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丝冷意,突然抬头道:“回皇上,今日负责皇宫调配的人是孙副统领,属下是听说出事才急忙奔过来增缓的,属下冤枉啊。”
那正统领此时捂着额头,额头上的血水不断流下,沾湿了眼前的视线,却是低沉道:“皇上,今日确实是孙副统领当职。”
这人都不是铁打的,让人每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当职不出三日再强的身子也都熬散了,皇宫正副统领平日里其实挺轻闲的,便是将手下带的人分了班制巡逻就行了,而这分配班制是三天一换,由正统领两个副统领分配,怕的就是只由一人,到时候暗中实行什么阴谋,而这巡逻虽没有正副统领什么事,他们却是三人将十二个时辰各分为四个时辰,轮番带人巡逻,而这三天的队伍分配正是孙全所做的,更加巧合的时,今日这左右四个时辰正是孙全带队的,现在出了事情,这些人能这么轻松混进皇宫必然是有奸细的,现在一看孙全不正是这个奸细的人选吗。
明贤帝眯眼看着孙全,眸中闪烁,好似在看一个死人。
孙全顿时吓的背后直冒冷汗,那孙昭仪一听也是心中一紧,这孙昭仪当初进宫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孙贵妃一死孙府的优势丧失了,不得不又从府中招来一个女儿前来固宠,那个时候孙昭仪借由孙贵妃以前的旧势力迅速上位,虽然位份比起当初的孙贵妃还差的远了,可是势力却没受到多大的影响,甚至在孙全拿下皇宫副统领之位时比起孙贵妃之前也不遑多让,可以说孙全也关系到孙昭仪在宫中的依靠,她不容有失。
而这还仅仅只是其一个原因,现在孙全被暗指疏忽,甚至有可能就是宫中内奸,所以导致有刺客混进宫中意欲对明贤帝行刺,若是此事最后被扣在孙全的头上,那孙府也会迎来最大的动荡,孙全只是个皇宫副统领,可以说明贤帝在的时候他坐这个位置更加牢靠,孙昭仪此时还没有子嗣,这时候她得到明贤帝的宠爱,才会对她未来有些保障,她们并没有理由做出刺杀明贤帝的举动来,但这却不是绝对的。
当初百里坚在世时在朝中有贤皇子之称,孙贵妃又是荣宠不断,手中势力可也不小,虽然他们现在都死了,可是他们若是掌握了大权,想要谋朝篡位,那么明贤帝一死正是个混乱中得以出头的好机会,到时候他们可以扶持其它的皇子王爷,也可以想办法自立为王,这些都是人想出来的,就算这事看起来不合乎堂理,但在这孙全明显疏忽又让人抓到把柄的时候,他们意图谋反的理由现在没有,之后也会被人捅出个百八十条的。
若是认下了,那孙府只有倾灭,最后身死的下场。
“皇上,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孙副统领啊,孙副统一直以来都对皇上忠心不二,先不说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就算是孙副统领有什么二心,也不会做出这等一出事便错漏百出的事啊,他岂会如此愚蠢,这件事必然是有人故意嫁祸的啊,若是真就这么无辜冤枉了孙副统领,只会让那幕后之人继续消遥法外,说不定将来还会导演另出一出戏,置皇上安危于不顾,皇上还请明查。”孙昭仪“噗通”一声跪在明贤帝面前,顿时急切的说道。
那边上孙府一干众人也相继跪在地上连连喊冤,孙全跪在地上脑袋磕的“咚咚”直响,头壳磕的直流血也不在乎,叫着冤枉。
明贤帝眸子眯了眯:“不论如何,你这次严重失误,先将孙副统领带下去,严加看管审查,若真是清白无辜,朕自然也不会冤枉了谁。”
“皇上!”孙昭仪惊叫出声,一脸恳求与委屈,只是明贤帝却是一摆手,孙昭仪还要说什么,孙府族长却是连连摇头,照礼来说孙全今日也确实是有错处,明贤帝没有直接让人杀了他,已经算是给孙府的面子了,接下来孙府要做的就是洗清孙全的清白才行,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皇上,孙副统领怎么会是刺杀您的凶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他岂会那么傻,做出这种事情来。”姜萱此时也惊叫出声,虽说她对低嫁给孙全十分不满意,可是两国圣旨皆下,现在孙全若是被抓起来,最后定了罪的话,对她这个未嫁便死了相公的人来说是极为晦气的事,更何况姜萱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到现在已经潜意识认定了,突然间告诉她未来相公可能犯事最后死去,她也是慌了。
“现在证据指向孙全,朕若是充耳不闻又如何跟其它人交待,此事若是孙全做的他必逃不过罪责,若不是,朕也不会让他出事,姜萱公主不需要担心。”明贤帝声音淡淡,姜萱听着却是心头大震:“不可,他乃本公主的未婚驸马,就算只是走个过场,但是被如此抓到,也是大损面子的,将来迎娶本公主之时岂不也要背着一污点,这万万不可。”
明贤帝眸子沉了沉:“姜萱公主的意思,就是放了孙全了。”
“大周皇帝,此前两国皇上定下婚事,这孙全的身份又岂会普通,到底是我大乾未来驸马爷,若是只凭这点小事便将他抓住,而后被栽脏了莫须有的罪名,便是大周皇帝你脸上也是无光的。”姜萱微挺着胸,自有傲气的道。
明贤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一句大乾的未来驸马,如此说来这孙全已不是我大周的人了,那些人导致刺客潜进皇宫对朕行刺,就是孙全故意的了,为了就是大乾,姜萱公主可是这个意思?”
姜萱面色一变:“不是,大周皇帝……”
“姜萱公主乃大周的贵客,这等事情还是不劳大乾公主参与了,省得这些污秽之事污了你的眼睛,来人啊,送姜萱公主回去,姜萱公主大婚在即这时候该是筹备婚礼之时,朕也就不久留了,来人,叫上几个管事嬷嬷去帮衬着些姜萱公主,这婚礼不开始姜萱公主还是别出大乾驿馆的好。不然一个不好弄出两国惨案来,可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明贤帝面上阴沉,是人都看的出来他在生气了。
姜萱刚才那一番话故然是想借机以身份下压,让明贤帝不要追究孙全,可是她却忘记了这里是大周而不是大乾,被一个外国公主当众人面来威胁,还一度提及孙全娶了姜萱就不是大周的人,这可不是帮人,而是火上浇油呢,明贤帝岂能不怒。
孙全盯着姜萱的眸子有些阴暗,这个愚蠢的公主,她到底是要害他还是救他,难不成不想嫁他,这时候趁机捣乱就想借此害死他,从而避免大婚吗?孙全可是清楚的记得姜萱在皇宫里与欧阳月的对话,当时的她将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现在竟然生了害他之心,这个女人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若不是圣旨难为,他堂堂孙府嫡子名门贵子,皇宫里人人巴结的副统领会想娶个残花败柳的贱人吗!
孙全气恨的暗自磨牙,若是他有机会,将来他一定要娶了这姜萱,然后狠狠折磨!
皇后却是一脸惊疑不定的神色,而今天明贤帝本欲借机赐封百里宿为辰王,但现在出了这等大事,这事自然得往后压,今天肯定是不行了。孙全刚一被拉下去,明贤帝便起身:“去辰王妃那里看看。”
福顺刚才也在死神面前走了一圈,看着还算冷静自持,其实腿也吓的发软,现在步子有些虚,他却是忍着心中一阵阵后怕,不敢有丝毫怠慢,在福顺眼中明贤帝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不论事大事小那都跟圣旨一般,这皇宫大管事太监不是他做就真是冤枉了。
皇后等后宫嫔妃自然也要跟着前去,霜霞长公主拉着百里宿缓缓跟在后面,神态都是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是眼中不时闪烁的目光,显示她没那么平静。
房间里刘太医站在宽大的双层屏风后面,床上床帷拉下挡住了里面的所有风光,床上两个女官伺候着欧阳月,并且在刘太医的指使下为欧阳月擦拭伤口上药包扎,几人累着满头大汗,刚一做完,明贤帝已经带人前来了。
“儿媳参见父皇。”欧阳月头上只随便扎起,身上已经换好衣服,挣扎着下床要给明贤帝行礼。
“不可,你现在有伤在身,不要乱动,先去躺着。”
“母妃。”百里宿此时也挣开冬雪跑到欧阳月身边,一脸心疼的拉着欧阳月的手。
欧阳月轻拍百里宿,冲着明贤帝道:“礼不可废。”说着认认真真给明贤帝行了一礼,这一回明贤帝倒也没有阻止,随后欧阳月才在女官的服侍下半靠在床上,那皇后站在一边看着,不禁笑道:“老七媳妇真是个得利的,那个时候大多人都吓傻了,就你行动最是快速,不然皇上可真要危险了。”
皇后虽然笑眯眯的,面上甚至还有着一分欧阳月适时出手的感激,只是眸中却是闪烁着阴冷之色,堂堂大周的尊贵皇帝,关健时刻却要让一个弱质女流去救,这事传出去可是个大笑话,明贤帝也得有这个脸接受啊,再说欧阳月只是个女人,当初不先保护百里宿,反而急奔向明贤帝,对于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来说,实在古怪的很。
明贤帝眸子也是微微闪动了礼,欧阳月摇头道:“不说母后了,其实当时儿媳也是吓傻了,那似乎已是本能冲去的,现在想想儿媳也觉得后怕连连,这全身不断的冒着冷汗呢,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啊,若是偏了一点儿媳这条命都没了,当时头脑发热,哪里想的了那些。”
刘太医适时道:“辰王妃所受这一剑离心口十分近,若是再偏上一点,怕是会当场殒命,这也是辰王妃福大命大,有皇上这真龙天子保佑。”
欧阳月此时拉着百里宿的手,也是一脸的惭愧:“当然母妃没第一时间去救你,你讨厌母妃了吗?”
百里宿眨巴着大眼睛道:“为什么?是那些坏人的错,又不是母妃的错,宿儿为什么要讨厌母妃,应该将那些恶人都抓起来才对。”
欧阳月释怀的笑了笑:“真是个好孩子啊。”
霜霞长公主一脸担忧道:“好了,接下来要好好休息,不然落了病根,到时候难受的可是你。”
明贤帝眸子闪动,却是道:“老七媳妇放心,竟然有人敢在宫里对朕行刺,这件事朕定然不会这么算了,朕也定会抓到这个凶手处以极刑!”
欧阳月当即谢恩,明贤帝等人怕打扰了欧阳月,便也都离开了,霜霞长公主留下来,挥退了下人后摇头道:“你为何这么冲动,就是不听劝,最后竟然还自己冲上去了。”
此时肩膀上不断传来刺骨巨痛,欧阳月面上都疼的发白,只是她却是在笑着:“祖母,世上从来没有白来的午餐,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受些小伤能换来皇上欠的一份情也值得了。”百里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辰王府若是一直处于挨打的境地,那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她自然会不当哑巴继续忍下去的。
不论之前的行为明贤帝是不是对她有所怀疑,那都不要紧,只要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救了明贤帝一命就够了,百里辰不归,欧阳月与百里宿就好似孤儿寡母的惨淡角色,欧阳月自信不被人欺辱,但总是要受些磨难,可是现在她是明贤帝的救命恩人了,不论明贤帝愿意不愿意,若是继续让她被欺负,那他这个皇上做的也太失败了,她借用的也正是这一点。
冬雪此时说道:“王妃,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好。”欧阳月点点头,嘴角勾出冷笑来,好戏现在才要开始呢。
欧阳月因为受伤,自然不能马上回辰王府,与霜霞长公与百里宿一起留在霜霞殿里养伤,而此时的京城各方势力却有些暗潮汹涌。
孙府里,孙府长房老爷也就是现孙府族长孙博成坐在上位,此时阴黑着一张脸,手上不断敲着桌面,一声声直敲的人心发颤,越发的烦躁,下面还有孙府的其它房,以及他名下的嫡子庶子女们,长子孙海一向沉稳,此时腿上也不自觉的哆嗦了两下,孙明当初被林府林长齐害的腿脚不利索原本的意气风发,现在却显得有些颓然面容有些阴狠,现在面色更加的难看。
孙海急道:“爹,要想想办法啊,二弟现在被皇上抓住关压起来,再想放出来可就难了,若是再借此给他安上了刺杀皇上的大逆不道的罪名,不但二弟性命不保,这孙府上上下下一个也逃不了了。”
孙明阴冷的开口:“二哥也真是的,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来,这下让咱们怎么去救。”
孙博成听言皱了下眉,一想到孙明最近的状态也没多说,只道:“这一回分明是有人故意冲着孙府来的,这件事我们必然要查,还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才行。”
孙海有些担忧道:“可是这有什么眉目。”
孙博成冷笑:“当然是有,现在不就现成的两个吗,那辰王妃怎么会那么巧合挡在皇上面前,而且在关健时候救了皇上,若说她一点没有问题,谁能相信,这件事她肯定知道。还有那皇后,这皇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能逃的了她的手,这一次给提起赐封百里宿就是她的主意,这宴会上的表演等事她自然也是经手的,事出之后便想将这些都推到咱们孙府头上来,那怎么可能,孙府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屋里都不是傻子,一听自然明白了孙博成的意思,就算到时候查到这事跟皇后与欧阳月没有关系,孙博成也定然要制造些疑点给她们的,为了保孙全保孙府,牵连无辜又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这件事上孙府不认为皇后与欧阳月有多无辜,三方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这时候谁还会在乎再给一刀,那皇后与欧阳月对此事,八成也是看着孙府笑话呢。
孙海点头道:“自然,这件事还要借助宫里头才行,当初府中为了姑姑可是暗中建了不少隐秘的势力,到现在还没有动用过,现在也是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了,这一次事关系着孙府的安危,他们必须要出些力了。”
孙贵妃在皇宫里经营多年,那势力绝非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还有着一些暗中买通安插在各宫各府的宫人们,这些人如果联和起来,那也是不小的势力,可以说宫中不止孙贵妃当初这样做,很多人都这样做了,只是当时孙贵妃手中权势直逼皇后,她有更多资本,能安插更多的人,这些人到死前孙贵妃也没动作,那时那个时候明贤帝已然下令让皇后审理她的事,落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