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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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韵-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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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让大伯把自己的亲闺女嫁人吧!”

说完了这句话,就捂着脸大声哭泣,却偷偷的从指缝里看众人的表情。

“没法话了啊!我二房要被逼的跳河啊……你们逼死了雪梅一次不算,还想把我们二房全部逼死啊……天老爷,打个雷,劈死这帮王八羔子吧……雪梅啊,娘没能耐,娘不想活了啊……”刑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二嫂,我对不起你!我和老四不该替大房说亲事……我们对不起你……”苗氏看到刑氏哭的伤心,也扑倒在她的脚下哭了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响起了三个女人的痛哭声。

刘承志拍着胸口咚咚咚的敲几下,再次跪到在父亲面前,“爹啊!我到底是做了啥错事?为啥要这样惩罚我?爹啊!爹啊!儿子哪错了,求求您给指条活路吧!”

“老大,你明天就去退婚书,明天就去!”刘有德痛苦的闭上眼睛。

“爹啊,黄家财大势大,咱惹不起啊!”刘承业大哭。

刘有德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儿子,直看到大儿子垂下了头,刘有德一字一句道:“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了?我说过了,明天就去退婚书,你没听到?”

“大父,”雪梅听到这句话,心头一喜,大声问道,“您不准备卖我了?”

“谁说要卖你?我老刘家只有嫁出去的好姑娘,没有卖出去的孙女!”刘有德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承志和刑氏听到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刘承礼暗地里和苗氏交换了眼神,露出吃惊的表情。

“大父,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大父!”雪梅欣喜的站起来,欢呼雀跃。

刘有德看到孙女这么高兴,勉强扯出了一丝笑容。“吃饭!”刘有德挥了挥手。

桌子被重新摆好,长条凳也摆放整齐,厨房里的饭菜快速的端了上来。一家人分成三桌,谁也不说话,只是快速的吃着东西。

吃完了饭,刑氏便面无表情的将雪梅拉到一旁,冷冷的看了一眼大房便让刘承志再次背着雪梅回家,根本就不顾满桌的狼籍,更是忘了今天轮到她做家务。饶氏也没有出声,默默的看着二房走了。

刘承礼看到人都走光了,便和自己的媳妇使了个眼色就出了门。苗氏会意,喊了一声肚子痛,急忙也往外跑。

俩人刚进了西厢房,便将门窗都关紧。

“我连夜去十里湾,你给我拿点碎银子好路上雇个车。”刘承礼的眼中闪着寒光,脸色阴沉。

“离这里有五百里,要走一天一夜呢,你可咋去啊?”苗氏关切的说道。

“不去不行,眼看着老大就要去退婚书了。如果退了婚书,还咋闹?再说了,那银子……”刘承礼说到银子便不再说下去,眼睛却往榻下望去。

苗氏急忙说道:“银子藏得好好的,你放心好了,我藏东西你还不放心吗?”

“若是别人问,你只说我去赌钱了……”刘承礼附在苗氏的耳边,低低的嘱咐着,苗氏听得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西厢房突然传出刘承礼的怒吼声,紧接着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似乎是有人在摔东西,苗氏尖叫一声,一把拉开屋门,大喊:“刘承礼你个没天良的,你打老婆,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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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起争执

雪梅家现在所住的院子是原来刘广德家的,刘广德被流放到海南之后没多久媳妇就去世了,便被刘有德直接分给了二儿子居住。中间一间正房,两侧厢房,有一间灶房不过常年不开伙,现在只当杂物间堆放着杂物。从厢房往后走,有一间地基高高的粮仓,粮仓里零星堆放着几件刑氏的嫁妆,没有一粒粮食。粮仓后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农家小院,种着白菜、青菜、荆芥、韭菜、黄瓜、茄子等,长势非常的好,看来是得了主人良好的照顾。

刘承志和敬民把正房里一张大席拿了出来,在地上放了一块床板,就将席子铺在床板上,然后就开始动手搭蚊帐。

雪梅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好奇的看着,等到蚊帐支了起来,才恍悟,原来他们是准备在院里睡觉。前世也经常去农村做技术指导,经常吃住在老乡家里,盛夏时屋子里热得呆不住,老乡们就搬出一张床支个蚊帐,一家几口人在微风徐徐的夏夜中聊个天说个话,等到酷暑完全被夜里的微风吹散,才会摇着扇子进入梦乡,后来生活好了,便不用扇子改用电风扇。

一阵微风吹起,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香味就如同前世在老乡院子,和他们谈着今年的收成时,满院飘着的果树香气,一模一样的香味,一模一样的农家小院。一瞬间,雪梅如同回到了前世,眼角似乎也湿润了起来。

刑氏小心的扶着女儿,先将她扶到了蚊帐里,然后自己也钻进去,抓了一阵蚊子,等到蚊子都死光才钻到外面点上蒿草用来驱蚊。一会刘承志和敬民也钻了进来,将一张大席挤得满满的。

“娘,”雪梅喊了一声娘,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停顿了下来。

刑氏心中了然,轻轻拍了拍雪梅的手,“你放心,娘但凡有一口气,也不能让你被人给祸害了。大房不是个东西,也就老爷子护着他们,要是没了老爷子,就凭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你别担心,以后该咋弄就咋弄。他们要是敢用强的?哼哼……大不了就去县大老爷那里打一场官司去。”

“他娘,你咋说话的?亲兄弟哪就用得去县里了?再说了,咱家哪有钱去打官司,爹娘……”刘承志听到刑氏说出狠话,忍不住劝道。

刑氏啪的一下拍到了他的小肚子上,吓得刘承志一把捂住下身,将后半段没说出的话给拍了回去。刑氏哼道:“你还记得他们是爹娘,可是你爹娘有没有记得你是他们的儿子?当年你爹娘明明知道连大傻子是傻子还是逼着明珠嫁人,有没有想到你是他们的亲儿子,连大傻子不过是一个外人,为了他们的脸面就是要了你命他们也是肯的。”

“你在孩子面前说这做啥?”刘承志听到大女儿的事,有些挂不住面子,将身子翻到了儿子那边,“睡觉,睡觉!明儿还得早起下地呢。”

刑氏也翻了个身,将身子翻到了雪梅那边,夫妻俩人背对着背,谁也不理谁。刑氏又哼了一声,拿起扇子给雪梅轻轻扇着。

老宅。

苗氏已经搂着女儿翡翠睡了,突然听到屋门被人敲的山响,芳兰的声音在外面传来,“四婶,你给我开门,开门!”

苗氏迷迷糊糊的将门打开,芳兰冲了进来,伸着手就往蚊帐里的翡翠冲。苗氏一把拦住了她,“芳兰,你要干啥?”

“我要撕烂这小逼的嘴!让她嘴贱胡说。”芳兰张牙舞爪的苗氏怀里使劲的挣扎,却挣扎不过经常干农活的苗氏,被死死的拦住,没法接近翡翠。

苗氏的脸噼哒一下沉了下来,怒道:“芳兰,你咋说话的?她是你亲妹妹!”

芳兰咬牙切齿的骂:“要不是这个小逼胡说话,今天我娘根本就不会被二婶打。”

苗氏听到她反反复复的骂自己女儿,怒上心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就把她往外扯,“没成色的东西,我今天就替你爹娘教教你说话。”

“四婶,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撕了她……”芳兰大吼大叫,苗氏怒极,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芳兰怔了怔,然后放声大嚎起来,很快将整个老宅都给吵醒。

刘有德披着衣裳走到院子里,看到侄媳妇正扯着芳兰的头发往她脸上扇巴掌,连忙大吼一声叫她住手。

“大父,她打我!”芳兰大哭着扑到了刘有德怀里。

刘有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苗氏骂道:“她还是个孩子,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院子里打她做甚?”

饶氏此时也从屋子里出来,嘴里一迭声的‘心肝肉’将芳兰搂到了自己怀里。

“我的儿啊!”连氏跌跌撞的从东厢房里出来,哭骂道,“我们娘俩没法活了,先是老二家的无端端打我,老四家的又打我闺女,这老刘家还讲不讲理?有没有我们的活路?”

苗氏冷冷一笑,不慌不忙的,“大伯,您老人家可先别忙着护短。您怎么不问问您的宝贝孙女为什么挨我的打?”

听到她这样说,刘有德把目光转到了饶氏怀里的芳兰身上,芳兰瑟缩了一下深深的低下头。

“大嫂,生了孩子就得养,养不教父之过。别哪天一个不留神干出了什么败坏家门的事情,叫人说咱家风门不好。”这话原本是连氏说刑氏大女儿明珠的,现在苗氏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连氏。

“你……唏……咋……说话……的?”连氏啮牙咧嘴地捂着半边脸,说话闷声闷气的,说一句话就要唏一下。

“我和翡翠正睡的好好得,你家闺女芳兰过来敲门,进门就往我闺女身上扑,说什么要撕烂这个小逼的嘴。我倒是想问问了,大嫂你是怎么教闺女的,你闺女居然连逼都知道是啥了,想必你以前没少教吧?大嫂你不会教孩子,我好心好意的帮你教,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母女俩还联合在一起骂我?我告诉你,我不是那庙里泥塑的菩萨没一点火星气。谁他娘的敢惹我,我就敢和谁拼命……”

苗氏说到这里环顾四周,见到没有一个人敢接她的话,哼了两声,“这世上最多的就是白眼狼,不知道感恩,小心将来被人反咬一口,入木三分。”刘有德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煞白,拿手指着侄媳妇气得说不出话来。

苗氏根本不理院里众人,说完了就转身进屋,咣的一声关上屋门,发出震天的响声。

“娘,咋了?”翡翠早已经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吓得浑身发抖,见到母亲回来了急忙从榻上爬起来。

苗氏脸上的阴沉立刻不见,换了一副柔和的表情,“乖女咋起来了?”

“娘,我害怕!”翡翠扑到了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乖女,别怕。回头娘给你买鸡腿吃,别怕!”苗氏温言细语的安慰女儿。

院子里,刘有德的脸像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第8章 雪梅生病

夜色深沉,月色照在刘家老宅中,显得那么明亮和耀眼。人声寂静,刘家的吵闹声在夜空中被传出了老远。

后街的刘承贵听到了老宅中传出的吵闹声披衣下榻就被他媳妇段氏一把拉住,“他爹,你要干啥去?”

“前面吵的厉害,去看看!”刘承贵说道。

“你不管去!”段氏死死拉住不放手,“你要去了,这把火就烧你身上了。你去干啥?你是扛烧咋地?”

“天天闹腾,天天闹腾。”刘承贵嘟囔了一声,又躺回了榻上。

“他爹,你说咱家的事咋就恁邪乎?只要出点事就闹哩全村都晓得了?”段氏翻了个身,枕到了刘承贵的胳膊上。

刘承贵的嘴角在黑暗里勾成一抹讥笑,“兄弟们心不齐呗!”

“是哩,遇到这样的大哥,谁敢和他心齐啊?”段氏不屑的撇撇嘴,“还好咱闺女小,才十二,要不然的话这把火就烧到她身上了。”

“这事,怕是不简单,”刘承贵将胳膊从段氏的身下抽出,放到了自己头下。“那黄家有钱有势,家里还曾出过秀才,在十里湾也是一霸。大哥去退婚书,说不定要有麻烦。”

“我听说那老黄家光姨娘就好几个,家里的丫头说打死就打死。老大咋舍得把雪梅往那儿送哩?”段氏说道。

刘承贵哼了一声,“你光知道黄家势大,还不知道黄家是仗谁家势吧?他家和朝里的那个啥黄侍郎是一族的人。平时无恶不作,欺男霸女。十里湾的人敢怒不敢言,任他欺负。”

“这事连你都知道,那老大能不知道?他咋就忍心哩?”段氏说道。

“和黄家拉上关系,今年的童生试他不就是有把握了吗?再说了,他大儿子敬东想娶的姑娘,是临村王秀才家的闺女,这不是双重的把握?”刘承贵不屑的笑道。

“你的意思……”段氏的眼睛突然睁大,往老宅的方向看了一眼,无限的惋惜,“咱爹咱娘都巴望着老大能考中个童生哩……”

“睡吧!”刘承贵翻个身,一把搂住了段氏。

雪梅睡的迷迷糊糊,觉得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想睁开眼却觉得眼皮子沉的厉害,昏昏沉沉的抬不起头。过了一会,听到有人喊她,勉强睁开了眼,看到了刑氏和刘承志关切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笑,头一歪就陷入了昏迷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刑氏和刘承志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个陌生的声音。

“……脉象不稳,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成这个样子了?”

刑氏急忙说道:“秦夫子,昨晚睡觉的时候,我闺女还好好的,可是这早上一醒我就发现喊不醒她。”

秦夫子扒着雪梅的眼皮看了看,又重新诊了一下脉,摇摇头,“不对呀,昨日诊的脉象和今日大不一样……昨日是心神不稳,今日就转风寒了……对了,你们有没有移动过她?”

“啊?”刑氏和刘承志张大了嘴巴,互视一眼,昨日吃晚饭是背着雪梅去的老宅,夜里也是在外面睡的,难道……

“糊涂!”秦夫子瞪了一眼俩人,“你们闺女刚刚被人从河里救出来,正是阳虚之时,需要在家里捂上一捂,然后喝一些安神宁气的药物。过个两三日就没什么大碍了。你们怎么能背着她出门让她受了风寒呢?夜里还又睡在院子里?唉……”

秦夫子训了俩人一顿,看到俩人眼里都红红的,遂叹了口气,在药箱里翻找了起来。找了半天才发现治风寒的药丸用光了,便道:“你家闺女现得了风寒之症,这病症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我现在手头没有药丸。要回家再去配,你们一个时辰后过去拿药,吃了药丸还得再喝两剂药才行。正好我家里有治风寒的药,省得你们再跑县城了。”

刑氏和刘承志对视了一眼,愧疚的低下头,急忙向秦夫子保证不再移动雪梅了。

“你家派人去怀仁堂抓药了吗?”秦夫子正准备出门,突然停住了脚步。

“抓了,去抓了,我儿子天没亮就坐上同村的牛车去了。”刑氏忙道。

“抓来了药让我看看,我再重新给你家配点药,一起煎服……可千万记住了,给闺女身上盖一层薄薄的被子,捂得她身上出了汗,好好的发一发,千万不敢再动了……”

刑氏和刘承志听一句就跟着点一下头,直到将秦夫子送出了院子。

“你去,到老宅去要药钱。”秦夫子一走,刑氏的脸就变了颜色,指使刘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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