身边似乎只剩下她才是完全可信的。只有在她身边,他才可以放下一切。
下午的时候,他去见了蒋明轩,同时看到了陆航。曾经他厌恶陆航的阴魂不散,可是今天,他忽然发现,陆航真的只是一个无谓的路人罢了,而他真的应该在意的事,他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信任蒋明轩了。难道他就这样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难道他们十几年的友情其实都是假的?他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他需要她的安慰。她是他最信任的人,他需要她填补内心的空洞。
他的手开始摸索她的衣服。以往他总是能够慢慢解开她的衣服,细细品味她的甜蜜,可此时的他静不下心,他粗鲁地扯开她的衣领,揉捏着她的饱满。他的嘴从她的脖子,锁骨一路往下。他不耐烦地扔开阻隔在两人间的薄被。他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想证明她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他需要她。他的身体,他的心都需要她。
“你怎么了?”云居雁感觉到他的异常。就算是久别重逢后的激情时刻,他都不曾对她这么粗鲁。
“我知道分寸的。”他并没有停下动作。
身体的自然反应让云居雁情不自禁轻轻呻吟。这呻吟似最好的催情药。他一下子吻去了她的声音。他想把揉进自己的身体,他想让她融入自己的血脉,可是他不能伤害他们的孩子。“帮我,我需要你。”他充满**的声音中带着隐隐的恳求之意。
……
云居雁不知道他们是何时睡着的。当她醒来的时候,晨曦已经透入窗户,而他用薄被裹着她,紧紧抱住她,即便他仍在睡熟中,却依然不肯放松半分。
虽然她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但几个时辰前,当他说他需要她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的受伤。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像受伤的小动物,需要她为他治疗心上的伤口。
他们自然不敢冒险伤害他们的孩子,但她不得不承认,昨晚的她抛开了一切。那时她的心里只有他,她唯一的希望,希望他不要那么难受。
她轻轻动了动。被子把她裹得太紧了,她有些呼吸困难。
沈君昊感觉到了身边的动静,下意识收紧手臂,把她压在了胸口。
“好热。”
熟悉的声音让他的意识渐渐回笼。他记得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她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一定要抱紧她。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她正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睛又黑又亮,闪着关切的光芒。她白皙的脖子上满是吻痕。他记起了昨晚,他像失去理智般向她索取。他像执拗的孩子般一定要她满足他。他甚至还咬了她一口。
“我没有弄伤你吧?”他急忙放开她,循着记忆查看她的肩膀。幸好,几乎已经看不到痕迹了。“对不起。昨晚,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云居雁看他没穿上衣,脸颊一下子又烧了起来。“你快把衣裳穿上。”
她的害羞适时化解了沈君昊的尴尬。他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才捞起脚踏上的衣裳。披在肩上。
云居雁知道他们该起身了。他们全身都是汗味。还要洗澡换衣服。可是她很担心他。她坐起身,帮着他穿上衣服。接着昨晚的话题继续解释:“昨天,若不是你派人回来告诉我,你很好。我几乎以为有人把你抓走了。我只是太担心了……”
“我……”
“听我说完。”她轻轻捂住他的嘴。“后来祖父又告诉我,我的祖父已经从永州出发了,而且很有可能住在家里,我很担心。可你又不在,回来又骗我说。你一直在雅竹小筑,我才会与你生气的。”
沈君昊抓住她的手指,心中的愧疚更甚。“我本来确实是去雅竹小筑的。可中途得知了一个消息。”他看着她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听了先不要紧张,可能只是谣言……”
“到底是什么事?是六妹会跟着祖父上京?”
“不是。是我听说,你六妹的未婚夫家似乎有退亲的意图。”
云居雁愣住了。可转念想想又觉得不对。若是真出了这么大的事,云惜柔根本不可能跟着上京,而云辅不会有心情在这个时候走亲戚。“我越来越糊涂了。”她把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又问:“昨日你为何不把这件事直接对我说?怕我担心?”
沈君昊的神情瞬间有些尴尬。男人最怕自己深爱的女人觉得他没用,可他不想再隐瞒什么。“退婚总是有原因的,我之前透过别人,暗示他家,你家希望婚期稍稍提前。我怕退婚的事是由此而起的……”
“你就是为了这个?你怕我埋怨你好心办坏事?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也不全是。”他停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因为你对你六妹太过紧张了。”
“我知道。”云居雁低头。有时候她也觉得“云惜柔”三个字是她从前世带来的梦魇。她想摆脱,却总是身不由己。
“没事的。”他抱了抱她,“退婚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就算是她退婚了,与你的影响也不大,该担心的是你的三婶娘。”
沈君昊试图调节气氛,说不小心说中了云居雁的另一桩心事。云凌菲和沈子遥到底会何去何从?她用额头抵着沈君昊的肩膀,转念间又想到真正让沈君昊反常的不会是云惜柔。“昨日没有其他的事了吗?”她不想逼他,但她还是选择了询问。
听到她的问题,沈君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大爷,大奶奶,该起了。”玉瑶在外敲门。
“知道了。你去准备洗澡用的热水。”云居雁扬声吩咐门外的玉瑶,起身下床。她告诉自己,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
沈君昊看着她的动作,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后来我去过雅竹小筑。得知他和三弟已经分手,各自回府之后,我又去了宣武伯府。”
“然后呢?”云居雁急切地转身。
“以前我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早就不记得了。但你说了那些巧合之后,我记起自己曾无意间听到,子寒似乎问过明轩,为何邀他带着龙凤箫去你外祖父家的后花园……”
“你是说,六年前,我和沈将军并不是偶然遇到?”云居雁的震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转念想想很容易理解。当时沈子寒只是去启昌侯府为云居雁的外祖父祝寿的,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御赐的龙凤箫?那时候沈子寒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又怎么会随便去别人家的后花园?“蒋世子是怎么回答的?”她急问。
“他说,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他不需要解释什么。”
“就这样?”
沈君昊点头。“本来我想问清楚的,但陆航过来了。他们似乎有事要忙,我见时间晚了。就离开了。”他没有告诉云居雁,陆航依然对她在琴行弹奏的那首曲子难以自拔。他负气离开伯府也是因为蒋明轩的桌上正放着琴谱。
云居雁一直都怀疑蒋明轩,可若说他是受长公主指使,她又觉得自己的父亲并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动机为免太牵强了。眼下她唯有等着鲁氏的消息。看看蒋家和他们几家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恩怨。至于沈君昊。她相信他虽心中生了怀疑,但他很重情义。若是要他真心相信,恐怕必须有实质的证据。
早膳过后,正当云居雁与几个管事媳妇见面的时候。赵氏来了。云居雁从未奢望赵氏会向她汇报进展。结果赵氏不止把自己的想法与她沟通,还向她透露了不少的内情,也说了以往的惯例。大概是因为赵氏的示好,杨氏也不甘落后。接踵而来。
两人走后,云居雁叫来了鞠萍。问起了她们去老宅打点的事宜。其实自上次云平昭走后,云居雁已经找了工匠粉刷修缮。这一次只要稍事整理,就能住下。为免云辅找茬,她复又让鞠萍把各处的细节核查整顿,命玉瑶细细斟酌,找几个小丫鬟去那边服侍。若是云惜柔跟着一起来了,一定要保证她能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午饭过后,云居雁正要午睡,小丫鬟来报,吕氏来了。
自吕氏一反常态,明知自己被孤立,却没有去枫临苑闹事,云居雁便一直注意着四房的动静。从昨日到今日,四房一直很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反常。
“四婶娘。”云居雁笑盈盈地与她打招呼,让了上座给她,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丫鬟。她听苁蓉说,四房多了一个刚刚从厨房调去的丫鬟紫菊,很得吕氏欢心,在四房的丫鬟中风光无限。云居雁有些失望,吕氏并没带着苁蓉口中的紫菊。
吕氏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云居雁一样,又急忙收起鄙夷之色,笑问:“福娘刚刚睡下,所以我才得闲来看看你。不知道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云居雁听着这话觉得奇怪。吕氏的口吻分明是她有事,所以她是来探望她的。她按下疑惑,只说自己很好,又问起了福娘的情况。
吕氏虚应了两句,叹了一口气说道:“居雁,其实君昊也是无心的,并不是针对你的丫鬟。早前你们母亲的丫鬟,他也是和谁都没有商议,硬是让你们的母亲把人发卖了,连你们的父亲也劝不住。”
云居雁这才回味过来。此番沈君昊卖了桂枝,在前世的她看来,这分明是不给她面子,甚至是当众打了许氏一耳光,连带着可以说是云家治家不严,才会出现桂枝这样的丫鬟。若是前世的她,肯定只会偷偷处置了桂枝,根本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甚至若是桂枝真的爬上了床,她再不情愿,表面也一定会承认她通房的身份。
如今,她已经不在乎这些面子上的事,也不在意别人说闲话,可她不在意不等于别人不在意。她恍惚间明白,沈沧邀云辅住在沈家,恐怕也有安抚之意。她暗恼自己思虑不周,面上只是对吕氏尴尬地笑笑。
吕氏瞬时以为自己戳中了云居雁的痛处,暗自得意。原本若不是紫菊劝住了她,她肯定要在沈沧面前历数云居雁的罪状的。仔细想想,紫菊说的是对的,沈沧明显的偏袒,她去说了有什么用。所谓蛇打七寸,她要把她的罪状一桩桩收集起来,最后让她无可辩驳,无法翻身。
不过饶是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一把翻身,这几天她心中还是很不舒坦。杨氏、赵氏就不说了,最让她胸闷的是她买的扬州瘦马。她原本是为沈君昊准备的,谁知现在全被丈夫收了。
既然云居雁让她不痛快,她就用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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