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望着车灯照亮的前方。
车内气氛很压抑,林白杨偷偷看裴奕,他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时不时的挂下档位,林白杨低头看档位,裴奕把档由自动换成手拨,车速越来越快。
林白杨有意打破僵局,解释道,“我下班时在楼下遇到曲恒枫,他来接我参加今天晚上的家庭聚餐。”林白杨翻出记录,“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有接,我就给你发了短信,你瞧……”林白杨把手机递到裴奕面前。
裴奕打满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挥掉手机,“我开车你让我看什么手机?!”语气很不好。
林白杨尴尬的哦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裴奕又伸手一把抢过来,看了几眼丢还给她,“我的手机落在王子聪那了。”
林白杨点点头,心里也觉得有些委屈。她的伶牙俐齿,在裴奕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裴奕缓了口气,“下午和他们在喝茶,侍者在旁边拉小提琴,环境比较吵,我挂了你电话就匆匆赶过来,”裴奕往椅子上一靠,吸一口气,说“我在楼下等了你很久,担心你打我电话找不到我,想折回去拿手机;可又不敢离开半步,怕你下了楼找不到我。”
林白杨对上裴奕憔悴的目光,心里软了下来,“对不起。”
裴奕侧过脸问,“对不起什么?”
“很抱歉不该让你一个人在那等那么久。”林白杨满眼都是歉意。
裴奕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下,“我看到你们办公楼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估摸着你可能和我错开了,就跑到旁边的店里借了个电话。”
林白杨赶紧问,“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裴奕笑,“我给王子聪去电,让他把手机给我送过来。”
林白杨哦一声,问“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要亲自去逮你,要看看我的女人在我去接她之前跟谁跑了,所以在这之前要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解释。你倒好,一句话和家人聚餐就搞定了。曲恒枫是你家人?”裴奕眯着眼问。
“绝对不是。”林白杨摇头。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少和他纠缠在一块。”裴奕喝道。
林白杨也是委屈,对曲恒枫她是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和他主动纠缠在一块?何况阿姨姨夫是她的亲人,总不能因为裴奕的醋劲连家人都不要了吧。
人世间有一种感情,你无须常常提起它但你却会刻骨铭记,那就是割舍不掉的血浓于水的亲情。
林白杨抓着裴奕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曲恒枫对于我来说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但是我的阿姨是我亲人,她的家人,她的继子,我不可能一辈子不相见。明天阿姨和姨夫要回去了,今天晚上是饯别,并不是我和曲恒枫的私人会面。”
裴奕钻进了死胡同,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占有欲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平衡,只能微板着脸,“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就不舒服。”他把林白杨的手拉到心脏处,“这里不舒服。”
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在撒娇了,林白杨轻笑,用手揉揉他的胸口,“这样好点了吧?”
裴奕咬着唇说,“还有地方也不舒服,也揉揉?”
林白杨也不傻,瞪着眼说,“做梦!想都别想!”
裴奕斜眼看了她,“我晚上没有吃饭,肚子也不舒服。”他捏捏她的脸,“刚才你脑子想什么了?”
林白杨老脸也红了,双手捂住自己的眼,故作淡定,“找地方吃饭去吧。”
裴奕呵呵一笑,启动车子走了,后视镜里有部红色跑车隔着远远的停在他们后面。
☆、欢爱八(下)
林白杨销假后上班的这几天,曲恒枫每天都会以各种不同的理由在她楼下等她;林白杨当做没看见不搭理;他倒也不再强拉硬拽,就这么停在路边直到裴奕来接她;然后尾随裴奕的车跟一段路再折回。
感情中彼此都有一些底线;而裴奕的底线就快要被曲恒枫触及;他这几天都没有好脸色;情绪明显很阴沉。开起车来刹车都比往常狠上几分;林白杨抓住旁边的扶手;看后视镜中曲恒枫的跑车转弯掉头,“他今天早上没吃药又出门了。”
“什么药?”裴奕问。
“脑残片。”
裴奕总算笑了;马上又板上了脸,“那小子怎么天天在楼下等你?”
“前天他说家里灯泡坏了要我去修;昨天说他家冰箱坏了要我去整……”林白杨气的跺脚;“今天说他家酒柜的门坏了要我去敲两下。你说他是不是没事找事?我既不是水电工也不是电器维修工更不是木工。”
“跟我去英国吧。”裴奕忽然说。
林白杨沉默了,盯着前方不做声。
“我读书,你工作,这在英国也一样可以。为什么非要回国?如果你觉得不适应英国的生活,那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暂不工作,在英国到处走走看看玩玩。”裴奕抓着林白杨的手,放在嘴边亲吻。
林白杨在心里问自己,‘我去英国能做什么?我学的是语言翻译,并不是技术性强的专业,去英国朝九晚五做个上班族当个文秘,领微薄的薪水看着白种人对我指手画脚,忍受种族歧视待遇不公,最后放弃工作当个家庭主妇?’
如果女人跟着情感走,只会有危机四伏的前途。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很简单的选项和结果,选择爱情,一旦没有了爱情,那女人就什么都没有了;选择了事业,即使没了爱情,可还有本事能独立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永远不要让一个男人成为你的全部,即使他现在山盟海誓的说爱着你,下一刻也可能因为别的女人而对你离开你。
总之林白杨在这胡思乱想,脑子里混乱一片,说白了就是对裴奕不信任。担心自己为了他放弃了一切,最后却换得了他与楚可儿的双宿双飞。
裴奕也知道要做出这个决定很难,需要时间。他也不催她,伸手打开音响,车内悠扬响起一首英文歌, ‘天空是蔚蓝的,我的爱情是真挚的’,裴奕跟着清唱,歌声低沉而带着伤感。难得林白杨没有取笑他,静静地听着。
裴奕半夜醒来,身旁床榻无人,他支起上身望去,林白杨坐在阳台的沙发上,蜷着腿抱着膝盖在发呆。没有月亮的晚上,外面黑黑一片,只听树影还海浪声,但闻花香、虫子的鸣叫响成一片,用声音描绘了南国夜晚的和平。
裴奕起身走到潮湿的阳台,坐在林白杨身边。四周一片漆黑,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时间接近黎明。裴奕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林白杨转过身,“怎么起来了?”
裴奕笑,“该是我问你才对,怎么睡不着吗?在想白天的问题吗?”
林白杨低着头,把落下来的头发拨回耳后,“嗯,在想。”
“想出什么结论了吗?”
林白杨摇摇头,“没有。”回答的快而急促。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说说看。”裴奕问。
林白杨还是摇头,不想说话,她把脚伸了过去,搁在他腿上,靠着椅背看着天。
裴奕在黑暗中表情不明,“我这几天就要回英国了,你的机票我也一同买了,就放在你包里,到时候我会在机场等你的答案。”裴奕慢悠悠的说。
林白杨一听就就急了,这不是明摆着逼人入宫要自宫吗?!林白杨差点跳起来,“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那你去不去?”裴奕紧逼着问,“现在重点不是买了没买机票,而是你到底去不去。”
“我……”林白杨支支吾吾,“这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再想想,再想想。”
裴奕拍拍她搁在自己大腿上的脚丫,“进去吧。”
林白杨,“你先进去,我再坐一会。”
裴奕不容她反驳,起身抱起她就往床上放,猝然一翻将她压在身下,手脚缠上她,贪婪地亲吻她的唇,;急切地抚摸着她的身。一切都来得太急骤,待林白杨反应过来已在他怀里化成一滩水。她回搂着他,热切地回应他的吻,当裴奕的手在两腿之间挑拨出火花时,她忍不住发出声音。听到林白杨的声音,裴奕仿佛感觉自己心里燃烧的火苗转眼变成熊熊大火,撩动他的心、煽动他的情、燃烧他本能。他带着兽性的原始欲望犹如一只出洞的猛虎,把她摆好姿势,自己也调整好位置,沙哑着声音问,“可以吗?”
林白杨粉着脸点点头,裴奕呼吸急促,热血冲头,失去理智般身不由己地冲了进去,林白杨仿佛一只大海中被风浪吹动摇摆的小舟,在白色的床单上颠簸。
裴奕忽然停住,极力克制住欲望,在她耳边问,“要不要和我一快去英国?”
林白杨扭着身子,忍不住哀吟,裴奕在她漂亮的眸子里看到一团跳动的火苗,带着旖旎的欲望,他深深忍住继续驰骋的动作,继续问,“说要还是不要?”
林白杨好不容易才从喉咙了吐出一个字,“要……”裴奕听了之后身上的每根血管都在涌动沸腾,生龙活虎的又撞了进去,开始新一轮征程。
不仅男人提了裤子就不认账,这女人也一样,林白杨第二天一睁眼还没有起床就抵赖说自己还需要考虑两天才能给裴奕答复,气得裴奕连声质问,“昨晚你不都答应得好好的?”
林白杨眨眨眼,“昨晚我是说要——要你。”
裴奕气绝,“得,你回家好好考虑去吧。爷大后天在机场等你。”
于是林白杨就回了宿舍,按照裴奕的说法,就是利用这周末两天好好的静心思考思考。可裴奕是打着让她回去好好收拾行李的主意把她送了回去。这两人一个是真的在考虑,另一个就已经信心满满了。
女人不一定要依附男人。经济上可以不依附,但心理上都会依附或者想要依附自己心爱的男人。
林白杨回去后,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和两位室友说起这事,韦静雅想都没有想,把手上的瓜子一丢,一拍桌子,起身就打算开始帮林白杨收拾行李,林白杨拉她坐下来,说不急不急,还有周末两天的功夫可以准备。
马栗倒是托着腮帮认真地想了会,总结,“男人和女人,一个是木棉,一个是橡树,并排生长相存相依,可是应该各自独立,不依附对方。”
林白杨和韦静雅面面相觑,这马栗难得抒情一把,还搞得这么文艺,让大家都有点不适应。马栗又道,“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又有谁知道菟丝花缠绕寄生在大树上就一定不幸福呢?”
林白杨受不了了,反驳,“去了英国我也不一定就攀附裴奕而活啊。我自己也能赚钱养活自己。”
马栗歪着脑袋问,“和裴奕住一起需要负担的房租、生活费,还有你时不时需要添置的服装鞋帽费用几项加起来就是一大笔开支,可能你的工资就够房租而已。”
马栗虽然说得直,可未尝不是这么个理。
林白杨缩在沙发上不言语了。
韦静雅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只要你们在一起幸福就行了,跟着裴二少那些材米油盐的事情还需要你担心吗?你就别瞎操心了。”
林白杨把头靠在韦静雅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马栗拍拍她的背,也跟着叹了口气。
韦静雅打破僵硬的气氛,“得,总之以后我们要去英国玩可就方便了,找你就搞定了。”
林白杨笑呵呵的说,“那当然,欢迎你们来。而且要经常来看望我。”
韦静雅点点头,替林白杨幻想,“以后裴二少去上课,你就在家里做好饭等他回来,吃完饭后再吃你,这日子多幸福啊。”
林白杨刮刮韦静雅的脸,“不害臊。”
马栗也在一旁跟着学,“真的很幸福啊。”
林白杨转头也去捏马栗的脸,“又一个小不要脸的。”
周日林白杨和韦静雅去单位做交接工作,林白杨把一封离职信放在高宪的办公室桌上,冲韦静雅笑笑,“公司正需要人手的时候我却要逃跑,真是不够意思。”
韦静雅边整资料边说,“其实这摊事也是个棘手活,谁接到都是个烫手山芋,吃不进嘴、甩不掉手,再多几百号人都没有法子,你不用内疚。”
林白杨把抽屉里的几本资料也清理出来,随手翻看,和韦静雅瞎聊,“我们国家对旅游、娱乐方面的限制还挺多的。”
韦静雅,“是呀,税收的高,海域使用年限是最短的,连审核都是最严格的。”
林白杨自言自语,“如果不是旅游娱乐方面的话,那应该就不那么难办了。”
韦静雅嗯了声,又叹了口气。
林白杨觉得脑子里有一丝光一闪而过,她呆了片刻,忽然拉住韦静雅的手,大叫,“我有办法了,我有办法了。”
韦静雅也惊喜,忙问,“快说,快说!”
林白杨喘口气,“记得我们上次去实地勘察吗?头一次,我们俩在海边的椰子树上挂了一面红色的小旗子,”林白杨摇摇韦静雅的手臂,“你还记得吗?”
韦静雅很激动,“我记得,然后呢?”
林白杨接着说,“我们第二次去的时候,那面小旗已经浸在海水里了。”
韦静雅点点头,“的确如此,第二次去的时候,小旗在海水里飘着,半颗树都海水里浸着。所以……”韦静雅看着林白杨,恍然大悟,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海岸线被侵蚀了。”
林白杨大笑,“所以,我们的用海方式可以变更,项目可以重新申请。”
韦静雅有些犹豫,“这个还只是我们的想象而已,还没有证实。”
林白杨看着韦静雅,韦静雅也盯着她,“那我们,去实地再看看,再找找那面旗子?”
☆、欢爱九(上)
两个女人说干就干,丢下资料就直奔地下车库;韦静雅按下负一层的按键;小脸兴奋得红通通;“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那,那……”
林白杨接话,“那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韦静雅把车开出来,林白杨开门上车,两人对视一笑;韦静雅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