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六王爷的车马就要往浮山的方向去了,据说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卓卿焱说完身子站正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至于是什么吗,臣就不得而知了。”
夏侯戟扬唇一笑:“卓状元能够将这消息告诉本王,本王真是感激不尽呢。”
卓卿焱没有回应,只是道:“小臣还有许多朋友在里面,容臣告退。”
夏侯戟摆了摆手,卓卿焱离开,他有些疑惑的心想,卓卿焱一向是个不喜欢掺和政事的人,许多人想要拉拢他,却都不得成功,如今他为何却会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呢?
难道…他是有意投靠自己?这种男人,还是小心些的好,若不是确定他是真心投靠自己,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想起还在这里面的欧阳珠儿,夏侯戟又是郁闷的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若是要去浮山的话,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他还真是不放心呢。
自夏侯戟离开后,欧阳珠儿玩的也不尽兴,茶诗会还没有结束,她就称累先一步告辞。
淡绯不放心,坚决要送她回去,想到今天淡绯的反常,欧阳珠儿也坚决的不要他送。
两人犟来犟去一路来到了挽心楼的门口,才出门,就被从里面追出来的翠浓给追上。
翠浓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小楼主你等等,我有话要问你。”
“你是不是要问我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还用问吗?我刚刚已经亲眼见证过了,你是个明明白白的女人。”翠浓心中有些不满:“我是要问你,你为何要骗我。”
“我哪里骗你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男的啊。”欧阳珠儿抿唇呵呵一笑:“我只是出门喜欢穿男装而已。”
“你第一次不是来妓院点我的吗?”翠浓脸色有些僵。
欧阳珠儿抿唇笑道:“我是来妓院找你谈生意的,不点你我还能点谁呢?再说,又没有明文规定说过女人不许进妓院。”
“可我跟了你这么久,你怎么不明白的告诉我你是女人?”
“翠浓,你做这一行多久了?”
“十二年了。”
“十二年你还看不出跟你相处过许多次的人是男还是女,你是在嘲笑我长的丑呢?还是看不起你自己的眼睛呢?”欧阳珠儿抱怀身子往前微微一靠:“再说,我是男是女真的那么重要吗?我觉得,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的将挽心楼办大就是最好的事情了,不是吗?”
翠浓一想,其实也是这个理儿,只是心里很过不去这个坎儿,她竟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不过…能将挽心楼做成这种程度,也算是她最大的成就了。
“你真的是戟王妃?”
“这个重要吗?”欧阳珠儿耸肩一笑:“不管我是谁,我都想要做好这个小楼主,若你真的信任我的话,就不要与我计较这许多,我们还像以前一样配合的天衣无缝,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很好吗?”
见翠浓不说话了,欧阳珠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而淡绯也赶忙追上。
翠浓再看欧阳珠儿的时候,已经不再计较那许多了,她只是忽然间想起一件事儿,当初小楼主第一次来到挽心楼的时候,她说她之前来过,而那时戟王妃的风言风语满天飞,说她是在青楼被糟蹋过…
那个眼神…对,她想起来了,曾经有一日,一个姑娘来过店里,说要找她谈生意,她将那女子送进了房间,让她学习春宫术,结果当她听到房间里有不对劲的声音,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压在那姑娘的身上,而当时那男人的眼神冷若冰霜,让她足足心惊胆颤了好几日。现在想来,那人不就正是戟王爷吗?
戟王妃哪里是被人糟蹋了,她明明就是从了戟王爷,这么多日子以来,她岂不是白白的背了这么一个被人糟蹋的黑锅?她为何不解释呢?
这女子到底是在想什么呢,他不在乎吗?
欧阳珠儿走了几步回头对淡绯道:“你真的不必送我,我自己能够回去,又不远。”
“不行,我要送你。”
欧阳珠儿弩了弩嘴:“我身边的隐形人你查出来他的身份了吗?”
淡绯不好意思的一笑:“这个吗…我连他的长相都不知道,查起来确实有些难度,不过我倒是查到了另一件事情。”
“什么事?”
“关于你母亲的。”淡绯神秘兮兮的往前靠了靠:“你以前怎么没有告诉我,你母亲是鬼母?”
“鬼母?”欧阳珠儿眨了眨眼:“什么鬼母?”
淡绯嘶了一声:“你不知道?难道你娘连你都瞒了?”
“什么意思啊?”欧阳珠儿越听越迷糊了,鬼母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以前在那个牧哥哥的口中听到的,所以这会儿再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并不陌生,但却也不熟悉。“我确实没有听说过,鬼母是做什么的?”
“鬼母就是鬼族的老大啊,鬼族以前很火的,也就是从十几年前才开始销声匿迹了,至于什么原因吗…我觉得应该与你娘有很大的关系。”淡绯说着弩了弩嘴。
“鬼族?说来听听。”
“这个鬼族听起来简单,其实,它是个邪恶组…”淡绯正说着,就感觉身侧有什么不对劲,似有劲风闪过。
他防备的将欧阳珠儿一起往旁侧一拉,两人顿时躲过了一把直直刺来的剑。
欧阳珠儿被淡绯用力的推到一边,她没有做好心里准备,身子撞到墙边后又摔倒在地,当她反应过来回头去看的时候,就只见淡绯跟隐形人打到了一起。
奇怪,以前隐形人是从来不主动伤人的,他今天为何要杀淡绯。
“牧哥哥,你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淡绯是我的好朋友。”
淡绯边与牧哥哥对战,边转头看了还坐在地上的欧阳珠儿一眼,心中愧疚的想,刚才推他是不是推的有些太用力了呢?
隐形人没有理会欧阳珠儿的话,只是更加了几分的力道,似乎是一定要将淡绯置于死地一般。
眼看着淡绯似乎开始占据下风,就连他的袖口也被牧哥哥给划出了一道伤口,欧阳珠儿紧张的伸手捂着嘴巴,冲上前想要试图抵挡隐形人的剑,但他一声冷喝:“退开”,却让欧阳珠儿没有插足点。
“牧哥哥,你若是杀了淡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好不好。”
淡绯也不是个怕死的主儿,看到欧阳珠儿为自己求情,心中很是开心,“珠儿你别担心,他杀不了我的,我也不是个纸把式。”
“你别废话了,小心点。”
欧阳珠儿在那里急得团团转,可淡绯却似乎并不着急,就连他胳膊上的伤口,他都不甚在意。
两人一路从小巷口上了墙,在欧阳珠儿爬不上去的地方,她更是急得跳脚。
就在这时,从巷口又有四个身影纵身跳到了墙头上加入了对战。
欧阳珠儿仔细一看,这正是她已经遇到过无数次的带刀女侠们,这些姑娘不是古希兰的人吗?她们不好好的保护古希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更奇怪的是,这些女子来到这里后,目标很明确的,她们是站在淡绯这一边的。
淡绯一看来了帮手,非但没有高兴,反倒还很是紧张的回头看了欧阳珠儿一眼,立在墙头大喝一声:“我先行一步,不奉陪咯。”
他这话虽然是对着天空说的,但却很明显,是说给欧阳珠儿听的。
淡绯一走,那四个女子也收剑追上去,看上去明明是来帮淡绯的,可看她们追淡绯的样子,却像是要杀了他一般。
欧阳珠儿疑惑了一下,古希兰的人难道都跟古希兰一样有神经病?
“妖孽,你小心一点。”她这一声吼也是对着天空喊的,不过她有自信,淡绯明白她的意思。
隐形人从墙头跳下,拍了拍自己下摆的尘土,面具下看向欧阳珠儿的双眼中充满了不悦:“你为何要与这样的人时时在一起,他一看就是个登徒子。”
欧阳珠儿挑眉莫名其妙:“淡绯怎么就是个登徒子了?”
“珠儿。”隐形人怒喝一声:“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不知道洁身自好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欧阳珠儿咬唇:“你今天跟了我一天,所以什么都看到了是不是?你看到他偷亲我,也看到我跳舞了?”
隐形人拧眉不说话。
“你这算什么啊?天天跟着我保护我,然后顺道将我身边的人都杀掉吗?”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要保护你。”隐形人抬眼看向欧阳珠儿,没有回避。
“保护我就保护我,你干嘛要杀淡绯?”欧阳珠儿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几个分贝:“他是我的好朋友。”
“哪个男人会没事儿就偷亲好朋友?”隐形人说着声音都有些冰冷:“这明明就是个十足十的登徒子。”
“他亲我关你什么事儿?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又天天跟着我美其名曰保护我,那就请你尽好你自己的本分,老老实实的当一个隐形人,我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不要乱出来晾晒你自己。”欧阳珠儿说这话的时候,心一疼,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心中暗暗的愤恨,该死的欧阳珠儿,不要左右我的思想。
“珠儿,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隐形人似是很受伤。
“没错。”欧阳珠儿跺脚,口中的嫌恶更浓了些。
欧阳珠儿不让她伤害这个男人,可她偏就不要,她就是要伤害他,谁让他总是卖关子呢?
“好,我消失。”隐形人转身背对着欧阳珠儿道:“不要再与这个男人走的太近了,他不简单,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
“与谁交朋友,不与谁交朋友,这是我的事情。”
隐形人摇了摇头:“珠儿,你若是能像以前那般听我的话,该有多好。”
“你不是说,我们永远也回不到以前了吗?所以拜托你,从今往后,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们就这样桥归桥,路归路吧。”欧阳珠儿跺脚,急躁的心里有股无名火。
隐形人暗暗的握了握剑:“我要杀那个小子,你就这样的心疼吗?”
“你要杀我的朋友,就是与我过不去。”
“我是在保护你。”
“你是在保护你自己。”欧阳珠儿声音大了许多:“你若不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也不会这么害怕淡绯说出关于我娘的事情。”
“珠儿,鬼母的事情,是我的错,可我不想让你记起往事也全都是为你好,你何苦要这样自寻烦恼。”
“你懂什么叫烦恼吗?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将自己蒙在鼓里,还要一天一天的装作若无其事的乐呵呵的笑,你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难受吗?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还要装作对我很了解的样子,你这样有意思吗。”欧阳珠儿咬牙:“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欧阳珠儿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隐形人上前抓住欧阳珠儿的手,“鬼母若是知道你变成了这样,一定会很痛心的。”
“这是我的事情。”
“你…”隐形人一用力握住她的手:“你真的那么想知道过去的事情,就这么想要急于想要揭开我的罪责吗?好,我告诉你,珠儿,不管你怎样赶我,我都不可能离开你的左右,这辈子,我都要用这种方式来赎罪,因为…因为鬼母是我杀的,你的娘是我杀的。”
欧阳珠儿一顿,直勾勾的看向隐形人,什么意思,他杀了欧阳珠儿的娘?“你…”
“所以,我不能面对你,不能娶你,不能完成我的承诺,不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守护你的男人。珠儿,忘了多好,为什么要想起来?难道记起了我对你的伤害,你就可以不再烦恼了吗?知道了我对你犯下的罪行,你不是会更痛苦吗?”隐形人缓缓松开拉着欧阳珠儿的手,脸色有些沉郁。
“牧哥哥,我…”
隐形人转过身,眼中似乎是有泪意,可却不会让欧阳珠儿看到:“我不想让你再与那个叫淡绯的男人相处,是因为他的身份不简单,我怕你到最后会受伤害。可若你执意要与他做朋友,我也不会再阻拦,但你要小心点,不要再让他…再让他那样羞辱你了。”
欧阳珠儿脸一红捂着自己的脸颊,想起昨天淡绯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他那个人就是这样没轻没重的,你别往心里去。”
“如今的你,与往日已大不相同。我想,即使你没有我,也会活的好好的,但我还是不放心,我知道你讨厌我,这也是应该的,毕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这样一直跟着你的,当有一天你的生活稳定了,我会离开你的,我不会再成为令你讨厌的负累,所以珠儿,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好吗?”
听了隐形人的话,欧阳珠儿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刚才她真不该说那么多绝情的话,什么桥归桥路归路的,他这样保护她,可她却死没良心的让他离开自己,别说他会伤心了,就算是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没有良心呢。
“牧哥哥,其实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厄,我是太担心我的朋友了,我不想我的朋友因为我而受伤而已,所以牧哥哥,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欧阳珠儿站在隐形人的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
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谁知道他竟一句话都不说的跳上墙顶飞走了。
欧阳珠儿弩了弩嘴,晕,会飞了不起啊。可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呢,真是改不了自己这个说话嘴巴不把门的习惯。
还有,鬼母的事情忘记问了。
鬼母是她的娘亲?之前淡绯要说什么,鬼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鬼族鬼族,听起来有些阴森森的,可是,鬼族若不是好地方的话,那像父亲这样一个文雅人士,他又为何会跟母亲联系到一起呢?还有,牧哥哥为什么会杀了娘亲呢?这期间到底是因为误会还是故意?
搞不懂搞不懂,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他好好的谈谈才行,可是这个牧哥哥每次只要一跟他谈事情,他就满脸的忧伤和懊恼,让她想要开口都开不得啊。
欧阳珠儿回到王府的时候,流苏已经等急了,“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一整天都没有露面了,吓死我了。”
“如今这琉璃城可是我的地盘,有什么好害怕的,我这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