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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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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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87章 待宰的鹅

席间的人正在吃饭,听到赵顺说了这句‘大祸临头’不由得都停了筷箸。

刘承志看向赵顺,只见他显然是吃得有些多了,脸上红通通的,带了丝愁苦之色。不由得咂然,这赵顺这些年来顺风顺水的,更因为攀上了叶哲光这条大腿,现在做了三班总班头,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好,怎么会说有大祸?

“不瞒亲家,这次我可是真的闯了大祸。”赵顺唉声叹气了一番,又往嘴里强灌了一盅酒。

“怎么说的?”刘承志忍不住问道。

赵顺倒也没背人,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的事情讲了一番,只听得众人咂舌不已。

“前几日下大雪,等雪停了后,城里城外便多了许多饥民。大老爷得了消息后,便命令衙役们将这些饥民移到城中的城隍庙中,每日供给两餐,不叫这些饥民生事。”听了这里,雪梅点了点头,叶哲光能有这份心,足证他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这事,正巧是兄弟我负责……”赵顺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讲,“只是亲家你也知道,衙门里最不缺的便是雁过拨毛的事情。本来大老爷给了一百两叫买米面,可是上下其手,最后只剩下五十两。城隍庙里近百号人,这五十两哪里能坚持多久?于是我手下的兄弟们便自作主张的,一天只供给一顿,只要不死人便好。”

“本来相安无事,可是前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饥民们居然闹腾了起来,说是吃不饱吃不好。兄弟们也生气,为防这些饥民生事,好多兄弟被放置在城隍庙中做看守。白天还好熬些,到了夜里总要吃些酒菜暖暖身子吧?可是没有想到饥民们却说自己一天只能吃一顿,衙役们却是有酒有菜有肉,定是吞了赈灾款。”赵顺说到这里瞪了眼于大朋。于大朋一脸的苦相深深地垂下头。

“……结果,饥民们觉得兄弟们吞了他们的米粮,兄弟们也是气不过天天侍候这些饥民,便两下里撕扯起来。没有想到。饥民们都是饿得久的,哪里经得住兄弟们的几下拳头……当即便有两三个饥民被揍的起不来,倒在地上……”

听到这里,刘承志急忙追问了一句,“可是饥民们闹出了性命?”

赵顺摇了摇头,“兄弟们都是手下有分寸的,打人时也都是挑得身上软乎的地方。只是将人打晕打倒罢了,哪里会往死里动手?”

刘承志这才松了口气,往雪梅那里看去。见到她皱着眉头看着赵顺,却没有注意自己的眼光。便静下心来听越顺说话。

“后来,你大朋兄弟就和我说了一下,我就想着这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哪里用得着回禀给大老爷?便直接压了下来。后来隔了两天城隍庙里没啥事,饥民们依旧是一天领一顿饭。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昨天夜里,城隍庙的饥民突然暴乱了起来,打伤了几个衙役逃到了城里。”赵顺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后怕了起来,“这些饥民一出了城隍庙便往城中最繁华的政学街跑去,正巧遇到三家没有打烊的饭馆……等到兄弟们追上去时,饭馆已经成了一片血泊……”

“啊”的一声。没有听过这件事情的刘家人就惊呼出声。他们来的路上也曾听于大朋说过,于大朋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出了人命。可是没有想到尽是出了好几条人命,怪不得街道上有衙役和卫军们巡逻。

刘家人只是觉得出了人命案子很是吃惊,雪梅却是想的多了。

叶哲光一向勤勉,在他治下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尤其还是在赈灾之时出的。只怕他身上的压力不小。

赵顺唏嘘道:“合该我倒霉,你说我揽这一码子事做甚?我在衙门里做三班班头不知多痛快,非要把手往这里伸?”

雪梅哑然失笑,赈灾这百来号人,一共才给了一百两银子。就这还要上下其手的吞没?赵顺也是,就是往里伸手最后能落多少?无非也就是三五两银子罢了。

为了三五两银子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到底值不值得?

可是再联想到明朝的物价,这三五两银子着实不少,足够一个平民家庭过上一年宽裕的日子。

想到这里,想起了以前赵顺报怨过,说他以前做衙役时一个月只有五斗米,现在升了三班班头一个月还不到一贯钞,而且还经常不给足。这样低的薪俸也不怪乎当官的人贪了,如果不贪的话哪里能养得起一家人?

“赵顺叔,容侄女多嘴问一句,昨天夜里出的人命案子,死得人全是吃饭的客人?一共死了多少人?”雪梅开口问道。

都是一家至亲,大家都知道刘家的二姑娘主意正,听到她发话,倒也没人觉得奇怪。

赵顺叹了口气,“一共死了五个人,全部都是在饭馆吃饭的客人……”

听到赵顺这句话,雪梅的眼中露出奇异的光彩,又追问道:“那惹事的饥民们可是抓到了?”

赵顺摇了摇头,“当时乱哄哄的,谁知道是哪个人干的?最后兄弟们也没法子,只能看谁身上有血迹就抓谁,身上没血迹就直接轰出城外。”

雪梅‘哦’了一声垂下头去,默默地想着事情。

赵顺喝得醉了,大哭了几声,就倒在了桌子上。

雪梅静静地看着赵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刑氏看了雪梅几眼,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开口。

见到赵顺醉了,又加上听了这些秘辛,众人也没有心情再吃喝,勿勿的撤了席面,将赵顺扶了下去休息。

赵母请了刑氏和于氏洪氏到侧屋去说话。

刑氏原本是不想今天就和赵母说撤铺面的事情,可是眼见得这城里似乎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害怕涉及到赵家铺子,便瞅了个没人的机会和赵母合盘托出。

“你说啥?现在撤铺子?”赵母迟疑不定的看着刑氏。现在粮铺的生意很好,而且赵家夏天的时候低价收了不少粮食,都在后院里堆着,就等着年前开卖了。尤其是下了这两场雪,粮价正在慢慢的提高,此时撤铺子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刑氏点点头,“亲家,城里怕是不太平呢,我看你们不如把铺子封了或者转手……”刑氏虽是劝着赵家撤铺子,却不敢说这话是从叶管家嘴里透出来的,只是含含糊糊的拿现在城里的事情来劝赵母。

“有赵顺在呢,许是无事吧。”赵母垂下头不看刑氏,心里有些埋怨她。这世上有雪中送炭的也有锦上添花的,可是却没有正赚着钱不让赚的亲戚。

院子里,雪梅偷偷唤了重山说话。

“重山哥,我有件事怕是要请你跑一趟。”雪梅笑着道。

“是啥事?”重山摸了摸脑袋,憨厚的笑了一声。

“我想请你拿着这个帖子往府衙后门去一趟,请姜公子出来一趟,若是请不出来姜公子,把叶管家请出来也是一样。”雪梅说着从身边的荷包中拿出了姜恒的帖子。

重山觉得头上直冒冷汗,雪梅私下里拿着姜恒的帖子,还往府衙后门去请人,这不是私相授受是什么?他心里对雪梅有一份别样的心思,自然不愿意她行差踏错,便推辞道:“不是说咱明天就去拜见董宜人吗?怎么现在还要去请人?”

“我心里想到个事,只是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所以想找人商量一下。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爹娘都不是能处理大事的……”雪梅笑了笑,将手中的帖子往前递了递。

重山的太阳穴跳了跳,心里明明觉得这样不好,却不由自主的接过了帖子。

“我只管跑一趟往府里递帖子,能不能请出来人却是不一定地……”重山瓮声瓮气地道。

“只要重山哥替我跑这一趟,我自然承你的情。”雪梅笑着道。

……

侧屋里,刑氏依旧在和赵母说话。

“亲家,你说停就停,这红口白牙的总得有个说头。”赵母被刑氏磨缠坏了,无可奈何的说道。

正巧,雪梅掀起帘子进了屋,听到这句话笑了笑,接口道:“伯母,若是你家铺子不停,只怕赵顺叔转眼就有大祸了。”

“这是怎么说的?”赵母听到雪梅这样说,不由得急了。

“赵顺叔怕是碍了别人的眼,有人想除掉他呢。”雪梅轻声道。

赵母听了这话,额头微微渗出汗来,一时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想了想又道:“那和我家的铺子有何关?”

“您想想赵顺叔和我赵伯父是什么关系?那是一个祖父没出五服的亲堂兄弟。怕是这次饥民杀人案之后,后手还在后面呢。”雪梅微微叹了口气,却没有往下深说。

如果她所猜不差,赵顺这次被人当枪使了。

赵顺一开始说过,饥民们都是饿了好几天了,衙役们轻轻打了几下便倒的倒晕的晕。可是却上哪里生出了力气去杀了在饭馆里吃饭的人?只怕是有人混在饥民堆里,又或者是有人装成了饥民。

想到这里,她往赵顺休息的屋子看了一眼。

她能一眼看出来,相信叶哲光也是看出来了,这个时候赵顺要做的就是赶紧向叶哲光表忠心。否则的话,等到下一波袭击来时,赵顺便是那出头的橼子,待宰的肥鹅……

……

……

ps:

今天就一章了,精神不好,实在写不出来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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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88章 有人算计

“刘家二姑娘寻阿恒?”叶秋鸿看着身前的小厮,眉头紧皱。

“是,门外的人拿着恒公子的帖子,门房不敢阻拦,便只能报到内宅,现在宜人已经知晓十分的震怒,叫小的来请恒公子回话。”小厮不敢抬头只敢看着叶秋鸿靛蓝的下摆回话。

听了这话,叶秋鸿眼睛眯了眯,将手紧紧攫住了扶手,过了一会不经意地问道:“今日门房是谁上值?”

“是董嬷嬷的小儿子。”小厮心中一紧,伏低了身子。

叶秋鸿微微颌首,冲着小厮抬了抬下巴,“你下去吧,宜人既是让你请人,便去请吧。”

小厮答应一声,躬着腰退了出去。

叶秋鸿脸色阴晴不定,看着窗外那一株被冰雪包裹的白玉兰树,眼眸中露出冷冽之色。

“公子?”刚刚被打发出去的相明,回来后见到叶秋鸿眼眸深敛,注视着窗外,不由得轻轻唤了一声。

叶秋鸿堪堪回神,问怎么了。

“恒公子的笔记已经借来了,您是现在看还是等会?”相明说着,将手里的匣子捧到了叶秋鸿面前。

“现在看。”他笑了起来,像个贪嘴的孩子得到糖果一般,笑得慵懒开心,伸手接过了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仿佛里面是无价的珍宝。

相明轻叹一声,轻轻退到一旁。

叶秋鸿安静的看着,眸子里带了温和宁静,嘴角笑意浅浅。

一阵风悄悄的吹过,透过茜纱窗,径自钻进了书房,撩动了几页放在书桌上的纸张,飘飘荡荡地随着轻风在桌面盘旋,而后缓缓落在青石砖地面上。

叶秋鸿嘴角笑意不减,将头偏向窗外。轻轻叹了一声,“又要下雪了……”

相明一愣,也随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只见半空中浮着厚厚的云层。正在慢慢的蚕食那缕金黄。

莫名其妙的,看着阳光被蚕食,相明的后背却升起了一股凉意。

“我听说前几日你和宜人身边的香草姐姐起了纷争?”突然地,叶秋鸿转过头问了一句。

相明不免愕然,揣度着公子问此话的意思。他确实是和香草有了口角之色,这香草仗着董嬷嬷的势,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就连他这个公子身边的书僮也要刺上几句。

前几日,宜人叫了自己回话,询问公子这一段起居坐卧。因为被训了几句话便有些心神不宁。回去之时神色勿勿,竟是没看到路边的香草,可恨这香草便仗着董嬷嬷的脸,先是拦着自己说不懂规矩,然后又说自己引诱公子。令公子偏爱男风。

现在满府上下,谁不知道公子对恒公子有别样的心思。那些自诩长得俊俏的小厮,便一个个抻着头的往公子书房钻。

因怕他们耽误公子读书,少不得要拦上一拦,没想到外面居然传成了自己独霸公子,不许别人染指……

纵是公子待恒公子有那么一份心思,那也是自打小相处出来的感情。不与男风相同,更不与外人相干。公子纵是喜欢男人,那也是只喜欢恒公子一人,与那些想用屁股求得富贵的下贱人何干?没得污了公子的眼。

所以,听到香草说起公子的闲话,便不免和香草争执了起来。只是当场在场的只有他和香草两个人,怎么这话就传到了公子耳朵里?

“那一日宜人传我问话,回来时走得急了没看到香草姐姐,香草姐姐教训了我几句规矩,却是没起什么纷争……”相明躬下腰。回话道。

听了这话,叶秋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喃道:“规矩?也不知是谁不懂规矩。”

相明猛地一激灵,又深深垂下头去。

公子这是想处置香草了?是了,知道自己被人背后嚼舌根怎不令人气愤?只是,公子既是知道被嚼了舌根,为何还要求老爷和宜人将恒公子接到府中?

可是,接来之后,俩人竟是一直没见过面,平时借个书什么的也都是两个书僮左右奔跑。

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相明只是从心头一飘而过,却不敢问出口。

叶秋鸿亦没有再说下去,转了话风,“你去内院看看,一会等阿恒从内院出来后,你再来禀我。”

“公子是要见恒公子吗?”相明露出急切之色,生怕叶秋鸿说出要见姜恒的话。

叶秋鸿摇头,“我要去见宜人……”

相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

姜恒从内院出来后,面无表情的往后门走,穿过了几个胡同,走到后门时,看到了刘承志的徒弟重山正躲在背风处和门房的一个小厮说话。

“可是家中出了急事?”姜恒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问道。

重山拱了拱手,笑道:“没什么急事,家里人来唤我请公子一聚。”

姜恒仔细看了看重山的脸色,见到他虽是带着焦虑,却无急切之色,不由得松下了心,便随着重山出了后门。临走之时,冲着陆风点了点头。

门房的陆风是董嬷嬷的小儿子,今天正轮到他来当值,因知道重山是刘家的徒弟,又看到姜恒的帖子便自作主张的将此事报到了宜人那里。

看到姜恒上了刘家的马车,他便眯起了双眼,将手笼进了袖中,脸上阴晴难辨。

脑海中响起母亲抱怨的话来。

“不过是一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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