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他是个男人!既然娶了人就得负起责任。何况娶了个温婉懂事的妻子,又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她像以前一样闹腾他才会舒心?
试着打心眼里接受这样的她,日子总的过下去,虽然对她的爱意莫名消失,可是终究是自己的女人。
婚后第三个月,是他放下了所有疑惑学着去接受这样的她,早起时会吻她,下午回来的早也会和她一起去园子散步。下雨时会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甜蜜的笑,心底轻松的同时会觉得,世间的夫妻相处之道,约莫大半都是这样恬淡温馨,又有何不可?
空档的心慢慢的回到原处,每天早晨醒来时看见那张娇媚的满是依赖神情的面颊,渐渐就忘了之前这张脸上曾出现的张扬明媚。
如果不是那一天。。。。
那一天他因为琐事回家的比平常要早很多。原以为她在午睡,怕吵醒她,所以开门的动作都竭力放轻。然而前院花圃却传来诡异的哭声。
他悄悄上前,才发现种满玫瑰的花圃中,管家新招来的管理花圃的殊妹丫头正狼狈的趴在地上,而他的妻,素日温和的小女人竟然手中拿着他挂在墙壁上做装饰的皮鞭狠狠抽上了少女的背脊。
口中不时的冒出几句,诸如:
“下|贱胚子!我的男人你也敢勾引,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德行!这一次是我给你张张记性!等会就去管家那里结了钱给我滚!”
他看过张扬明媚的她,看过柔弱羞怯的她,看过温婉善良的她,却唯独没有看过眼前的她。
依旧是那张桃花面,然而所有的温婉柔媚通通褪去,那张脸上所余下的唯有狰狞。
恍惚中他记起,似乎早上出门时他曾随后夸过殊妹把花圃打理的很好。少女的面上浮现一丝欢喜。他笑了笑,接过妻子递来的外套就出了门。
不动声色的慢慢退开身子,没有惊动任何人,他离开自己的家,就像是从来没有提早回来过一样。
那一刻他觉得诧异的同时,心底还浮起隐约的愧疚。
原来他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竟然这么混,让她根本就不敢相信他么?
那天之后,他吩咐管家找了很多理由不声不响的把家中的女佣一个个辞退,陆续又招进了几个手脚勤快的男人。
此后对许蓉也加倍的好,只是想平息结婚前三月她心中生出的怨气。
日子就是这样如水流长,一个月后妻子被诊有了身孕,他高兴不已。她的脸色却很奇怪,一副又惊又怕的摸样。
那些日子他几乎是一有空就陪着她,孕妇就是如此,需要坚实的安全感。
起初几天还好,可是直到岳父许茂从华商会长位置上退下来,变成一个普通理事后,她的脾气就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发脾气摔东西。
他一一包容。发完脾气之后的她每每都像是个孩童一般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温柔的抱着她,试图让她不再这般的浮躁。女人在他怀中渐渐安静下来。却开始会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譬如:
“安之,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有或者是“安之,如果真的有地狱存在,你觉得我会下地狱吗?”
“胡说什么呢”。
每每这种时候,他都会更近的抱着她,用手揉乱她的小脑袋,希望她不要再胡思乱想。都说孕妇的脾气最是揣摩不定。他觉得凡事顺着她,想来可以平静的度过这段时期。
却不想她却变本加厉,没晚睡觉前总是会拦着他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问;
‘安之,安之,你爱的,到底是现在的我,还是刚认识时以前的我?”
“都爱的,只要是你,我都爱。”
在那张嘟起的红唇人印下一吻,他原以为女人会安静下来。谁知道她却开始不依不饶:
“那更喜欢哪一个呢?是现在的我还是从前的??”
心底慢慢的滋生出烦躁的感觉,他却顺着她的脸色说出了她想要的答案:
“我更爱现在的你。蓉蓉你早点睡吧,现在的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不爱你爱谁。”
女人闻言,再度羞涩的微笑,只是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翳。并且莫名其妙的不准他再叫她“蓉蓉”,让他叫她“小歌儿。”
他一脸莫名,还是顺着她的性子。
却不想那天,就是因为一个称呼,他失去了她。
那一天她照旧心情不好,他回来后笑着上前抱着她,调笑着:
“蓉蓉怎么了?”
不想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女子猛的变脸!柳眉倒竖一脸怒容的冲他喊:
“我说了!不许再叫那个名字!”
女子的脸色阴沉的吓人。眼底没有一丝笑意。
无力的揉了揉额角,这些日子以来妻子的改变让他有些心力交瘁。
他再次抬起头看她,神色温柔中带着丝丝的妥协:
“蓉蓉,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话音一落,对面的女子脸色瞬间一片惨白。
许蓉的唇角浮现丝丝冷笑,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后退,明显是在发抖,神色却冷枭的宛若悬崖之上最冰寒的玉莲花:
“呵!谢安之,你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是不是?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不对?”
女子脸上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谢安之觉得心冷,完全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到底,这些日子他们都是怎么了!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许荣不管不顾的跑了出去。
他却没有立刻追上去,还沉浸在那如乱麻一般的思绪里。究竟,是哪里错了?!
等他再想起身去追时,根本就已经看不见半丝人影。
天色黑的很快,他驱车回了岳父家,原本以为许蓉会来这里,谁想她却根本没有回来。
许茂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冷着脸抽了口雪茄,抬起腿来对着他的膝盖就是重重一脚:
“废物!你的妻子都丢了!还不快去找!”
转身跑出门,却在门口无意中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苍老的老妇人站在大门的阴影下看着他,慈祥的双眸中闪动着的一种名为悲怆的情绪。她就这般看着他,抖着干瘪的嘴角欲言又止。
想起获救的那个清晨他醒来时耳边女子清脆的声音:
“喂!幸好你没死,不然我不是白救你了?”
想起那双清亮的眼睛,他心神一颤,心中某处升起不好的预感。他飞快的跑了出去。
那天晚上为了找他妻子,他像发疯一样动用了三合会在纽约所有的地下暗桩。
两个小时之后,在红灯区的菲比酒吧找到了许蓉,见到人之后他却险些发狂。
女人的下半身全是血,刚刚遭遇流产的身子还在不停的痉挛。他想抱起她,想立刻送她去医院。却被她拦住。
许蓉脸色惨白,开始散发着死气,然而她的眼睛却是带着笑意,似解脱,又带着最后的不甘,
虚弱的双手用力的揪紧了他的领口,她试图微笑,然而终究是没有半丝的力气:
“对。。对。。不起。。。安之。。我。。。我是小偷。。。我。。安之。。我爱你呐。。你知。。知不知道。。。”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领口处的双手终究无力的垂下,怀中人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冷。
他慢慢的抱起她,一颗心像是被人用锤子砸出了一个血窟窿。空空荡荡的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还会在跳动。
“你说,我是不是很混?明知道孕妇怀孕期脾气都会很暴躁,只要顺着她忍忍就好。我却偏偏。。。偏偏。。。。”
男人的声音哑的快要听不见,景平的手势暂停,只因指尖不小心触摸到一滴温热。
男人伸出双手捂住脸,有什么东西从指缝间滑落。
应该是温热的吧,就连她都有被烫到的感觉呢。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在面前哭,哭得无声无息,然而却分明的肝肠寸断。
室内一片寂静,许久之后,直到谢安之慢慢的放下双手,从铺位上坐起身子,检查室莫名的低压才骤然消失。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一定!”
男人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水分一样蒸发在空气中,只那一瞬间浑身爆发出的戾气让她从骨子里都觉得寒冷!
穆鸣早就包扎好了伤口,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他。
谢安之抬脚出门,穆鸣很安静的跟上去。却在门边,男人突兀回头,俊雅的面上唯有一片平和:
“谢谢你。”
“不用谢。”
景平淡笑摇头,她明白的,有些事说出来之后反而会舒服一些。
待男人走的没影了,原本像木头桩子一样坐在一旁的中年医生取下金丝眼镜轻轻擦拭,突兀的道了一声:
“小姑娘家,还是别插手这些血腥的事比较好。”
景平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个声音在重重的道:
“看来这件事,很难善了!”
谢安之刚才那浑身的煞气宛若修罗。面色悲怆之甚,眼熟的让她不经意间想起了另一个人。
聂政。
记得她在现代的时候第一次看见聂政。男人就是这般的摸样,悲怆,凄切。如一只静默的猛兽,不知再那一秒会突然爆发露出嗜血的尖牙。
从某些方面来看,这两人还有些微的相似。
这件事愈发的棘手,看谢安之刚才那副摸样,分明就是已经在暗地里做了某些布置和准备。男人玉石俱焚的念头非常强烈,她能感觉的到。
这个时候再亮出香港三合会本家的身份过来调停只会是个笑话,上杆子当靶子的事没必要干。
景平秀眉紧锁,思绪却有些混沌,只因她想起谢夫人出事之前的那些反常的行为。
干嘛非要这么在意谢安之喜欢的到底是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呢?难道丈夫会因为妻子怀孕就不喜欢了么?
只是,谢夫人为何会对这样明显的答案如此在意?!
想不出症结所在,然而明斯的哥哥伊斯和科洛博强|奸致死谢夫人丧子惨死却是事实,也许该从另一个人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景平找到暗中留下的CO联系明斯,男人下午就在检查室献身。
只是却白毛炸起一副怒气冲冲的摸样。
景平无心多问,只把此事很难善了的事实告诉明斯,本意是想让他有些准备免得被谢安之弄的措手不及。不想男人听后眼中怒气更胜。
莹绿的眼眸冒着幽光,怒极反笑,咧着嘴角露出了内里白森森的狼牙:
“哼!现在只怕他想善了都不可能了!他女人明明就没死!现在正被布亚诺那个混蛋好吃好喝的供在别院里。
呵!倒是我应该去找你这位同胞问个清楚,牺牲自己夫人的名节来陷甘比诺家族于不义。这位谢先生,究竟在图谋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真的对不起昨晚等更的筒子,昨晚我真的有在码字,只是网站抽风了,怎么登陆都登不上去。今天补上,不好意思le。表示支线情节就快结束了,这文本就是聂政和景平的故事,我会把战场还给他们的!吼吼!!
么大家,今天可能还会有更新,容我去吃个饭,回来继续码字。╭(╯3╰)╮大家
45突来的挑衅
明斯的面上笼罩着一层寒气;狼眸幽幽斜睨着景平;那副懒散却又警觉的摸样让景平有些发愣。罢了,对方好歹也是卡罗甘比诺教父的后人;是自己一直以来习惯于轻视他了。
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平和;带着不露痕迹的安抚:
“明斯少爷还是先不要去找谢安之的好。之前我和其人接触过;不像是能做出这般龌龊事情的人,依我看,问题似乎是出在他的妻子,谢夫人许蓉身上。”
“哦~”但见明斯眉目高挑;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景平,忌讳莫深:
“那依你看;我现在该如何?”
景平敛眉,眉眼平和的道:
“既然谢夫人没有死,而是藏身于布亚诺家族别院,那不如就想办法动手捉住谢夫人,把她带到谢安之的面前来,这样不管是因为误会还是谢安之故意的预谋,只要两人一见面,一切不就都揭穿了么?”
景平心底中总有种预感,这件事也许跟谢安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应该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那样怆然哀切的神色,作不得假。
头顶传来压力,是明斯把爪子伸到她的发顶婆娑挑弄。景平还在等他的答案,却见对方突然低下头,俊脸凑过来几乎就要贴到她脸上去:
“喂,你们东方女人的头发都这么香的么?用的是什么?”
景平、、、:满头黑线。这个大狼狗少爷转换话题速度之快让她根本就不能适应。
望天翻了个白眼,景平道:“天生的,强生的!”
说完手腕就被抓住,男人抬脚往前,景平不察,一时身形竟有些踉跄。
“喂。。你做什么?”
“发什么愣,不是说要去布压诺家把那个女人绑了来么?”
景平。。擦汗,这大少爷的性子未免太雷厉风行了些,他们事先不是应该做些准备的么?
印象中,无论是小说里,还是电视剧上,黑手党的居住地都是古旧的城堡。
即使不是城堡。。。好吧,。,但也不该是面前这个位于闹市区两居室很不起眼的小房子吧。
位于布鲁碌大道一条线上的一栋上下两层楼的屋子,屋子的色调以黑白为主色,单调而冰冷。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乱丢的衣物,男人进屋后就那般大刺刺的斜靠在沙发上。
景平挑了个看起来较为整洁的角度搬个椅子坐下,不经意间发现对面男人的胳膊下有一块猩红的布料,看造型有些像女人的三角内裤。
定睛再一看,还真是。。。
景平无语,对面的男人却是一脸闲适,没有察觉出任何的不妥。美国男人混乱的男女关系啊。。。
“这里。。真不像是你会住的地方。”
景平皱眉开口,试图无视男人某一刻眼底冒出的幽光。
身为甘比诺家族掌权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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