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方秀已经无法言语,古欣宁迷茫地问道。
“你们可以去见见医生,他会详细跟你们说明的。”护士提醒道,打开了房间的门,示意她们往右边走。
古欣宁扶着跌跌撞撞的方秀找到了医生的房间,虽然她们预料到了某些事情,但没有听到医生的话,总抱着一丝幻想。
“沈医生,广林怎么了?”方秀一看到医生就赶紧问道。
负责主治李广林的博士导师已经和李广林他们很熟了,看到方秀这个样子,他也不好受,对李广林现在的情况无能为力,沈医生也有挫败感。“普通的片子没有能照出来,广林另外两侧的血管也不通畅,现在没有被完全堵塞,但是已经不适合动手术了。”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方秀喃喃说道,问着医生,如果医生都没有办法,那要怎么办,医生就是李广林的全部希望了。
古欣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她以为送来医院就能治好爸爸。
“我不能为了安慰你们就说假话。”沈医生如实地说道,“广林的情况不适合动手术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减缓血管硬化的速度,让生命延长一些。”
“能延长多久?”方秀失神地望着沈医生。
“这个很难说。”沈医生沉吟片刻,“若是不好好疗养,大概就十个月。若是好好疗养了,十年也有可能的。最主要还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不要做用力的事情,绝对不能弯腰。要捡东西,要轻轻蹲下再捡起来,若是有人一直在一旁照看当然是最好的。”
本来以为绝望的母女看到还有一线希望,又振作起来。虽然渺茫,但也是希望啊。
“怎么疗养,沈医生?”古欣宁忙问道。
“其实最好就是卧床休息。”沈医生抿了下嘴,“不过我不太赞成这种,那样的生活很容易让人丧失生活的乐趣。广林可以慢慢地走走,平时多吃一些木耳之类软化血管的菜,少吃油腻食品,再配合药物。生病的人总归是很辛苦的,让他高高兴兴一些。”
沈医生能说的,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古欣宁沉吟片刻,问道:“沈医生,国外的治疗呢?”
“国外的治疗水平也是这样。”沈医生十分抱歉地道,“广林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听到沈医生这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若不是把钱全部用在抚养她上,应该能得到好好的治疗吧。
方秀看到古欣宁突变的神情,忙说道:“这是广林的命,以前的钱也不够治疗的,你都不知道这次我们花了多少。若不是沈医生,会用得更多,跟你没有关系。”
沈医生见多了各色的家属,像古欣宁这般反应的家属他也见过,自然能猜到一点古欣宁的心理。可李广林的病情就是如此,沈医生不会说假话,但看到古欣宁于心不忍,安慰道:“若是你父亲愿意出国,国外的疗养条件要好很多。不过还是要以他的意愿为主,毕竟心里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古欣宁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广林还在麻醉中没有醒来,方秀坐在一旁垂泪,古欣宁心里也不好受。
“欣宁,爸爸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不能闷在心里。”方秀忙不迭地跟古欣宁说道,她可不想让女儿也出什么事。
“妈,我没事。”古欣宁眨了眨眼,努力咽回了眼泪,“我只是后悔没为爸爸做得更多,不过还好,还有很长的时间。”
“嗯,还有很长的时间。”方秀也点了点头。
古欣宁想了一下,对方秀道:“妈妈,等爸爸醒来,把一切都告诉他吧,爸爸不喜欢被人瞒着,他也比我们更看得开。”
方秀和李广林相处那么多年,比古欣宁更清楚李广林是什么样的人,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广林醒来的时候,看到方秀和古欣宁并不开心的脸,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没有倒到手术台上他已经觉得很幸运了,听到方秀的话,也没有什么负担,还乐呵呵地安慰方秀和古欣宁:“以后钱掉了都不能去捡了。”
方秀和古欣宁都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古欣宁跟李广林商量了下去国外疗养的事情,李广林犹豫了很久,对古欣宁道:“在这里,我就只有你和你妈两个亲人,若你们觉得去国外疗养能让你们更安心,我们就去国外,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就行了,只是希望你能常去看我们。”
若在国外,要常去,对古欣宁来说,有点困难。古欣宁能理解李广林的想法,便没有强迫他,只说:“等我筹出很长的时间了,就陪你去住一阵子。”
话虽这样说,但谁都知道,李广林的身子不适合来回的跑,要不就决定一直住在疗养院,要不就留在家里。
没有动手术的必要,李广林也无需再继续住院,便等李广林恢复一些,就安排他回凉城了。
古欣宁找到沈医生,一来是感谢他这些天对李广林的照顾;二来古欣宁还有点事情想问下沈医生。
“验dna?”沈医生听到古欣宁的问话,有点奇怪,但仍回答了,“医院里倒是能验dna,不过必须双方配合,接受血样检查才能确认。”
“头发、唾液之类的办法不行吗?”古欣宁在电视上看过类似的事情。
沈医生笑道:“你这是电视看多了,普通医院用头发、唾液之类的办法验证dna是有很大的误差的。而且你说的两人,原本就有血缘关系,要验证是不是同父同母,更不能有一点误差。”
古欣宁有些失望,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就能做。
“要验证两个人的血缘关系,dna配对得越多,两人的亲密程度才越高。”沈医生解释道,“头发、唾液之类的检验办法,需要特殊的单位才能进行,例如警方……那不是能为普通人做验证的地方。不过我觉得你想知道的结果,只有接受血样检查才能确认。”
“我知道了,谢谢你,沈医生。”古欣宁起身告谢,虽然事情没有解决,但也让她避免了做多余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古欣宁接二连三去历城的举动被陶玉梅注意到了,一查便发现原来古欣宁带着她的养父养母去历城治疗。
虽然现在和古欣宁的关系跌落谷底,但是陶玉梅仍没有放弃古欣宁这条路。要获得古欣宁的依赖,就得把她身边所有的依赖全部隔离开。古欣宁和养父养母保持着紧密的联系,是陶玉梅不愿意看到的,这样古欣宁不管做什么,都能找到人倾诉、商量,实在对她这个后来者是阻碍。
自从派对之后,陶玉梅不是没有试过和古欣宁恢复关系,但古欣宁却还是迁怒于她,早知道派对的时候就不给姚家出头了,真是得不偿失。
陶玉梅不会知道,古欣宁是故意利用这次机会不理她,古欣宁实在不想在明明知道陶玉梅就是幕后黑手的情况下,还跟她虚与委蛇,索性就当自己发了脾气,一直没有解气,对陶玉梅和古芯妍都没有好脸色。
既然是生气中,不穿陶玉梅准备的衣服,故意和陶玉梅对着干,这都是绝佳好机会。
古欣宁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换了个彻底,陶玉梅来说的时候,她还发脾气地把衣服剪碎丢在陶玉梅脚下,陶玉梅气得全身发颤,差点就叫古欣宁滚出去。
古欣宁要是知道陶玉梅打算这么说,会高兴得再接再厉,直接把衣架甩在陶玉梅的脸上。
陶玉梅没有想到古欣宁还有这样任性的时候,一下子无力招架。
但想想她把古芯妍弄得服服帖帖的,就不信收拾不了一个古欣宁,对于演戏这门工夫,陶玉梅对自己很有信心。
古家和姚家有了那样的矛盾,古芯妍和姚瑜丽的感情却没有受到影响。古芯妍还以为古欣宁会发脾气,做好了准备跟她据理力争,可是古欣宁跟没看到一样。
“我都说过了,你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她是真的对你好。”姚瑜丽可不是第一次说这话。
“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这样为她说话。”古芯妍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天天这样说。
“芯妍,还记得上次你牵线让我去见她的事情吗?”姚瑜丽问道。
“记得,最后她还不是把姚家赶出古氏商场了。”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古芯妍是一点都不感谢古欣宁的。
姚瑜丽已经告诉过古芯妍,是她自己要求让姚家退出古氏商场的,可古芯妍就是不信,硬觉得是古欣宁逼迫的。
“当时她看到是我,并不想见我的。”姚瑜丽说道,“但是她坐下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知道说的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古芯妍真想早点结束有关古欣宁的话题。
“她说,我会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芯妍的关系,如果你是为了说芯妍的坏话,我又何必坐在这里。”姚瑜丽直接将古欣宁说过的话搬了过来,没有打算掩饰其中对她不利的话,反正她已经做好解释的准备了。
“她竟然这么说?”古芯妍心里微动,又问起,“你说我什么坏话了?”
“我告诉她派对上的事情,是我们在捣鬼,但是没有想到我姐会说出那样的话。”姚瑜丽可不会乖乖说实话,让古芯妍知道她实际上一开始想把责任都丢到她身上,估计要暴走了。
古芯妍张大嘴巴,她还以为古欣宁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她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你姐姐没说过你什么,因为你的关系,对我也很宽厚,给了我选择的权力。”姚瑜丽苦笑道,“被我爸和我姐把事情闹成那样,你姐姐没让我们家倾家荡产就已经够给面子了,这都是因为你的原因。”
“她……她这么厉害。”古芯妍结结巴巴,在她想法里,古欣宁就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样。
“你好好看看你的姐姐吧。”姚瑜丽真情实意地道,“我真希望我姐姐和你的姐姐一样,我很羡慕你。”
古芯妍默然。
一开始,她一直以为爸爸和欣宁的妈妈对不起她的妈妈,在派对上才知道,原来事实是这样的。古欣宁根本不是什么私生女,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她妈妈身边,从来没有来打扰过他们的生活罢了。
古芯妍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古欣宁的成见太深了。过着那么辛苦的日子,都没有想过来古家伸手要钱,以爸爸对古欣宁的愧疚,古欣宁想要什么,爸爸都会给她。不然也不会留给古欣宁更多的股份了。
可是,现在古氏在古欣宁的手中,妈妈不会放手的。在古欣宁和陶玉梅之间,古芯妍自然向着后者。
沐轩给古欣宁找好了房子,很安静,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环境不错,也够安全。
古欣宁不想在图书馆老遇到程航,便把书带到房间里去看,房子里另外配置了电脑,方便了古欣宁许多。她弄完沐轩的合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没有时间跟陶玉梅扯皮。现在不像前一世那样,她得到了董事们的认可,陶玉梅想随便把她拉下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上次会议上提出的各分店间的沟通问题,古欣宁让综管部、策划部拿出计划,交来了四五次,她都不满意,还得继续看。
古芯妍被姚瑜丽说动了,回到家就跟陶玉梅说了她对古欣宁的想法,陶玉梅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古芯妍都慢慢地在转向古欣宁这边,以后哪里有她陶玉梅的立足之地,她不愿再强迫自己对着古芯妍和蔼可亲的样子!
陶玉梅不能坐以待毙!
古欣宁拿着刚看完的文件径直来到了策划部,里面的人忙得人仰马翻的样子,人坐在转椅上四处飞拿材料。
策划部主要是设计公司的广告,在特殊时候给出合适的公关危机,还有各类策划案、计划的出稿。
“萧正,赶紧,这里给配张图,下班前就要送过去的。”一个翘着兰花指,说话娘娘腔的男子丢给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一个u盘。
萧正认真地看了眼u盘,转头对娘娘腔男人道:“这不合规矩,柯经理还没有看过这个,不能就送过去。”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只是送过去做样品,等拿来就能给柯经理看到了。”娘娘腔男人不耐地说道,“柯经理现在不在,那边又急着出样品,你能不能稍微转个弯。”
“没有柯经理的同意,不能送出去。”萧正仍然坚持。
娘娘腔男人火冒三丈:“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耽误的流程谁负责啊。”
坐在两人对面的年轻女孩叽叽喳喳地插嘴:“当然是你啦,嘻嘻,我可是记得柯经理叫你昨天给她的,是你自己没完成,拖到现在。”
“我不是紧赶慢赶的做出来了嘛。”被人揭穿了,娘娘腔男人有些不自在,“谁知道柯经理现在不在嘛,只是做个样品,晚一天看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柯经理同意,不能送出去。”萧正坚持已见,不管娘娘腔男人说什么,都不答应。
“好啊,萧正,油盐不进啊。”娘娘腔男人气呼呼地道,“就是想看我被扣奖金吧?”
对面的年轻女孩继续声援萧正:“萧正,就是该这样,事到临头才着急,不送去是你一个人受罚,送去出事了可是你们两个受罚。”
“能会有什么事,你们还不相信我吗?”娘娘腔男着急地道。
“就是太清楚你了。”年轻女孩高声叫道,“八卦姐,上证据。”
不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连头都没抬就说道:“去年五月,做的广告牌上的字的顺序打反了,赔偿一万块。去年十一月,把一个是字打成了死字,气得合作商要来找我们麻烦,最后送礼摆平。今年二月,广告牌大小弄错,我们组被罚奖金……”
娘娘腔的男人脸色超臭,嘟囔道:“旧账老翻出来说做什么,真讨厌。”
里面的场景热闹非凡,比起总裁室,要有人气多了。
“总裁,你怎么来了?”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惊得里面的人都噤声。
古欣宁看着来人,笑道:“柯经理,我来找你策划案的事情。”
柯经理是策划部的女领导,为人精明能干,还长得十分美艳,打扮很时尚。
“你提前跟我说一下就好,让你久等了,我们去办公室说吧。”柯经理让古欣宁走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