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遇到一伙强盗在追杀一个女子,当时我还很年轻,行事更热血冲动一些,我想也没想便让属下救下女子,却没想
到是她啊。”
“两年了,两年了啊,她就在我完全没有料想的情况下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我的感觉吗,就好像上天眷顾一样,
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样,我恨不得将她揽在怀中,我恨不得马上娶了她。不过当时她受了些伤,我立即派人找了大夫看诊
并照顾她,一路护送她回到京城。我并不知道当初她与冷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她不肯回冷府,我只好先安顿了她
。其实当时我也有着私心,她若是回到冷府之后,许多事情都不是我能控制了,我倒时很希望她住在我的宅子里,然后
永远住进将军府。”
欧阳月直皱眉:“可是娘她最近没住进将军府中。”这么多年来,这府中甚至从未听人提起过冷雨燕的名字,不论
欧阳志德保密措施做的再好,这都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冷雨燕并没有在将军府出现过,所以谁也没看过。
欧阳志德望着欧阳月道:“不,她后来住进了将军府里并且生下了你。”欧阳月十分古怪的望着欧阳志德,后者叹
息一声,“当时,我将她带到了善语阁。”
“嗯?”欧阳月皱起眉,不满的望着欧阳志德,这么听起来欧阳志德岂不是在金屋藏娇,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冷雨燕
名份,只是微微一想又不对劲:“爹,你这是?”
“你娘……在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一直不肯说。”欧阳志德面上有
些苦涩,欧阳月一听却是倒抽一口冷气,在这时代未婚先孕是极损妇德之事,这种女子被视为不贞不洁的象征,冷雨燕
那种大家族嫡女,她不可能不清楚这个道理,她如果脑子没坏掉,不会做出这种事。除非她爱惨了这个男人,而这个男
人刚好是无法给她负责的,或者就是她被强迫了。
“你娘很爱你,你不要多想。”欧阳志德好似看穿了欧阳月的心思,立即道,只是欧阳月脑子有些乱的胡乱点点头
,欧阳志德已道:“我……当时我想娶她的,可是她说那对我太不公平了,她没办法爱我,那样只是利用我,她不知道
,我多么希望她能自私一下利用我,那是我多大的期盼。她要生下你,但却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她的孩子,而当时……我
知道宁彩月根本永远不能生育,便将雨燕接到了善语阁,并对外宣布是宁彩月监督有身孕,等你娘将你生下后,自然这
孩子就是宁彩月的。”
欧阳月神色微变,宁氏岂会这样同意,她现在算是知道宁氏为什么偶尔会露出恨她的眼神。自己的相公爱着别的女
人,到后来还要给这个女人养孩子,宁氏的心中恐怕极恨的。
欧阳志德淡漠道:“当初这件事,我是按照雨燕的想法说的,这想法虽然荒唐一些,可是当时我们也没有办法。而
且宁氏她根本不能生育,哼,当初宁府的人对此绝口不提,欺骗我至此,我现在是直接将孩子送到她面前,给她掩了短
处,这是看的起她。”说到这,欧阳志德眸中有些阴狠,欧阳月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若事实是这样的话,那宁府可是有
意骗婚了,要知道这时代女人能生才是最大的依靠,宁氏这种女子,就是再有家世,若是外人知道她不能生育,是谁也
不会娶的,以欧阳志德的立场,宁氏与宁府一起在骗他,他会喜欢宁氏才有鬼呢。
“当初我们并没有强迫宁彩月,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是她分外热情同意的,当初善语阁里里外外也都是她在打理的
,我记得当时她与雨燕好的一个人似的,而这件事上我确实有些亏欠她,所以……”欧阳志德没多说这个话题,但欧阳
月也能明白与理解,“后来雨燕便生下了你,你刚生下来便十分玉雪可爱,笑起来眼睛就跟月牙一般的可爱,这个‘月
’字就是雨燕取的。”
欧阳月心中一颤,嘴角也不禁勾起,只是下一刻她的面色已然沉下来:“我娘她是怎么死的。”
欧阳志德面上一僵,面上闪过痛楚,微垂下头道:“月儿那件事其实要怪也是怪我,而且你娘也说过,不要你报仇
,你……将这件事忘记吧。”
忘记?怎么忘记?她刚知道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却马上知道她已经不在人世,而且她听着欧阳志德的话里,似乎
还有些隐藏的事,以她对宁氏的了解,宁氏绝非善茬,她对欧阳志德有着一种占有欲,她真会与娘和平共处,还十分开
心?对比现在的宁氏,欧阳月真的无法想象,只不过看欧阳志德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想多说,而且娘说不要报仇,欧阳月
倒是信了三分。以欧阳志德话中的冷雨燕,是非常善良与世无争的人,不过这事既然让她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
了的。不过望着欧阳志德,她道:“那……我的亲生父亲……”
欧阳月有些小心的看着欧阳志德,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想过欧阳志德会不是她亲生父亲,因为他对她真的很好,好到
甚至不顾忌自己亲生孩子的想法,那样宠爱着她,欧阳志德也算是重生后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这点让欧阳月记在心中
,并且很感激他。只不过说到这份上,欧阳月也必须要问她生父的事。
欧阳志德叹息一声:“月儿,不是爹……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你娘到死也没有告诉我,我确实不知道。”
欧阳月伸出手微微握紧欧阳志德的手:“爹,不论我生父是谁,你都是我的父亲,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只是怕你
嫌弃我啊。”
欧阳志德眸子一动,伸手紧紧将欧阳月怀在怀中:“你这个傻孩子,这么多年来我疼爱你岂是假的,虽然有时候诊
脉必竟还着你会让我想起雨燕,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你不知道你又带给我多少快乐。有时候在边关想起
家来,我又何尝不感伤呢,那个时候我最多想的,就是你胡闹却又可爱的模样啊。”
欧阳月轻轻抿着唇,有些不满的皱皱鼻子:“原来在爹心里我就是喜欢胡闹的人啊,看看想起的,还都是我出丑的
事吧,真是的。”
欧阳志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可是过了一会,他又不禁望着欧阳月道:“月儿,你娘对你父亲三缄其口,这说明他
十分不凡,所以这些年来我也一直没想告诉你真相,因为我一直将你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我觉得说与不说并没有区别
。可是最近发生这么多事,那么多人要害你,芮余欢更有可能与苗疆有联系,许多的事情容不得我再隐瞒了,你多知道
一些,可能会避免掉一些麻烦。不过月儿,你能否答应爹,饶了柔儿,必竟她也是我女儿。”
欧阳志德在将军府中,也绝对做不到百分之百的公正,比如宠爱欧阳月,也比如在欧阳柔等人身上的事。他并不傻
,而且很睿智,他又岂会看不到府中这么多人对欧阳月的敌意呢,所以有时候到了关健时刻,他会出面帮助欧阳月。可
是欧阳柔必竟是他亲生的,即使他并不多喜欢欧阳柔,可是这层血亲关系,欧阳志德也不能对待别人一般。欧阳华之死
时,他是真的愤怒,对于欧阳柔他同样如此。再者欧阳柔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算是毁了,他都做好会一辈子将欧阳柔养
在府中的打算了,好在欧阳月与刘姨娘走的很的这,对欧阳童也很喜欢,这让欧阳志德很欣慰。
欧阳月眉头微挑,望着欧阳志德,心中却是一定。当初她就算是放了欧阳柔一马,便是冲着欧阳志德,而现在知道
自己的身世后,她对欧阳志德是十分感激的,便是、他不说,她也会这么做。只是……
“父亲你放心,她必竟是我二姐,我们其实没有多大仇怨。只不过……若是二姐不肯放过我,到时候我很难拿捏的
住分寸。”欧阳志德叹息一声,却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会找机会跟她谈谈的。”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先回去了。”欧阳志德说到这,轻拍了拍欧阳月的肩头,便转身离开了,只是欧阳月却注
意到他身变的脸色,和有些踉跄的脚步,之前欧阳志德一直在硬撑着,对于冷雨燕,他是爱到心中的,不然何以对一个
不知冷雨燕与谁生的野孩子视如已出,欧阳志德能做到这一点,实在不容易,但说出当年的事,想必也揭开他的伤心事
了。
欧阳月叹息一声,心中也说不出的复杂。一是为了欧阳志德,二为了还没相认冷雨燕已经不在的事实,三她的生父
到底是谁呢?恐怕这件事,已随着冷雨燕的死石沉大海了。不过……
欧阳月眯起眼睛,不过现在她不是什么也不能做,起码她知道她生母的死,恐怕绝非那么简单,她第一个怀疑的对
象,就是宁氏,这件事她也绝不会这么算了的。
冷府,文轩阁书房。
此时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正在奋笔书画着什么,他长臂一甩,笔尖好似在空中闪烁着晶亮的光泽,笔走游龙
,姿态潇洒,不过几笔画中已现在大体轮廓,男子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桃花一般的眸子微微勾着,笑意浓厚。他旁边
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色衣服的随从,随从瞪大眼睛望着冷采文,看着桌面纸张上渐渐成形的画,不禁感慨出声:“少爷,
您的画技更加高超了。”
冷采文作为大周朝三才子之首,可不是胡乱给取的,他自是有真才实学,比如这画中女子,几下子便被冷采文勾勒
出图形,然后冷采文开始一笔一笔认真的描绘着女子的容貌神态,姿势与身段,便连衣服上一个细小的褶皱冷采文都十
分认真的对待,而刚才随从的话,冷采文好似没有听到,连表情都没变一个。随从却很不以为意,因为公子在做画之时
,常常会进入望我的境界,只不过他分明感觉的出来,少爷对这幅画特别的认真,他当闭上嘴巴静静的观看着,不时面
上露出惊叹的表情,眸子瞪的极大。
足有一个多时间,冷采文再最后一笔将朱砂点到女子唇上后,这才收笔。而点上这笔朱砂后,那随从只感觉这画中
女子更为精美,甚至连那面落桃花都是那般的形象。
画中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站着,后面一片鲜花繁茂,但这随从却觉得那些鲜花再如何的美丽,也根本夺不去女子的
丝毫魅力,因为女子的活灵活现,绝非是那些死物可比的。
对,活灵活现,女子在笑着,眸子、中却闪烁着晶亮又狡黠的目光,只是一眼他便能看出女子的活力,而她嘴角微
微勾着,神态十分淡然,无形中那种坦然又淡定的气质便散发而出,而她看起来又是那样的年轻,复杂的气质溶合在一
起,却让女子显得更加的迷人。当然这也同时在说明冷采文画艺之高,堪称大师极别。
那随从心中感慨,自家少爷还真是厉害,只是眸子再转到画中女子时,他心中却突然闪地古怪的念头,微微皱起眉
,下一刻她徒然瞪大眼睛:“少爷……这……这不是将军府那个三小姐欧阳月?”
冷采文挑挑眉,没有说话,没有肯定却也没有否定,随从心中大惊。少爷书画艺术颇高,但是少爷却有一个毛病,
不喜欢画人。从她在少爷身边开始,他只知道少爷画过两个人,一个就是老太君,少爷的祖母,另一个便是这画中女子
。随从紧紧盯着冷采文的脸,似乎要在他脸上看出朵好似的。
冷采文斜眼望着他,勾了勾唇,无限流气道:“怎么,你也想让你家少爷画了幅?还有你瞪着那么大眼睛,难道觉
得这帏画不好?”
随从立即闭上嘴巴,但又开口道:“不是,奴才哪有这个资格让少爷画,奴才……奴才是觉得这画画的太好了,连
每一个眼神与动作,都像是真的,奴才感觉这人随时都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奴才这是太吃惊了。”
“嗯,哼。”冷采文撇撇嘴,淡淡看了随从一眼,分明是知道他这话有水份。
那随从也确实没有说实话,在冷采文身边也有些年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还是知道的。少爷平时看起来
笑咪咪的很好说话,那是你没惹到他,少爷的手段可是最喜欢在暗处耍的,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遭的殃,在他
看来,少爷这种不声不响平时笑的总跟朵花似的人,比那些冷着脸摆在名处的人可恨多了,他让人防不胜防啊。
“行了,你先下去吧,今夜我睡在书房。”
那随从不敢多说,当下退出身去。
冷采文嘴角微微一勾,手上一展,只见他手中之画一甩便悬挂在房顶之上,画也随之展下,冷采文笑嘻嘻的走进画
,微微摸着下巴,面上带着丝得意:“嗯,我的手法确实又进步了一些,想不到我人生中第二个人物画就给你了,欧阳
月啊欧阳月,你该感到荣幸才是。”说売,自己先乐了,只是望着画中巧笑炎炎的欧阳月,他却不禁眯起了眼睛盯着望
了许久……
这一日,欧阳月正与欧阳志德在明月阁用膳,两人笑着说话,黑大走了进来:“将军,府中有人请见。”
“嗯,是何人求见。”欧阳志德问道。
黑大却有些欲言又止:“将军,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那人让老爷快些出去,看着来头不小。”
欧阳志德皱起眉,对这人的行为微有些不满,这人主动来府中求见,却谁也不说只让他去接见,可有些喧宾夺主的
意思,不过欧阳增德是什么人,也算是朝中大臣了,有人敢这样显然这人来头不小,欧阳志德也不敢怠慢,起身便冲着
欧阳月道:“月儿你先吃着,时间不长爹一会再回来陪你。”
“嗯,爹你先去吧。”欧阳月点点头。
那黑大却连忙道:“将军,那人指名要三小姐也跟去。”
“什么,让月儿也去,这人是什么意思?”欧阳志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