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虚拟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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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虚拟婚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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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丽写道,是的,也许这本身就是件好事。一个人能快乐地活着固然很重要,但快乐总是短暂的,大部分人是生活在虚无之中,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梦想。你知道了,并能找到痛苦,这已经是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很不寻常的了。 
  杨树回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我会更加痛苦下去。这比不知道还要好。 
  美丽写道,亲爱的,你要振作一些。你再想想,你的梦想跟你那几个同学的梦想相比,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梦想?当然是你的了。他们的梦想跟你前几年的是一样的,是世俗生活的实现。他们读硕士,上博士,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生活得好一些,难道他们是真正地热爱目前的追求吗?不一定。更现实一些说,梦想是什么?无非是个人价值的实现,而个人价值又是什么?除了自己的生活理想,还应该创造一些社会价值,除了这些呢,还有什么吗?从这个意义上说,你没有写作,但仍然在创造社会价值,在实现个人价值。 
  杨树回道,亲爱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在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开心。关于个人价值,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除了你说的一种生活理想和社会价值外,我一直觉得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那也许根本就与价值无关,有时可能反而会抑制我们的生活理想,也不会创造什么社会价值。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吗?我说不清楚它,但我知道它才是我一直要做的事。 
  美丽写道,我能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不就是你一直想写作吗?你现在一样可以写啊! 
  杨树写道,是的,我还能写,可是,我伤心的是我放弃了它。现在太迟了。 
  美丽写道,不,一点儿都不迟。既然你不是想成名,什么时候写有什么重要的吗?可是,亲爱的,你既然不想成名,为什么还要写下去呢?原谅我这样问你。 
  杨树写道,问得好,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明明知道自己很可能不会成什么气候,也知道它不会给生活带来什么益处,但我就是想写,不然的话,我会觉得很空虚,很空虚,就像现在这样。 
  美丽写道,那你就写吧,把你愿意写的都写出来。我帮你出书。 
  美丽的话鼓励了杨树。杨树坐在床上,拿起笔和笔记本。他决定主写小说,然后才考虑诗歌。他决定写自己下海那几年的生活感受。他给自己都写下了小说的题目:《我的下海生涯》。然后他就想写写他和美丽的故事,他也基本上想好了名字,或者叫《我和美丽》,或者叫《我的虚拟婚姻生活》,当然这本书要秘密地写,不能让程琦知道。后来他又想,干吗不让程琦知道呢?程琦又不知道美丽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和美丽的故事,所以他要给程琦说,这都是他编出来的,不但程琦会相信,而且他和美丽的故事也就成了佳话。不管以后他和美丽会怎样,但这段情爱却是可歌可泣的,他必须要把它记录下来。 
  他想得很兴奋,他甚至把开头的几个句子都想出来了。他把它们写下来,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真有一些才华,不禁有些飘飘然。他把这两个小说的名字给美丽发了过去,美丽说,好是好,就是你不要写得太实在,只把我们两个人作为小说主人公的原型就行了,千万不要太真,太真就局限了你,肯定也不好了。 
  杨树回道,我知道。他又把写下的那几句开头语给美丽发过去,美丽看完后就给他回道:我觉得很好,请继续写下去。杨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可是太激动了,一时不知如何下笔。他站了起来,觉得应该出去走走,把思路好好地整理整理再写。 
  但是,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应该休息了。他不想休息,他觉得这时候才是真正的写作时间。作家一般都是在夜晚工作,他要当一个作家,就应该培养自己在夜晚工作的习惯。他点了支烟,坐在了桌前。他觉得房间里光线太强,起身去把顶灯关了,只把台灯打开。光线被圈在他面前了,他看了看四周,是暗的,他的半个身子也在暗处。他觉得这才像个作家。他又读了读前面自己写的那几句,突然间觉得不是太好。他现在有更妙的语句。他写了出来,果然觉得更好。他想应该把这几句给美丽发过去,又觉得应该写下去,不要被这些东西迷惑。于是,他开始构思故事,构思小说第一个人物的出场。 
  他终于写了起来,可是,也仅仅是写了几百字就停下了。他觉得自己写不下去了。他发现这根本不是小说的语言,而是诗的语言,但是纯粹用诗的语言是不行的。小说要比诗歌更实在,也就是说,小说的语言是行走在大地上的,而诗歌可以在天空飞翔。他现在是在飞翔,不是在行走。尽管语言很美,但这有什么用呢?   
  我的虚拟婚姻 14(3)   
  他沮丧地用笔狠狠地划去了。他要重写。他翻过了那一页,重新开始。在思考的时候,他感到世界忽然间静止了,停下了脚步。时间的尘埃也在虚空中大雪一样地飘落。黑夜是多么美好!它能使一切梦想闪现,过去重生,思想洞开。他感到了思想者与写作者的神圣与美妙。 
  夜里一点钟时,他还是艰难地坐在台灯前,挤不出一个字。他思绪很乱,没有任何头绪。两点钟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写下一个字。他有些沮丧,有些失望。他也终于累了。他对自己说,每一个作家在他进行一部大的作品的写作前,都会有一个痛苦期,今天就算是自己的痛苦期吧。他关了灯,躺在床上,继续思考如何写作的问题。 
  第二天白天,他去会场转了转,又回到房间,坐在了写字台前。他发现光线仍然太亮,可是他不能控制白天的亮度,而且外面太吵,思绪常常被打断。但他还是坚持坐着。他点了支烟,看着烟圈慢慢地上升,快灭了,便吹口气,将它主动吹散。 
  他忽然写下一个题目:五羊河。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写小说,还是写诗与散文,总之,他觉得这是他心里跳出来的一个题目。他决定,不管它是什么,也要写着再看。于是,他开始顺着这个思路写下去。 
  两个小时后,他写成了一篇散文,是写他小时候在五洋河畔放牧的情景。他很满意,不过,他把这篇文章的题目改成了《青青河边草》。他决定一直写下去,继续写这样的散文。他给美丽发了个短信:我写了一篇《青青河边草》,是散文,我忽然觉得应该把这些以散文的形式写出来,等我写得顺畅了,再写那几个小说。美丽给他回了短信:非常好,你不要限制自己思想的翅膀,你要让它自由地飞翔。 
  当天夜里,杨树又写了一篇。他激动之极,立即给美丽发了短信:等我回去,我把所有写的都打到电脑上,发给你。亲爱的,我要谢谢你!你使我重新拥有了自己,使我的梦想起飞。 
  美丽回道:亲爱的,别这么说,爱人就是为了帮助被爱的人拥有信仰和梦想,如果我能起到一点点作用,就已经很满足了,它说明我的爱还不是罪。 
  从那一天开始,杨树每天都生活在激动之中。他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兴奋和充实,他满足极了。青春回来了。 
  这天晚上,他写完了一篇他们之间的故事后,给美丽发了个短信:亲爱的,我终于开始写我们之间的故事了。我写不好,一直写不好,总觉得写得不美。 
  美丽回道:这是难免的,因为你是给我们的一切加上了一层理想的光环,你肯定永远也无法描绘出你心中的光环。我倒是希望你能平静地写我们之间的一切,也许倒能写好。我说的对吗? 
  杨树写道:亲爱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非常激动,我想吻你! 
  美丽回道:亲爱的,吻我吧,我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杨树写道:亲爱的,我要吻你的唇,你的眉,你的眼,你的美丽的颈。让我轻轻地脱掉你身上的衣服吧,我要你躺下来,我要仔细地看看你美丽的胴体。啊,亲爱的,我是多么爱你!现在我要吻你起伏着的胸,我要吮你的乳头,像个孩子和情人一样,我是个十分贪婪的男人,我要吮到你开始呻吟,而我的手指已经轻抚你的大腿了,不,已经都到你的那儿了。啊,亲爱的,你的那儿一片汪洋,一片温柔。但我不着急。虽然你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那儿,我的身体已经被拉成了弓,但我还是要忍着。我要吻遍你的全身。你身体的每个阴影部分都是一处美妙的陷阱,我越吻越不能自拔。亲爱的,最后我一定要吻你的那儿。我要用我有力的舌尖轻轻地挑逗你,你要相信,爱也需要乐趣,需要美好的游戏,而这就是乐趣,这就是美好的游戏。你怎么样了? 
  美丽回道:亲爱的,我本来要好好地吻你的那儿,我贪婪的念头由来已久,可是,我已经湿透了,我实在等不及了,赶紧要了我吧!亲爱的,我一只手在给你发短信,可是另一只手在我那儿。我想象着是你在我身上,在我身体里奔走。我的双腿张得很大很大,已经张到不能再大的地步。啊,亲爱的,我已经结束了。我爱你! 
  杨树回道:我也结束了。我也爱你! 
  然后,他们都无力地放下了手机,闭上眼睛怀想着自己的爱人。他们的身上一点东西也不想有,因为他们完全地自由了。 
  这一次,他们已经比上一次更加顺畅更加美妙了。 
  又过了大概四天,他们又一次通过手机做了爱。 
  后来,杨树写道: 
  “啊,亲爱的!我真的不知道是生活在梦中,还是现实中。我觉得我们都疯了。我多么想现在就去找你,和你真真实实地爱一场。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是成人。我们在一起不仅要有心灵上的共鸣,我们还应该有完美的性爱。现在这样对我们自己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有时候觉得我们似乎在做梦。我已经把一切都忘了,我的心里满满当当全是你。” 
  美丽回道: 
  “亲爱的,我也觉得我们在做梦。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我们这样做梦岂不是太美妙了。有谁的爱像我们这样美妙?又有谁的性爱像我们这样不同凡响?我们创造了一种爱。真的,亲爱的,人类从来就有性爱的想象,可是,没有一个人将它实现并发挥和完成过。我们是古今第一对。我觉得我们太伟大了!难道你没有这样的兴奋和满足吗?我从没觉得我们在犯罪。我们是相爱的,无论心灵,还是肉体。我们已经合二为一了。如果有谁指责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和他到上帝面前评理。我们必将是胜利者!”   
  我的虚拟婚姻 15(1)   
  我不知什么时候睡去的,当我醒来,已是黄昏。外面正在打雷,下雷雨。到这儿来,我还没遇到过阴天,更没有看见雨。雨下得非常大,可以从它打到房顶的声音听得出来。我穿了衣服,打开窗户看外面,发现整个院子里全是雨水,且很快就满了,要淹到屋里来了。我有些着急。琴心这时也从房间里出来,对屋里说,轻风,惊雷,你们快出来拿把铁锨,把水放出去。我才知道惊雷回来了。我是第一次见惊雷。十六岁,正在读高一。脸黑黑的,壮壮的,只是匆匆瞥了我一眼就不看我了。轻风从屋里出来,将裤腿挽了起来,赤着脚要去弄水。我有些惊诧,她看见我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便赶紧冲她一笑,她也笑了一下,红着脸去到院门口挑沟去了。我也想帮他们,便对琴心说,还有铁锨吗?她笑了笑说,不用了,让他们去就行了。我便和琴心看着他们姐弟俩干活。琴心悄悄地对我说,你怎么说服轻风的?我笑了笑,说,我说你不想让她这么快去,想让她多住一阵子,她就住下了。琴心很高兴,但她说,真的吗?我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正说着,雨停了。还没等院子里的雨水流出去,天又晴了。真是好怪。我说,你们这儿的雨真怪,来得快,去得也快。轻风笑着说,就是这样啊。惊雷的眼睛很大,却很害羞。我想跟他说两句,但不可能。 
  琴心已经把饭做好了。她让轻风给我把饭菜端过来,轻风说,今天我陪你吃。我感激地说,好啊,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陪我吃饭了。她惊奇地问我,真的?我笑了笑说,当然是真的,这几年来我一直在外飘荡,刚开始干过旅游,后来干脆自己成了一个游客,我感觉自己可能快死了,所以也没有交朋友的心,到哪里都是一个人吃饭。她望着我的脸说,你得的是什么病?我说,是绝症。她说,到底是什么病?我说,其实我也没查是什么病,反正我会无缘无故地发烧,常常退不下来,每次看病时;医生都说要找我的家人,我说他们都不在这里,医生便说我的病很严重,让我最好赶紧回家。其实,这没什么,我的病主要在心里,我每天都能感觉到我的精神、血液和呼吸在从我身体里一点点地撤走,我一天不如一天。她说,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我苦笑了,我还能回去吗? 
  她问,为什么? 
  我说,你后面会知道的。 
  她看着我说,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很怪,你不是说你还有儿子吗?你就应该为他活着,尽父亲的责任。我一听,便抬头望着门外,门外的雨水已经完全撤走,只剩下沁住的地面,还有些湿。我说,我真的无法面对他。她说,但你也不能死啊,从你的文章来看,你这个人也挺男子气的,怎么这样柔弱?我说,我有时候也想活,但我觉得肯定是活不久了,我不能再给他们带去灾难。 
  她低头吃着饭,忽然上下看了看我说,我觉得你不挺好的吗?我微笑道,我真的觉得我快死了,这种感觉很清晰,很真切。她吃饭的速度很快,放筷子的声音也很大,很有些男孩子气。我笑道,不说了,其实这真的没什么,你看,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少一个我能少什么呢?而多一个我又能多出什么呢?就像大海一样,你说少一滴水能看得出来吗?她说,但对那滴水的意义就不一样,大海是由无数的水滴汇成的。我说,可有些水滴自愿变成云彩。她苦笑道,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我吃了一点儿就不想吃了。最近,我的饭量越来越小,有时候我都感觉不到饿。我笑道,你别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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