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今日我又一次的受了你的大恩,幸亏你派人及时赶来救了我,否则,今日的婚礼便会变成我的葬礼,若是被那群乞丐污了清白,那我便再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刘香茄受了惊吓,此时还惊魂未定,她神情凄楚,坐在一块石头上终于忍不住泪水连连,身子一抖一抖的,还没从当时的惊慌和害怕中回过神来。
“香茄莫怕,有我在这里,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受此惊吓了。”
楚子邱也听说了刘香茄差点被乞丐污了清白的事了,知道她受了惊吓,陪在一边安慰她。
“哼,对那畜生的惩罚还是轻了,没想到他会恶毒至此,方才我就该给他一针,将他扎成个傻子,让他以后就在痴傻中度过,再也不能害人。”
楚灵月见刘香茄如此刚强的人被吓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得也想到当时万分危急的情况,越想越觉得后悔,她方才就应该出手来着…
“好在今日也没酿成大祸,你也不必自责,若是真有事了,我今儿必不会绕过他。”
宁铮见今儿大喜的日子刘香茄却坐在一边哭泣,忍不住上前安慰了几句,楚灵月才想到问他和曾少爷之间的关系,抬起头来。
“你和那曾少爷是何关系?为何他见了你如此畏惧?今儿还多谢你了。”
“咳咳,那小子以前是丽景城一霸,和我在京城中的名声差不多,只不过我虽然有纨绔的名声,其实是内有锦绣乾坤,而他却是个名符其实的恶霸,一肚子坏水。”
宁铮在贬低他人的同时还不忘夸赞自己,楚灵月瞬间又鄙夷看了他一眼。
“他只是个地主人家的少爷,如何敢在丽景城里称霸?丽景城里的贵公子可不比京城的少。”
楚灵月听他这么一说知道多半是真的,但是以曾家少爷的身份怎么都轮不到他称霸的啊。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他不仅是曾家的少爷,还是裴夫人的远房侄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如何搭上裴家的,一肚子的心眼,将裴夫人哄得很高兴,对他竟比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宠爱,公开为他撑腰,丽景城里的公子哥们再矜贵势力也不及裴家,裴家在京城的势力足以与任何一个亲王抗衡,所以他才会称霸丽景城。”
宁铮长篇大论的说了一番曾少爷的背后靠山,楚灵月这才明白了,怪不得呢,原来又是有裴家这个大靠山,想那周大地主家也和裴家有一丝亲戚关系,但待遇和曾家比起来便差远了,听说宁宸将裴太傅参了一本,裴太傅当即就下令和周家人断绝了关系,永远再不许周家上门,没想到这曾少爷却有如此待遇,得裴夫人公开撑腰。
“原来如此,那今日这事便不是单单是为了香茄姐姐的事而谋划的了,那曾少爷必然还征对的是我们楚家。”
楚灵月想到裴明秀拿了她的止血粉药方,不由得心中生怒,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裴家取而代之,她要代替裴家向军队提供药品,狠狠的杀杀她们家的威风。
“我觉得也是,他这使的是一石二鸟之计,征对的确实不只是那个丫头。”宁铮对于楚灵月之外的人不怎么在意,称呼刘香茄也是丫头。
“不过,你和他之间有过什么事呢?他为何那样害怕你?他那样的人能被你整得成了这样,你也算是厉害人了。”
楚灵月比较感兴趣的是他和那曾家少爷之间曾将发生过的事,宁铮这人也是个奇葩,虽然看起来散漫自由不着调,但他暗中也阴着呢,大家族出来的人物哪个有简单的?
“我和他?哼哼…”宁铮停顿了一会儿似乎脑子中在回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起来。
“我没来丽景城的时候,他本来是丽景城一霸,城中的贵族大户大多数都不敢招惹他,他一犯了什么事,裴夫人便会出面替他解决,久而久之,丽景城的人便知道了裴家是他的后盾了,京中贵族们来丽景城也只是度假而来,并没有人长期居住的,所以这么多年俩便由他一个小小的地主之家的少爷称霸。”
“他小小年纪便胡作非为,一肚子坏水,在大街上强抢民女,有不服从的便当众让乞丐污了她,每年都有不少女子因他的这般作为寻思自杀的,若有哪个看不惯的或是平民或是富家公子打抱不平,他便会命家丁将人送到县衙,逼县太爷将人治罪,多数人都会冤死狱中…”
“曾将一个书生看不惯他的做为写了一首打油诗讽刺他,被他知道后将那书生抓起来拷打了三天三夜,逼着他写了忏悔书在丽景城的街上游行一日夜以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是自己故意中伤于他…”
宁铮将他曾经做过的事缓缓道来,楚灵月和刘香茄听得目瞪口呆。
“这样明目张胆的仗着裴家的势作恶,难道便没有人管么?没有人向皇上参奏裴家么?”
楚灵月听了这些事迹似曾相识,好像前世里电视中演的大多数的纨绔子弟就是这样的行迹。
“自然有,但都不是京城的官员,一般贵族哪里能参奏得到他,裴家财大势大,裴太傅在朝中又呼风唤雨,门生众多,折子还没递上来便被他压下了,还将参奏的官员发配到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几次之后,便再也没人敢参奏裴家了,而曾一鸣也越发的无法无天,丽景城几乎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后来你来了丽景城,便惩治了他,自己做了丽景城一霸?”
根据他说的这些事迹和那曾一鸣对他的恐惧害怕程度,她猜测着一定是宁铮收拾了曾一鸣。
“不错,不过我可没有称霸丽景城。”
宁铮小声的咳嗽一声,对她的话表示不赞同。
“那快说说你是如何惩治那恶贼的,让我心中也痛快些。”楚灵月光听他说他的事迹便恨得咬牙切齿的,对方才自己没有给他一针的事更加的耿耿于怀了。
“我在丽景城开衙建府,在丽景城住下来之后,还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但他却打听到了我来了这里,而且还听说我是京城一霸,便想给我个下马威,或者是想压倒我,更加提高他的知名度。”
说到这里宁铮现出阴沉的神色,对曾一鸣的自不量力很是无语。
“呵呵,这人还真是无法无天,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将他整治得生不如死了?”
楚灵月听到这里不禁兴奋起来,看来宁铮必然是以雷霆手段将这地头蛇压下了。
“自然,敢在我头上动土,还想拿我开刀,用我立威,我若如了他的意,还不如干脆栓根绳子上吊去了。”
宁铮说到这里更加的阴沉,让人不由得想要急切的探听下面的事。
“快说。”楚灵月等不及他酝酿情绪,催促道,刘香茄本来在哭泣,听到这里也止住了声,仔细听着宁铮是如何惩治曾一鸣的。
“那日我的世子府竣工的当天他从衙门带了一群人来我的府中说是不许我在此开衙建府,要我交地皮使用费和保护费,否则他便要我建一座院子倒一座院子,对于这种人最直接的方法便是以暴制暴,我当即先稳住他,将他客客气气的请到屋子里,再叫人关了大门,暗中放出信号叫王府的隐卫前来。”
“待人到齐之后,我突然发难,以雷霆手段将他带来的人全部绞杀,一个不留,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满是鲜血和死人的世子府以及我的隐卫的包围下…”
宁铮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楚灵月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用了最直接最残忍也最霸道的方法让他心里先受到巨大的创伤与恐惧,然后命隐卫在他的身上用飞镖大小的匕首割了一百多刀,却刀刀只划破皮肉,不伤他性命,又将他泡在加了盐的热水中一夜,第二日才将他全身衣裳剥光,只穿着亵裤上街,在丽景城的街道上游行了三日,以儆效尤。”
宁铮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也并没有多大的起伏,而刘香茄却已经听得呆住了,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比较平易近人的宁王小世子居然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来,同时心中也终于有了一丝畅快之意
“好大的手笔,想必那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吧,阴冷黑暗才是你的本色,现在的你只是给自己涂了一层保护色吧,瞧着装的,看起来真像只小白羊。”
楚灵月想着那时候的曾一鸣,身体上的疼痛还在其次,宁铮给他造成的那种视觉和心里上的双重压力与恐惧才是他真正害怕的原因吧,难怪他今日见了宁铮会那般不要命的求饶逃跑,呵呵,以暴制暴这一招宁铮用的可谓炉火纯青啊。
“哼,仅仅这样还没完,我打听到他的底细之后,又亲自回京向皇上告了他一状,还将自己收集到的证据呈给皇上,狠狠的参了裴太傅一本,皇上震怒,令裴太傅面壁思过半年,这已经是对裴家很大的惩罚了,否则他门生众多,光每日里说情的人便会占了整个早朝的一半时辰。”
想必这件事是宁铮做的生平中最为得意的一件事或者之一,所以说起来的时候意气风发,声情并茂,直让人能身临其境,切实的感觉到当时的情形是如何的。
“于是,裴太傅便下令惩治了曾一鸣,让他再也蹦跶不起来,这才让你成了丽景城第一霸?”
楚灵月顺着思路说出了下面的话。
“差不多,自那以后裴太傅亲自向儿媳下令不得再提曾一鸣撑腰,而裴夫人也此时才得知曾一鸣居然在丽景城做了如此多的恶事,所以然后便疏远了他,而他也自此之后见了我便绕着走了,再不敢与我正面冲突。”
宁铮说起自己做的这件丰功伟绩的事颇有些自豪。
“既然如此,他怎么还敢做这样的事?而且,他又为何要对付楚家?”楚灵月不知不觉的就将这话问了出来,问出来后又恍然大悟,看来这事应该是和裴明秀有关了。
谁都知道裴明秀暗恋慕容熙,但却得不到慕容熙的半分回应,而慕容熙现在却在他家出没,那曾一鸣刚开始不一定会与刘香茄一个丫头置气,一定是暗中打听了楚家的事,才想出了这个一箭双雕的毒计,以此向裴明秀邀功讨好吧。
“他虽然被迫收敛了脾性,裴夫人也渐渐的疏远了他,但暗中还是为他撑腰的,只不过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那了而已,大宅门里的事儿弯弯绕的多着呢,连你也有很多窥不到的事。”
宁铮说完了这件事神清气爽,楚灵月听他话中有话也没多想,因为楚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吹吹打打着重新来了,她站起来将红盖头盖在刘香茄的头上,扶着她走向花轿。
楚子邱和人打了一架,此时已经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了,还好楚灵芝精明,本来她给楚子邱做了一身喜服,但楚姑姑回来之后听说侄儿娶亲,不顾楚家人劝说又亲自给他缝了一身喜服,他今日穿着的是楚姑姑缝制的,而楚灵芝也将那套缝好了放着,像是刚好应今日的事似的,迎亲队伍来的时候拿上了另一套喜服。
待将刘香茄扶上轿子后,楚子邱又换上了楚灵芝缝的那套喜服,让喜娘重新给他梳了头发,一行人才起身回了村里。
这一会迎亲队伍走得很快,生怕再生事端,不一会儿就到了楚家大门前,刘花花见花轿终于被抬回来忍着泪意跑上前亲自看了一眼见她端坐在轿中,才放下心来,想到差点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就将女儿的一生断送了,不禁也是冷汗涔涔,脊背发凉。
村民们和曾家的人干仗时都想着要巴结楚家,所以打架的时候绝对不含糊,是真的使出了浑身力气,所以都或多或少的挂了彩,回到楚家后,楚灵月歉意的让众人先忍着点观礼,等礼成之后再给他们一一进行包扎治伤,村民们摆手表示都是皮外伤不碍事,不要耽误了新人拜堂的吉时才好。
在新一轮的鞭炮声和锣鼓声中,随着喜娘“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这样的话喊完之后,楚家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波折,但总算是将刘香茄娶过门了,将新娘送入洞房之后,楚子邱便出来迎客,楚家众人才又忙碌了起来。
楚灵月今儿做的那道葱香野菜千层肉饼又成了餐馆中的一道特色美食,她做了十几张脸盆大小的大肉饼,一上桌就被一抢而空,席间的宾客大多对这饼子津津乐道,夸赞好吃。
这一日对楚家来说是个大喜的日子,同样的对于楚爷爷的发小赵大柱家也是个好日子,因为在楚子青的精心治疗下,蒋玉树的面瘫症已经好了百分之九十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巩固治疗两到三个疗程,这困扰了他十几年的病症就算治好了,今日楚家办喜事,赵大柱家举家都来祝贺,还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给楚家。
赵大柱背地里在楚爷爷面前像个孩子似的哭诉了一番,为他之前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又说自己算计了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这下蒋玉树这个唯一的外孙的病也治好了,以后一定不会再上门打扰,但是楚家若是有事的话他一定会两肋插刀。
楚爷爷当初让楚灵月救治蒋玉树的时候便胸有成竹,赵大柱自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他早就心中有数,知道若是治好了蒋玉树他会感激涕零。
他收下了赵大柱的谢意,也让他以后有什么难处还来找他,他仍然会帮助他,只是要他好好过日子,好好调教自家的外孙和外孙女,离楚家三婶的爹娘那样的人要远些,和那种人走的近了时间长了会被他们影响,赵大柱连连答应。
这下自家唯一的外孙病好了,从此再也不用受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和嘲笑,自家外孙也可以光明长大的做人了,也可以和正常人般娶媳妇生孩子了,他心中的石头落地,顿时觉得人生也有了希望,他心中的念头一下子转变了很多。
慕容熙除了对楚灵月的事比较上心之外,对与其他人的事便冷淡多了,他听楚灵月惊心动魄的演说了半天刘香茄的事时,也只是打了个哈欠给面子的应了个景,并没有像楚灵月想象中的那样气氛。
他最近似乎很忙,待回来参加完楚家的喜事后待了一日便又要离开,楚灵月听了他的话神色愤愤。
“你究竟在做什么?怎么总是来去匆匆?神鬼莫测?”
楚灵月这些日子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也想让他时时陪伴在侧,这样她才有安全感,尤其是宁王要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