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儿让开,让我好生看看……”
春雨闻言心中怒火突起,转瞬举袖掩面,冷冷出声:“公子请自重,妾身乃是有夫君之人。”
在她说话的同时,若溪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一个错身,便将春雨换位到自个儿身体右侧,掩着她往楼下走。而钟伯,有意无意的上前封住了那人想要追过去的路径,抬眼间透出一股子冷意。
“贺兄请慢。”詹公子在旁边看得直摇头,没明白为何一向对女人毫无兴趣的同窗怎会突然转了性,跟个登徒子一般无礼。
“贺兄,人家是女流之辈,你怎可如此唐突佳人。”不悦的抓住贺武德的手腕,詹公子眉头深锁的制止他欲追赶的身形。
“哎呀,詹兄!你是不知道,这女子,这女子竟然跟我大娘长得一模一样,看其年岁,也跟当年大娘不慎丢掉的孩子相当,我只是想问个清楚而已,你倒是想到哪里去了。”
这耽搁间,那行人已不见了身影,让贺武德不住捶手顿足。詹仕伦一噎,泛起一抹苦笑,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这会儿后悔已是不及。突然,他忆起那个小夫人好似在书院遇到过,当时在中门那儿,不慎和她相撞,那女子瞬间羞窘的面容当时还让他觉得很好玩,现在想来倒不失是个机会。一般人无事是进不了书院的,她能进去,去的还是贫寒学子所住的厢房,想来其出身也不见得怎样,这般年轻便为人妇,恐怕也是个苦命的人。说不定学堂里读书的,是她兄弟之类的亲人,这样的话,只需去打听一番便能知其来历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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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六章 细说始末
第九十六章 细说始末
在去客栈宿店的路上。起先巴巴的闹着要玩够了才离开的蔓儿,这会儿却又是第一个提议先离开,等过年再回来玩的人。春雨和小郡主相视一眼,虽有些纳闷她为何变得如此之快,可也没多想什么,点头同意了。
只是很明显,老天爷不是站在蔓儿这边的。第二日清早,他们打算用了早饭就上路,一路走一路游玩,以免路途劳顿。可没料到,刚下了楼,就看到客栈大堂里咧着白牙的贺武德和一脸无奈的詹仕伦。
“诸位早,一起吃饭吧蔓儿妹子。”贺武德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让众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立在楼梯上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春雨率先下了楼,坐到另一桌,让小二拿来早饭,招呼众人来用。幸好她今日有先见之明,出房门的时候,就用薄纱罩面,免去了那个贺武德有些放肆的打量之扰。
原本贺武德还想凑上前跟春雨搭话。却被他身边笑着的詹仕伦暗中用劲拉住。
“詹兄,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答应我一切都听我的吗?这会儿吃饭,别说话。”詹仕伦朝春雨那边颔首歉意的一笑,手掌还箍在贺武德手臂上。
想那贺武德本是武将出身,只是因为性子粗直才被其父送到书院来陶冶下情操的,也亏得书院的副管事跟他爹是拜把子的交情,这才钻了书院的漏子收下贺武德来,不过在入学之前,那位副管事也有言在先,说是如果贺武德违反了书院的学规,便是他也不能保其继续就读了。为此,那位副管事才想尽办法将他安置在詹仕伦旁边,并私底下拜托书院里出名的詹才子照看贺武德一二。
詹仕伦为人玲珑剔透,知晓贺武德虽是庶出可却是其父长子,身世也不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答应照看贺武德明里既卖了副管事一个人情,暗里也和贺家交好了,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他自然是愿意去做的。
加上贺武德虽然粗直,但却不是纨绔之流,平素也多听从詹仕伦的建议,这二人相处了两三个月倒也还算融洽。
一旁的蔓儿在用餐之时,也时刻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另一桌的贺武德,就怕他这个少根筋的家伙过来说些什么浑话惹得春雨多心。
“蔓儿,你在看什么?”春雨一边帮小郡主夹菜,一边好奇的顺着蔓儿的眼光朝另一边看过去,却是看到贺武德咧着嘴朝她直笑。那模样显得很是憨厚。
春雨忍不住有些想发笑,赶紧转过头不去看对方。
“春雨,那人是不是认识你啊?”小郡主秀气的掰着馒头吃,眼睛滴溜溜直转,小声的跟春雨咬耳朵。
“夫人,要不要我去教训下那个傻小子?”若溪破天荒第一次主动出声,霎时惹来几人瞠目相望。
“若溪,你看那人不顺眼吗?”
“斯文的人不一定就是礼仪之士,更多的是斯文败类,夫人若是不堪其扰,就让若溪去打发了他吧。”若溪眼底闪过一丝凶光,指的却不是大家以为的贺武德,而是一旁优雅喝着豆浆的詹仕伦。
“算了吧若溪,咱们还是别去生事的好。”春雨黑着脑门阻止若溪疯狂的想法,她真不明白,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又替她们解了围的詹公子到底是怎么惹着若溪了。
“夫人勿须担心,让老奴出手,保准他们找不着下手之人。”另一边的钟伯也不愠不火的开口,那平淡的语气却让春雨三人背脊一凉,看向詹仕伦的目光带上了深深的同情。
这人到底是不是前世没烧高香啊,怎的会惹了若溪和钟伯同时不悦。若溪还好说一点。春雨大致能猜到她有些类似杀手的身份,可钟伯这人就神秘莫测了,连宇文洌对钟伯也是有商有量的,虽然钟伯以老奴自居,但估计没人敢真将其视为仆佣。
“钟伯!”春雨揉揉太阳穴,语气眼神都带上了哀求之意,“钟伯啊,咱们还是吃了赶紧上路的好。”说罢偏了偏头,朝那边递去一个同情至深的眼神。
可惜某只粗神经生物不懂看人眼色,见春雨她们要走,急忙跳了出来拦在她们跟前。钟伯手一抖,被春雨眼疾手快拉住了手臂。
“钟伯不要。”复又转过身面对贺武德和詹仕伦福了一福,“两位公子还请让一让。”
“那个,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想问问……”贺武德连连摆手,一脸的焦急,就怕春雨认为他是登徒子。
“问,问什么问,你有什么好问的。”蔓儿上前一步挡在春雨面前,双手插腰,一副泼辣样,“你知不知道这样是没礼节的行为啊?看来贺府的家教果然有待商榷,连当街唐突女子都做得出来。”
“喂,蔓儿妹子,我是敬重你爹爹才让你的哈,你真以为我会怕了你吗?再说我又不是要问你,你跳什么跳。”这两人跟斗鸡似的对上,让旁边用餐的食客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蔓儿,别说了。咱们赶紧走吧。”春雨有些尴尬的拉拉蔓儿的衣摆,示意其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人做出如此有**份的事来。
另一边的詹仕伦也掩面叹了一声,伸手拉过贺武德,并不住跟春雨说抱歉。
那贺武德还不肯停口,结果还是钟伯出手,直接点了他穴道,一行人才顺利出了客栈大门。
“钟伯,那点穴的功夫不会伤到那位公子吧?”
“夫人不用担心,只需一个时辰自然就解除了。”
“那就好。看得出这位公子来头不小,咱们虽然不怕他,可也没必要得罪对方。”春雨抚胸松了口气,“蔓儿,你认识那人哦?听他叫你妹子,你们是亲戚?”
“谁跟他是亲戚。”蔓儿从鼻腔里冷哼一声,一脸的鄙夷之色。
“这人是前任吏部尚书之子,现随其父居于天津卫。他是庶出的,也是贺府长子。那贺尚书当年娶了我表姨,却不曾好好待她,表姨因他而疯癫,现在长居娘家。哼,我娘没找他家麻烦已经是宽厚了,他还想攀着认亲,做梦呢。”
蔓儿说这话的时候。嘴唇不住颤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强行在忍心中伤痛。
春雨有心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人的伤痛自己没有切身体会,所有安慰的话语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说得好了还能让人感到安慰,说得不当,反倒添了别人的悲伤。
“听说这贺尚书当年就是为了他妻子才辞去尚书之位去往天津卫的,好像是想将他夫人接回府中,老太公却是不肯原谅他,这十多年来从不让他进门。”
若溪眼神闪了闪,突然接下话题。
“还听人说。那太公之女当年疯癫之前好似怀有身孕,可等找到她时,那腹中孩子却是生死不知。为了这事儿,太公当年差点提着剑杀到贺尚书府上去,若不是太后拦下,结果真还不好说。”
“太后?这事儿又关太后什么了?”春雨跟小郡主完全是在听故事一般,津津有味的。
“那贺尚书当年是和太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据说还有远亲的关系。若不是太后出面安抚太公他老人家,只怕这贺氏一门早已断绝了。”蔓儿瘪瘪嘴,对于太后护下贺尚书一家的事儿颇有怨词。
“原来是这样啊。”春雨总算理清楚了他们那错综复杂的关系,对于蔓儿和若溪口中那位太公充满好奇,“那位太公是谁啊?”
“哦,太公是当年跟随太祖打江山的元老了,先帝时期太公便归田隐居,我表姨是太公幺女,也是在太公半百时才添的唯一一位千金,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挑挑选选老半天,才选中了贺尚书那人,结果,唉,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件事也成了太公心中永远的痛,对于那个伤害了他最宝贝女儿的人,自然是恨极,怎可能会原谅他。”
“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才弄成这样的?”
依照太公之女那尊贵的身份,竟然落到疯癫之境,这不能不说有些离奇了。得是多大的折磨,才能逼人至此啊。
“这事儿有些不太好说。”蔓儿面带为难,瞥了春雨一眼,“日后有机会我再告知你吧。”
好在春雨也不是个爱追根究底的八卦之人,当下主动转了话题,不再谈及那两人。
“蔓儿,我打算在家乡小城里置座宅子,你真不回去,要跟我们一起过年?”
这年代,最是重视家庭亲情。像未出嫁的闺女,一般都不会离家太远的,只除了蔓儿例外。
“莫不是你不欢迎我?”蔓儿作势要生气的模样,惹来小郡主噗嗤一笑。
“蔓儿姐姐怕是不想回京参加那些个茶会诗社之类的吧。”小郡主一语道破天机。
“茶会诗社?那又是什么东西?”春雨发觉自个儿真的很像乡巴佬,什么都不懂。
“其实无非就是改换了名目的相亲会而已,顺便结党集派。”这次是若溪给春雨解了惑,“这些茶会诗社,都是由权臣贵戚出面举办的,名义上是让各家公子小姐有个见面聊天的机会,实际就是趁机攀权结亲而已。”
第二卷 第九十七章 失踪
第九十七章 失踪
一路颠簸,总算赶在腊月前回到了春雨家乡。可是当她兴奋的朝大伯家跑去时,惊讶的发现竟然大门深锁。看院子里积的落叶和尘埃,至少有一两月没人住了。
寻了隔壁家的婶子打听,得到的消息是村里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好像是在某一夜突然就不见了似的。当初里长也曾四处询问,甚至派人去了楚家打听,可依然一无所获,回来的人说,连带楚家人也是一夜之间便消失了。
春雨听闻这消息,如遭雷击一般,就是在**那夜也没感觉如此绝望过,两眼一翻,便晕倒在蔓儿身上。
醒来时是在镇上的一家客栈内,蔓儿和小郡主守在她的床边,带着同情和宽慰的表情劝解她。
“若溪和钟伯都去打听消息去了,你放心吧,依着钟伯和若溪的本事,肯定能很快探听到回音的。别找到了你亲人,却要他们为你担心就不好了。”
给春雨掖了掖被子,蔓儿轻言细语的询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春雨没有答话,躺在床上静静的流着泪。蔓儿和小郡主叹了口气,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我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留在家乡,反正横竖不过是被人糟践,至少留下来我还能看得到亲人。可现在呢,连亲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天地之大,却剩我孑然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春雨翻了个身,侧躺着面朝内嘤嘤哭泣。蔓儿和小郡主听着听着也跟着泪流不止,特别是小郡主,想到春雨的遭遇,再想到自己的遭遇,顿时俯身在床沿哭得比春雨还大声。
“夫人,奴婢打听到了。”若溪匆匆的从外间进来,进门时还特意看了看身后,确认没人跟踪后才快步来到床前。
“夫人,我听人说,你家大伯是被人接走了的,可是没人知道接他们的是谁,接去了哪里。但是能肯定的是,那接他们走的人似乎并无恶意,而且根据留下的蛛丝马迹来看,你大伯他们并不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应该是他们主动同人离开的家乡。那楚家也是如此,只是听我那朋友说,楚家夫人好像并不太乐意,走之前的夜里还和她丈夫争了几句嘴,听动静似乎曾动过手的,第二日天明他们就不见了人影,铺子里的所有物事都收走了。另外就是,有人动了邪念,想去占楚家的铺子,却被官府当即捉拿下了大狱。所以奴婢猜测,这带他们走的人估计来头不小,就是不太明白他们突然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得知亲人们还算平安,春雨终于抽泣着止了泪水。
“若溪,你说,会是谁带走了他们啊?”春雨这会儿是心里没一点着落,只能把若溪当做救命稻草给牢牢抓住了。
“夫人,若溪这会儿也不知道,不过等钟伯回来后应该能多少知道一些。”若自己也明白,论手段论人脉,她比起钟伯来差得远了。看钟伯这会儿都没回来,估计是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正说着呢,钟伯在门外开口了。
“夫人,老奴可以进去吗?”
“快请钟伯进来。”春雨勉强撑起身体,靠坐在床头。若溪搬了屏风挡住了外间的视线,才开门请钟伯入内。
“夫人,老奴这里有些消息。你大伯他们估计是被人带去了天津,至于是谁下的命令,现在还没详实的消息。不过老奴敢肯定,带你大伯走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看其情形,更像是在保护他们。”
“天津?”春雨茫然的扫了蔓儿一眼,“为何是天津那边?我家没亲戚什么的在那个方向啊。”
蔓儿倒是有点头绪了,可她也想不明白,若是真的是她想的那人,断不可能不来找春雨,而直接带了她大伯一家离开才对。思来想去弄不明白,蔓儿只能对着春雨摇头表示不知。
“夫人,照老奴来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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