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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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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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有些疑惑,便以目光示意看守小侧院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撇撇嘴。将里面刚刚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恒哥儿,我看这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恒哥莫要心软啊……若她真是个长得俊的倒还行,可现在额头上那道……”婆子说完后,好心的提点道。

姜恒笑了。

他是端方君子,做不来那等伤人性命的事情。虽然他明知道映安会为他带来麻烦,可是他做不出将人雪夜扔出府去的决定。

纵是要扔要赶,也得等映安身体好透了再说。等到把事情问清楚了之后再说。

“多谢妈妈。”姜恒和煦的点了点头,算做谢意,“还请妈妈陪我一道进去。我要替映安把脉。”

那婆子见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全白说了,不由得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领着姜恒进了院。

一进映安所住的屋子,便感觉到一股森森地寒意。

因映安替姜恒惹了麻烦,叶府的下人们便不理她们主仆二人。清柳的一日三餐是门外的婆子给她送的。每日不过是残羹剩饭罢了。

更别提屋里的炭盆了。

婆子看到姜恒皱了皱眉头,连忙辩解道:“小人正准备替她们生火呢,可巧恒哥儿您就过来了。您等着,小人这就去端炭盆。”说着先转进屏风帮映安放下了床帐,然后才走出了屋。

姜恒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面前那架屏风上的图案,等着婆子从外面回来。

“是你?居然是你?这是你家?你来了?”映安又是惊又是喜。强撑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是想到自己只穿着中衣,便只得又缩回被子里。

过了一会,婆子端着一盆冒着烟的炭盆进了屋子,放到映安的床旁,又摆好了听诊的凳子。才过来请姜恒。

“小姐觉得如何?”姜恒隔着床帐替映安把脉,手指轻轻落在她的手臂上,见到手臂雪白如玉,心中却无喜无悲一片宁静。

“就是有些晕……”映安听到姜恒问她病情,便只管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一直讲到姜恒说要掀起床帐看她的脸色,她才羞答答的住了口。

姜恒请身边的婆子掀起了半侧床帐,仔细地看了看映安的脸色和舌茹,方让婆子放下。

“小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既是如此,小生也放下心了。”说着话,他就要转身离开。

“姜公子……”映安见到姜恒不准备和她说其他的事情,不由得急了,一把掀起了床帐,露出狰狞的额头。

婆子和清柳见到她探出头来,不由得各自后退一步。只是映安一颗心都在姜恒身上,竟是没发现俩人的动作。

“有事?”姜恒也不转身,眼睛只看着前面的屏风。

“难道公子不想知道我为何千里迢迢来寻你?”映安的声音,娇柔脆嫩如黄莺,听来让人神气一清,好似微风拂过溪流。

只可惜,不能看她的额头……

这也是姜恒想要知道的,他思忖了一下,走到了屏风的对面,让婆子给他搬了张椅子稳稳的坐下,才开口让婆子和清柳离去。

“小姐有话只管讲来,小生就在这里听着。”

映安看到清柳和婆子都出门了,咬了咬唇,艰难地道:“阿恒,我是你的表姐,我的母亲,是你母亲的亲姐姐……我们,我们是有婚约的……”

“什么?”听到这话,屏风对面的姜恒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

……

正文、第217章 阵年旧事

表姐?

听到映安大家的话,姜恒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他心底善良不假,可他不是傻子。这映安大家早不认晚不认,偏偏等到春闱前认亲,不由得不令人心生疑惑。还说什么订得有婚约,这映安大家今年约是二十一二岁年纪,怎么可能会和他有婚约?

当年他刚刚生出来没未满周岁,父亲便在宫里急病身亡,母亲上吊自尽。怎么可能会给他订亲?纵是订娃娃亲,那也得是年龄相当的。

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听到祖父和他提过有什么亲戚。如果他家真有亲戚,祖父怎么可能将他托付给叶哲光?

想到这里,他慢慢地坐回了椅子里。

“你说,你是我表姐,不知你父是何人,母是何人?将名讳告知给我。”

映安此时满心的欢喜,可是听到姜恒话里透着丝冷淡,当即冷了半截,咬了咬唇道:“我就怕你不信,我这里有母亲留下来的锦囊,你来拿。”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锦囊,托在了手里,一脸殷切地看着屏风外的姜恒。

姜恒隔着屏风,隐约看到映安大家并不背人,径自从怀里掏东西,脸上不由得一红,急急地转过头去。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了正常。

映安大家手托锦囊在屏风后等了许久,却不见姜恒过来取,不由得急道:“阿恒,你看了锦囊便知,这锦囊里有母亲写的信,还有你我二人的婚书。”

母亲?听到这个称呼,姜恒突然警觉了起来。只有庶子庶女才会将嫡母称呼为母亲,一般而言亲生的儿女都是称呼为娘。这映安怎么将亲生的娘称呼为母亲?

想到这里,姜恒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些。遂又问道:“你父为何名,母为何名?”

映安咬了咬唇,低声道:“父母的名讳做子女的岂能随意念出?我这里有书信。你一看便知。”

见她始终不愿意报上父母的名字,姜恒皱了皱眉头。

脑子里浮出叶秋鸿说过的话,“你收留她,将来莫要后悔……”

他此时心中就有些后悔了。

真应该像叶秋鸿所说。那一天将她卷个席子扔出府去,也好过现在难受。

“男女授受不亲,我与你独处一室已属不妥,岂能再近前?既是有物要转交,待我唤婆子进来……”说了这话,姜恒不再停留,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不理映安大家在后面急声唤他。

在门外嘱咐了婆子几句,那婆子得了命令进屋,不一会便听到屋里传来映安的大哭声。

门外清柳苍白着脸。看着姜恒从婆子手里接过一个旧旧的锦囊,吓得倒了数步。

“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进院,也不许这院里的人出去。若是走脱了一个,只管唯你是问。”姜恒又再嘱咐了两句。来不及拆开锦囊,急急地走出了院子。

他要给洛阳去信,要将这锦囊送到祖父手中。

如果这事是真的,不仅他无法考进士,就是举人的名头都极有可能被大宗师去掉。堂堂解元公,居然有一个当妓女的表姐,他怎能再站在人前?

只怕大宗师知道这事。便会夺取了他的功名。

走出侧院,姜恒慢慢地转过头,回身注视了良久。

回到自己院中,打开锦囊一看,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

史五四招了。

进了府衙大牢的史五四吓得变成了一条狗,跪倒在赵顺面前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全给招认了。

赵顺拿到了供词不敢耽误。立刻送到了雪梅面前。

雪梅手捧着供词,只气得粉面煞白。

刘承业失踪就失踪了,可是走之前还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事。

他被刘老爷子赶到庄子里居住,不敢怨恨老爷子,却把刘承志给恨上了。他没办法折腾刘承志,却暗中撺掇史五四找敬民的麻烦。

敬民喜欢李娟,史五四便找机会破坏他们俩人的亲事。

“这么说,去年李家的堂屋倒塌,也是史五四下的手?”雪梅拿着供词只觉得不可思议。

“是,”赵顺点了下头,“这史五四先是趁着李家人下地的时机,潜进了他家的屋子,拿着锯把大梁给锯得断了几块。”

“这史五四如此害李娟,他能得什么好处?”雪梅气道。

“据他招认,刘……刘童生答应他,若是事成,便介绍他去登封县做个杂役。”赵顺答道。

“登封县?”雪梅听到这里,突然怔了一下。

登封县不是刘广德呆的地方吗?自从去年他一家回来认亲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刘承志拿了钱帮他们建了个宅子,一直闲在那里,请村子里一户人家看守门户。

刘承业几时和刘广德的关系这么好?好得能介绍人过去了?

突然,雪梅想起了去年进城时,在城外看到的那个绿色身影。

那是郑书容的身影……

难道,整件事情全是叔祖父一家搞出来的?

“可是,我大伯已经失踪半年了,找了许久也未曾找见,他怎么还下手害李娟?”雪梅又问道。

赵顺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史五四说,年前曾见过刘童生……”

“你说什么?”雪梅听到这里,猛地坐直了身子。

刘承业又出现了?

可是他出现了怎么不回家?芳兰已经嫁人了,把连氏也带到了顺天府。敬东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得极为美满。他怎么就不和家里人联系?

“史五四说,刘童生和他讲过,等到他娶了李娟,就把他们带到登封县去……”

“真好呀……”雪梅怒极反笑,“竟没见过这样的亲兄弟亲大伯,变着法子害自己人。我倒是真有一个好大伯,好的很呐……”

当天夜里,雪梅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刘承志。

刘承志大吃一惊。

刘承业出现过,可是他出现了不和家里人联系。不仅不联系反而和别人合起伙来找二房的麻烦。

刘承志有些想不通了。

……

“也就你这样的傻子,才会信她!”叶秋鸿手里拿着一张有些发黄的信件,哈哈大笑。

“你还未满周岁就到我家,当时连名都没有。只是大郎大郎的叫着,直到你七岁时,姜爷爷才给你起了一个恒的名。你的姨母哪里来的神仙法术,居然能知道你将来要起什么名?”叶秋鸿说着就将信拍到了姜恒面前,面带揶揄之色。

姜恒的脸色变得通红。

他看到信,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才叫来了叶秋鸿商议,可是没想到还说没两句,叶秋鸿却突然嘲笑起他来。

“想必是玩的仙人跳!”叶秋鸿笑着道。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为什么不早不晚却挑在这几天事发。今年春闱定在二月中。现在咱们再往洛阳写信已经来不及了,等到信回来就需要来回一个月的时间,只怕等到信回来,早已经有人将我告到大宗师那里了……”姜恒摸了摸下巴,摇头道。

叶秋鸿听到姜恒这样说。突然也严肃了起来,“那依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阻止你科举?”

姜恒点点头。

“这倒怪了,是谁和你有这么大的仇,不想让你参加科举?莫非是同年……是仇人……”叶秋鸿一连举了数人,最后都摇了摇头。

“若是同年同窗,只怕是秋闱之时就已经揭发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可若说是仇人,我倒还真想不起来,我是从哪里结的仇,和谁结了仇。”

“这事倒是怪了,一时之间真是不知从哪里查起。”叶秋鸿叹了口气。

“可惜我姨父姨母七年前在海南岛双双去世,这时却上哪里问去?”姜恒也跟着叹了口气。

话说到这里。姜恒突然挑起了眉峰。

七年前姨父家的人来报丧,并没有说留下一子半女需要姜家照顾。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表姐?

想到这里,更觉得有些不对了。姨父虽是往海南岛流放,可是却没有将大人流放,孩子卖到其他地方的道理。大凡犯官妻女都是在京城发卖,从来不会发卖到其他州县。

而且这官卖为妓上得都是有档案的,只要去官府查上一查就立刻可以弄明白。

“看样子,咱们要劳烦杨大学士了。”姜恒沉声道。

叶秋鸿转首,“你是想让杨大学士帮着查教坊司的档案?”

看到姜恒点头,叶秋鸿露出沉思之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真查出来你和映安是表姐弟关系,你这一辈子的名声就完了,怕是以后再也和科举无缘。”

“那依你之见?”姜恒皱了下眉。

“现在无人知道映安已醒,都以为她病重,不如趁此机会,一包药下去……”

姜恒摇了摇头,阻止叶秋鸿再说下去。

正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喧哗之声,服侍映安的那个婆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位公子,映安大家的婢女清柳想要求见恒哥。”

姜恒和叶秋鸿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对望一眼。

清柳进屋之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磕完之后嘴里呜呜有声,一个劲的比划。

“清柳,你可会写字?”姜恒见到她的表情急迫,便开口问道。

见到清柳点头,他便准备了笔墨。

叶秋鸿见状,便也站在清柳身后,看她提笔写字。可是一字一句看下来,俩人同时傻了眼。

不由得对望一眼。

……

……

ps:

这个月是最不顺的一个月,先是发烧后出车祸。然后住院后就紧接着发高烧。出了院又是高烧不退。前几天一下子烧到快四十度,人都傻烧了。今天才好了些,不过还是头有些晕。去医院检查又查不出来什么,医院只说可能是吓得了,也可能是秋天的天气不稳……唉,好倒霉。

求求老天,别再让我生病了。快病死了

正文、第218章 乱云纷至

姜恒拿着清柳写出来的两张纸,看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纸上写得不是旁的,而是姜恒姨父姨母的姓名和生辰,因何获罪,后来在海南岛生了什么病,哪一年去世的,这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秋鸿看着姜恒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

清柳咬咬唇,抹了下眼泪,再次提笔写道:“吾本宁门二女紫嫣,今年十六岁……”

见到叶秋鸿也露出呆容,她便继续往下写。

按她所说,在姜恒的姨父姨母去世后,她和姐姐宁紫玉由父母信得过的老仆和家丁护送着从海南岛来找姜太医,一路上走得好好的,可是后来老仆生了病,她们就在福建那里耽误了一个月,准备等老仆身体好了之后再上路。

没想到一场风寒下去,要了老仆的命。

老仆一死,那几个送她们的家丁无人管束,便起了邪心,贪了她们本就不多的银两,后来又将她们卖给了过路的人贩子。

她们无父无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无可奈何的跟着人贩子。

在路上,她的姐姐宁紫玉认识了一个性子活泼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就是后来的映安大家。

当时的映安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处处照顾体弱的宁紫玉和宁紫嫣。宁紫玉没有什么心眼,便将自己是谁家的孩子父母叫什么都说给了映安听,映安默默记在心中。

宁紫玉体弱多病,又连番受了惊吓,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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